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文生迟迟疑疑、难决难舍的样子,老万急了,他突然想起今天送礼没有送出去的一千块钱,心想,这礼没送出去,自己的官司只怕也就没什么希望了。他略一犹豫,就伸手从裤腰里摸出那卷钱,朝李文生手里一塞,说:“没有证人,也没有人为我撑腰,我这官司打来打去左右也是个输,干脆,这官司我也不打了,只当这一千块钱已经送了礼,你拿着,少是少了点,可多少也能帮你补补窟窿,你快把钱还上,也好回去见你的家人……”
老万哭了
李文生愣住了,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个跟自己萍水相逢的农民大叔,竟然会如此慷慨地把这么一笔东拼西凑借来的钱倾囊给了自己!他眼睛红了,哽咽着说:“大叔,你……”老万拍拍他的肩:“你不是说咱俩有缘嘛!行了,无事一身轻,我现在要回家了。”他边说边就收拾提包要走。
眼看着老万就要离去,这时候,李文生仿佛下了好大决心似的,叫住了他:“大叔,你先别走!”老万一怔:“什么事?”李文生把手里的一千元钱还给他,说:“大叔,依我看,你的官司不一定会输。你如果信得过我,我给你介绍个人,你去找他,也不用送礼,把你的冤屈跟他实话实说,他一定会秉公调查处理的。”
老万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刚想张嘴说什么,李文生已经“刷刷刷”写好了一张纸条。他把纸条交给老万:“这个人的名字和地址我都写在上面了,你把纸条交给他就行。不过你今天不能去,明天再去。”
老万自然点头,又好奇地问了句:“他是你亲戚?”李文生摇摇头:“是我读书时的一个同学,现在在法院当副院长。”
老万一听喜出望外,搓着手不知如何感谢才好,想了半天,说:“那我去买点酒来,今晚上咱们好好喝一回?”李文生说:“行,你快去快回,喝了这杯酒,我也要回老家了,我听你的话,去自首。”老万高兴地咧嘴直笑:“这就对了嘛!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可是等老万买了酒回来,李文生已经没了影。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老万拿着李文生给他写的条找到了法院,他把纸条交给赵副院长,说明自己的来意。谁知赵副院长刚把纸条展开,立刻就触电般地跳了起来:“他人呢?”老万说:“昨天已经走了,他说是要回老家去。”
赵副院长让老万稍等会儿,然后就急匆匆出去了,像是去处理什么事情,过了很久才回来,进门就问老万:“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老万就把经过说了一遍,末了,不放心地问:“赵副院长,你说我这官司能赢吗?”赵副院长若有所思道:“你放心,既然刘涛不惜暴露自己的行踪让你来找我,这个案子我一定会亲自过问到底的。”
老万奇怪了:“刘涛是哪个?” 赵副院长说:“就是你说的那个李文生呀!你大概不会想到吧,他其实是一个在逃的犯罪嫌疑人,他知道我得到他的消息后一定会去抓他,所以故意让你今天才来找我。”
老万不相信:“我知道他是犯事儿躲官司出来的,他自己对我说了。不过,他说他现在是要回家去自首的。”赵副院长一怔:“自首?不可能!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创造各种机会,想让他投案自首,可是他根本不考虑。”赵副院长告诉老万,“刚才我已经把他的行踪报告上级部门了,估计很快就会将他逮捕归案。”
果然,两天之后,老万就得到了李文生也就是刘涛被逮捕归案的消息;也直到这个时候,老万才知道,刘涛其实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说的什么会计,而是一个在逃的贪官。
老万第二次坐车进城,是专门到看守所来看刘涛的,他要还刘涛五千元钱,那是他回去后在自己的提包里发现的,是刘涛离开旅社前悄悄塞到他提包里的。可刘涛不愿见老万,还说根本不认识老万,更不会给老万什么钱。没办法,老万只好把钱交给看守所的领导。
一个看守对老万说,这钱其实都是刘涛的赃款,是要上缴国库的。老万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这钱上缴了之后,能不能帮他减点儿罪?”看守笑了:“老人家,你真是天真啊!”老万不解,看守说:“你知不知道他犯罪的数额有多大?说出来吓死你!”
从看守所出来,老万哭了……
中国新传说·第七个名字
作者: 赵新
左家最近添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大小子,一大家子高兴得欢天喜地。
高兴了七八天之后,大家才恍然想起一件大事:总不能“心肝”呀“宝贝”呀地叫到底,得给孩子起个名字!而且这名字还不能一般化,得超凡脱俗上档次。
孩子爸爸是公务员,在市政府办公厅上班。爸爸说:“干脆,咱家姓左,咱儿子就叫左官!左官者做官也,做了官吃穿不愁,出行有车,风光无限嘛!”
孩子妈妈可不喜欢这个名字了,嫌爸爸太俗气:“这不太让人觉得咱是官迷了吗?”妈妈在妇联当秘书,妈妈说:“我想好了,咱儿子就叫左主,左主就是做主的意思。现在许多男同志到我们妇联来诉苦,说他们在家里没地位,做不了主。我们儿子今后可不能这样,不但在外面做官,就是在家里也要能做主,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
可爸爸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名字不顺耳,什么左主,听上去就跟“做猪”一样,可是他不敢向妈妈表示不满,就只好把这个名字打电话通报给自己的父母,就是儿子的爷爷奶奶。
孩子爷爷奶奶的住处和他们家只隔着一条街,所以接到电话当即就赶过来了。爷爷进门就说:“你们开什么玩笑,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听到过给孩子起这种名字的。左主是什么意思?猛一听错了就是做猪,做猪和做狗有什么差别?你们说呀!”
爸爸万没想到老人的观点居然会和自己如出一辙,他偷偷瞥了妈妈一眼,发现她满脸羞红,两眼含泪,于是赶紧向老人打起了圆场,说:“这事得怪我,是我没有仔细考虑,是我……”
爷爷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是你干的蠢事!你也不想想,我们家这个左姓,是多好的姓啊,就让我孙子叫左为,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男孩子嘛,长大了一定得有所作为!”
不过,别看爷爷说起来振振有词,到头来还是得听奶奶的。奶奶是位中学语文教师,教了几十年的学生,天天在咬文嚼字。奶奶说:“我告诉你们哪,叫左为也不太好。左为——作为,要知道,‘作为’是可以泛指的,工人做工,农民种地,战士扛枪,不都可以说是一种作为吗?可我们家的孩子不一样,他将来是要做大事的。所以依我看,倒不如给他起个具体点儿的名字,你们说左家怎么样?左家——作家,在知识文化界,作家是很受人尊敬的……”
奶奶话没说完,爷爷就鼓起掌来,赞同地说:“对呀,当个作家真是不错,作品获了大奖就是名人了,到时候可谓誉满天下啊!”
爸爸想笑:作家总比做猪强!可妈妈却噘起了嘴巴:左家——坐家,一个男人成天在家里坐着,会有多大出息?妈妈很固执,妈妈说:“不管你们怎么讲,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再说了,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我也要征求我父母的意见,他们是孩子的外公外婆,不能光你们说了算。”
为慎重起见,孩子的外公外婆很快就从乡下赶出来了,带来了满袋子的花生核桃鸡蛋红枣,也带来了满身的泥土气息。外公说:“我看孩子叫左活好。孩子长大了总得做活呀,做了活才有饭吃有衣穿,才能娶妻生子发家致富啊!”
外婆在一边不乐意了,撇着嘴说:“哎呀,为这起名儿的事我们已经争了一路了,我说叫左活可难听了,做活做活,怎么听怎么跟旧社会当长工似的,孩子太遭罪受。我看应该叫左乐,有吃有穿有钱花,天天乐呵呵的,多好!”
一个孩子六个长辈,个个都说自己起的名儿好,争得面红耳赤也没争出个名堂来。
这时候,只听见一个很稚嫩很清新的声音在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不叫左官,不叫左主,不叫左为,不叫左家,不叫左活,不叫左乐,我叫左人!以后不管我做什么,我首先得做人!”
难道这话是从睡在床上的孩子口里说出来的?六个人冲到小床前一看,孩子的嘴巴果然在动。于是举家皆惊:还没满月的孩子,怎么会开口说话了呢?
海外故事·电话杀人
作者: 王学良
这是怎么回事
当红影星艾丽参加完新片的开机 仪式,回到家夜都深了,第二天睡到中午还没有起来。梦中,她听到有人在拼命敲门,起来开门一看,原来是经纪人普克拉急匆匆来找她。普克拉把一张有艾丽亲笔签名的欠条复印件递给她,艾丽一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没欠人家钱啊!”她脑子里突然一个闪念:昨晚开机仪式结束走出会场时,成百上千个影迷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非让她签名不可,会不会这家伙就是趁这时候在浑水摸鱼?
“你说这张欠条是昨晚签的?”普克拉惊讶万分。“对了,”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很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封了口的信封,交给艾丽,“这是和欠条复印件一起送来的,你看看。”
艾丽打开一看,只见信上这样写着:“这样的欠条以后还会有很多!我是希姆,我想见你一面。”
“希姆?”普克拉一听希姆的名字,恨得咬牙切齿。原来希姆是另一个和艾丽齐名的女影星詹妮丝的经纪人,平时为人十分阴险狡猾,去年明明一部投资上亿美元的大片已经定了女主角是艾丽,可希姆为了要让詹妮丝争得这个席位,居然雇人绑架影片导演五岁的儿子,迫于无奈,导演只好把艾丽换下来。曾经有不少经纪人都栽在希姆手里过,可都因为抓不到把柄,只好吃进哑巴亏。今天他又使出这种卑鄙的招术,实在太损人了。
普克拉冲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就要报警,可再一想,希姆不是说他手里还握有艾丽亲笔签名的欠条吗?真要打起官司来,难保能赢;况且眼下《最后的较量》新片刚开机,这个时候出来负面新闻,艾丽就完全有可能又当不成女主角,甚至连今后的前途都会受到影响。
“那该怎么办?”艾丽急得哭出了声。普克拉心想:绝不能让事情发展下去,被希姆牵着鼻子走。他脑子飞速转动起来,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街头电话铃响了
两个小时之后,艾丽给希姆打电话,说因为怕影迷围堵,希望希姆能到她家里来见面,并且表示,如果希姆能交出手里所有她签过字的欠条,她愿意放弃目前《最后的较量》中女主角的席位。希姆没想到艾丽这么爽快就做出让步,兴奋得两眼放光,立刻一路哼着小曲,向艾丽家走来。
经过街边一个电话亭的时候,希姆心里一动:得先向詹妮丝报个喜,邀个头功!哈哈,事成之后,自己捞到的好处还会少吗?希姆走进电话亭,刚要拿起话筒,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希姆觉得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居然会有人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他好奇地拿起话筒,里面传出一个很低沉的声音:“先生,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街头电话会无端地响?”
希姆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正琢磨着,只听电话里的声音在继续:“哈哈,先生,要知道,我正等着你哪!我敢打赌,如果你现在离开这个电话亭,马上就会有生命危险!”
这种街头游戏谁会相信?希姆骂了声“无聊”,正准备要挂掉电话,谁知对方一声猛喝:“且慢!”然后是悠悠的声音,“知道吗?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是吗?”希姆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不过他不觉对这个电话来了兴趣:对方到底是谁?要干什么?他故意抬起左手,一边挠自己的耳朵,一边对着话筒喊:“那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
对方笑了,说:“你在挠耳朵。”希姆心里一惊:难道他真能看到我?他回转身,四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啊,不由皱起了眉头。只听电话里的声音显得非常得意:“哈哈,希姆,你闹不明白了吧?要不为什么皱眉头!”
“什么?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希姆一边说一边又回转身,两只眼睛四下里扫射,可是,除了电话亭外有个小伙子在等着打电话之外,来来往往的人都各自在走自己的路,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希姆心里不觉紧张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得意了:“你别找了,你是找不到我的。我知道你现在害怕了,是吗?”
“害怕?”希姆朝着话筒吼起来,“告诉你,我对你这种游戏不感兴趣,我会马上报警,让警察来惩罚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希姆本想立刻挂断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突然没了声音。希姆不甘心地捏着话筒喊了一句:“怎么,你也害怕……”谁知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就连珠炮似的发声音过来了,说的都是希姆以前做下的肮脏事。希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不要诬赖人,你拿出证据来呀!”
你今天很不走运哎
这时候,那个等在电话亭外的小伙子不耐烦了,不停地敲着电话亭的玻璃门,大叫着:“先生,这是公用电话亭,你已经打了这么长时间电话了,请你快点出来。”希姆心里正火着呢,于是转过脸厌恶地扫了小伙子一眼,说:“这里又不是你的家,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小伙子一听勃然大怒:“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你!”
大概是小伙子的吼声被对方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得意的大笑声:“哈哈,希姆,你今天很不走运哎,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你给我闭嘴!”希姆对着话筒嚷道,“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说着这话的当儿,电话亭外的小伙子竟真的动了怒,用身体猛撞玻璃门,看他那样子,就像立刻要冲进来把希姆吞了似的。希姆不觉有点心虚:要真打起来,自己肯定打不过这个蛮小伙子,这不明摆着是自己挨揍嘛!
眼看玻璃门就要被撞开,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亲切:“希姆,需要帮忙吗?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呀!”希姆此刻已经没了辙,于是就慌慌张张地问:“你怎么帮我?”对方说:“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立刻用红外线手枪杀了他。”
希姆不信,而且再生气也不至于要杀人吧?可就在这时候,玻璃门被撞开了,小伙子冲进来,一拳头就朝希姆胸口砸来,打得希姆上下牙根直打颤。希姆招架不住了,一转头,对着话筒喊了声:“好!”“好”字刚出口,就见小伙子猛怔了一下,一头仰倒在电话亭门口,血从他的肩胛处汩汩地流出来,直朝亭子外流去。
果真把他杀了?希姆的脸一下子就白了,颤抖着身子直朝电话里喊:“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看到我杀人了吗?”电话里说,“明明是你自己杀死他的,你敢不承认?街上的人可是都看到了啊!”果然,路人发现小伙子倒在地上,都围了上来。
难道电话也会杀人
希姆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掉进了对方故意设下的圈套里,气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你……做……你这么做……意思……什么意思?”
“很简单,”对方的回答直截了当,“我要你自己把以前做过的丑事统统说出来。”
“不可能!”此刻,希姆真恨不得一刀把对方给宰了。
对方可饶不了他:“你已经没有选择了,警察正在向你包围过来。”希姆两眼向亭子外一扫,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