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欺负小孩子不太好啊,罗小姐——”一直黑猫趴在邻近的树枝上,懒懒的插话道。
“师叔祖!”听见黑猫的声音,奇零惊喜的抬头叫道。
黑猫懒懒的摇了摇尾巴算作回应。
看见黑猫罗妈妈脸上闪过一丝畏惧,然而立刻愤愤的说道,“我家孩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办法和你们这些修仙得道者相比,他如今已遭受过太过,我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罗小姐——”黑猫圆溜溜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一种严肃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是你们找到我请我让自己的孩子活过来,如今罗家沝还能呼吸说话走动,怎么就没有好好‘活下去了’呢?”见罗妈妈咬了咬下唇,又接着说,“三文啊——你说几个月前,在祥来酒楼里罗静萍女士做了件什么事呢?”
靠在树下的三文勾了勾唇,闲闲的搅动着头发,道,“啊——黑羽,我想想呢,当时好像在给罗家沝介绍一个叫林方的姑娘呢!”恶意的眯着眼,不意外的看着罗静萍瞬间变得苍白的脸。
黑猫舔了舔前爪,斜了罗静萍一眼,道,“我们当初定下了协议的,你应当知道毁约的话我们天欲观的人可不保证你的宝贝儿子会不会变成二十年前的样子呢!”
罗静萍的脸已经变得偏绿了。
她想起了二十年前的罗家沝,小小的手无力的垂下病床,大口的喘着气,随着心跳仪发出“哔——”的一声,她的孩子——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先生,有人告诉我您能帮我救活我的儿子,求求你,帮帮忙!”
“恕贫道无能,令公子已经——”穿着道袍的老人看了眼女人怀里的孩子,道了声无量寿佛,沉重的说道。
闪电划过天际,响亮霹雳随即而来,犹如女人的心情。
“夫人还年轻,”老道深深的看了一眼女人,安慰道,“还可喜得麟儿的。”
“不,不——”女人摇了摇头,甩出了一串泪珠,“我不能再怀孕了,如果我不能有孩子,我的丈夫就会抛下我,和他人离去的。”
老道听了再次念了声道号,闭眼拨动着手中的念珠。
仿佛是最后一根稻草,女人拉着老人的道袍,苦苦哀求着,“我听闻贵观有能人异士可生死人肉白骨,可使枯木逢春犹再发,铁树开花水倒流,请可怜可怜我们母子俩。只要大师您能让我儿子活过来,我愿意答应您任何条件,做任何事情。”
老道长叹一声,“女施主,须知人生在世不可太过执着,凡事要懂得放下。您得知万事皆是福祸相依,不可太过计较。”
女人摇头,“我只要我的孩子能活下来就好,求求您了,”说罢竟重重的磕起头来,空寂的大殿里,头骨碰撞石砖声声声入耳,引人心不忍。
老道摇了摇头,半响开口道,“你且去后林,找一颗枯掉的大树,上面盘着一尾青蛇,将自己的愿望和孩子的生辰八字报与他听,若他愿意帮你,当有人出现,若无,夫人还是自行回去便罢。”看了看女人喜形于色的表情,补充道,“只是女施主当知,万事皆有因果,没有无缘无故的灾,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无量寿佛,贫道言尽于此,女施主请去吧!”
女人高兴的再次磕了磕头,抱着孩子跑向后林。
老道又念了次道号,拨着串珠继续念起经文,有雨水从房顶漏下,在佛像上形成一道水迹,犹如泪痕。
女人抱着孩子打着伞在林中乱窜,现在的罗静萍已不记得自己当时转了多久,是如何找到了那棵枯死的榕树,又是如何苦苦哀求着树上的青蛇。
她只记得自己一身泥泞跪在地里,满心绝望,有人说着,“救活你的孩子,不论什么代价?”
她抬头,看见一身道袍的小孩抚摸着腕上青蛇,漫不经心的问着自己。
罗静萍疯狂的点了点头,急忙答应,“是的,我愿意。不论何种代价。”
小孩轻笑,带着意义不明的味道,罗静萍看着只觉心惊,连雨水何时停下都未曾察觉。
“那好,我有一个小徒孙,命犯天狼,和你家孩子真好配一对,不如把他送我做孙媳妇吧?”小孩笑眯眯的说着,一派纯真。
可惜只让罗静萍觉得更加害怕,她没有说话,要自己的儿子做一个女人雌伏与一个男人身下,这个——
“不愿意?”小孩收了笑,看着树下一语不发的罗静萍,道,“那就算了,就这样吧,再见——”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等等——”罗静萍急忙喊道,见对方狐疑的看着自己,咬了咬牙,道,“好,我同意——”
罗静萍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沉默了,她不想再次失去自己的儿子。
“罗小姐——”三文见已年过不惑的罗静萍一脸纠结的表情,好心宽慰道,“你放心,只要你不会再做出类似之前毁约的行为,那么和当初约定一样,罗家沝能平平安安活到八十八岁。”见对方仍然没反应,接着说,“而且当初也告诉过你,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命数,任何人也无法强行改动。”
罗静萍沉思了一下,望了眼始终一语不发的奇零,叹了口气,道,“请你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奇零点了点头,目送着瞬间苍老了的罗阿姨踽踽独行离去。
“哈——”黑猫打着哈欠,拉长了身体,道,“小徒孙啊——你在想什么?”
“师叔祖,”奇零抿了抿唇,开口道,“不能解约吗?”
“为什么?”三文一边坏心眼的碾着终于跑过来的白狗的尾巴,一边说道。
奇零偏了偏头,没说话。
黑猫蹲在树上,眯了眯眼睛,毛茸茸的脸上一片严肃的表情,“小徒孙,别想些有的没的,你和他的事情,是天数。”说完,轻巧的跳进三文的怀里。
“我不想——”见三文等人要离去,奇零忽然开口道,“我不想一个人幸福。”
“傻孩子,”黑猫的声音透着长辈面对撒娇小孩的无奈,“谁不想幸福,只是目前,你若能幸福,便亦是极好的了。”
三文顺着猫毛,道“你让黑羽解了你俩的‘蛊毒’,只是不愿他牵扯进来,宁愿自己一人承担,可你有没有像过,他愿不愿意呢?。。。。。。”
奇零垂下眼脸,看着三文抱着黑猫离开,白狗在一旁焦急的边叫边打圈,充满着一片祥和的气息。
风把三文下半句话送了过来,“死心吧,这次黑羽也解不开你俩的羁绊,这是命数,改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罗妈妈就这样把儿子卖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被罗家沝拍飞————)今天周末,继续双更
☆、狐嫁(三)
“C市中医院有一棵很四人环抱的樱花树,树冠大的可容纳数百人纳凉。没人知道它的年龄有多大,只知道每年樱花盛开的时节,风一吹动,树枝沙沙作响,犹如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树干上要系上白色的布条,圈上特殊的石子吗?”
一身白衣的男子笑眯眯的对围着自己的小孩讲着中医院的灵异故事,几个小孩带着一脸想听有不敢听的表情紧紧的抓着男子的胳膊和腿,睁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他。←这货绝壁是恋童癖啊!罗少心中呐喊,那猥琐而满足的笑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喂!
于是罗少一边内心无比斥鄙着对方故事太小儿科,只能吓吓小孩啦!一边竖着耳朵悄悄的一点点往那边挪动。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们的爸爸妈妈应该知道,”年轻的医生一点也没在意罗家沝的小动作,依旧压低了嗓音说道,“这棵树是从以前的旧病院移过来的。那时候这棵树到晚上可以听到有女子嬉笑的声音,在夜晚分外明显。
后来请了法师来看,说是这棵树里怨气过深,便叫移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开头的几年,还好,没什么动静。谁知道,几年前,医院一个护工夜里起夜,走过走廊。你们知道,住院部的走廊正在樱树的旁边。
那天,月亮特别的亮,那个护工走着走着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他以为是哪个夜里犯病的病人,于是循着声音去看,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正坐在树下面。”
罗家沝咽了咽唾沫,伸长脖子听着。
“然后呢,然后呢?”焦急的小朋友摇着医生的腿,问出了罗家沝的心声。
医生笑了笑,道,“他走过去,向问她怎么了。谁料,就在这时——”
“哇——”罗家沝呼的叫了起来,吓得正听得入神的小朋友纷纷尖叫着躲在医生的身后。
“你怎么下来了?”奇零尖叫的罗家沝,皱眉问道。
见是奇零,罗家沝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拍下对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道,“靠,你丫的走路不带声的啊,吓死老子了。”
奇零收回手,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罗家沝。
“干、干嘛?”罗家沝挠了挠脸颊,不自在的问道。
“花瓣——”奇零伸出手,碰了碰罗家沝的头发,罗家沝立马感到血液涌到了脸部,慌忙伸手去挡。却见对方很快的收了回来,一点花瓣随风从指间飘落。
“靠,这点东西老子自己够得着。”见对方收手,罗家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更加恼怒,挥了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
“呵呵,这位先生也喜欢听灵异故事?”一旁的医生安抚好小孩后,走了过来,一群小孩跟在他身后,咬着手指望着他们。
“你是?”罗家沝扫了扫对方的工牌:儿童科耳鼻喉科医生张天,“张大夫。”
张天点了点头,笑道,“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罗家沝正欲回答,却中途被人打断。
“没人告诉你,不要在樱花树下说自己的名字吗?”林晚抱着手臂冷冷的说道,一边的三文顺着黑猫毛,一语不发。
“小猫——”小孩子看见三文手中巴掌大小的黑猫,呐呐的扯着张天的裤脚,期待的看着。
张天无奈的笑了笑,走上前去,道,“这位先生的小猫真是可爱——”三文没有回答,脚边的白狗呲着牙,发出阵阵怒吼。
“回去了!”奇零拍了拍罗家沝的头,率先离开。
靠,比老子高3cm有什么了不起,╭∩╮(︶︿︶)╭∩╮,罗家沝不爽的摸了摸头,腹诽着跟了上去。
林晚看了那群小孩一眼,红舌舔过白牙,笑的阴测,“好香——。”刚刚闹着要小黑猫的小孩立马害怕的跑到张天的身后,紧紧的抱住对方的腿。
三文一语不发的带着白狗离开。
“切——”林晚失望的切了声,跟着走了。
“医生——”一个梳着齐刘海的小姑娘怯怯的扯了扯对方的裤脚,张天笑了笑,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看着消失的几个人影,一旁沉默。
罗家沝鼓着脸看着翘腿吃着自己苹果的林晚,不满的说道,“为什么?”
“什么?”林晚含着苹果眼也不抬的道。
“为什么那么说?”
“你该听过,有人说樱花树如此的红,是因为下面埋藏着尸骨,”林晚弹了弹指甲,道,“那里阴气很重,怨灵常以人形出现,询问过路人的名字。将对方带入地狱。”
罗家沝愣了愣,不知道对方口中的那里是指传说中的樱树,还是指这里的樱树。看了看安静的削着果皮的奇零一眼,紧张的挪了挪屁股,“我说——,要不我今天就搬出去吧。”这个医院看起来好恐怖啊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