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小葛傻眼了,他想:完啦!这文化站长怕是干到头了。
真真假假谁辨出
小葛垂头丧气地回到乡里,贼一样地贴着墙根溜进家门。闷闷地吃完饭后,睡在床上才给老婆说了实话。小两口惶一阵,恐一阵。直到后半夜,他那当小学教师的老婆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你不会仿着省长的字,再写一幅?”小葛一听,开心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对啊,我咋没想到!”小葛对书法略懂一二,拿到省长的字时,他还琢磨了好一阵子呢。可再一想,省长那字,柳神颜体,很有功底,咱哪能及得上啊。
老婆说:“写个大体像就中,又没有真比着,谁能认得真假!”接着他老婆像是给小学生上课一样,又分析,又比划,鼓励小葛索性来个瞒天过海,说不定还能死里逃生。
到了这地步,小葛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立刻翻身下床,光着膀子,找到毛笔和宣纸,罗锅一样伏在桌上,写了一张又一张,一直写到天快亮。那字儿,你别说,猛一瞅和省长的还真有点像,当然仔细一看就露拙了。小葛一个仰八叉,泄气地躺到床上直叹气,老婆却啧啧地夸:“好字,好字,就是省长的字。”说着连搂带抱地哄着小葛美美地睡了一觉。
好也罢,孬也罢,反正是逼上梁山。第二天上班时,小葛挑了一幅满意的又偷偷进了城。到了装裱社,出了个高价,请老师傅精心装裱了一番。
俗话说,人是衣裳马是鞍。这“省长题词”经全绫一裱,上下挂了名贵的檀香木轴儿,竟生出一派大手笔气势,让人一看,不由得肃然起敬。这中间,书记问了几次,说不久要召开全县大会,叫小葛到时不要误事。小葛只把胸脯拍得梆梆响,请领导尽管放心,不会误事。书记放心了,可那个安排小葛去装裱的副书记却吊着脸,冷笑一声,这让小葛的心又吊到了嗓子眼儿。
小葛的不祥预感并非多余,只是他绝对想不到,那幅真正的省长题词还安然无恙,而且就在副书记的手里!
说来也巧,那天小葛喝醉酒,前脚刚离开同福楼,副书记后脚就进来了。他来,当然不是找小葛,而是找在酒楼里当服务员的小情人。副书记摆出一副检查卫生的架势,东瞅瞅,西看看。当他转到后院时,突然发现垃圾堆上躺着一块上好的宣纸。这副书记也是个喜好书法的人,见状便好奇地拎起纸角来看。不看则已,一看竟大吃一惊。他不动声色,用手帕把纸上的油渍擦干净,叠好,又打听了小葛的来去,不觉生出一个念头。
原来,副书记的小舅子早就看中乡文化站长这差事,就是愁没抓到除掉小葛的把柄,这回好机会来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
半月后,县里要在秀水乡召开山区开发典型的现场会,与会的除了县里的领导就是各乡镇一把手。头一天,副书记叫人找小葛,让他快去把题词拿来,挂在党委会议室。
其实裱好的“省长题词”小葛早拿来了,只是心虚,不敢早早挂到墙上,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上架了。第二天一早,小葛硬着头皮,把“省长题词”的卷轴,挂上了党委会议室的正墙。刚挂好,就见副书记手里拿着一卷宣纸走了进来。
副书记看了一眼小葛挂上墙的卷轴,然后把省长的题词在桌上展开,冷冷地说:“哼,你一个小小乡文化站长,胆子真不小呀,竟敢以假乱真糊弄我,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赶快给我把那假的摘下来!”
小葛做梦也没想到这丢失的省长题词竟会落到副书记手里,心里连连叫苦:完了,完了!啥也不用多说,就等着滚蛋吧!他正要踩上凳子去摘字轴儿,就听院里一阵车流的骚动,随即听到有人喊:“县长来了!”
县长领了一帮干部,边走边说:“来,来,大家先瞻仰一下咱省长的题词。”话音未落,便进了会议室。他看见小葛正在摘墙上的字轴儿,便阻拦道:“哎—小同志,别摘别摘!就挂这个位置,很好!”
“县长……”副书记上前一步,讷讷地说:“县长,这字儿……”
“哈哈,咱省长的题词,很好啊!”县长抢过话头,接着从头至尾认真地吟咏一遍,手一拍,称赞道:“好!好!你们看咱省长这水平!看文,古为今用,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看字,稳实有力,落笔千钧,真是字如其人哪……”
越来越多的人簇拥着县长,在“省长题词”前竞相称赞。在众人的称赞声中,副书记和小葛站在一旁傻了眼。
一阵热闹过后,县长发现了展在桌上的那张被油渍弄脏的真题词,笑着问副书记:“噢,听说你也写有一手好字,这一张是你临摹省长的吧?”副书记哪敢明说,只嗯嗯地支吾着。县长略略扫了一眼那题词,说:“嘿,像!有点像!只是比省长的字嘛—还是嫩些,对吧?还是墙上挂的老辣呀!哈哈哈……”
副书记只好苦笑着附和道:“嘿嘿,我这两下子哪比得上咱省长……”说着抓过那题词窝成一团,迟疑了一下,便使劲扔出了窗外……
悬念故事·考验
作者: 曲育乐
谁是肇事者
几年前,马里奥还是个以偷盗为生的小混混,而今却成了洛克市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商人。眼下,经过一番异常惨烈的竞标,他又独揽了托特市市政大楼的改建工程。
此时,天色已暗。马里奥正兴奋地驾驶着他的黑色奥迪A8,全速行驶在从托特市返回洛克市的路上。
当他驶到一个爬坡路段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轰鸣声,从后视镜看过去,只见一辆轿车正从后面飞驰而来,到了这个险段,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左摆右晃,像是喝醉酒的莽汉。
就在这个当口,一辆摩托车从对面开了过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摩托车连人带车被撞得飞了起来,骑车人重重地摔在了路边的岩石上。而那辆肇事轿车居然只稍停了一下,便一溜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马里奥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很明显,这是一起肇事逃逸事故。只可惜光线太暗,他并没有看清肇事车的车牌,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辆和自己这辆一样的黑色奥迪A8。
再看那个被撞的骑车人,只见他脑浆四溅,早已不动弹了。马里奥叹了口气,却没有报警,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个小时之后,马里奥顺利到达了洛克市区。街旁的店铺早已关门打烊,可当他路过“本杰明心理诊所”时,却发现里面依然是灯火通明。
对于马里奥来说,这是一个亲切的地方,因为只有在那小小的治疗室里,他才可以毫无戒备地稍稍放松一下。这几年,激烈的市场竞争,几乎压垮了他脆弱的神经,所以他一直靠心理治疗,来不断调整自己。
望着亮着灯的窗户,他下意识地放慢车速。
他值得信任吗
本杰明已经是马里奥的第二个心理医生了。此前,他有过一个心理医生,叫安妮娅。他曾是那么地信任她,常常将自己工作、生活中的烦心事,毫无保留地讲给她听。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不久前的一次竞标中,安妮娅竟然不顾职业道德,将他在心理治疗时透露给她的标底,以高价卖给了对手,害得他一夜之间损失了近千万!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马里奥才找到了本杰明。
虽然本杰明名声在外,几次接触之后,也给马里奥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但曾经的伤痛,还是让马里奥对这个心理医生心存芥蒂。望着亮着灯的窗户,马里奥慢慢停下了车,一个近乎疯狂的主意,涌上了他的心头。
马里奥从车中取出一瓶白酒,猛灌几口,然后一摇三晃地走到诊所门前,轻轻摁响了门铃。“马里奥先生,你怎么来了?今天可不是我们预约好的见面时间呀?”本杰明说着,把他让进门来。
马里奥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本杰明一看不由一惊,急忙拉他进了心理咨询室,锁上了房门,然后开口问道:“马里奥先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马里奥神情凝重地说:“今天我去托特市签了一笔合同,在答谢酒会上多喝了几杯。晚上从托特市往回赶的路上,不小心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撞死了。我,我害怕受到处罚,就驾车逃逸了……”
听完马里奥的讲述,本杰明沉思了片刻后,拍了拍马里奥的肩膀,缓缓说道:“马里奥先生,作为一个守法的公民,我本该劝你去警察局自首。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你是我的病人。既然人已撞死,你也构成了逃逸的事实,那么就让这件事悄悄地过去吧,我会为你严格保守秘密的。你所要做的就是,尽量放松,不去想这件事……”
从诊所里出来,马里奥脸上的阴云不见了,嘴角浮上了一丝轻笑:这只不过是他对本杰明的一个考验,看本杰明是否真的如人们传说的那样,是个严守病人隐私的心理医生。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才会毫不设防地与他进行交流;即使他向警察告了密,自己也不会有太多麻烦: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和现场目击证人,是很难将他治罪的……
几天后,当马里奥翻开当地报纸时,他一眼看见一则悬赏公告:“吾儿瑞恩,于本月五号晚上,在洛克市赶往托特市的路上,遭遇车祸,不幸身亡,肇事者逃逸。现悬赏一百万,急寻目击证人。提供线索者,请与洛克市警察局联系!”
看完公告,马里奥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几天,他正为如何进一步考验本杰明而犯难呢,现在这则悬赏无疑是雪中送炭呀!
原来他是……
这天早上,马里奥驱车经过洛克市警察局时,突然发现本杰明戴着一副大墨镜,正急匆匆地向警察局走去。他的心一下揪紧了:难道是本杰明看了悬赏公告后要到警察局报案?
这可是马里奥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要知道,心理医生对患者进行治疗时,都要进行现场录音。虽然这盘录音带不足以将他治罪,但考虑到这段时间,他正在参加一个投资上千万的工程投标,如果被这桩无中生有的官司缠身,那么自己公司的信誉将大打折扣,他很可能会失去这笔大买卖!这么一想,马里奥不禁为自己当初的荒唐行为而后悔不已。
思来想去,马里奥决定,晚上到本杰明诊所走一趟,他想如果那盘录音带已被本杰明送到了警察局,那他也只好自认倒霉;如果那盘录音带还在,就将它偷走,以免留下后患。
这天晚上,马里奥面罩黑纱,身穿黑衣,早早潜伏在本杰明诊所外面的花丛中。几十分钟后,诊所里的灯终于熄灭了,一脸疲惫的本杰明走出了诊所,钻进汽车,朝家的方向驶去。
马里奥四下打量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悄悄钻出了花丛,轻手轻脚地来到诊所门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拧开诊所的门。他闪身进去,很快就找到了那盘录音带。
就在他刚掩上诊所门的时候,只见一道亮光射来—本杰明的那辆白色福特车居然又开回来了!
马里奥一见,迅速转上公园的小路撒腿就跑。而他身后的本杰明一边喊“抓小偷”,一边也追了过来。
马里奥不敢回头,只是拼命狂跑,可始终也甩不掉身后的本杰明。不知不觉,竟跑到了穿城而过的维拉河边大道。马里奥只觉得身子发软,速度也渐渐地慢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被抓个人赃俱获,马里奥突然使出了一招金蝉脱壳—甩手把录音带扔到了维拉河里。时值隆冬,河里的水早已结冰,录音带在冰面上“嚓—”滚动了十几米,最终停在了河中央。
一见失物被丢到了冰面上,本杰明马上调转方向,直奔冰面。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河中央,拿到了录音带。可是就在他转身返回的瞬间,他的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 “噌”地一屁股坐到了冰面上。巨大的惯性使原本就不太结实的冰面,“哗啦”一下子断裂开来,本杰明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落入了冰下滚滚的暗流中……
本杰明医生下葬这天,洛克市下起了鹅毛大雪。马里奥怀着十分愧疚的心情,来到了葬礼现场。头发花白的老牧师宣读完悼词,又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日记本,异常庄重地宣读道:“这是本杰明医生生前的最后一篇日记!‘亲爱的儿子瑞恩:虽然我已经知道将你撞死的凶手是谁,可我却不能将他的名字告诉警察,因为他是我的一个病人。为病人保守秘密,是我们心理医生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可是面对你的惨死,面对警察的无能为力,我不得不用悬赏公告的形式,来向你表达一个老父亲的无奈,但愿这能为你的死讨一个说法……’”
马里奥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头跪倒在本杰明医生的墓碑前,悔恨的眼泪喷涌而出……
东方夜谈·化蝶飞
作者: 刘自忠
奇怪的摊主
江小鱼和阿芳是一对恋人;两人的 恋情已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可是这次阿芳带江小鱼去见父母后,阿芳的父母却坚决不同意两人的婚事,他们认为江小鱼不是女儿能托付终身的人。为此,两人很是苦恼。最近正好有几个朋友要去附近一个著名景点旅游,为了散心解闷,两人便跟着一道去了。
这天,两人经过一个小摊时,被摊子上的蝴蝶吸引了。摊主是一个老太太,只见那两只蝴蝶,一黄一红,在她头上盘旋飞舞,煞是好看。老太太见有人看,就一拉头巾旁绑着的丝线,将两只蝴蝶扯到了手中。两人这才看清,原来这不是真蝴蝶啊。
见他们吃惊的样子,老太太将两只蝴蝶递过来说:“两位是不是要买一对回去?”两人接过一看,这两只蝴蝶做得很精致,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蝴蝶的翅膀上还画着漂亮的图案,红的上面是一个书生,黄的则画着一个女子。老太太刚放开手,两只蝶儿就又振翅而起,在摊前飞舞着。
老太太突然问道:“你们两个是恋人吧!”江小鱼点了点头,老太太这才笑道:“这两只蝴蝶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两人生死不渝,成了千古的佳话。可惜现在的人,能像他们一样痴情的不多了。两位一定是婚事不顺吧?”
江小鱼一听,不由和阿芳相互对望了一眼,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老太太微微笑道:“我是从你们眉间的一丝忧愁猜的,我活了六十多岁,看见的人和事太多了。”
被一个陌生老太太说穿了心事,两人都不觉有些吃惊,老太太扯过手上的那对蝴蝶递了过去:“买一对回去吧,这是我这摊上特有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也许,它们能让你们看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两人笑了笑,就买了一对。
江小鱼拿过蝴蝶,将红蝴蝶的线绑在扣子上,又将黄蝴蝶的线绑在阿芳围着的丝巾上。这一路走来,两只蝶儿果然一直就在他们头上不断地飞舞。上山的时候,他们看到好几对情侣头上都有一双蝴蝶在飞,见此情景,大家都不由相视一笑。
神秘的小屋
傍晚,大伙就在一处吊脚楼住下了。阿芳和一个女伴住一间,一进屋她就将拴着蝴蝶的丝线绑在窗前,那蝶儿就在风中飞舞起来。
此刻,江小鱼也正躺在床上,欣赏着那只绑在床头上下翻腾的蝴蝶,再听着阵阵的流水声,吊脚楼的人语声以及节奏感十足的捶衣声,好不惬意。就在这时,绑蝴蝶的线突然断了,那蝶儿扑楞了两下竟向窗外飞去。江小鱼连忙出门追赶,却与阿芳撞个正着。阿芳大叫道:“我那只蝴蝶飞出来了,我去捡它回来!”江小鱼惊奇地说:“我那只也飞了出去,敢情它们想一起跑啊!”
两人追出来,只见蝴蝶在前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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