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妻子,就是你唯一的儿媳妇,你认也好,不认也罢,什么联姻的东西一切免谈。”
楼上传来下楼的声音,对方还在电话里说什么,瞿俊昊压低声音不耐烦道:“没别的事,我挂了。”
“啪嗒”一声挂了电话,还穿着睡衣的石弈真出现在楼梯口,看着他忧心忡忡的道:“昊,是伯父的电话吗?他还是·······”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只是紧咬着唇,委屈的让人心疼。
瞿俊昊上来抱住她:“没关系的,真,信我,信你老公一定有办法两全其美的。”
石弈真轻轻应首,贴在他胸膛上听他铿锵有力的心跳,放任自己沉迷在带着浅浅的烟草味的男性气息中。
真傻,真是傻得可爱。砚舒摇头叹息,原来自己那时那么的傻,傻到分不清现实与幻想,傻到忘记了王子为了国家为了他的子民总是会娶公主的,因为他的臣民只认识公主。
两全其美的是什么办法呢?就是砚舒现在看到的坐在角落里哭泣的自己,大大的城市日报散乱的摊在床上。头版上占了将近半版的彩色照片,画面上俊男靓女看上去十分的般配。粗黑色的大字晃晃的刺目——瞿曲联姻,强强联手。
踱进来的阳光明明是明媚耀眼的,可是在她的记忆力始终记得那天是个阴天。
房间外有压抑的咳嗽声,砚舒知道是愁容满面的瞿俊昊,强烈的烟味顽强的从门缝处挤了进来,昭示它的制造者现在是多么的心烦意乱,焦躁不安。
砚舒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世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她不想去回忆那段磨情焦心的日子,每每想起总是觉得有只手扯着胸口阵阵疼痛,真正应了那句歌词: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可是现在她的心却总是不由自主的飞了过去。
瞿家的家长们容不下一个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对他们企业没有丝毫帮助的女人顶着瞿氏总裁夫人的称号。索性快刀斩乱麻,趁着老爷子六十大寿,群商云集,记者如蜂的大好日子,当众宣布俊昊与恋堇婚礼,连日程和酒店都已经安排好了。
甚为可笑的是,站在她身边前一刻还温情款款的丈夫,僵硬了片刻,笑容恢复从容的接受来宾的道贺,推杯换盏来者不拒,大方的与娇美可人的未婚妻合影,时不时还拉上她这个明里身份女主角的闺中密友,暗里除了曲恋堇谁都知道是男主名正言顺,国家法律承认的合理配偶。
除了冷笑,还是冷笑,那时候他们结婚还不到四个月,新婚燕尔情意绵浓的时候。她的丈夫与别的女人登报公开婚讯,前前后后她就像个傻瓜被人当猴耍了看戏一样。知情的安慰她两句,不知情的唾弃她,指着她的鼻子教训下一代:这就是小三活该的下场,连自己好朋友的男人都抢,不要脸。
当她把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扔到他面前,他揪着协议书的一角沉默不语,他说:真,别任性,这次金融危机来时汹汹,我们在东南亚的资产已经开始大幅度的缩水,我真的只是想借助曲家的势力度过这一次的难关,等公司稳定之后我们在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石弈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一天会跟自己说他们的婚姻需要从长计议。他们的婚礼因为瞿家家长的强势干涉而取消;他们的蜜月因为瞿曲两家项目合作而被迫中止;想不到他们的婚姻也要因为这两家的联手而划下休止符。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说不签就不签,协议书被扔进了纸篓;为表自己绝无二心,在外应酬从不超过九点;在她面前恋堇的邀约一改推托;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踏进瞿家大宅一步。但是现代的科技是多么的发达啊,足不出户尽知天下事,这一秒发生的事情,下一秒通过卫星的电波转播家喻户晓。
她不会忘记那一天是她的农历生日,他说要陪她过生日,冷战了一个月,她也累了。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等他回来,而荧屏上,风尘仆仆的瞿氏总裁刚下飞机,臂上挽着一千娇百媚的时髦女郎,闪光灯不停的闪烁,见证了他们分别时在车前激情的拥吻。她眼前陡然一黑,失手便打翻了手上的罗宋汤,滚开的热汤洒在身上脚上,毫无知觉。
醒来的时候,他坐在床边,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一向注重仪表的他看上去憔悴异常。看见她醒了,神色是失而复得的轻松与欣慰:“醒了,可吓死我了。”说罢伸手就欲将她纳如怀中。
却被人用手推开,只一句:“别碰我,脏!”刚刚的春风和煦寸寸冰冻,沉入海底。
看到他失魂落魄的走出病房,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她一看到他就想到电视上的画面,还有他眼底的温情,那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另外一个女人的。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瞿俊昊却浑然不觉自己犯下的错误,对那天的事绝口不提,处处殷勤,事事体贴,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了希望。
她不记得后来的事是怎么处理的了,只记得他在着手准备补办婚礼的时候,噩耗传来:恋堇出事了。
责任、感情、良心将恩爱化成了一场令人身心俱疲的拉锯战。最终孩子意外的流失让她在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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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汩汩如泉水般顺着脸颊淌下,连趴在床边的人也感受到了那浓浓的绝望与悲伤。
“舒儿,很难受么,乖,会没事的。”萧景?用湿帕子轻轻的擦去晶莹的泪水,柔肠百结。
宇文砚舒闭着眼睛,手舞足蹈,感觉身边有人,凭着本能挤过去,哭喊:“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凄厉的哭喊声惊醒了外间看着的宇文智鸿,连忙披了件外袍奔了进来。从手忙脚乱的萧景?怀里抱过小孩,搂在怀里轻轻拍哄:“乖哦,舒儿乖,哥哥在这儿呢,乖,不哭。”
烧得脸色通红的宇文砚舒睁开迷离的双眼,好不容易人畜了眼前的人是宇文智鸿,闭上眼揪着他乱成一团的外袍,继续喃喃:“我要回家,哥哥,我想回家。”
宇文智鸿一连迭的答应,吩咐一脸焦急的萧景?去找马车,抱着她就往外走,一旁的暗香提醒道:“爷,要不要跟蜀王说一声。”
宇文智鸿看看天色,树影寒凉晓月渐西,道:“不用,明日再说。你把舒儿的东西收拾收拾,即刻回府。”
第二十三章 江山意美人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宇文砚舒这一病就缠mian病榻半年之久,每日里呆在家里与被窝为伴,与苦药为敌。不能出去不说,还有被天天准时报到的独孤∷?艿某靶c?的巳思洳揖纭?p》 可是今天就不同啦,今天是上元节宫里宴请百官普天同庆,当独孤??男⊙诀咦吆螅?钗难馐胬值哪墙幸桓鍪治柚?愕钢??庑┨炖矗?诙拦峦?x缬晡拮瑁?状虿欢?谋u老滤?沼诶斫庠谔粕?哪钸断伦钪辗杩竦乃镂蚩铡v徊蠲蝗壤嵊?舻谋脊?ィ?蠛穑骸按笫ィ?尘褪悄愕闹?舭 !?p》 不过很快就乐极生悲了,她没人陪了。府里的三个有品阶的男人都应诏进宫,就连阿琪都特享皇令,跟着弟弟去皇宫大院走一遭。而她接到的皇上口谕是:二小姐身体羸弱,皇上钦赐高句丽进贡的千年人参,特蒙圣恩,可于府中歇息,调养保重。
她是不喜欢四面红墙,密不透风好似罗马古战场的皇宫,可是老天爷您老人家也不待这么开玩笑的吧。身体羸弱?你见过身体羸弱的小姐在塞外草原上表演惊险刺激的马术?现在还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家里,想想吧,元宵节,古人最重视的节日之一,千里碧波荡漾,星星点点的灯火摇曳,岸上含羞的女儿娇娇的笑语,粉帕一扇便带起一片旖ni的风光。她来到大兴的第一个美好的上元节夜晚就这么泡汤了,不甘心啊。
“唉。”就在砚舒无聊的数到自己叹了第二百零八声怨气的时候,她看到一盏行动的朱红色的宫灯慢慢的飘进疏桐苑,嘴角一下子咧到了耳根,倚着窗口大叫:“阿?哥哥。”
阿?特意从步耘斋带回的桂花元宵,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氤氲的雾气笼罩着,看见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手里的那碗汤圆,嘴角挂着满足的笑靥。砚舒的心霎时被填的满满的,始终还是有这么一个人愿意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始终她没有像红颜未老头先白的阴姑顾影自怜,度此余生。
一碗元宵也就十来个,两个人裹得厚厚的像炮竹一样相互依偎着坐在亭子,看横枝遒劲上点缀着朵朵红梅的梅树,你一口我一口的没几口就吃得干干净净了。
因为前一阵子梦的原因,宇文砚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心里立马揪紧,又不想破坏眼前温馨美好的气氛,装作不甚在意的说道:“阿?哥哥,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将来有何打算?”
阿?怔了一下,颇有些意外的放下手中的空碗,摸摸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烧已经退了啊,怎么还在说胡话?”
宇文砚舒悲愤欲绝,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给萧氏姐弟建立了一个胡作非为,满口疯疯癫癫没个正经话,又有些泼皮成分的小混混形象。别人撒谎顶多会被当成五分真五分假,她偶尔良心发现说句真心话居然被人看成有病的。
要不是舍不得眼前好不容易得来的花前月下,二人世界她早就怒吼,你哪只眼看出我是在说胡话啊。
可是现在心有不甘的她只能拼命的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表示自己的清白与无辜,无奈某人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要想扭转乾坤岂是一朝一夕之势。换了个问法:“常言道*,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又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江山在握,美人在怀是男人荣耀的象征,那在你心里是美人重要还是江山重要呢?”
这话问的够直白了吧,你要是在打擦边球,小样的看姐姐今天不灭了你。
许是感觉到宇文砚舒强大的怨念,萧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傻丫头,这两者根本就不具有可比性好不好,在我心里无论江山还是美人,从来都是你,你说这怎么比?”
在宇文砚舒多年的熏陶潜移默化下,萧景?对一些现代词汇用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啊。
不可否认,在听到回答的那一瞬间,砚舒心花怒放感动的几乎落泪,女人天生就是要用甜言蜜语哄得,不管听这话的女人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
很多年后,当她问到另外一个出身皇家的男人同样的问题时。她想起哪个暗香浮动的夜晚,那个有着俊朗的眉眼的男孩轻轻的皱着好看的眉头,很奇怪的看着她,好像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她只是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一般。她的心总不由自主的悸动,缓缓的就像飘在城外护城河上的水灯一样,一豆灯火,温暖如斯。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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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宴会一如既往的奢侈华丽,富丽非凡,殿前的草木上都挂着用丝绸制成的彩灯。阿琪一身男子朝服,敛去女儿家的娇羞怯怯,尽显男儿风采,再加上她那张长得跟萧景?一模一样骗死人不偿命的脸,稍加修饰居然很幸运的没被他人认出来。
不过看看身旁一男一女孩两兄妹,显然这个“他人”里并不包括这两个火眼金睛的人精。独孤??咳盏接钗募冶u剑?畲蟮囊娲?褪俏蘼鬯?墙愕艽┦裁囱?囊路?鍪裁囱?拇虬纾?苣芤谎劬头智逅?墙憬闼?堑艿堋6拦铝柙蚴翘??郎拖艟碍u这孩子,对于他举手投足的气势早已了然于胸,眼见这个“萧景?”虽然衣着相貌皆是,但是言谈举止中毕竟少了那份与生俱来的霸气。
宇文懿的大哥宇文昭带着小儿子宇文?n同宇文懿他们同坐一桌,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上的官话说的是一套一套的,不知情的人绝对不会认为这两人是亲兄弟。
独孤??桥?旖??蟾??蛄肆礁龉鸵翘?蚯y娜シ镆堑钭笆缗?チ恕u?鲎郎暇椭皇o艟扮饕桓雠?裕?衙饣嵊行┎蛔栽冢?还?芸焖?桶参孔约海号率裁窗。??衷谑窍艟碍u,不是萧景琪也是男的。在这样的暗示下,她竟能言笑晏晏与前来进酒的官员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多亏了砚舒那个小酒鬼,她才得以近墨者黑的有了这么好的酒量。
可是···········
“大哥,对面那个人怎么回事,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呢?”萧景琪面上带笑,咬着唇低声问身边正在与三皇子叙旧的宇文智鸿。
从坐到桌上伊始,宇文?n的眼神就没从萧景琪身上移开过。那眼光谈不上是猥琐,但也绝不是什么欣赏,就像,就像是酒鬼遇见了难得一见的珍酿,饿鬼看到了美味佳肴一样。两道目光像鼻涕虫一样在她身上逡巡,打量的她极不自在。
宇文智鸿转过头,飞扬的眉毛不易察觉的动了两下,道:“这人有些问题,你只管喝酒,别理他。”
萧景琪极力想忽略那种被人看的极端难受的感觉,强陪着笑脸与来人应酬。有些事情能忍,有些事情就不能忍了,感情是酒喝多了,小腹隐隐有些胀痛,忙告辞出了大殿顺便也躲开了那束惹人厌的目光。
皇宫的厕所比较偏僻,可能是顾及到要避免玷污各家贵人的眼睛吧。可是那厕所也未免太干净了吧,富丽堂皇,点着熏香,飘着彩绸,不知道的人看着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卧室呢。要是小姐来了肯定嗤之以鼻,然后想尽一切的办法将它打扫成战场的模样。
萧景琪沿着青石铺的小径慢慢的往回走,说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她跟砚舒不同,砚舒对黑夜有着莫名的恐惧,可是她却很享受夜色中静谧,让她全身上下都达到最轻松的状态,尤其是凉凉的寒风夹着梅香的夜晚,没来由的感到惬意,神清气爽。
左侧的树丛里从来悉悉索索的细声,阿琪也不在意,只以为是风吹动了树枝,仍自享受着难得夜色,甚至哼起了小曲。
“传言萧公子不仅貌似潘安,战场上更是果敢坚毅,所向披靡,不曾想到人后也别有一番*滋味,嘿嘿。”
那人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低低的嗓音,猥亵的内容,让萧景琪不禁头皮发炸,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了解了宇文砚舒害怕黑夜的原因。
看过去一团黑影,只有暗淡的灯光下横斜逸出的枝条,壮着胆子胆子问了声:“谁?谁在那儿。”虽然努力想保持平静,奈何声音中的那丝轻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树影处一时没有了声响,寂静是可怕的,悄无声息的时间越长萧景琪就越害怕,感觉背上好像有毛毛虫爬过似地,濡湿的难受。早知道就不答应萧景?来替他参加什么宴会,他现在跟舒儿可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她却在这儿担惊受怕,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萧景琪一边愤恨的想着,一边念念有词的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前面一片茂密的丛林,转过弯就可以看到大殿,萧景琪小跑起来。这时树丛中又传来那个声音,“咦?”表示着他的疑惑。紧接着萧景琪只觉得眼前一黑,被人拦腰搂住带到了不远处无人问津的草丛里。
阿琪惊恐的手脚并用挣扎着,凭来人身上的味道可以判定是男人,长这么大除了萧景?还没有男人这么靠近她不尽又羞又气,张嘴就喊。
来人似乎知道她的意图,一只手迅速的捂住她的嘴,凄厉的叫喊声硬生生的被堵进了嗓子里,憋得阿卓一口气没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