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尽隋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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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尽隋尘-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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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跛叔努力睁大眼睛,只能看清有三道人影,可是无论他怎么看,都无法看清楚他们的模样。

    “他的眼睛?”独孤姮迟疑了一下。

    “应该是看不见了。”这样的伤势,独孤凌见多了,应该是被毒沙之类的暗器打中,双目受损。

    宇文砚舒搭在他枯瘦的如同柴枝的手腕上,细细诊了一回,对独孤凌摇摇头。跛叔的脉象非常凌乱,忽慢忽快,忽闪忽现,显示他的身体受了严重的损伤。而且,从他的面上看,面皮隐隐发青、焦黑,是油尽灯枯之像。

    “我们是梦池的朋友。”宇文砚舒抱着一点点希望,“你还记得我们吗?前几日我们在无影庄作客,你还来给我们上酒。“

    跛叔仔细回忆,几日前他偶然听到下人说大小姐带回几个客人,他那时正在修剪花草,远远的看到里面有一张面孔让他感到非常熟悉,于是借着送酒之际,近距离的看到了那人,果然是他寻找多年的小主人。

    多年寻找终于有了结果,他当时心情激荡,未有注意旁边的其他人等,不过似乎好像确实有个小姑娘。

    是了,小主人说那是他的心上人。对了,这个小姑娘居然是宇文懿的女儿,小主人怎么可以喜欢上仇人的女儿,不行,他要阻止这个错误,一定要阻止他。

    “跛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梦池呢,他们逃出来了吗?还有夏大夫,他不会武功,有没有受伤?”宇文砚舒急切地问。

    跛叔是无影庄的人,定是有几分身手。但他现在受伤惨重,宇文砚舒不敢想象,手无缚鸡之力的夏启扬是否还平安无恙,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把他卷进来了。他守着那条小巷里那个老医馆,自在的做着他圣手仁心的夏大夫。

    “我不清楚。”跛叔茫然道,他在第二日一得知小主人已经离开,即刻就离开了山庄,一刻钟都未停留,紧赶慢赶了一整天,才追到萧景璘。

    啊,他们都走散了,杨箴的人还是找到他们了吗?是了,他们那么狂轰滥炸,不管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的。只怕他们都已经凶多吉少了。宇文砚舒越发自责,眼眶内浮现处泪光。

    那个娇美痴情,胆大任性的姑娘;那个诚实勤勉、善良执着的医呆子。虽然大家只是短短几日的相处,但两次的患难与共,让他们彼此之间互相牵挂。

    独孤姮不知道她因何哭泣,只能抚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她。独孤凌也深深的叹了口气,官家做事是绝不会留后手,尤其主事者是杨箴,这个看着贤达通融,实则心细如发、绝不留后患的人,既然摸到了老巢,又怎么肯无功而返?

    “回去吧。”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必要继续逗留了。独孤凌好心留下两锭银子给跛叔,萍水相逢,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们走吧。”

    “嗯。”

    三人心情沉重,转身慢慢离开柴房。

    杀了她?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小主人就不会被她迷惑,公子多年的冤仇也能得报了

    他们的身后,跛叔内心狂吼叫嚣着,浑浊的眼睛迸出异样的光彩,手颤抖着,攥紧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短刀。

    “啊——”

    宇文砚舒惨叫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露出的刀尖,鲜血顺着刀尖,像泉水一样流出来。在独孤凌和独孤姮震惊惶恐的目光中,缓缓地倒了下去。

    “舒儿!”独孤姮一声凄厉的呼唤,刺破了黑夜的寂静。

    比她声音更高的是一把疯狂的,粗粝的嗓音。

    “哈哈,哈哈,公子,阿顺给你报仇了,十五年了,阿顺终于给你报仇了。哈哈哈哈,宇文懿你个走狗,你找离人松啊,找离人松帮你啊,哈哈哈,我杀了你女儿,没有人救得了你女儿,你痛苦吧,绝望吧,哈哈哈哈……公子,阿顺给你报仇了。”

    客栈里各个房间依次亮起烛光,沈家的家丁警惕性高,最短的时间内集中到后院。沈溶嵩分开家丁和被惊醒跑来看热闹的房客,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幕,听到跛叔自称阿顺。

    “你果然是萧远空当年身边的那个小书童。”沈溶嵩居高临下的看着跛叔。

    跛叔看不清他是谁,抬着头疯狂的笑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世家子弟江湖情() 


第一百零六章 伤逝() 
“大夫,怎么样?”

    大夫一诊完脉,独孤姮就急切的抓住他,想要个结果。

    时间紧急,这个大夫是沈溶嵩临时找庐州城的刺史推荐来的,据说是庐州城医术最好的大夫。可是那半灰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孔,让独孤姮感到非常的不放心。宫里的御医一般用到六十岁,除非特别擅长某个领域的大夫才会一直留下来。

    “大夫,请外面讲。”独孤凌将老大夫请到外间,留下心急如焚的独孤姮在里面守着。

    沈溶嵩坐在外间等候,泸州知府陪着他饮茶闲谈。见到独孤凌引着老大夫出来,沈溶嵩第一个站了起来。这趟差事是他主事,却出了这样的意外,无论如何,都是他办事不周。

    “那一刀刺伤了肺脉,看着凶险,但并无性命之忧,只要熬过了今夜,就无事了。”老大夫捋着胡须:“我先给开个方子。”

    “我跟沈大人先回京,你留在这儿等着舒儿恢复了,再一起回去。”

    在客栈逗留了三日,等宇文砚舒的情况好转,并稳定下来。独孤凌和沈溶嵩开始商量回京的事情,独孤姮被留了下来,照顾伤患。

    “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舒儿,争取早日回去。”独孤姮认真的点点头。

    沈溶嵩留下了二十个随从护着她们,庐州刺史将自家府上收拾出一处清静的院落。一等宇文砚舒清醒过来,就立即让他们住了进去。并拨了六个丫鬟和两个妇人,负责每日的生活事项。

    他们安稳下来。沈溶嵩和独孤凌未做任何停留,就立刻启程离开了。

    宇文砚舒年轻,身体底子打的好,恢复的很快。一换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已经能下床四处走走。

    “等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上路了。”宇文砚舒在独孤姮的搀扶下,在后花园里走动。活动活动一下筋骨。受了伤最忌躺着不运动,不仅不利于伤口恢复。还会让人身体机能退化。

    两个丫环远远的跟在身后,距离掐的正好,既不会太远,让宇文砚舒和独孤姮要用人时喊不到她们。也不会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

    “我看还是再等几日吧,你这伤伤在肺上,不养好了,只怕会留下病根。”独孤姮扶着她慢慢的走。

    这个园子比不上沈府的精致,比不上宫内的大气,也比不上无影庄的天然,但景色也非常宜人。尤其正值春暖花开之际,惠风和畅,花柳摇动。观之舒畅。

    “我担心我爹,不知道皇上招他回来究竟什么事?”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只要皇帝还没有昏聩。就不会做出这种自搬砖头自砸脚的决定。除非她父亲犯了大事,让皇帝不得不紧急召他回来。

    “京城里有你哥在,还有我爷爷和姑姑,你就是回去了,除了给他们添麻烦,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伤养好,免得他们担心。”独孤姮的心直口快。让宇文砚舒汗颜。

    “那个跛叔是什么人,我看你对他热心的很,怎么他反倒要杀你泄愤似的?”

    宇文砚舒想了想:“我是在一个朋友家里见过他。”对着独孤姮,她也没什么好隐瞒,当下把梦池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我听你说,他伤了我之后,说的那番话,想来他并没有跟梦池他们在一块,说不定他们并没有遭遇意外。”

    “嗯,吉人自有天相,她和夏大夫都是好人,都会没事的。”

    可是,好人真的会有好报吗?宇文砚舒不敢深想。

    “他应该是阿璘哥哥父亲的仆人吧。”宇文砚舒猜测。

    阿璘父亲的仆人,那就更不应该伤害舒儿了。谁都知道,阿璘姐弟是他们父亲临走,不远千里,特意跑到大营,托付给宇文懿抚养照顾的孩子。如果不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谁会这么信任一个人呢?

    只不过这话,独孤姮没有说出口。

    当初,宇文砚舒离家出走,就是为了寻找萧景璘,她在寄回去的信里也提到自己已经寻到了他,可是这次相逢,却并没有发现萧景璘的身影。舒儿和哥哥也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很少提到这个他。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让他们绝口不提。自己还是不要再在她伤口上撒盐了。

    这么想着,独孤姮环顾四周,寻找新的话题。果然,让她看到了一个出现在这里,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人——知府夫人刘夫人。

    这个刘夫人是娴妃刘心云的堂叔家的女儿,刘家发家后,正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凭着娴妃父女俩,嫁给了当时六品起居舍人——仰仁。许是她命好,婚后丈夫官途通达,一路做到从三品的庐州刺史。对她又是全心全意,从没闹出过什么不堪的事情让她心烦,屋子里更是连个通房都没有。

    连宇文砚舒这个自诩见识过现代一夫一妻制的人,都不得不感叹这个刘夫人实在是命好。

    刘夫人穿着一身素服,坐在花架下的石桌旁,微泣垂泪。身边竟然连素日里常见的大丫鬟司悦都没看见。

    “她怎么了?这么伤心,不会是仰大人做错了事吧?”独孤姮揣测。

    宇文砚舒白她一眼:“没见她穿着素服啊,这肯定是有亲人去世了,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只好偷偷一个人跑来这里哭泣了。”

    两人互视一眼,既然如此,刘夫人明显是不想让他人知道,那么她们还是自觉一点,赶紧离开,别自讨没趣,打扰到别人。

    “独孤姑娘,宇文姑娘,请留步。”

    她们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刘夫人发现了。刘夫人拭干眼泪,抬起头强笑道:“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

    巴掌大的小脸,未施脂粉,依然细腻柔滑,还有未干的泪痕,实是惹人怜惜。难怪仰刺史心无旁骛了。

    “无妨。”宇文砚舒和独孤姮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我们不知情,打扰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没关系,请过来这边坐。”刘夫人声音轻细温柔,又因为刚刚哭过,所以有一点点沙哑。

    独孤姮和宇文砚舒狐疑的对视一眼,一般这种事情被人撞破,不是应该双方都当什么都没看见的走开吗,怎么这个刘夫人和人不一样。两人忐忑不安的坐下。

    “你们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要请你们过来?”刘夫人一开口就直接挑破她们的猜疑。

    俩人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接话,想要看看这个刘夫人葫芦里倒地卖的什么药。

    “这件事,夫君本不愿让你们知道,可是我觉得事关重大,如果瞒着你们怕有不妥。”刘夫人秀眉轻蹙,犹疑不决。

    她这个样子反倒让两个心里有事的人,心里打起了鼓。尤其是宇文砚舒,她的心犹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捏着,让她呼吸急促起来。

    “刘夫人,但说无妨。”宇文砚舒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刘夫人为难的看了她们一眼,这才哀伤地道:“三日前,京内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俱都薨了。”

    什么?怎么可能?

    一惊之下,独孤姮猛地站了起来,脱口而出:“你胡说,我离京的时候,姑姑分明还好好的。”

    对的,她肯定是在说谎。自己怎么忘了,她是刘家的人,跟娴妃是一伙儿的,刘家的人怎么会有好心呢。自己居然会相信她。

    宇文砚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刺激的气血上升,咳嗽不止。

    “我并没有胡说,京中下来的旨意,现在还在府中,百姓三月,文武百官一年,不得饮宴嫁娶。”刘夫人道:“我以前曾远远见过皇后娘娘凤姿,仰心折服,实在没想到。”

    “我不信。”宇文砚舒捂着胸口,艰难的喘着气,受伤的地方一抽一抽的像烈火在无情的燃烧。

    刘夫人摇摇头:“我也是不信的,可是”说着,刘夫人用帕子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

    她的样子不似作伪,再说也没人敢拿一国之母的生死,信口开河。就冲这一点,宇文砚舒和独孤姮就信了*分。但好在她们二人都还算是心性坚毅之人,咋听噩耗,并没有寻常人所想的放声悲痛,悔情呕血。

    一时的悲痛过后,二人很冷静的向刘夫人告了罪,互相扶着,回到仰刺史借给她们的院子。

    刘夫人见她们面容雪白,却举止镇定,不慌不忙。眸中忍不住泛出失望,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不知道公主承不承她的情,要是公主承情,夫君调回京中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唉,一方政要虽好,哪及得京城内的繁华,再说她的三个儿女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这外面的村野鄙夫,她可是一个都瞧不上。

    回到院中,宇文砚舒和独孤姮屏退左右,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好在独孤姮还惦记着宇文砚舒的伤势,未敢多做伤悲。

    “刘夫人的话,你信几分?”冷静下来一想,独孤姮越发觉得这刘夫人动机不纯。

    宇文砚舒抽抽鼻翼,泪水又差点泛出来:“我都信。”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又道:“只是她说这话的时机,让人觉得她另有目的。”

    “我也这么想的。”独孤姮点点头:“这里住不得了,你身体觉得如何?”

    宇文砚舒立即明白了独孤姮的意思,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从这里到京城,快马加鞭日夜赶路约十天左右,我们路上慢些,估计二十天差不多。无妨,我撑得住。”

    马车里多垫几条松软的棉被,只要保证已经愈合的伤口不会破裂,就多大问题。现在她归心似箭,也不在乎是不是会留下什么不好的根儿。(。)

第一百零七章 地动() 
宇文砚舒和独孤姮带着沈溶嵩留给她们的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一路上,路过的城池都挂着缟素。这让她们更加心急如焚,宇文砚舒更是连连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那么任性的离开京城。

    幸好,这一路走来,她的伤口都没有崩裂的情况。但由于心情大起大落,每日喝药又不及时,咳嗽的越发厉害。宇文砚舒凭着以往的经验判断,这病根怕是做下了。

    京城的外城墙一如既往的厚重,城门口人来人往,士兵列行公事的检查。一切都有如她离开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有变。

    “你们府上没有女眷,不方便照顾你,还是先跟我回府,有什么事直接问我爷爷。”

    “不碍事,有阿琪在,无妨。”宇文砚舒艰难的笑笑,越靠近将军府,她的一颗心就越七上八下,难以安定。

    独孤姮想想也是,就先把宇文砚舒送到将军府。

    远远的就瞧见将军府的院墙,墙内繁茂的枝桠伸出充满绿意的脑袋,栖息在墙头享受阳光雨露。再往前走出半里地,拐了一个弯,却看到府门前,手持长矛的士兵,三步一人,五步一岗,重兵把守。

    “走,去右丞相府。”独孤姮放下马车帘,当机立断的命令赶车的人。

    沈溶嵩的手下训练的非常敬业,当下也不多问,齐刷刷的转身,片刻也不停留的离开了此处。

    “小姐回来了。”独孤姮的丫头知秋欣喜的看到消失了一个月的小姐,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奴婢告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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