扶丝皱了皱眉,三年前?想到了什么,她自己又喃喃说道:“三年前,邪子也死了……”
“这么巧合不是不可能,只是确定了邪子就是芽儿,芽儿又跟在乐齐苍的身边,那么这恐怕不是什么巧合了。哥哥,你还记得杜伶还说了什么么?”
若夜笑了笑,“当然,盗墓这一行的人虽说不怎么迷信但毕竟这种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总免不了玄乎,三年前又是灾荒一些小地方就根本没的救灾,一般情况下这种行当的人都会祭祀什么的来转运。
当然不能肯定杜伶他们那一队的人是否是这个原因,但是他口中提到的血祭,便是活人祭,要十九以下的少男少女来完成最后一步。”
“恩恩。”若绝听若夜那么说也明白了自家哥哥懂了自己的话,又在白纸上写下了乐齐苍、邪子和那一队人。
其实若说真的是什么要去抓个少年少女的来,这些人估计也慎得慌,目标就自然落到了那些被灾害摧残得只剩半条命的孩子身上。
“莫非一开始,这些人的目标是乐齐苍?”
扶丝也听出了些眉目,其实那么一说大家伙都不是不明白的人,只是细节方面还有待斟酌。
“虽说根据乐镜离的意思乐齐苍那时候也二十出了,不过其实见到他的时候去除那层成熟淡泊的气息,光看那外貌身板,那种少年才有的皮肤之类的,如果加上因为洪灾受了重伤无法与皇族取得联系的话,把他误认为是穷人家因灾害而快死了的孩子拿去当祭品还不错的。”
若夜接着扶丝的话说,然后若绝有些不乐意了,“我的皮肤也不错啊……”
众人决定无视若绝这个问题,若夜耸耸肩看若绝自顾自开始研究自己的皮肤问题后,一边决定不告诉他其实他才十五六岁没啥好跟人家二十几的人比,况且他们又不是人,这皮肤过上几百年还是这样。
若夜继续说了下去,把不安分的若绝按在怀里不准他把魔爪伸到自己这边来虐待他的皮肤。
“邪子救了乐齐苍,但是被他们迫害了,就是这样。”
“可是他不是死了么?你们不是说看到了邪子的墓么?如果是血祭之类的祭祀的话,事实上最后能留下来的只是一些没必要的骨头,因为主脊这些嫩骨会被蛊阵一并吸收了去,没理由活着。”
寐引刚才下来之后兮静把事儿都给她说了,当然包括锦呈和乐镜离的事情,他们不是说过乐齐苍是死灵,那么芽儿当时怎么活下来的?
“所以我才说,错了嘛。”
若绝哼了哼,把头从若夜怀里伸出来,那动作和下一秒他家妈咪做的动作是一样的。
“我们一直觉得,乐齐苍是死灵,因为他有那个银铃,娃娃也说过她听见了银铃的声音,所以我们先入为主了,认为有银铃又有死气的人是死灵、
但事实是,芽儿和乐齐苍在一起,谁知道他们谁是死灵?我听说银铃如果被术师运用的好,通常是用来作为自己式神或者其他什么来压制妖气死气之类的气息,如我们所见,乐齐苍带着它,但我们还是感觉到了死气,这说明什么?”
“死气不是他发出来的!”
兮静恍然大悟,潜意识里谁都会对有线索的那一面比较关注,看见乐齐苍带了银铃便以为他就是死灵却忘记了求证,况且,乐齐苍事实上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过他就是死灵。
“所以死了的的邪子,我不知道乐齐苍是不是死灵,但邪子一定是,这点准没有错。”
若绝万般肯定,众人皆是愣了一下。
“但我只能想到这里,其实这些我也是听了那守城的捕快的那些话才突发的灵感,再往深了想我可就真的想不出来啦。”
“他说什么了?”
“谁晓得你们是不是,长得像就可以了么?如果什么事都这么想,那岂不是人人都被误导了。】就是这句话。”
误导?
若夜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祭祀里血祭的祭品的怨气应该是最强的,所以你们说的那孩子应该成了怨灵。”
提亚不经意地插了句话,而若绝条件反射地回了句:“不是有人净化了他的怨气就是他自己吸取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增加了自己的功力就进化了呗。”
若绝大脑一开,其他人均是一脸雾水,牙牙苍白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头上还有几块发青的肿块估计也是撑不住的了。
“我知道凶手的把戏了……”
若夜一弯嘴角,站起身子来,带着那弧妖孽的魅笑直直地看着正抬头和他对视的牙牙身上,“又磕了一块青么?我听说有种药很有用,涂上了,青就很快消失了哦……”
若夜手指触碰上牙牙的额头,牙牙惊恐地躲开,捂着自己额头那块青色。
若夜打了个响指,回身对众人说道:“如果说我、小绝、镜离、破晓、寐引五个懂得术法的人不在,那么即使像兮静锦呈这般武功上乘的人也是根本不知道身为死灵的对手,是要何时何地杀人的。
所以我们阴差阳错地去了衣冠冢,而这期间这个凶手的不在场证明是不成立的,死灵不存在这种东西。”
见一干人还是有些不解,若夜理了理思路将语言想通顺了才开口说道:“死法就不说了,是死灵标准的吸取人阳气的方法,而阴气不行只会起反作用所以可以理解为什么穆天云他内人只是死了而不是向其他人一样死的凄惨。
第一次我们追死灵时,那死灵的死气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只能说是突然被掩盖住了吧,而死灵的踪迹么……如果一开始他就没离开过呢?装作被袭击的样子?”
若夜挑了挑眉,若绝他们均是看向了牙牙,牙牙一脸茫然,明白了若夜的意思后忙挥手表达自己的无辜。
“之后么,以病着这个纯天然条件,留在客栈,在利用你死灵的魂魄分离将那些人杀死,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了。
别摇头呀,额上磕了那么块青再摇不怕头晕么?”
话风一转若夜又换成了那副温柔的口气,牙牙一愣,往后挪了挪。
“我们可以先假设,牙牙是凶手,其实很好理解,把你们和遁那些人联系在一起的话,是怎么知道有牙牙这么个人的并且可以用来扰乱让我们哪怕发现了你的可疑也是第一时间放在你的名字上,不过我想这或许是个巧合。
你本来就是取自己名字的谐音,只是恰巧芽芽与‘牙牙’重合了罢了。
我们见到的那个芽儿是皮肤黝黑的孩子,可能和如此苍白虚弱的你联系不上,若不是小绝刚刚提到了捕快的话和这个想法连了起来我也想不到这个层面上。
这么明显的差别可能就是别人想不到的原因了,而想到一开始我们追死灵发现你的地方,我又能理解了这个原因。”
“面粉,是面粉,他平时一直都是用女子使用的水粉之类的装饰他的脸,很有可能他的虚弱也只是白天的阳气不同于人身上的阳气,让他不适了才会这样?”
若绝想起了那次,和若夜追进一个面坊,看到牙牙被扔在面粉里的情景。
作为死灵逃跑,脸上那些妆不可能持续太久的,但来不及补妆也只有扑到面粉里去掩盖住那黝黑的皮肤这一个方法了。
这么说来……
若绝从椅子上跳下来,又颠颠地往柜台走,瞎翻了一通找到了一瓶药水,往牙牙那边走。
“我帮你上药吧,哥哥只是个假设可能不成立的,所以你额上的伤比较重要!”若绝钳住牙牙的手,将药水抹了上去,奇怪的是又用一旁的桌布(=皿=)一擦,额上黝黑的皮肤便显现了出来、
不懂得看,还以为这俩兄弟欺负孩子呢,哥哥用那勾魂的笑容看着牙牙,弟弟则是干脆动手。
“而现在你的虚弱嘛……是刚才被我们打的对么?还有,你的死气封印住的来源,应该是你胸前的这个东西吧。”
若夜指了指牙牙胸口的衣服,其实他应该早点注意到的,牙牙哪怕被人打也一直护着胸口,那里一定是有什么的,
牙牙一慌,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衣服里滑落了一个手环,带着银铃的手环,就是乐齐苍手上的那个。
“乐齐苍是术师,那应该是他的东西,却给了你,在我们发现你时有拿了回去自己带着,也不怕被自己疼了多年的弟弟误会,牙牙,不,芽儿,你能说说发生了什么么?
事实上吧,你不是人,抓着了也定不了罪,可是乐齐苍就不同了,他是人呢,当然,你可以把罪名往他身上推,那你真的是两袖清风了。”
若夜和若绝一前一后对着芽儿诱惑着,其实芽儿就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被这么一吓如果一般人就干脆推脱了,可芽儿却执着的不说话,半天才憋了一句出来。
“和,和主人没关系……你们可以打碎我的元灵……我不怕的……”
“噗!”
若绝很不给形象地笑了出来,而后笑容便凝固了,芽儿那孩子居然真的自己聚集了自己的元灵打算自己毁掉。
想阻止的若夜再次被一个银色的身影抢了先,一个带着无奈的清冷的嗓音响起:
“芽儿,你又忘了你的命早已不是你能支配的了。”
那张脸有些阴霾,眼神却极其温柔,芽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个什么事儿,甚至乐齐苍的嘴角都有抽了一抽。
之后芽儿就把什么都说了,也道出了光靠推理推不出来的情感伏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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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三年四年七年
NO。150三年四年七年
撇去那个古墓中乐齐苍的字迹来说,这件事情还是十分好理解的。
作为一个术师,各地的游历可以增长自己术法的精进以及阅历,乐齐苍的确是这么做的,十四岁开始便于冰翎、乐冉以及其他大陆上的小国,在乐齐苍二十一岁,游遍了冰翎打算回乐冉休息一阵子时,却在丹泣遇到了邪子。
邪子是个卖货郎,十六岁,当时背着扁担收工准备出城回家,不巧遇上了大雨,荒郊野岭的没地方躲雨,但本来就贫困靠着卖货吃饭的邪子自然心疼他的扁担。
邪子抱着扁担到了一棵树下,也不论雨天是否能够在树下避雨,硕大的雨滴搭在叶子上隆隆作响,邪子用身体挡着扁担,全身淋得透湿,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很疼,更是让邪子连眼睛都睁不开。
邪子家穷,又只剩下一个瞎子奶奶这么唯一的亲人,这时候和现在的这般季节差不多,深秋,这时候下如此气势磅礴的大雨已经很不寻常何况这么个孩子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麻制里衣披着。
邪子很冷,冷得发抖,但是i他知道那些货品,也就是些银制的首饰不是爷爷在当时家道兴旺时送给奶奶的情物,便是奶奶瞎了眼后寻摸着用那双早已不纤细金贵的双手做出来的。
所以,所以绝对不能弄坏……
大雨消失了,被树叶遮盖的浓浓墨绿色的天空也消失了,相反的是一片蓝色以及一张甚是好看的脸。
乐齐苍好奇地看着这么个孩子,一开始只是奇怪他在护着什么便走了过来,没想到却看见了这个孩子一脸惊呆的模样瞧着他。
因为家境不怎么好,这孩子瘦骨嶙峋,皮肤也是黝黑黝黑的,但仔细看那张脸还是长得精致,倒像是曾经富贵过的模样。
“怎么,我很好看么?”
邪子摇头,却又拼命地点头。
乐齐苍轻笑一声,招呼了随从又拿了把伞过来,手里的蓝色的油纸伞递到了邪子的手里,那遮了右眼的刘海湿了,但伞却盖住了邪子和那个扁担。
做完这些,乐齐苍便走了,谁知那少年将伞盖住了扁担,又从中摸出了什么,匆匆跑到了乐齐苍的身边,双手递上了一个银闪闪的东西。
“哦?”
挑眉看着邪子,乐齐苍等着他的下文。
“你那个袋子……嗯……你是术师,对么?嗯……娘曾说过的……爹爹曾经也是,所,所以……这个给你……有用的……”
乐齐苍接过那东西,是个银色的手环,下面垂了个银铃。
摇一摇,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响不过这大雨,却响进了乐齐苍的心里。
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发,乐齐苍消失在了雨中。
四年后,江南发生洪灾。
乐齐苍刚刚收了一个蛇妖,体力跟不上便被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埋在了那泥中,邪子在城中买货品,而他所在的小村子已经被水淹了,待他回去时,奶奶握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笑着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邪子觉得,天塌了。
漫无目的地走,走到了那片林子,那棵树下,莫名的,想起了当初的那个人。
隔了座山丘,那里发生了泥石流,邪子看见一行人鬼鬼祟祟地往那里走,便跟了过去,那些人从泥中挖出了很多具尸体,却一具一具地扔掉了。
最后,他们欢呼地将最后一具身体拖了出来。
那人还活着,邪子看着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当视线移到那双手上时,邪子震惊了。
那个银色的手环,那个被泥污染了却还是发亮的银铃……
“臭小子,滚开,我们不想杀你。”
杜伶将邪子踹开,邪子吃痛却爬到了乐齐苍的身边。
“你们杀了我好了……不要杀他。”
反正,反正奶奶死了,他在这个世上也没用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邪子不记得了,只道是醒来的时候自己在乐齐苍的身边,那人依旧狼狈,但眼中已经恢复了些许的神色。
“醒了?”
“我们在……”
邪子四处望了望,是一座破庙,很久没人来过。
“为什么救我?”
乐齐苍难得没有笑,冷冷的凤眼看着半透明的邪子,而当事人完全不知自己的状态。
“……”
邪子想不出回答,下一秒便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愣了一会儿,邪子笑了。
“为什么救我?明明……”
“不救你,你永远也无法轮回。”
经过血祭的灵魂,注定是要在忘川过一辈子,看着另一头来去的灵魂一个个轮回,在岁月的磨砺下失去自己的记忆,木愣地游荡在忘川。
乐齐苍醒来后,发现了地上散落的尸骨,而倒在一边已经开始妖化的邪子的怨灵,他就知道这孩子代替了自己血祭。
一时,竟然舍不得让这么个少年就这么成了怨灵,心颤动着,结了个法阵开始净化邪子,让他成了死灵。
邪子早已没有生存的意志,此刻能够继续留在世上,以什么身份都无所谓了,况且还是这个人救的自己。
这个人,给了自己新的名字。
。。。
三年后,乐齐苍使计引诱了这九个人来了丹泣,芽儿便开始了复仇的计划,其实,一开始进入客栈之后乐齐苍在客栈上贴了降妖符他自己也是不舒服的,幸好乐齐苍将那银铃给了自己,才缓解了不适和压制了身上的死气。
至于那个扁担,是真的,真的存在的。
而其实在墓里那双银色的眼睛也是芽儿,是为了托住若夜若绝他们的脚步。
血蛾子之类的,也是乐齐苍用术法召唤来的。
…=…=…
解释到这里,关于芽儿的谜已经差不多清楚了,众人对于芽儿也稍微放下了戒备。
只是,若夜盯着乐齐苍,这个人,他绝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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