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尽隋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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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尽隋尘-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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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别扭我手,我自己会走。”宇文砚舒用力甩了甩手臂,奈何她的力气与一常年练武之人相比而言。太过微不足道,她依然被人扭麻花一样给扭了出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幸好那些人把他们押到院子里就放了手,不然那么大的力气,宇文砚舒都会怀疑自己有可能会和独孤凌一样了。想到独孤凌,宇文砚舒连忙看了他一下,还好,押他的人似乎知道他有伤,只是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防止他有可能逃跑。

    院子里。已经有两个被用绳子困得结结实实的人,头脸、身上到处洒满了灰尘,狼狈不堪的站在那里,不是萧景璘和秋朝阳。又是哪一个?

    “你们真去闯人家宅院啦?”宇文砚舒快步走了过去,压低声音问。

    秋朝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眼瞎了么?

    “你们怎么在这儿?”萧景璘奇怪地问,他们才被抓来而已,怎么他们好像早就被抓来了一样。

    “嗯。”宇文砚舒犹豫了一下。“说来话长,差不多就是一句话,自投罗网。”

    “笨蛋。”秋朝阳鄙视她道。

    宇文砚舒对他此刻地鄙视嗤之以鼻:“你聪明,怎么还被人五花大绑捆得像个粽子一样。”

    秋朝阳郁闷了,千小心万小心,怎么都没想到人家地机关居然在门上。一推门,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他和萧景璘两人犹如网中之鱼,被逮了个正着。

    阿莺看见他们都在,想到之前自己还对夏启扬满怀感激,结果人家却是在声东击西,耍着自己玩,羞愧难当,更加怒火中烧,直接道:“私闯禁室,乙安,把他们都关到地牢里去,好好审一审。”

    “嗳,莺姑,误会误会啊,我们真是不小心走错了地方,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秋朝阳笑嘻嘻地对莺姑求情。

    结果,阿莺对着他冷笑一声,她从小就看这个油嘴滑舌地小子不顺眼,真不知道夫人和小姐看上他什么,趁这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他。

    “带走!”

    却是不给他们任何解释地机会。

    乙安,就是刚才进去给阿莺报信的人,领着手下就要退了出去。

    “慢着。”突然,小楼门内传来梦池一声娇喝,火红地身影出现在大家眼前:“莺姑,我娘让他们进来。”

    阿莺愣了一下,不赞同地看着梦池。她的目光仿佛有重量一样,梦池在她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我娘真的有叫他们进来。”

    阿莺自然不会怀疑她撒谎,她太明白这对母女心中所想,正因如此,她才会不赞同梦池向她娘求援的做法。

    “你会后悔的。”阿莺重重的叹气,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梦池贝齿轻咬红唇,纤手摆弄着衣摆不说话。

    阿莺无奈的挥挥手,让乙安带着众人散去。冷冷的瞥了一眼剩下的几个外来人:“进来吧。”说罢,转身就回了屋子,一点儿都不想再多他们看一眼。

    这位姑姑的脾气不大好啊,宇文砚舒和秋朝阳对视一眼,想不到硬茬子不是主人,也不是小姐,反倒是主人心腹妈妈。

    萧景璘无意间看到他们二人对视的目光,一愣,心底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曾几何时,跟舒儿彼此心意相通,只消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的人,不再是他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陈年旧事(一)() 
阿莺和梦池在里间伺候梦夫人起身,宇文砚舒等人安静的坐在小楼外间等候。【鳳/凰/ 】良久,梦夫人才在奴仆和女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不过一夜未见,昨日如凌波仙子飞渡湖面的惊鸿一现恍如梦境一般。此刻,眼前之人依然还是鹤发童颜,素衣华服,但精神明显不如昨日。眉宇之间的清愁别绪似乎化成了无尽的疲惫阴郁,当然,无论她神色如何,美人依旧还是美人,展不开的眉头仍旧难挡国色天香。

    她的面貌与梦池有七八分相似,但比较年轻单纯犹如新春柳芽的梦池,她多了份岁月的沉淀,就像陈年的佳酿,历久弥香。时间赋予她的,是年轻的可人儿们如何也追不上的魅力。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一出来,梦夫人轻轻地道,她的声音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娇软,宛如殷红的玫瑰花瓣虑着清晨的露珠。。

    主人家出来,众人都站了起来,表示尊重。

    “夫人客气了。”独孤凌年龄最长,由他全权代表众人,作揖行礼:“晚辈们年轻不知事,若有冒犯,还请夫人海量包涵。”

    好个会说话的孩子,梦夫人对他微微一笑:“无需多礼,你们是池儿的朋友,上门作客,是我们的荣幸,请坐。”

    “多谢夫人。”

    梦夫人微微一笑算是还礼,继而就转向一旁正襟危坐的萧景璘,和蔼道:“岁月不饶人呐,想不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令姊可有与你同行?”

    萧景璘愣了一下,听她这话,到似乎是自己的长辈熟人一般,可自己的记忆中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这个人的一丁点儿印象。

    “谢夫人关心,家姐安好。”

    “这是宇文大将军的小女儿吧,跟独孤佩真像。”梦夫人又对宇文砚舒道。语气冷淡。

    宇文砚舒对着她也是微微一笑:“夫人好。

    心中却是纳闷,认识她的人一说到她,都会说她和她娘相像,很少有人说她跟姨妈长得像的。但是独孤佩和独孤容是亲姐妹,彼此有几分相似也正常。只是这人看着似乎跟皇后姨妈认识,但是提到她却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大概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自己还是低调一点。尽量少说话,降低存在感,免得触及逆鳞。

    “娘。”梦池偷偷拉拉梦夫人的衣角,向秋朝阳的方向努努嘴,俏脸米分红,眉目含情。

    “你这孩子。”梦夫人拍拍她的手,嗔了她一眼,那眼神比梦池还要妩媚三分,让人看的呆了。

    秋朝阳朝后缩了缩身子,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本是一细小的举动。却被莺姑尽收眼底,莺姑不满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了过来。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爱,她不满秋朝阳的吊儿郎当是一回事,但他不满意自己家如花似玉的闺女,就是罪无可恕。

    可怜的秋朝阳走南闯北也算是一人物,愣是被莺姑那锐利的眼神吓的一哆嗦,生怕她把自己押回去做个上门女婿。他知道梦夫人与自己老爹是旧识,按他老爹那不靠谱的程度,他乐见其成的可能性有九成。

    “朝阳也好久没来了,难得过来。就烦你帮我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吧。”

    这是隐晦的承认秋朝阳的身份了,梦池给秋朝阳丢去含羞带怯的一瞥。

    秋朝阳额角一滴冷汗留了下来,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里是自家”的错觉,一定是他想多了。肯定是想多了。

    “梦夫人,实不相瞒,我们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在下的这位朋友,他有些陈年旧事希望能从夫人这里知道答案。”独孤凌指着萧景璘道。

    萧景璘一双眼睛紧盯着梦夫人:“是的,还恳请夫人实言相告。”

    梦夫人点点头:“请讲。”

    “我在您家中见到许多家父的肖像。想来夫人必是家父的知交。”岂止是知交这么简单,看那些画中人宛如真人,没有一腔难言的真情,怎么能把一个人画的如同拓印下来一般,“我想知道我父亲的下落。”

    梦夫人看着他神情有点恍惚,像,真是太像了。她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道身影,与眼前这个男子的身影逐渐融合。

    “娘,萧公子问您话呢?”梦池轻轻提醒她。

    “啊,哦。”梦夫人不舍的回过神来:“你却实与故人面貌相似,但是……”

    接下来的话,梦夫人没有说出口。天下之大,面貌相似者何止千万,仅凭相貌如何能肯定对方身份。何况,他问的事情更涉及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萧景璘何其聪明,很快明白了她的未言之语,想了想,解下身上的佩剑。双手托起,递给她检查。还有什么比辟渊剑更能证明他的身份呢。

    “梦夫人,当年阿璘哥哥和阿琪姐姐是萧伯伯亲自送到大营去的,我可以作证。”宇文砚舒插嘴道。

    可惜梦夫人置若罔闻,宇文砚舒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尴尬极了。

    “辟渊剑!这剑怎么变成这样?”莺姑惊讶不已,当年她跟着夫人也是见过辟渊剑的庐山真面目的,通体漆黑,寒光逼人,舞动起来似有流光浮现。跟眼前这个银白似雪的长剑,简直是天渊之别。

    “将军为了掩人耳目,请匠人重新浇筑了颜色,其实细看剑锋部分还是黑色的。”萧景璘解释道。

    梦夫人神情激动,握着剑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夫人。”莺姑见她似乎控制不住,突兀的喊了她一声,趁着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瞬间,盯着她眼睛道:“夫人,剑虽然还是那把剑,但已物是人非。”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物是人非”四字,这四个字如一块冰冷的大石头狠狠的砸进梦夫人的心间,霎时她激荡起来的心情冰冻成又厚又冷的冰层。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驭心术!

    宇文砚舒一行人看到莺姑这一手,警觉起来,连啥不懂的夏启扬也紧张的看着莺姑。驭心术又称催眠术,江湖上多有流传,但大多是些三脚猫的把戏,而刚才莺姑所展露的分明是极高深的驭心术,才控制住了梦夫人。

    如果,她把这招用在他们身上的话……

    每个人都提高了三分警惕,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啊。

    梦池见气氛突然紧张起来,连忙解释:“我娘精神不太好,每每都只听莺姑的话,你们不要紧张,莺姑没有恶意。”

    “哦。”

    众人应了一声,却也只有夏启扬和宇文砚舒两个人放松了下来。

    “夫人情绪激动,易陷入癔症无法自拔,平时需要精心休养,尽量少受刺激。”夏启扬本着大夫的职责,好心劝告。

    莺姑听了他的话,恨恨的瞪了其他人几眼,尤其是萧景璘。夫人已经有两三年没发过病了,若不是他的到来,引得夫人想起旧事,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

    大家沉默不语。

    半晌,梦夫人平静下来,独孤凌抬手咳嗽一声:“我们不知夫人身体有恙,实在抱歉。既然夫人身体不便,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阿璘,我们还是找找其他线索吧。”

    说罢,起身便要告辞。

    萧景璘不赞同,十年前的线索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刚想要反对,独孤凌一记眼色丢了过来,忙把快到嘴的话随着一肚子的疑惑咽了下去。

    论识人心,他这种常年在外拼杀的武将,实在抵不上从小在京城尔虞我诈中长大的世家子。

    其他人也站了起来,这里既然毫无收获,就只能另寻他法。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一直耗在这里浪费。

    “慢着。”

    就在他们即将转身出去的时候,梦夫人突然轻轻唤住了他们。

    “真是年轻气盛,坐下。”

    这是愿意给他们解惑了,独孤凌心里跟明镜似的,拱手作揖:“多谢夫人。”领着几个一头雾水的家伙又回到位子上。

    这一番暗里交锋,萧景璘还好,身为当事人,稍微看明白了几分。宇文砚舒,秋朝阳和夏启扬就感觉自己做了次皮影道具,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夫人……”莺姑担忧的看着她,梦夫人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两团艳丽的潮红。

    梦夫人抬手截断莺姑的话,低头笑道:“既是陈年之事,就无需再去计较,今日你们这些小辈远道而来,也是你我之间的一场缘分,便随了你们的愿吧,阿莺,你太过执着往事了。”

    阿莺:……

    闻言,几人大喜,想不到这位梦夫人这么好说话。

    只有宇文砚舒因为坐的近,身量又不高,正好看见了梦夫人轻勾的嘴角,有几分诡异,一双清眸寒光摄人,又隐含兴奋。这不同寻常的反应,让她心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陈年旧事(二)() 
“实不相瞒,你父亲的下落,我也不很确定,但若我没推测错,他许在十年前就已遭毒手,不再人世了。”梦夫人睫毛轻颤,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面上的愁容哀戚,不似作伪,让人动容。

    “萧盟主武功盖世,谁能害的了他?”秋朝阳不信,前武林盟主萧远空可是他极度崇拜的偶像,被人害死,这样他不能接受。

    “是啊,武功盖世,世人都知他如何了得,甚至说他能一人独面千军万马,依旧可以来去自如,全身而退。可那也只是外人说说而已,真的遇上了,他是人又不是神呐。”

    “夫人,您的意思是……”

    萧远空独自一人去面对千军万马,他脑抽了吗?萧景璘是在军中长大的,其他不说,就只说大隋的箭阵,传承自秦朝,几经改善,一旦发动,密密麻麻就如漫天飞雨,让人插翅也难飞。

    “我说过我不确定,因为我派出去寻找他的人,几乎全都失去了消息,只有一人留着一口气回来,告诉我永庆十二年,萧郎去了军中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永庆十二年,不就是萧景璘和萧靖琪被送到军营的那一年吗?她什么意思,是说萧远空死在军中,并且是死在大军包围之下。

    “不可能,我爹与萧伯伯是至交好友,他若在军中,我爹肯定不会让他有事。”宇文砚舒沉不住气,一感觉不对,立即大叫起来。

    梦池横她一眼:“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言语娇脆,也难掩其中的不满。我娘亲说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地方吗,真是不懂礼貌。

    宇文砚舒被梦池一句话顶了回来,气鼓鼓的嘟着脸,生闷气。独孤凌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而萧景璘却奇怪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璘哥哥,你别信她。我爹是你爹的好友,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害,而且你也在军中那么多年,可有听到什么?”

    是了。萧景璘回过神来,将军对自己恩重如山,如果他与父亲不是相交甚笃,父亲也不会将一双儿女都托付给他。梦夫人只说父亲去了军中后,无人见过。也许他早就离开了,却无人知晓呢,父亲武功那么高,并不是不可能。

    “哈哈,至交?好友?哈哈哈……”梦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笑死我了,我们认识宇文懿的时候,他不过是个跑腿的,谁会结交他啊?”

    **裸的讽刺,让身为人女的宇文砚舒大怒。杏眼圆睁,蓦地起身,对着梦夫人厉声道:“我宇文家乃簪缨世族,从前汉时起,钟鸣鼎食数百年,我父亲是宇文家嫡次子,何时成一个跑腿的,夫人好修养,又何必言语侮及家父。”

    “对对对,你是他女儿。自是认他千好万好,是我不查,一时失言。”梦夫人慢慢平息笑意,但脸上嘲讽之色不减。

    宇文砚舒在独孤凌和秋朝阳的劝慰之下。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压下心中的怒意。看了一眼眉头紧锁,似乎陷入沉思的萧景璘,心中涌上一阵无力,她就不该跟萧景璘一起坐在这儿。

    “但我所说却是事实,当年我们认识你父亲的时候。他的确只是离人松身边一个帮忙传物递信儿的。”梦夫人这次平和了些,讲话非常清楚。

    “离人松?”

    好奇怪的名字,就连一直保持沉默的夏启扬大夫,也露出几分意外的表情:“不会是假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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