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查出那是浅淑媛每月自内务府领取的月朝,上头有印记所示。”“苦说是浅雅芙意欲买凶,隐藏了近十年才有今朝一击,这破绽也未免留得太大了此吧?”夜君曦依旧有些疑惑。“回禀陛下,微臣也觉得此事尚有蹊跷。但昨夜暗部提审了浅淑媛身边的那名宫娥,她已招认的确是在浅淑媛的命令之下写下了那封信笺。”话及此,林珝微微一顿,紧接着又道,“微臣以为,此事的确与浅淑媛有关,但幕后之人,恐怕却并非浅淑媛一人。显然有人想要引我们将目先转向浅淑媛。” “哦?怎么说?”夜君曦抬眸,沉声问道。“回禀陛下,那名宫娥虽招认写了那封信笺,却不知一百两白银来自宫中,也不知奶娘一家已被血洗之事。浅淑媛来自耀国,在宫中无权无势,根本无人替她卖命杀人。因而微臣以为,血洗奶娘一家的另有其人,且此人才是此事的主导者。。”心腹股肱言尽于此,语中所指之人夜君曦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主仆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夜君曦点了点头道:“章君毅之死与六皇子之死一出,章知孝恐怕也快坐不住了。命暗部接着查,将汐莲宫与丞相府给朕翻个底朝天。”林珝眸中精光一闪,即刻领命躬身退下。翌日早朝,章知孝果真如同夜君曦所料坐立难安。夜君曦高坐于帝座之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其余朝臣的禀奏,一边暗自注意着立于文臣列首的章知孝。“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见众臣一一禀奏终归于无,司礼内侍往底下扫视了一圈便尖声喊道。终于,一早上都未曾开口的章知孝迈步出列:“启禀陛下,臣有本奏。”夜君曦斜倚于帝座之上状似慵懒地道:“章丞相卧病在床好些时日了,今日终于能入宫来上早朝了?”章知孝闻言即可跪倒于地,俯下身去磕了个头,做足了恭敬的架子这才高声道:“老臣谢陛下挂念。”
看着章知孝一副忠臣的模样,夜君曦不由暗自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丞相免礼。有何本奏?”“启禀陛下,六皇子殿下方才入葬皇陵,老臣此言本是大逆不道。然而为了岚宇帝国的江山社稷,老臣又不得不说。”章知孝说着又再次拜下身去,高声道,“老臣恳请帝君陛下尽早立下储君以稳固江山!”章知孝此言一出,群臣皆惊。。。历来虽说早立太子都是有关稳固江山的重要之事,但事实上又有几个君王乐意将自己的帝位拱手让给他人,就算是亲生子嗣那也是需要多方斟酌,待到自己真的力不从心才会不甘不愿地设立储君。然而在帝君陛下还如此年富力强的时候便提出立储君,这岂非是盼望帝君陛下早此驾崩么?更何况这章丞相的女儿莲贵妃是生了两个皇子的,由他来说这话,岂非让人怀疑他居心叵测?果然,帝座上的男人沉默了良久,直到那周身的寒意让殿上所有朝臣都开始冒出冷汗,这才冷 冷开口:“朕不过二十有七,皇子们也都尚且年幼,丞相不觉得此言欠妥么?”“老臣万死,请陛下处置!”章知孝闻言便磕头磕到底,趴伏在地上依旧不改其口。“但在老臣死前,望陛下听老臣一言!夫臣听闻六皇子之事,又想起年前陛下在宫中屡遭行刺,虽陛下毫发无伤,然居心叵测之人必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老臣以为,早些立下储君方能安定人心,以防不测!”早就料到这个老东西会说出这番话来,然而乍然听闻此言,身为帝君,夜君曦深邃而锐利的凤眸之中依旧不可遏止地划过一丝杀气:“章知孝,你好大的胆子。若是朕说你有意动摇人心,以下犯上诅咒朕早亡,你可认罪?”
然而章知孝却好似铁了心,对于夜君曦的威胁之言似乎毫不在意,只高声道:“老臣知罪!”就在此时,章氏一脉的官员们纷纷跪下开始替他求情,内容无非是老丞相只是为岚宇帝国着想,请帝君陛下网开一面云云。一时之间,殿上又是一片嘈杂,而高高在上的帝君则只是一言不发地冷冷望着底下的闹剧,待到朝臣发觉帝君的沉默,这才渐渐消了声,不少人抬袖擦了擦额间冷汗,在帝君陛下那强烈的压 迫之感下,再不敢开口多说一句。时间过得尤其缓慢,短短半刻钟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待到大多数朝臣都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番 压力倒在地上之前,座上的帝君终于缓缓开口:“丞相所说并非没有道理。早朝之后,众卿推几个皇子,拟写奏章递上来。退朝。”夜君曦语毕也不待底下朝臣有所反应,便径自自帝座上站起身来,一甩袖大步离开了大殿。殿上百官犹自呆愣,许久才有人渐渐反应过来。。。帝君陛下那是。。应了立储一事?“丞相。。。”“丞相大人!”众臣纷纷涌到章知孝身边将他扶起身来,想要进一步问问立储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唯 有少数人发现,这位方才在帝君陛下面前表现地如此淡定的丞相大人早就已经冷汗淋漓湿透了整个后背。通往御书房的途中,林珝轻笑着道:“陛下果真英明,一早便猜到丞相会提立储之事。”“发去戌城的信笺迟迟没有回音,莲妃的权势又逐渐因浅如月受宠而削弱,除却提出立储发动 群臣奉荐四子五子,他还能做什么?”夜君曦冷哼一声,依旧为方才在朝上之事有些不悦。林珝轻笑:“确实如此。艳姬从鸾琴阁传来消息,江湖之上似乎有传言有人想要买凶欲图谋反,可惜没有一个杀手组织敢接这生意,还不小心走漏了风声。”“章知孝素来有胆量,先皇在位之时便对他万分宠信。只可惜,他似乎忘了,如今已非先皇在位的时候了。。”
危险地眯起凤眸,夜君曦勾起一个冷笑,示意着有成百上干的人命此刻已经被按在了刀口之下。主仆二人缓缓踱至御书房,侍卫恭敬地行礼、推开房门,然而令两人诧异的是,里头却已经有一名访客,似乎静待已久。“这不是攸儿身边的云雀么?”望着书案上雪白的一只大鸟,夜君曦这才收了冷笑,眸中略略泛起思念之意。。。已经有三日没有去见他的小东西了呢…那小坏蛋不肯常常入宫,也不知道底想清楚了没有。。。夜君曦如此想着,上前将那云雀腿上的信筒取了下来,又打开窗将那鸟儿放归了天空,直到见那鸟儿朝着宫外的方向飞得不见了踪迹,这才低头,展开手中的信笺,然而了入眼帘的白纸黑字,却并非夜君曦所熟知的浅离攸那隽秀的字迹。 越看越意外,越看越心惊,待到看完那信笺,泰山崩于前而不色不改的岚宇帝君已经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的攸儿,竟是。。。!
第七十八章 转世
正值岚宇朝中的多事之秋,夜君曦在青天白日下的忽然到访令魏青霜与魏青弘不由有些意外。然而不请自来的男人并不理会两位主人疑惑的神情,只径自往浅离攸所居之处疾步而去。魏青霜与魏青弘二人见此面面相觑,然而夜君曦与浅离攸两人之事却是早就超乎了他们所能置喙的程度。因而两人愣了一会儿便转身回房,不再去理会那霸道强势的岚宇帝君前来所为何事了。熟门熟路地来到浅离攸独居的小院,夜君曦立于卧房门前却恋然停住了脚步。手中握着那早前 云雀带来的让他大为震惊的信笺,深邃而锐利的凤眸之中现出些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来,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而入。只是未过多久,卧房的门却忽然被从里头打开,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少年出现在门边,略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问道:“站在外头做什么?帝君陛下何时变得如此有礼,难道是在等我请您进来不成?”话虽如此说着,然而浅离攸心中亦是奇怪,这人怎么大白天的就来了?原以为那强势而邪魅的男人会与平日里一般立即反唇相讥,然而出乎浅离攸意料的是,面前的男人却依旧一言不发,唯有那对让人害怕却又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里头是他读不懂的前所未有的凝重。渐惭的,漂亮的眉也略微轻蹙起来:“出了何事?”这副样子,难不成是宫中出事了?随着浅离攸话音方落,莫名其妙沉默了半晌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却是二话不说上前一伸手便 将身材娇小的少年牢牢地拥入怀中,力度之大差一点便让浅离攸痛呼出声,刚要挣扎着开口询问他到底出了何事,却听闻耳边一声低沉的轻唤,带着些疼宠与爱怜,令他的心底也不由地升起一股子暖意来:“攸儿。。。”浅离攸只是略微一愣,很快便回过神来。已经将彼此之间的感情思前想后理了个透的人破天荒地抬手搂住男人强健的脊背,轻声问道:“到底出何事?”难不成是清剿章氏一族之事了岔子?还是如月她。。浅离攸微微蹙眉,心道别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好。。背上轻微的抚触让夜君曦为之一愣,一时之间让他忘却了原本的来意,心中蓦然沸腾起来。。。这。。这是这人头一次对他的拥抱有所回应!略微分开紧贴的身躯,将身前之人的脸抬起来,只见那绝色的双眸之中依旧是如常的淡然,却是比从前少了几分警惕与拘束,多了一分柔情与爱意。虽然极为轻浅,然而对于等待了那么许久的 夜君曦而言却是显而易见。犹记得那日在宫中他对这人说了那一番表白心意之语,这三日以来亦是时时念着这人是否可曾想明白,然而当事到临头,堂堂岚宇帝君却竟然不敢相信起来。“攸儿,你可是想清楚了?”
向来低沉悦耳有着安抚人心之力的嗓音此刻竟然有些轻微的颤 抖,浅离攸望着此刻的夜君曦,一时也忘了要追问男人的异常之举,心中竟生出几分歉意来。。。自从想清楚了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之后,从前的一切迟疑与拘束便都变得有些可笑起来,而堂堂一国之君,当今天下最富盛名的帝王竟会为了自己而露出这般神情,自己怕是真的让他等了许久了吧。。。如此想着,优美菱唇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连同那魅惑众生的朱砂泪亦仿佛被灌注了生命一般地舞动起来。浅离攸本就并非扭捏之人,既然已经想了个通透,便再不隐藏自己的情感,略微抬起头,一个轻吻便正好落在男人的唇边,继而退开,笑靥盈盈地望着目瞪口呆的男人:“想清楚何事?”夜君曦为那落在唇边的轻吻呆愣了半晌,望着面前面上挂着近乎可以称之为顽皮的笑意的少年,凤眸之中渐渐现出了几分黯色,在浅离攸暗叫不好转身便要逃的前一刻便伸手将人重新锁回了怀 中:“攸儿,你还真是将朕折腾地不轻啊。。”被桎梏的少年动弹不得,喷洒在颈边的气息又让他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不禁暗自懊恼自己不 该那么快就招认的。虽然认清了自己的感情,然而对于某些事,浅离攸却明白自己依然未曾释然,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夜君曦说清楚讲明白。 怀中人的瑟缩让夜君曦骤然停了动作,凤眸微微眯起来。。。他又差点儿忘了,这人恐怕依旧承 受不了太过亲昵之举,而他也是不舍得强迫于这人的。然而也正是这一事让夜君曦蓦地忆起了今日原本的来意,握紧了攥着信笺的手,二话不说拥着怀中之人快步走入卧房,一挥手便将身后的房门 重重阖上。“夜君曦。。”浅离攸蹙眉低唤,心中有些担忧不知道夜君曦想要做什么,却被他拉到怀中一同坐到软榻之上,一张白纸黑字的信笺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何物?”浅离攸见目的地并非是房中大床,心便放下了一半,只是这人大白天地跑出宫来,便是为了这一张信笺么?浅离攸一边问着,一边将信笺接过来,粗粗扫了一眼。然而仅仅是透粗略的一眼,却让浅离攸差些惊地跳起来,黑耀石般的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目光在信笺与夜君曦的俊颜之间不断地徘徊:“这。。这是从何而来?”险些连拿着信笺的手都 快要开始颤抖了,浅离攸瞪圆了双眸难以置信地望向拥着自己的男人。望着怀中之人无比慌乱的神情,夜君曦饭瞬间明白了信中所言恐怕并非虚假。然而心中却是为 怀中浑身颤抖的小东西而心疼不已,收紧手臂将人揽得紧紧的。信笺之中所写让浅离攸大惊失色之事,正是他乃是带着前世记忆转世投胎而来到这个时空的离奇身世。不仅如此,信中还说,猫儿是嘲凤幼兽,而浅离攸如今已成了圣物嘲凤之主。读罢信笺所写之言之初,夜君曦亦是震惊不已,这才会等不到夜晚便私自出宫来卿府寻人证实。并非一点也不曾对那曾经入宫只为盗取嘲凤的少年产生过恶意的怀疑,然而他好不容易才和这人走到了如本这一步,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心思通透的少年想通了对他的感情,夜君曦不会容许自己的一丝怀疑毁掉这一份得来不易的感情。当本岚宇帝君夜君曦恐怕要数岚宇史上最为冷酷无情的一位帝君了。当年为了夺取帝位,他曾带领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勇猛军队侵占了帝宫,诛杀了每一个与他争夺帝位的手足兄弟,几乎血洗了帝宫。然而恐怕任谁也不会想到,当这冷情冷心的岚宇帝君有了所爱之人,权力,帝位,一切的一切在他的心中都比不上爱人更为重要。圣物嘲凤也好,岚宇称霸整个大陆也好,与能够怀抱着爱人傲视天下相比,便也不那么重要了。
因而,他不管浅离攸是从何而来,他是耀国七皇乎也好,是攸月楼之主也罢,如信中所说乃是带着前世记忆离奇地转生而来,那也无妨。浅离攸就是浅离攸,是他夜君曦所爱之人,是他此生唯一一个想要牢牢地锁在怀里的人。。。怕只怕,送来这封信笺之人想要对他视若珍宝的小东西心怀不轨。感受到桎梏着自己的怀抱中所散发的温暖与保护的意味,浅离攸心中虽然依旧是惊涛骇浪,然而却也渐渐地镇静下来,微一抬头,漂亮的双眸便印入男人带着怜惜的凤眸之中,当即心底一暖,忍不住地轻唤出声:“夜君曦。。”“这信笺,不是你让云雀送入宫地?”并不说其他,夜君曦只是如是问道。怀中人显然已经是被吓到了,他想要安抚这人,不想让他感受到自己内心对此事同样的震惊。无力地摇了摇头,浅离攸缓缓地整理着纷乱的思绪。。。知道他乃是带着记忆转世而来的人,这一世唯有钟离一人;而知道猫儿乃是嘲凤幼兽,且认了他为主的亦只有钟离一人;训练鸟儿成为他的信使的人,依旧是钟离一人。既如此,那么这一封信笺是何人所写,便是一目了然了。但钟葛他为何要这样做?而他,又是否应该将这些事一件不落地全部告诉夜君曦呢。。。
第七十九章 再次蜕变
自那个身为岚宇帝君的男人一言不发地闯入浅离攸独居的院子之后,两人好几个时辰都未曾现身。就连青月前去催两人用膳,也被浅离攸一句话打发遣了回来。谁也不知道那其中发生了何事,而外头的几人纵然心中担忧却也一时不敢硬闯进去,只得齐齐地在院外干坐着等待。“那岚宇帝君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魏青霜最先失了耐性,站起身来就想往浅离攸房中闯,却敢魏青弘一把拉住:“大哥,稍县勿躁。”那夜君曦对离攸的感情魏青弘看得分明,无论出了何事,只要知道那岚宇帝君绝不会做出伤害离攸的事情来,那便没有他们几人插嘴的余地。向来只窝在自己房中的白启然也难得地前来凑热闹,坐在一旁品着青月亲手烹煮的清茶,一边在心中赞叹,一边凉凉地道:“相比起做哥哥的,倒还是弟弟沉稳些。”看惯了自家帝君的冷眼,在魏青霜的怒目而视之下,白启然视若无睹,接着道,“你且放心。陛下对离攸公子的情谊那是老夫在朝中十数载都未曾见过的。要说那两人之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