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叫,宇文砚舒花容失色,头皮发麻,手脚利落的一个跃起,整个人挂到前面秋朝阳身上,“蛇啊!蛇……”
秋朝阳鄙视她一眼:“一条长虫而已,大惊小怪。”
宇文砚舒不理他有多鄙视,挂在他身上,脚也不敢再触地,一个劲的嚷着:“蛇,有蛇,有蛇……”
你瞧那条蛇,还昂着脖子正在朝她吐芯子,冰冷的小三角眼里满满是恶毒的嘲弄。
“我刚刚踩它了,它会咬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宇文砚舒还是石奕真时,很小很小的时候,石妈妈担心她下河玩水发生意外,就吓唬她说,河里的蛇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如果你不小心碰到它,那么及时天涯海角它也要报仇,直到把那个人毒死。吓得石奕真后来真再也没下过河。
于是,蛇留在她脑海中就一直是眦呲必报,浑身是毒且无处可逃的形象。而小时候的记忆根深蒂固的可怕,足可以让一个人穿越时空千年都忘不了那种恐惧,害怕。所以宇文砚舒对蛇一直抱着敬畏的心态敬而远之,退避三舍。
梦池在听到屋内一声尖叫的第一瞬间,弹跳着离开窝棚十米开外。
秋朝阳无奈的看着挂在自己身上尖叫着不肯下来的某人,朝屋外招招手:“你进不进来?”
棚外,梦池在听到屋内传出尖叫声的第一个瞬间,就如同脚底安装了弹簧一般,弹跳到十米开外。开玩笑,只要是女孩子,有几个是不怕蛇的啊。
“不进,我在外面等你。”梦池满脸坚决,很坚定的摇摇头。
不进就不进吧,秋朝阳也不坚持,省的像背上这个一样,跟八爪章鱼似的黏在背上怎么也不下来,真是头疼。
秋朝阳扯了几下也没能把宇文砚舒从背上扯下来,只能很无奈的对一脸不满的向东流说:“算了,向叔,我们进去吧。”
向东流犀利的眼睛像铁片剜了几眼他背上的牛皮糖,不情不愿的卷起地上他铺着睡觉的席子,然后一脚踹在屋子角落,桥洞最下面的一块石砖上。
“咔——咔——”几声微响,原本铺着席子的地方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像个怪兽的大嘴,整整齐齐的阶梯延伸至黑暗中,仿佛是这怪兽的牙齿,阴森森的怪渗人的。
宇文砚舒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好像身上厚厚的狐裘也抵不住这股来自地底的寒气。
“要抓就抓紧了,这下面不仅有蛇,还有吃人的鬼怪,专门吃你这种嫩嫩的小姑娘。”眼看甩不掉身上的麻烦精,秋朝阳干脆把她往上托了托,防止她掉下来,一边坏心眼的吓唬她。
七十五、别有洞天()
地道很长,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走在前面的向东流举着一支火把,耳朵能听到火苗跃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不知道哪儿传来的滴水在这空旷的地方异常清晰响亮,引起回声空响。
“这人究竟是养猪的,还是养地鼠的,打的洞这么长。”宇文砚舒悄悄的在秋朝阳耳边嗫嚅。
秋朝阳笑的眯起眼睛。
地道内寂静非常,这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前面带路的向东流耳中,他忍不住怒哼了一声。当着主人的面说这些,真是太不懂礼貌了,还是屋外的梦池丫头好。也不知道少主子这眼睛咋长的,那么漂亮的女娃子不要,到跟个野丫头混的这么好。
幸亏宇文砚舒不会读心术,不然不是被他气死,就是把他气死。
在这里越空荡的地方说话引起的回声就越大,何况这里深入地底,空空的回声听着有些冰冷的渗人,向东流和秋朝阳都不再开口,宇文砚舒也不敢说话。
不知道走了多久,隐约听到地面上的杂音,向东流伸手一拂,一扇门缓缓打开,外面白光灼灼顷刻间洒满眼前。刚从黑暗中出来,被这强光一照,几人的眼睛都难免有点不舒服的眯了起来。
出了那扇门,确确实实的看到结结实实的土地,四周扫视也没有不该出现的物什,宇文砚舒放心的从利用完了的背上跳下来,跺跺脚,确确实实不是河沿的烂泥做的地面,可以放心了。
这是个只有一间屋子的小院子,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光秃秃的海棠树挤成一团,更衬得随意点缀的几棵松柏挺拔精神。
“少主,东西就在里面。”向东流打开屋子的大门。
宇文砚舒真犹豫着要不要跟去。
向东流眼睛一瞪。手臂往门前一拦,语气一点儿也谈不上友好:“你就不用进去了。”
宇文砚舒耸耸肩,不进去就不进去,有什么大不了的。遂径自走到一边欣赏院中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秋朝阳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向叔,让她进来吧。”
“少主……”
“没什么关系,你先下去吧,顺便告诉梦池姑娘自行离开,让她不要白等着。”
向东流自知说不动他,恶狠狠的瞪了院中悠闲自在的某人。甩着臂膀大步的走开,去完成少主交代的事。
宇文砚舒一脚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边悻悻的摸着鼻子:“唉。想不到你们家连个喂猪的脾气都这么大。”她虽然不敢自诩能人见人爱么,少说也是个活泼青春美少女一枚,咋就这么不受这老向爷爷的待见呢。
秋朝阳正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一张纸,闻言嗤笑:“你不会真以为我们秋家需要养猪过日子吧?”
武林第一神秘组织,虽不至于穷到沦落去养猪的地步。但是总有些剩菜剩饭需要解决的吧,不然时间久了,那些泔水发臭污染了整个岛上的环境怎么办,那么只要养上一两头猪不就都解决了这些问题吗?
听了他的解释,秋朝阳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飘渺宫四面环海,不会拿去喂鱼啊?”
呃。这倒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但是确定不污染海水环境?算了,对生活在环境质量好的一塌糊涂的古代人冒冒然讨论环境保护的问题。他只会怀疑你脑子有病。
“那他管啥的,眼睛那么厉害,随时都防着人,不是管账的难道是管人的?”宇文砚舒随口说着,走到墙边欣赏墙上的画来。
“差不多。他专管岛上关押的犯人。”
每个地方的管制都大同小异,有赏有罚。赏罚分明,才能让有志之士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宇文砚舒表示了解的点点头,也不管低头研究手中字画的他是不是真的看得见。
墙上挂着几幅花鸟鱼虫的字画,不似什么大家手笔,到好像不知道是谁闲暇时无聊随手写意一般随意自然,但绘画的人一定是个丹青高手,寥寥数笔便能把自然中的每一缕细节画的传神到位,十分逼真。而且画上也没有印鉴落款,更证实了她的猜测。
唯有一幅画着苍茫连绵远山的山水画,左上角提了两句诗:萧萧落木远山空,瑟瑟秋阳映水中。惊云破影孤鸿照,离人立霄枉听松。
“为什么其他的画都没有题字,只有这幅提了一首诗呢?”宇文砚舒好奇的指着问。
秋朝阳卷好手中的纸塞入袖袋,听到她的问题,抬头看了一眼:“自打我知道这个地方,它就这么挂着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也不知道,你问了也白问。
“不过,我想着应该是老头子写的玩意儿,狗屁不通。”秋朝阳对他老爹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大,一点也不知道尊师重道:“连自己的名讳都写进去了,还不是一般的自恋。”
“哦,哪个是他的名讳?”宇文砚舒一向对藏头诗之类的趣味文学感兴趣,一听这里还藏了人名,立即勾起了她那点子好卖弄文墨的小心思。
“看,这里,秋映水。”秋朝阳各自比较高,站在她身后,轻轻松松的就能用手指给她看。
宇文砚舒看了一下,点点头,果然嵌在里面,看来这飘渺宫主真是个妙人,不仅能在海外开疆扩土,还能教育处秋朝阳这朵奇葩,更重要的是居然也这么自恋。
“咦?”又读了一遍这首题诗,宇文砚舒居然又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对秋朝阳道:“你看,这里居然还有阿璘哥哥的父亲的名字。”
秋朝阳疑惑不已。
宇文砚舒忙踮起脚尖,指着第一句:“阿璘哥哥的父亲名叫萧远空,你看这里,这里,连起来不就是萧远空吗?”
“还有这个,惊云破影孤鸿照,阿璘哥哥这次要找的地方就叫惊云山庄,你说巧不巧?”宇文砚舒乐滋滋的将自己的发现与他人一起分享。
谁知秋朝阳却面色大变,收敛起之前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模样。从袖中拿出之前一直在看那张纸,打开,对着这幅画比照了一下,又不敢相信的再三对照。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避嫌的拉着宇文砚舒的手,让她一同看着那张纸。
“你觉不觉得这张图跟这幅画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他手上拿着一张普通的画纸,纸上画着一些简易的类似地图东西。若不是前世曾有段时间对地理感兴趣,阅读过相关的资料,她现在还真看不懂。
宇文砚舒看看画,又看看纸张,有些踯躅的说:“山脉的走势有点像。”
“怪不得。”秋朝阳难得的有了一分苦笑,阴柔的美平添了几许愁绪风情:“恐怕刚才你说的那些不是巧合,老头子这次可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
七十六、众里寻他千百度()
“一会儿向叔会送吃的过来,吃完了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先去找你的小情郎。”一瞬间,秋朝阳又恢复了那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戏谑的跟宇文砚舒开玩笑。
他不愿说自己有什么难题,宇文砚舒就不问,但是她心里已经把眼前这个用笑容面对红尘一切纷扰的男孩看成自己的朋友,只要他有困难,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助他一臂之力。
宇文砚舒白了他一眼,去找自己的房间。
房间虽然久无人居,但却一尘不染,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井井有条,可以看得出来平时收拾的人对这里的摆设非常用心。
用过晚饭,分道扬镳各自会周公。
当初,萧景璘离开的时候,没有想到过宇文砚舒会在不久后也跟着来到江南,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因此找起人来分外困难。幸好,飘渺宫在中原陆地上居然还设有几个情报点,网罗到了几则关于“惊云山庄”的最新消息。
说是最新,实在是太让人傻眼了,宇文砚舒和秋朝阳看着手中探子送来的不是新的情报的最新情报,面面相觑。
按照探子所探得的消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惊云山庄”早在十年前就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山庄中男女老少几百口人都无一生还。因为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小门小派,所以也没引起多少人关注。没了就没了,偌大的江湖,每天要关注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
“你在让他们查查阿璘的下落。”宇文砚舒不免有几分急躁,本以为找到“惊云山庄”就能很快的找到萧景璘,谁知这山庄居然十年前就消失了,这下可怎么是好。
“一个人就没那么好找了,先别急。不是说他还要找“毒老头”吗?正好毒老头最后出现的地方离惊云山庄不远,他肯定会在那附近。”秋朝阳不紧不慢的把手中的细纸条放在火盆上,火苗跃动,霎时成为灰烬。
两人二话不说,立即上路,一路向太湖行去。
“怎么不带上你的梦池姑娘?”
“那是她老巢,她老娘正四处抓她回去逼婚呢?”
果然,每个人都有一段独一无二的故事,我们身在其中饰演着不可代替的主角,却在期盼成为别人眼中主旋律的同时。不自觉的把自己变成点缀别人风景的装饰。
萧景璘一路南行,越往南越容易打听到关于“惊云山庄“的点点滴滴,但是大多数江湖传言都集中在一条言论上。那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遭到灭门惨祸。
此刻,萧景璘就立在一棵参天古树的树梢上,远远的望去,正好看见林木掩映间的宅院。这处宅院占地极广。方圆三里都是它的范畴。白墙黑瓦,典型的南方建筑,与其他地方并无区别。
但是,萧景璘已经在这院子四周悄悄打探过三天了,不仅仅是因为这院里戒备森严的令人心生疑惑,更重要的是。这里十年前矗立着另一栋建筑——惊云山庄。
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小时候萧远空经常带他去的宅院,院门上挂着的匾牌就是“惊云山庄“。不然,时隔这么多年,仅凭年幼时的记忆,他也不会还记得这么的清晰。
萧景璘在这里转悠了三天,终于在东北角发现了一处防守较为松懈的地方。趁着子夜无人时分,悄悄的进去探查过一番。里面翻新的很彻底。将萧景璘记忆中那处宅院,完全换了新样,别说找以前的旧东西,怕是连影子都找不到。
为防万一,他还跟踪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有些权力的丫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密道之类的线索,可惜一无所获。
而且,他还发现一件令人极为诧异的事,这所宅子从大门外看过去就好像是一所无人居住的空宅子。常理说,久居之处必定有烟火气息。然而他停住在此地这么久,不但没有见过袅袅炊烟,甚至就连外出采购的人员都没有见过,整个宅子就好像是个没有人气的空宅。
萧景璘想了想,觉得不能这么一无所获的耗下去,时间有限,体内的毒失去了压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还是先去太湖寻找毒老头的踪迹要紧。
太湖湖畔有家远近闻名的酒楼,名“仙人醉”,传言当初酒楼开张的时候,有个巡游的仙人路过此地,被他家的酒香吸引,饮了一杯酒后,便止不住大声赞叹,并醉留此地七日之久,才翩然远去。虽然这只是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说,但是此家酒香菜美,的确天下闻名,连在京城的宇文砚舒都有所耳闻,临行前特意嘱咐他定要来此尝尝传说中的“糖醋红鲤”“太湖三白”。
时至正午,萧景璘到达酒楼的时候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慕名前来的人络绎不绝。店中请了四五个小二,都忙的脚不沾地的在客人中周旋。
萧景璘坐在窗边,寒风从窗口灌入,却丝毫不觉的寒冷,反倒更觉的舒畅惬意。隔了几桌有几个武林人士打扮的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听说济壶堂要推出一种新药,是毒老头留下的最后一个药方所熬制的,服用者不仅延年益寿,而且功力倍增。”一人说道。
“呸,自从毒老头在太湖边消失,也不知道有多少家打出这名号卖药,上次白门巷的仁礼药馆不也推出什么毒老头新方,老子去买了一包,回去一尝,妈的,居然是补肾壮阳的玩意儿。”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粗鲁的对着地面吐了一口。
“就是,信这个还不如信舒明月的碧玉膏,那才是货真价实的宝贝。”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要去试试,说不定这次就是真的,不就是多花几个钱的事嘛。”如果不是,就当买了来强身健体的好了。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人,家境比其他人殷实,说话也有些财大气粗。
这些人聊的东西,一字不差的落入了萧景璘耳中,他心中一动,耐心了的等这些人吃完了,尾随着那个说要买药的人而去。
他前脚刚离开仙人醉,后脚宇文砚舒跟秋朝阳就进了来。
“都怪你,要不是你慢吞吞的也不至于到现在,都快过饭点了。”宇文砚舒边走边朝正四处勾搭美女的某人发火:“就你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阿璘啊。”
一见他这幅色狼的模样,宇文砚舒就气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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