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吧……我刚刚听到了动静……”
“滚出去！滚出去！从我眼前消失！”秦飞吓了一跳，在卫生间的一角缩了起来，唯一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冷汗淋漓。
“你还是害怕我吗……昨天……那个的时候不是已经……”韩兕迷茫的像一只小兔子，他完全不了解秦飞是怎么想的，生前也是，死后也是。
“滚出去！你这个怪物！你不应该存在的！你死了就死了！不仅回来了，还抢走我的眼睛！你凭什么！你是谁！滚啊！滚出去！”秦飞顺手把香皂扔了出去，香皂擦着韩兕的脸打在墙上，韩兕神色一振。
韩兕原本想要靠近秦飞，把他搂在怀里安慰。但稍稍走进一点，秦飞就全身痉挛起来，韩兕与他在不近不远的位置僵持着，看着秦飞发狂的吼叫，到最后，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一句一句的呢喃“滚出去……滚出去……不要看见……”
最终韩兕还是退走了，虽然秦飞不知道他是不是到了别的房间，但似乎没有任何声音，卫生间也好，整个房间也好，甚至连窗子外面都是一样的安静。
就算韩兕走了，眼球也还是不能回来了，都怪自己，为什么要相信韩兕那个委屈的神情。自己真是，蠢毙了。
不知道多久以后，秦飞渐渐爬起来，四肢似乎都僵硬了，连脑袋都麻木了似的。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上班的事情，想着如何隐瞒，也许自己的脑袋真的坏掉了吧。
秦飞想着，一头栽倒在床上。就算这时候韩兕出现，把自己整个都吃掉了，大概也不会更糟了，秦飞自暴自弃的想着，陷入了睡眠。
明天就会有新的办法了，大不了直接逼韩兕把眼球还给我也算是一个办法，明天再想吧，还要解释今天翘班的事。
也许这些都只是噩梦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给些评评~~~感激不尽啊~~~
☆、永远的契约
第四章
韩兕是真的不见了，关于这一点足足花了秦飞两天的时间才相信。
倒也不是完全消失了，偶尔还是能感觉到一些死人的寒气的，只是看不见而已。
也还有别的证据，所以当秦飞看到莫名其妙出现的晚餐，心情更加阴郁了。
是他，虽然想不通，但韩兕确实能触碰物体了，不过也好在他不找自己麻烦了。
就算他不找我麻烦了，可是现在有更多的人找我的麻烦了，这些都是他的错。虽然没有人特意说出口，但似乎每个人都对我眼疾的借口表示怀疑，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敌意的，怀疑的，好像他是专职做X光片的人似的。在工作上也找各种理由妨碍我，质疑我的成果，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出来，这帮废物。
只是还是有些孤单，凭什么不被认同，明明自己才是绝对正确的……
要是活着的韩兕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理解的，他会支持我的，虽然这些东西自己在以前并不重视，但现在倒是觉得，如果有的话也不错的，前提是不打扰到自己的生活。
“韩兕……”秦飞手在空中描摹着，闭着眼睛，好像真的在温柔的抚摸韩兕的脸一样“你要是活着多好……就能帮我教训那帮废物了……”秦飞魅惑一笑，“就像以前一样……”
像是知道韩兕就在窗外默默地注视他一样，秦飞解开了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了白皙的脖子，一路向下，在胸口的红缨处停留一会，又接着往下，把那个平时不怎么使用的地方露了出来，嫩嫩的粉红色灼伤了韩兕的眼睛。韩兕一愣，想扭过头去，却舍不得眼前的风景，而秦飞不等韩兕有所决定就开始上下活动手掌。虽然说两个人做的时候看过秦飞的身体，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却更令人移不开视线。过于白嫩的大腿晃的韩兕发慌，当一片白浊溅污秦飞的手掌甚至小腹时，韩兕的脸已经近乎惨白。
“啊……啊……韩兕……阿兕……好难过……他们，都排挤我，讨厌我……没有你帮我……好委屈……”秦飞说着，就俯身倒在了床上，看不到脸，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韩兕很快出现在了秦飞面前，当时的秦飞还半趴在床上，还没来得急清理一下自己。韩兕静静看着秦飞，眼神温柔，但是却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韩兕不敢去惊动他。慢慢走近，半跪在床边，伸出自己冰凉的死人的手指，轻轻抚摸上秦飞的脸，眼皮，鼻尖，嘴唇。见秦飞没有醒，胆子也大了起来，用嘴唇轻轻靠向了秦飞的嘴唇，轻轻一碰，又马上离开，再轻轻碰上去，这次还伸出舌尖舔了舔，像是尝了尝味道，却怕他会融化。亲了亲嘴唇，冰凉柔软的嘴唇又覆上了胸口，小腹，甚至尝了尝秦飞泄出来的味道。韩兕此时倒更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亲吻着秦飞每一寸的肌肤，也许是贪心，在□上面多驻足了一会儿。韩兕不知道，秦飞早已醒转。
“韩兕……”
韩兕一个激灵，退出好几步，连辩解都吓得说不出。
“你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你……我……欺负你的人……都……”
“快说！他们都怎么了”秦飞强忍住内心的得意
“……死掉了……”
“死……”秦飞倒是眼神涣散了起来。死掉了，韩兕杀人了，他能下得去手？如果是以前的他，绝对不会这样。温柔的他，讲不通的话最多也就是打起来吧，虽然自己也从没见过那种样子，难道是因为变成鬼魂的原因吗……这个死同性恋死后倒是还长了点骨气。
韩兕可怜巴巴的看着秦飞，生怕秦飞会再赶走他，畏惧他，还有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如果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一定会很讨厌的吧。
“我……刚刚，对不住了……我只是……”
“想做了吗？”秦飞冷笑的看着韩兕。
“不是的……我只是……忍不住……没想真的要做到那……那样……”
“如果我不醒，你也不会么？”
“不会的，不会的……我知道的……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了……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保证，你放心吧”
“我怎么放心？比如我睡觉的时候偷偷进来，好像也没什么墙能挡住你”
“我……我只是……”韩兕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话，“虽然很对不起你……我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变成这样以后，你是第一个，也许是最后一个……我只是想在你身边……你不想看见我我知道……我远远的……你想要我做什么你不方便的……我会做好的……我只是……不想走……”
“你是想要报酬吗？”秦飞说，“原来死活都一个样”
“我活着的时候也……？”
“没什么”秦飞打断韩兕的猜想，说，“来做吧，我是认真的”
到底值还是不值，秦飞想过了，但是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死了人，韩兕杀了他们，而秦飞要给他奖励，似乎从以前开始，他们就养成了这种关系的萌芽。秦飞似乎下意识就做了决定，是习惯还是别的，秦飞已经分不清了。秦飞只是想，也许不是很亏，这就像是建立了某种饲养关系，为了用来报复，或者铲除往上爬的障碍而去饲养一只心甘情愿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鬼魂，并且自己也不在需要害怕他了，甚至可以要求韩兕把眼球贡献出来，或者找别人的眼球，怎样都好。
为了奖励和将来，再做一次，或者几次，都无所谓。就算是韩兕一直不消失，只要这种契约还在就没问题。
在韩兕进入的那一刻，秦飞仿佛看到了自己并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一个让所有人都膜拜的天神，就连韩兕，也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给评评~~~批评也好作者也会虚心接受的~~~任何评评都是作者的动力~~~谢谢大家~~
☆、还债
第五章
秦飞再次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虽然已经睡够了，但腰部还是有些酸软无力。跟第一次不一样，韩兕变得“实”多了，在身体内抽动的感觉也更加明显了，也许真的是自己分给他不少阳气吧。
秦飞甚至想用手指轻轻摸一摸韩兕的脸。不过果然还是算了，记得刚才射在他嘴里了，虽然是自己的东西，但还是感觉那东西不干净。
秦飞扭了扭身子，牵扯的腰更痛了，秦飞好想一气之下把韩兕踹下床去。不过秦飞掀开被子以后，看见韩兕腰间有一团白色，像是实体的东西。
那是我的肾，秦飞一个闪念想到。
骗……骗人的……不可能的吧……秦飞勉强的抽起嘴角，像是安慰自己这全是笑话，不过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韩兕像是在一点一点拼装自己似的，眼睛，内脏，连触感都接近正常人了。他会复活吗，一点一点把自己拼起来以后，他会重新变成人吗，与常人无异的行走在路上。
他这是想回来，他想把我的身体夺走来拼装自己的身体。
看似可怜，实际上却计划着一切，卑鄙无耻，从以前就这么卑鄙无耻。
这种事情，不要，但无法反抗，也摆脱不了。自己赢不了他，每次都以为是自己赢，可结果偷笑的却是他。
这种拼装还要多久，看着自己的血肉一块一块的转嫁到他的身上，自己残破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看着韩兕的肾脏和眼球，就跟从自己被剥开的肚子看里面一样。□的，跳动的，鲜活的，似乎还有血丝和粘液在上面。而自己，慢慢的只剩皮囊，逃脱不了。
秦飞想像着自己被剥开的样子，皮向外翻，内脏被撕扯下来，被韩兕捧在手里，自己半死不活，拖着流了一地的肠子缓慢的爬，远离韩兕，血迹和粪便蹭的到处都是。又想着自己躺在棺材里面，身体全部都凹陷下去的样子，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吐在了床上。
受不了这种凌迟的感觉，既然逃脱不了，要不就，死吧。
韩兕正梦见自己躺在一个白色的房间，头顶的无影灯让他害怕，但除了害怕，更多的感情在胸口，不知怎么就流了眼泪，针头扎入皮肤时，眼前一片黑暗，他只有一个念头：我是自愿的。
韩兕醒来，却只能看见一片烟雾，要是有呼吸，一定也会被浓烟窒息的。失火了，那秦飞如何了？
秦飞的身影在火光中晃动模糊，听得见他的笑声，颤抖而狂乱。
“韩兕，你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吗，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我告诉你”秦飞危险的笑“生前，你是个变态的同性恋，你□了我，把照片发的到处都是，弄得我不得不离开大学，离开城市。你再一次遇见我的时候，又一次，你□了我，殴打我。知道吗，你回来，是因为愧疚。你，欠我的。”
秦飞的话残酷危险，但神色可信。
“不，不可能的……我不会的……那种事情”
“痛苦吗，绝望吗，我得知被你看上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还有恶心的想吐的感觉。”秦飞笑着，把左手伸向火中“被你碰的时候，我早恨不得这样做了，烧一烧，不知道会不会干净”
“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韩兕绝望的叫着，试图上前阻止秦飞，但韩兕没上前一步，秦飞就更向火中靠近。
秦飞抬起血淋淋的手掌，“焦掉了，你还要吗？一直想要我的身体，生前也是，现在也是，那么就算焦掉了也没关系的吧。”秦飞眯起眼睛看着韩兕低头捧着他受伤的手掌，宽阔的肩膀战栗着。
“想要的话就给你，一切，我，这房间，过去的记忆，全都烧给你，跟给死人烧纸钱没什么区别嘛”秦飞抽回左手，“不过，真的故事也得一起烧掉了，虽说刚刚的故事也是个好故事，不过是个假的。你就永远徘徊永远悔恨，永远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孤魂野鬼吧。”
看得出秦飞已经失去了理智，韩兕紧紧的搂住了他，尽量把他拖离火焰的中心。只是秦飞拼命的在他怀里挣扎，乱吼“绝对不告诉你……永远悔恨吧……跟我一起死吧……你想杀了我，夺取我的身体而活下去，对吧？对吧！……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原谅，你不能丢下我！你害了我！你不能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去死”
韩兕低下头，嘴唇在秦飞灰突突的头顶，耳垂，脸颊磨蹭着，轻吻着，不真切的眼泪滴在秦飞肩头。
大概是这些温存的动作缓和了秦飞激动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这句话“我知道，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秦飞听着，怎样都无所谓了。可是好害怕，不想自己去死，那种地方，就算是大家都去了的话，自己也是要活下去的。因为自己从出生就比别人接近死亡，所以才会对活着这个事实有更多的渴望。想健康的，无忧无虑的活着，不用随时担心自己会死，不用隔一段时间就住院一次。偶尔也想要结婚，甚至自己的孩子。就是因为得到太困难，所以才更有欲望吗。
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未来，希望，甚至连自己都要死了。
要死了，就是这样的感觉，孤零零的。
又是孤零零的，从小时候，就是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同龄的男孩在踢球，躺在医院无聊到数着一瓶点滴有多少滴，冰冰凉凉的滴进自己的血液，周围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久了，几乎都忘了怎么说话，连在人群中，自己都还是一个人。远远看着三五成群的同学，自己则呆在角落，不熟悉，无法融入，总是休学，大概连自己叫什么别人都记不得了。
搞不懂，自己明明做的很好，为什么没人关注，没人多看我一眼。自己很努力了，却没人愿意和自己说话。明明自己的一切都是对的。就像那个人，明明是个变态的同性恋，为什么那么受欢迎，难道大家都不会觉得恶心吗。
虽然忽视了，自己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他们都是错的，而我是正确的。只要我能健康，我一定会让你们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再一次……求评论……作者我好无力啊……T^T……
☆、尾声
第六章尾声
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虚无的，没有尽头。
“啊……不念“凹”也不念“兜”更不念“凹儿”……啊……我也不知道爸妈咋给我取的名啊……大概写错字儿了吧……。”
一点一点，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过去的影像。
高个子，清瘦但还是很结实的青年抱歉的笑，“被发现了啊……我只是……啊……原本还想瞒着你来着……也没有想着传达心意什么的……”
“啊……已经一个月了啊……完全没有看我一眼啊……唉？电话……”
“唉？秦飞？是你……啊……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没什么……不是啦……”看着青年珍惜的捧着电话，像是把自己的情人抱在手心里，皱了皱眉头，“啊……是吗……我去解决好了……”
场景转换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想着帮你做点什么而已……”黑暗中，青年被另一个瘦弱的男子触碰着脸上的淤青，“知道你不喜欢……不用勉强这样……我心甘情愿的……”
似乎又过了一阵时间，青年从夏装换成了秋装。
“啊……两个小时了啊……还没到……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青年坐在公园里面，背景由正午，转向满天星斗……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不是……只是突然说分手……那……好吧……”
“是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突然打电话来……”
“别勉强自己……说不要的话我现在就停下来……可能会有点痛啊……忍着点……我尽量……唔……哈……还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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