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闷头狂奔,可没多久她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啊!”田箩以为是暗中那东西,终于绷不住吓得尖叫起来,双手还死命挣扎,妖力开始蓄积到手上。
“田箩,是我!”宁惟庸沉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田箩像被突然点了穴,尖叫停住,身体僵硬,然后她的双手迅速抱住了宁惟庸的腰,脑袋死死埋在宁惟庸胸膛。
不是害怕,而是田箩觉得太丢脸了,她下意识地选择了装鸵鸟。
“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宁惟庸对田箩这“投怀送抱”震惊无比,但是他的双手却很顺畅地拥住了田箩的背。
宁惟庸会出现,是因为流萤修炼回来发现营地不远处的气场似乎有些奇怪,随后他发现田箩不见了!于是叫醒了宁惟庸和巫师,几人分头找人。
宁惟庸刚找到这里,田箩就突然出现了,还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我,我看到很多棺材。”田箩首先蹦出这么一句,随后才把自己口渴醒来走出去找水遇到的事情全说了。
宁惟庸听得眉头皱起,按照田箩所说那棺材应该就在不远处,可他分明什么都没看见,远处除了荒草就是斑驳树影,结合田箩说看不到马车之类的话,宁惟庸觉得田箩可能陷入了什么东西弄出来的幻觉里。
“回去再说。”这种事情又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不知为什么,从西山的事情开始调查后,总觉得这些怪异事情出现的频率很高。
田箩跟着宁惟庸回了他们的临时营地。火堆散发着奄奄一息的光芒,天渐渐亮起来。她回头看了眼她和宁惟庸走过来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
一行人再次启程。田箩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伤口也在渐渐恢复。等到了又一个城镇,雷音镇,巫师终于决定要给谌柳治病。
宁惟庸一到雷音镇就又出去了,巫师也去镇上置办给谌柳治疗所需要的东西,客栈里只剩下两个孩子和流萤陪着田箩。
流萤经过这些天的休养,气色好了许多,白色的头发闪耀着银色光泽。
“我知道我美的人神共愤,但是你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吗?”流萤一只手托腮,一只手端着茶杯品茗。这花精最近越来越喜欢模仿凡人行事,以前还坚决声称不会吃自己同类,现在喝茶倒是喝的毫无心理负担,美其名曰,发挥同类的最大价值,田箩听得直翻白眼。
“我没看你,我看的是你的头发。”田箩回答。
“有区别吗?”
“你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田箩无聊,没话找话。
“因为我这头发存着诸多秘密。”流萤故作神秘的样子让田箩翻白眼,随后抛开了这个问题,又无聊地盯着流萤头发发呆,没办法,他的白发在一屋子暗沉的颜色里,实在太扎眼,太吸引眼球了。
“谌柳的事谢谢你。”房间里静默了一会,流萤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和我还说什么谢谢,再说谌柳这孩子很乖,我就流点血能救他一条命,太值了。”田箩不习惯流萤这自恋狂突然玩走心套路,不过她的话也出自真心,能救人她还是很愿意的。
“还有絮儿可是给了我谢礼的,就冲这也得救他哥哥。”田箩丝毫不觉得一个小木马无足轻重,相反她觉得絮儿能把自己仅有的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她,足见这孩子的真心。所以她很喜欢,也很重视孩子的一份心意。
“既如此,好好珍存。”流萤点头附和田箩。
两人闲聊的时间过得很快,巫师回来,配好了药物,让谌柳先泡了一个药浴,随后就来到田箩这里准备取血。
“要取的比较多,田箩你放轻松。”巫师手里拿着一把已经在火上炙烤过的刀,怕田箩紧张,特意交代了一句。
田箩点头。随后看着巫师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动脉,因为只有这样血才能快速取够量。
白色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巫师拿了一个特制的容器接血。田箩一开始觉得很正常,除了被割开动脉很痛,倒没什么其它感觉。可随着血流多了,渐渐地她就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血脉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逆着流血的方向,那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晰!
此前她受伤流血,一来她都痛晕过去,二来那些伤口都不是在动脉位子,所以这样的感觉她还从没体会过。她怕死,担心自己是不是有问题,所以把自己的感觉一五一十地告诉巫师。
田箩说完,不用等巫师疑惑,他自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分明有什么东西在田箩经脉里游走,那凸出来的一节节像毛毛虫形状的东西清楚地在田箩经脉里动。
田箩显然也看到了,她惊慌害怕地叫起来:“这是什么?!”惹得一边静坐的流萤都赶上前察看。
第61章 长虫()
“虫?”流萤过来观察了一会后突然冒出这个字。
“虫?!”田箩和巫师异口同声地重复。
“看这体积,应该在你身上长了很久了。”流萤又抛出一个点评,让田箩忍不住抖了抖,想想这些虫在她身上那么久,她就恶心。不由想到那次扶坤帮她驱虫的事情,按理说那变态道士不至于骗她的,她身上应该没虫啊?
“帮帮我。”田箩因为失血,现在加上被虫惊吓,脸色苍白的很。
巫师自然是要救她的,说道:“你忍忍,我先取一个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田箩点头后,他迅速给她止血,包扎了手腕后,动作干脆地在“虫”游走的上游位子又割了一刀,这一刀自然要深入动脉,痛的田箩眼睛含着两泡泪,可怜兮兮的不得了。
看见田箩这样,巫师被一种绵绵的感觉塞满胸膛,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挺多,挤推几下,一个血红色的东西就在那流出白色血液的伤口冒了头!强烈的颜色对比,让人心惊肉跳。
田箩早就转开头。任谁都没法亲眼看着自己身上挤出虫。那样她绝对会晕的。
那东西刚冒头,巫师和流萤就确定的确是某种虫。那虫子仿佛知道环境有异,一冒头就开始往反方向挤,妄想重新躲进田箩身体。
可巫师和流萤哪会轻易让它跑掉,两人干脆合力上手,堵住它全部退路,终于把虫子弄了出来!只听“啪”的一小声,那虫子就掉在了巫师备好的一个小瓮里,扣上盖子,才给田箩止血包扎。
到这会,失血真的过多的田箩也没精力立马观察那虫子了,因为止了血,经脉里的凸起渐渐平复下去。她也头晕脑花地终于昏睡过去。
巫师动作熟练地封好虫子,确保它不会立马死掉,这才拿着取好的田螺血,先去救已经差不多泡好药浴的谌柳。
他匆匆离开,身后留在田箩房间的流萤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背影。刚才巫师封虫的动作分明十分熟练,流萤不由心里起疑。
估摸着过了一个时辰,巫师重新回到田箩房间,他径直上前给田箩查看了下,确保她没大碍,这才对边上眼巴巴看着他的流萤说道:“谌柳没事了。不过以后这种把神魂放在别人体内的事情不要再做。”
流萤点头,他当初放一缕神魂在谌柳身体里是出于好意。因为他没法离开自己的本体太远,可是这些孩子又得靠打劫活下去,不得已他分了很小的一缕神魂放在了年纪最大的谌柳身上。因为躲在其它生物体内,他就能借着他们提供的精力,让神魂即使离开本体很远也能存活下来。
然后他也就能在他们打劫的时候帮着施展幻术,这才让这些孩子平平安安地活下来。可他也没想到自己神魂太寒,哪怕那么小一缕依然伤到了谌柳的精气,等他发觉这个问题后,却苦于没有方法根治那孩子的身体。他又放心不下没了他神魂照应的孩子,毕竟他们用记忆交换他的庇护。加上谌柳坚持,他就一直没拿掉那缕神魂,谌柳身体也就逐渐虚弱下去,到最后直接昏迷。
流萤倒没有愧疚,但他和这些孩子相处久了是有点感情的,再说谌柳真的很乖,他选择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同伴的这种精神,还是很让流萤欣赏的,所以能根治谌柳,他真的高兴感激,对于巫师的话也就愿意听从一二。
两人又说了几句关于谌柳身体的事情,巫师准备回去研究田箩身上的虫子问题。
“你知道那是什么虫?”流萤想想还是问问情况,他对田箩身上长虫的事情真的挺好奇的。
“不知道。”巫师摇摇头,“我要研究之后才能知道。”
流萤听罢,也就不再追问,可是他刚才分明觉得巫师似乎是认识这种虫子的。
田箩睡了个两个时辰才醒过来,宁惟庸已经回来了。从流萤那听了田箩长虫的事情,他就取代流萤自己守在了田箩身边。
田箩迷迷糊糊盯了宁惟庸几眼,不明白这人怎么大喇喇坐在自己房间。以前他陪她是因为她为他受伤,不然这人通常为了避嫌是不会和她单独在一个房间待的,没想到这次她好端端地就看到宁惟庸一身黑色的坐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来了?”田箩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迷糊,像把羽毛轻轻拂过宁惟庸的心头。
他仔细端详了下田箩气色。红红的眼睛泛着刚醒的泪水,晶莹剔透得好像两颗红宝石。脸上还有些苍白,但看着精神不错,宁惟庸一直提着的心总算稍微落定了些。
“身上怎么老长虫?”宁惟庸冷不丁地反问了田箩,让她瞬间憋红了脸色,这人存心嘲讽她是吗?什么叫“老长虫”?
“我怎么知道,扶坤真是一点用都没有。”田箩发誓,通常情况她绝不可能好端端长虫,那只可能是上次身上的虫根本没被扶坤清掉,虽然她也不知道上次她怎么无端就长虫不过这种不太光彩的病她怎么也要赖上别人的,否则让她情何以堪,太丢脸了。
“嗯,扶坤是挺没用的。”没想到宁惟庸竟然毫不犹豫地认同,田箩心中熨帖了些。看吧,宁惟庸也认为她长虫是扶坤的问题,那她心理就平衡多了。
“扶坤很坏,我那次被巫师抓,他居然都不救我。还好我福大命大,居然碰到个好巫师。你以后和蛮夷打仗,可千万别伤害蛮夷巫师,没准他们都是好人。不过你说,为什么他们要打仗啊,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吗?我们田螺族都可喜欢凡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凡人间却非要打来打去。”
田箩一时间忘记了他们之前的尴尬处境,说的停不下来,让宁惟庸面具下的嘴角止不住地上翘。
是啊,凡人就是奇怪,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想到这,他不由想到当今圣上。
皇帝今年才50不到,正值壮年,身体也好,可是他最得力的两个儿子——太子和三皇子,已经暗地里斗的你死我活。西山的事情他已经可以确定是太子或者三皇子其中一个的手笔,可是目前得到的线索却很零碎,最关键的接头人小云也诡异得不得了,要想查清楚一切,真是麻烦重重。
第62章 噬功虫()
田箩絮絮叨叨,时间仿佛倒流回了在宁家山庄养伤的日子。
她说了一会,口渴得不行:“给我倒杯水。”田箩自然而然地命令宁惟庸做事,可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此一时非彼一时,于是脸上当即挂上了尴尬的情绪。
宁惟庸却听话地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随后也不递给田箩,自己端着就放在了田箩嘴边,这显然是要喂田箩喝水的意思。
可是田箩却更尴尬了,难道这人失忆了,她救了要杀他的田七!
田箩把完好的左手伸出来想拿过那就在嘴边的茶杯:“我左手没事,自己来吧。”
宁惟庸却轻轻一抬手,错了开去。随后又把茶杯更近地放在田箩嘴边,这回杯沿直接碰到了她嘴唇,可让田箩脸孔爆红的是,那端着杯子的修长手指,因为端着杯子凑近,宁惟庸的食指毫无防备地碰到了田箩下唇!
房间里顿生暧昧,田箩觉得他手指碰到的地方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原来这厮见田箩不喝,又动了下杯子,他那温热的食指于是在田箩嘴唇上摩挲了下,让田箩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牢牢闭住了嘴巴,因为这会她要真喝水,那岂不是会把宁惟庸手指给含进去!
想到这,一个念头闪现在田箩脑海里,经久不去:宁惟庸难道在调戏她!?幻境里那个突然而至的吻又浮现在田箩脑海里,可是那会毕竟是幻境,再怎么也只是幻觉,那可完全抵不上现实里的“水深火热”。
她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宁惟庸的手指和茶杯没再追过来,田箩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想多了,应该只是意外,天知道刚才那种酥麻的异样感觉让她有多慌乱。
这次田箩强硬地用左手端起了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了水,才装作落无其事地看向宁惟庸,没成想直直掉进了两汪深潭里。他幽深的双眼似乎蓄积着笑意,可等田箩再仔细去看,那里面又是平静无澜,却黑沉的令人发指。
田箩干巴巴地向宁惟庸道谢,然后安静地躺平睡觉。她觉得她现在没法和宁惟庸说话,因为他的眼睛让她无法直视。
宁惟庸收回手,手指不自觉的摩挲起来,刚才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似乎还萦绕不去,真是美好。
他也想起了幻境里他对田箩做的事情,甚至想起了他曾看过的“春光灿烂”,身上的衣服突然变得太紧太热。看来有些事他要加快进程了,这样才能早日把田箩娶回家,他要名正言顺地做他想对她做的事情。
田箩闭着眼,却似乎还能感觉到某人的灼灼视线,心下奇怪,干脆拉起被子蒙住头。
巫师虽然对蛇毒束手无策,可对虫子竟然很有研究。当晚他就有了结果。
田箩刚吃过饭,这会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宁惟庸和流萤端坐在桌边喝茶,巫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人几乎同步的动作,再一看坐在床边的田箩那无奈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想笑。
“田箩,你因祸得福。”听的三个人好奇地都把视线集中到巫师身上。
“这种虫叫噬功虫。”巫师把那个装了虫子的小瓮放在桌上,“原本只是一种普通的蛊虫,能吞噬凡人内功。但是到你身上发生了些变异,除了能吞噬毒物,还能吞噬煞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被煞气攻击却能安然无恙。但是也有副作用,它还会吞噬你的妖力。”
“难怪我总觉得妖力不济。”田箩惊讶地瞪大眼睛,原来她这么弱不是她不行,而是这东西作怪。
“还有,这东西可以入药。”巫师真正想说的东西其实在这里,“解百毒,生精气,起死回生。”
“什么?!”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异样,解百毒就算了,居然还能生精气?!
要知道凡人生命的根本就在于精气,所以被妖精吸食了精气的人会死,而同样,如果一个生病或受伤的人要是能快速重生精气,他的身体自然会立马痊愈,很多重病或重伤的人就是因为精气巨损,却又无法立刻得到充足补充,这才一命呜呼。若这虫子真能生精气,那说它能起死回生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怎么会?”田箩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身上莫名其妙长的寄生虫居然有这种功效,而且明明这种虫子本来很普通,到了她身上竟会变异,那这究竟单单是因为她身体异常,还是他们田螺族都能“养”出这样的虫子,又或者得是妖才可以?
但不管如何,她知道,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被其他人知道,不然她乃至她族人都会有危险。她可不想变成“养”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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