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好像又有感觉了。
白珑河收敛心神,此刻他更多的是担心。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应该是满景春光的身体,映入他的眼底时却倒吸一口凉气。
好重的伤!
他把被子完全掀开。空桥全身布满了紫清的瘀痕和凝固的血丝。双手还缚著断裂的绳带,看起来是用力过猛扯断的,几乎被手腕上的殷殷血迹浸透。最惨不忍睹的是他的下身,从血肉模糊的被撕裂处,肆意流淌著红白交错的大片污迹。。。。。。
“空桥!”白珑河吓得心脏停了半拍,用力抱住那软软瘫著的身体,大声呼唤。
然而空桥没有任何反应,连身体都是冰凉的。白珑河探探他的鼻息,自己的手指却颤抖的好像脱离了控制,无法判断。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白珑河又叫了他几声,见他仍然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内心痛苦无比,六神无主。
“蝶儿。。。。。我叫蝶儿来救你!空桥,你撑著点!”白珑河跳下床,发觉自己浑身充盈著的力量,知道是昨夜的缘故,又是悔恨万分。他捡起一件里衣,替空桥快速擦了擦。然後又迅速披上一件外套,飞也似的跑到门口。这次门轻易地就被打开了。
木蝴蝶站在门口,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似的,笑盈盈的对衣不蔽体的白珑河道:
“感觉如何?现在才。。。。。。”
但下一刻就从白珑河面无血色的表情中觉察出了不对。他轻蹙眉头,低声道:“出什麽事了?”
白珑河一手拉住木蝴蝶,把他拽到屋里,“你快看看空桥!”
两人几乎脚不沾地的到近处,木蝴蝶‘啊’一声,手挡住眼急道:“你。。。。。。你把剑拿了!”
白珑河这才想起床头还挂著春炎剑,上面的剑气犹如利火之韧,烧的木蝴蝶皮肤刺痛。直到白珑河慌忙取下插回剑鞘才回复过来。
这剑对他们而言,如此凌厉。。。。。。白珑河想到昨晚空桥因折磨痛楚难当的时候,还要受这剑气之苦,内心更加绞痛後悔。
自己一直奉行正人君子,行侠仗义之道,怎麽为了区区药物,就如此手辣。。。。。。
木蝴蝶匆匆到了床头,惊呼一声。随即转过身给呆站著的白珑河一记利落的耳光。
白珑河知道自己犯错,一言也不敢发,双眼还盯著木蝴蝶身後那个昏死的少年。木蝴蝶打了他一巴掌,再不多说,回到床前坐下,查看起空桥的伤势。
他抬眼对白珑河道:“你出去。”
“他。。。。。。他怎麽样?”
“出去,我要治愈他,片刻不能耽误。”
木蝴蝶话里一点感情也没有。白珑河呆呆的看著空桥,想要说些什麽,最後还是咬紧嘴唇,转身离开了。
出了房间,他轻轻关上房门,却不离开。
闭上眼睛,活蹦乱跳的空桥和受著凌辱苦苦哀求的空桥交替浮现。
白珑河咬紧牙关,举拳打在胸口上。
心痛。。。。。。而且心动。
熬到傍晚,身後的门才打开。木蝴蝶冷漠的眼神透露著愤恨。白珑河不敢惹他生气,等他一出来,就小声的急切问道:
“空桥他怎麽样?他还好吗?”
木蝴蝶咬牙道:“亏你还关心他,怎麽下手的时候不知道留情?”
白珑河脸上青青白白,道:“是我不对,你快告诉我,他身体如何了,醒了没有?”
“伤到本体了。”木蝴蝶轻叹一口气,“救了半天,现在是好了,但很虚弱。怎麽也得躺上三四天。”他盯著白珑河,“也不知你用什麽手段胁迫,能把他好好的身子伤成这样。”
听到空桥救回来了,白珑河才稍微放下心,道:“我以为。。。。。妖怪不会。。。。。。”
“怎麽不会?”木蝴蝶冷笑一声,“以前在人间,为情而死,被人所害的妖怪我也见的不少!这世间,人才是真正的死劫!”
这後面一句,听得白珑河浑身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
空桥突然抓起他的一只手,两掌相对,片刻之後,道:“你现在体内法力充盈,看来不光把那颗妖丹的法力尽数吸走了,连空桥也被你掠夺了不少。这下他没有十天半个月恢复不了了。”
他看著白珑河,冷笑著道:“恭喜。”
白珑河低头看著自己的手掌:“我还给他罢。”
“还不了,他事先准备了法术,你是人类身份,施展不了。”
“那。。。。。。我能做什麽?”
木蝴蝶道:“你知道为什麽我会和空桥在一起麽?”
“因为。。。。。”白珑河小心翼翼的回答,“你们是朋友?”
木蝴蝶摇摇头。“那是後话。当初我们是因为互补才在一起的。在妖界生存,说难不难,说容易也没那麽容易。每个妖怪都有弱点,我们也不例外。空桥的攻击力虽强,但不会治愈术,自愈力也很低。而我相反,攻击力在妖界属下下等,可防御尤其治愈力相当的高。所以我们俩搭在一起,这麽多年都安然无事。”
白珑河点点头。“你放心,我再不欺负他,我会好好的保护他!”
木蝴蝶盯著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心。良久,道:“罢了,你们的事自己解决。你记得今日的话,若空桥以後因为你再受伤,我叫你生不如死。”
说罢,他拂袖离去。白珑河迫不及待打开房门,直冲到床前。
嘴唇上的伤已经不见了,可面色仍未转好。白珑河摸摸他的脸颊,已经恢复温热。
他轻轻掀起被子,洁白莹润的皮肤上,所有可怖的瘀痕都消失了,每一个伤口的皮肉都再度长好,仿佛从来没有遭受过蹂躏。
那纤纤细腰,昨夜就在自己的身下辗转颤动。。。。。。
“空桥。。。。。。”白珑河喃喃自语,发觉自己看呆了,忙把被子轻柔的盖上。他按捺住全身的冲动,倾身侧卧在空桥的身边。一只手伸进被子里,寻了空桥的手抓著,也不敢用力。痴痴的看著他,盼著他醒来。
第10章
木蝴蝶回到房间,找了椅子软软坐倒。
替空桥治疗耗费了他不少气力。空桥休息的时候,他也得尽快恢复才行。心道这次空桥硬是收留他们,绝对是引狼入室。。。。。。
“蝶儿。”
木蝴蝶吓得激灵。他循声看去,白凉雪安坐在他的榻上,用冰冷玩味的眼神看著他。
他什麽时候进来的?
木蝴蝶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存在,暗忖自己真的比原来虚弱太多。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重而危险。
“原来你是少见的强治愈妖怪。”白凉雪射向木蝴蝶的目光充满压迫。
木蝴蝶镇定的道:“你什麽都听到了。”
“你进来的时候,还没这麽厉害。”
“为了生存。”
白凉雪道:“进来以後,吃了几只妖怪?”
“从未吃过。”
“人呢?”
“没有。”
“你怕我吗?”
“怕。”
白凉雪凝视著木蝴蝶,飘然至他眼前。
“你不吃妖怪,就无法变强,也就逃不出我的掌心。”
“吃了妖怪,有违我的原则。”
“只吸天地灵气,可不算妖。。。”
“不要紧,这样舒服。”
白凉雪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刮搔。木蝴蝶毫不畏惧的直视他。
“你可好好成长。出去之後,我第一个吃了你。”
木蝴蝶微颤一下,咬著下唇,不发一言。
“别反抗,你这点功力,还是先保住人形吧。”
白凉雪笑著放开他,化成青烟飞走。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浑身冰冷僵硬的木蝴蝶。
月上柳梢头。
满月之夜,正适合群魔乱舞。
空桥缓缓醒来,眼前熟悉的红色幕帐映入眼帘。
全身酸软无力,脑袋空空,无法思考。空桥呆呆的瞧著,过了一会儿,感觉到身边安稳的气息。他心里一动,侧头看去,刚好对上白珑河的睡脸。
白珑河长发有点凌乱,表情恬然。和昨夜的他判若两人。
空桥想到九死一生的不眠夜,顿时肌肉僵硬,不敢发出一点声息。他悄悄向里挪动半分,想离白珑河远些。因为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有一只手被人握著,这一动,白珑河身体一颤,睁开了双眼。
糟糕!空桥急的坐起来,匆匆抽回自己的手。身体无力的软倒,手忙脚乱的保持平衡,结果变成了手肘撑床的半侧姿势。
绵薄的里衣微微滑下,露出锁骨之下的春光,不知有多旖旎。
“空桥,你醒了!”白珑河瞬间清醒,开心的抱住他。空桥恨不得推开他跑掉,无奈白珑河力量大的不同寻常,他根本是蚍蜉撼树,只好用柔软的掌心奋力推搡。
白珑河只觉得又心痒又舒服,但也清楚的知道空桥是在抗拒自己,只好放开他,不过双手还是轻轻地扶住他的肩膀。
“怎麽发呆?不舒服麽?”白珑河低头轻柔的问道。
空桥摇摇头,道:“你先放开我。”
白珑河有点失落,他听话的收手。“你。。。。。。你感觉好点没?饿不饿?”
空桥坐起,微微闭目,复又睁开,道:“身体无恙,妖力得好好休息几天才能恢复了。”他的话里尽是虚弱。突然,双目一亮,一只手覆上白珑河的掌心,笑道:“这下一般的妖怪是奈何不了你了。”
他一高兴,苍白的脸色终於熏上一抹淡淡的红晕。白珑河怜爱的看著他,心脏又比方才跳的快了几分。感觉到他的体温变化,空桥一惊,笑容隐去,收回了手。
像是怕离他太近会烧到自己,空桥向後缩到床沿。
白珑河心里蓦地刺痛,道:“对不起。”
空桥想回点什麽,他心里还是喜欢白珑河,可是经过一夜酷刑,眼下惧怕占了上风,身体已经本能的逃离。见他主动道歉,其实马上就心软了,转而想到开始是自己用药才导致的一切,实在是自讨苦吃,就不知说什麽好了。
他不答话,白珑河就认为他怨怪自己,接著说道:“以後,我好好待你,我会。。。。。。对你负责。还有,再也不欺负你,也不强迫你。。。。。。也不拿剑威胁你。。。。。。”
“负责什麽?”空桥好奇的问。
白珑河一愣,难道妖怪都没有事後负责之说麽。。。。。。他嗫嚅道:“从小我爹就告诉我,一定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对喜欢的人负责。。。。。。。而且我也愿意。。。。。。。”
“啊?”
“这个。。。。。。所以说,就算你是妖怪。。。。。。。”
“你喜欢我?”空桥问。
白珑河点点头,“放心,我爹那你不用担心!”
空桥疑惑的看著他,想不通为什麽之前还对他一点意思没有的人,突然说喜欢自己。难道是药的副作用?哎呀,不会是药效还没退吧!
思及此,空桥立刻露出警惕的眼神,惊恐的环抱双臂。
他的反应落在白珑河眼里,深深的失落刺痛著自己的五脏。他勉强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怎麽,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我。。。。。。”空桥一边想著他说的话,一边想著回来得问问蝶儿那个药有没有副作用,心里还担心白珑河下一刻恐怕又变成欲令智昏的模样。脑袋一片混乱,嘴巴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
“你。。。。。。”白珑河怕他真的说出‘我不喜欢你’之类的话,下意识的急著说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说罢急急转身下床,飞快的离去,唯恐耳边不小心听到空桥的拒绝之词。
第11章
他的影子一消失,空桥绷紧的神经马上放松下来,又重新躺下,脑海里凌乱的思维纷至沓来。
他说喜欢我。。。。。。。
可原来,交合是那麽痛苦的事情。。。。。。。
经历一次,差点都要死了。。。。。。。哎,那些成双成对的,都要有这一遭麽?
蝶儿还说很舒服。。。。。。。竟然骗我。。。。。。。咦,不对,看小珑的样子很舒服没错。难道。。。。。。。这事是在上面的比较舒服?
还好他没受伤。。。。。。
空桥望著那顶面的帘帐,脑海里又冒出昨夜白珑河在他身上情欲澎湃的样子,耳边又像是传来他粗重的喘息。
“不!”他转过身一把拉起被子,让自己躲在安全的黑暗中,仍旧无力的身体缩成一团。
白珑河跑到厨房,刚要迈进门槛,被突如其来的妖风从後领拽倒在地。
他跳起来,回头看可恶的凶手。果然,白凉雪正摆著得意的表情看著他。
“你干嘛?!”白珑河气恼的问。
白凉雪不知从哪里搞来把扇子,白色的扇面上画著点点梅花,下面还缀著红玉,叫他一拿简直妖气更甚。
白凉雪遮了半张脸,调笑著道:“小表弟真厉害,区区人力,竟能把妖怪做的下不了床。”
“你!。。。。。你你!”白珑河气的说不出话,涨的脸都发红。恨了一声,松开握著的拳头,道:“我不和你辩,空桥还没吃饭。”
白凉雪忽的按住他的肩,慢慢说道:“天天吃破饭团儿,他得什麽时候恢复?”
白珑河脚下立刻迈不动了:“那怎麽办?”
“笨!这儿是妖界,外面有一大堆会动的粮食仙丹。”白凉雪道,“今儿门外有不知死活的,正好你得了法力,趁热打铁,去锻炼锻炼!”
“行是行。。。。。。”白珑河好几天没施展拳脚,心里痒痒的。“不过我打了妖怪,空桥会不会为同类伤心?”
白凉雪二话不说,踹他一脚。白珑河‘哎呦’一声,揉著小腿道:“你又发神经!”
“打你我才爽快!”白凉雪淡淡的道:“妖界和人界别无二致,讲的是弱肉强食。你打山贼的时候,你爹伤心了吗?”
白珑河想想也是,虽然听著不对味儿,可又无话可说。心里浮现空桥虚弱的样子,暗暗下了决心,道:“行,带路!”
两人一前一後出了门,白珑河边走边观察四周情况。夜黑风高,脚下的山路不知是什麽时候开拓的,附近的草丛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稍远的地方便是浓重的黑暗。白凉雪行走无声,和白珑河始终隔著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人闷声走了一会儿,白珑河故意加速跟上表兄,用微不可闻的低语说道:“後面有人跟踪。”
白凉雪嘴角略一撇,鄙视的语气道:“你才发现。”
两人立住转身。白凉雪淡淡说道:“出来吧。”
几步之遥的黑暗中,慢慢走出身材瘦小的少年。
“是你?”白珑河微微有点惊讶。
木蝴蝶道:“我见你出来,放心不下,特意跟来看看。”
“你怕我把他吃了?”白凉雪道。
“我怕他死在外面,白费空桥一番苦心。”木蝴蝶道。
白凉雪冷笑道:“他要是早早的死了,谁操心也没用。”
接著又说道:“你即暴露了,快把这劳什子的黑雾散了吧。”
木蝴蝶点点头,伸手在空中随意一抹,黑色的浓雾从中心散开,空气顿时清凉。原先无法视物的地方,都恢复了正常。
“这本领真是方便……啊!”。
白珑河气愤的注视著白凉雪,他的额头刚刚被敲了一记。
木蝴蝶笑道:“雕虫小技算不了什麽,白大人先前就看出来了,却不出手。看来是对你有意锤炼。”
白珑河怨念:“那还多谢表兄了。”
白凉雪展开扇面,优雅的轻扇道:“你明白就好。”
木蝴蝶惊讶地脱口问道:“那红梅扇,难道白大人你……”
话没说完,几人前方的黑夜中嗖嗖冒出银丝般的光线。白珑河挡在木然站立的白凉雪跟前,利落的挥剑斩下。
断开的暗器无声的落在地上。白珑河余光一扫,竟是几只十分精美的玉簪。
用这东西做武器,暴殄天物啊。
紧接著,荧荧绿光从空中落下,在地面上凝成人形。
白珑河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