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红蛇僵硬地掉在了地上。
巫师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没想到他都斗不过的红蛇田箩居然这么轻易地解决了。小云也是不可置信!她没想到红蛇居然会有失败的时候,而且珠子现在虽然还在她手上,但她已经失去了对红蛇的感应。
“这不可能!”
田箩看着那两人虽意味不同却同样震惊的样子,不由有点得瑟起来。这红蛇看来也不怎样吗,居然一个誓袋就解决了。流萤又陷入了沉睡,所以田箩不知道,这红蛇只是暂时被定住,可还没死啊。然后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就在田箩越过那“躺尸”的红蛇的时候,誓袋居然松开了!因为田箩的妖力不济,她也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妖力,所以誓袋上的妖力很快消散了!没有法诀和法力催发的誓袋,本身就只是个装了些辟邪物的普通的袋子,这会更是成了敞口破袋,因为那红蛇愤怒地把袋子五马分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背对着它的田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巫师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红的蛇头钻进了田箩的后背心。
红蛇拼命往田箩身体里钻,痛的她两眼昏花,手往背后伸去想要抓住那夺命的红蛇,没想到她真的抓住了什么,却是一只骨节清晰的大手。有人帮她抓住了那红蛇尾巴。
随后钻心的疼痛终于消失,田箩只来得及看一眼往这边狂奔的巫师和那脸色惨白的小云,红蛇的剧毒就瞬间蔓延了她全身,心脏和血脉开始灼烈剧痛,让田箩失去了意识。
宁惟庸依旧作丁宁的打扮,田箩软软倒在了他的怀里,雪白的血液不断从她后背心涌出,比以往她任何一次受伤都来得凶猛、触目惊心。他的眼神变得沉黑,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其骇人冷寒的气息。红蛇早被他捏的变形,剧毒让他原本白皙的手迅速变得青黑,可他依旧没放手,直到把红蛇彻底捏爆,小云被连带着吐血不止,他才放开了紧握的手,把田箩交给奔到眼前的巫师救治,自己则走向了委顿在地的小云。
长剑出鞘,冷光一闪,小云已人头落地。尸体竟迅速腐烂发臭,最后化作了一滩黑水。地上只剩下那颗因为没了红蛇而碎裂的珠子。
宁惟庸在手上疾速点了几下,止住那沿着手臂不断往身体侵袭的毒素,这才走向巫师以及被巫师平放在地上的田箩。
“她怎么样?”语气沉沉,宁惟庸差点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慌。想想这妖精也真有本事,他们认识以后她已经让他数次打破自己的平静。
巫师手下不停,田箩的血却怎么都止不住,“不行,有蛇毒在止不住血!”
宁惟庸在面具下皱了眉头,问道:“怎么解?”
巫师哑然,他连那是什么蛇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怎么解。可是田箩流血的速度很快,再不想办法止血,她还没被毒死就要先失血而死了。
巫师束手无策,宁惟庸不耐地推开了他,拦腰抱起田箩,几个纵跃人已经进了边上的荒废土地庙。
土地庙很小,摆设一目了然。一座陈旧掉漆的土地神像,一张落满灰尘的贡案,除此外别无一物。
宁惟庸把田箩放在了贡案上,将她摆成盘坐的姿势面对着土地神像。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抬起自己的双手,开始为田箩运功逼毒。
巫师很快也进了土地庙,看到宁惟庸给田箩逼毒,眼神闪了闪,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到外面把风。
这边宁惟庸刚把内劲推进田箩的经脉,随后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田箩的经脉居然极其堵塞!那蛇毒又为什么能迅速遍布她全身?宁惟庸又看了眼田箩青黑色的经脉,突然发现自己被那蛇毒染上是整只手都青黑,但是田箩却只是经脉变色。难道因为她是妖所以不太一样?
虽然疑惑,但是田箩的血仍旧在流淌。宁惟庸撤回失败的内劲,把田箩放倒,随后动作麻利地解开田箩背心处的衣服,俯下身,在田箩伤口上附上了自己的嘴唇。
他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可是田箩经脉的确很奇怪,就好像那经脉吸收了毒素,但是已经饱和,导致田箩身体除了伤口和经脉再没有一点蛇毒,也就是说伤口的毒素去除掉至少能让巫师给田箩止血先。
宁惟庸红色的嘴唇迅速染上白色。原来田箩的血液除了颜色白,温度稍微凉些,和凡人也没有太大区别,同样血腥味十足,让宁惟庸不禁想起战场,却又情愿他从不知道血液的味道是什么样。
伤口上的蛇毒被一点点吸了出来。直到伤口再没有青黑色蔓延,宁惟庸才停下动作,随后亲自为田箩包扎好,才喊了巫师进来给田箩继续诊治。自己则去了一边运功。这蛇毒很霸道,他不仅仅手上蔓延了,现在蛇毒已经在他给田箩处理伤口的时候寻机侵入了他的身体和血脉。
第56章 蛇毒()
土地庙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土地庙外却异变陡生。只见在小云化成一摊黑水的地方,渐渐升腾起一坨黑色的雾状东西。那黑雾蠕动着,蔓延着,体积越来越大,而地上的黑水却渐渐消失。直到地上再无一丝痕迹,那黑雾才停止了不断膨胀的体积,随后在顶端形成一个类似人脸的形状,往土地庙探了过去。
堪堪到的残破的围墙前,那黑雾人脸却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样,火速退了回去,再融入土地,消失不见。
土地庙里的三人对外面这一切毫无所知。宁惟庸费了好些功力终于将那蛇毒压缩在左手,这也还是他功力高超,一般人或许早就死亡。
倒是巫师,武功看着一般,那蛇毒却同样被他压制了。只不过他身体显然没有宁惟庸强悍,手臂上已经开始渗血。
“她怎么样?”宁惟庸再次问了这句话。
“暂时没事。可能她是妖,蛇毒渗透全身经脉但也没法伤到她五脏六腑。血已经止住了,过不久她就能醒了,只不过这蛇毒我还得回去好好查询研究。”
巫师说到这,还是忍不住问了宁惟庸:“我没记错的话那丫鬟”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宁惟庸知道他的意思,对于小云复活这件事情他最初知道的时候同样无比震惊。可是他的人观察了很久,除了发现小云招人上有些奇怪,没别的发现。而带着宁惟修回京的表妹,一直在为这个丫鬟小云的死神伤。以至于这次弟弟因为刺客袭击失踪,她都是过了一天才发现!
好在确认过修儿是因为当时出了意外情况自己逃跑才失踪,相信以他的能力短时间自保没有问题。只要撑到阿一找到他,他就能平安了。
宁惟庸想到这,不禁又升腾起深深的无奈。弟弟生死未卜,可他却无法亲自去找他。
“这件事我会让人追查。先回客栈吧。”宁惟庸做下决定,巫师没有异议,不过想到他们出来的目的,还是提了起来:“那花精躲在田箩身上。我和田箩出来是想去山里放他出来,他被田箩身体里的煞气伤到了,本体必须回土里休养。”
“他的死活关我何事,先回客栈把蛇毒清了。”
宁惟庸的声音很冷,又是这花精惹事,不然田箩怎么可能受伤了。
回到客栈,巫师就埋头研究那蛇毒。一般的蛇毒他肯定不放在眼里,可这红蛇他没见过,而且这蛇是从那珠子里出来的,明显不是寻常的蛇,会有什么后果尚未可知。
田箩被宁惟庸轻轻放在床上。今天他很累,早上出去办事,随后又得知修儿失踪,他必须处理好找人的事情,随后回到客栈就得知田箩和巫师被小云找麻烦,放心不下他又追了过去,但是田箩还是出事了。
想想田箩从被他弄来报恩之后,还真是三天两头受伤,没过过什么舒坦日子。而他说是要和她做朋友,要报恩,最终却连最基本的保护都没做到。宁惟庸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却没发现床上的田箩突然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她的眼里毫无温度和感情,直直看着宁惟庸此时没带面具的脸孔,随后突然跃起袭击宁惟庸。
宁惟庸被田箩突然的变故弄得一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钳制住田箩的双手。但是这会田箩力气特别大,宁惟庸又不想真的伤害到她,干脆整个人手脚并用将田箩压制在床上。
田箩仍然在挣扎,宁惟庸终于空出一只手想点住田箩的穴位,可没有作用。田箩的眼睛倒映着宁惟庸,可那里面再没了往日的熟悉和热切,他知道田箩的身体肯定出问题了,这种眼神不是田箩的也不会是那该死的花精的,但和那红蛇的一模一样。
最终田箩被宁惟庸牢牢绑在了床上。她现在只剩下攻击的本能,即使手脚被缚,仍不知疲倦似地挣扎,眼睛直直盯着他。
“有眉目了吗?”宁惟庸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甚至声音也很镇定。
巫师的声音很疲惫:“还没有查到,这里资料有限,我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但是从田箩这症状来看,那蛇毒或许是损害神志的。”
说着他看了眼宁惟庸和自己的手,已经黑的很彻底了,而且这么一直压制导致血脉不通,也是会出问题的。可是他已经尝试过逼毒,竟发现那毒像是有粘性一样,在身体里尚能流走,可用内力根本逼不出来,更不要说他的内力还有问题。
相信宁惟庸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然以他的武功不可能等着他来研究解药。
巫师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田箩的身体也真奇怪。她为什么就盯住了你攻击?”
是的,从田箩突然袭击开始,她就认准宁惟庸攻击,别人比如巫师,她根本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巫师居然觉得酸涩,看到田箩就算失去理智,还是只把某人放在眼里,他就心里堵得慌。
“不知道。”宁惟庸回答地简洁干脆。
“要不去倾城楼探探?既然那红蛇是那个小云的,她那里或许会有什么线索。”巫师早就想说这个提议,可他担心宁惟庸会有顾虑,因为那倾城楼楼主既然是小云,肯定来历不简单。
“不用去了,我已经暗中派人去搜过了,什么都没发现。而且倾城楼其实不是小云开的,她不过是在外面打头阵的,真正的幕后人藏的很深。”
“那怎么办,我手头没有线索,再拖下去,我怕田箩问题更大,而且咱们的手也得尽快解决了,不然会出问题的。”
宁惟庸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我记得田箩当时用你的誓袋套蛇?而且也算成功了一瞬。”宁惟庸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可是不是他看不起田箩,而田箩还真没接触过这些,怎么可能知道能用这种方法定住那红蛇,那当时那情况,一定有那花精的作用!
这下宁惟庸想不救那花精都不行了。
可是偏偏现在田箩不对劲,那花精受伤也不可能在这种他无法扎根的地方现身。
第57章 同命契()
“可是那花精现在不知道还活着没有?也就田箩体质特殊,才能受住煞气。”巫师陈述事实,之前田箩就说那花精快不行了,现在又耽搁了这么久,更不要说田箩还受到了重创,没准花精已经消散了。
宁惟庸皱眉,问道:“你弄不出来?”
巫师摇头,说道:“不行。那花精是精怪,而且他应该是掌握了一些法门,才能逃离我的誓袋还躲进田箩身体。本来如果他一直占主导我还能弄出来,可是这会是田箩占主导,而且那花精现在就算没死也肯定弱得不行,没法弄出来。”
宁惟庸眉头的沟壑更深,看着田箩依旧在挣扎,脑子里一刻不停地运转着。可惜带兵打仗他在行,涉及这些非人事务他一筹莫展,只能寄希望于巫师了。但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心情很不美好。
宁惟庸退出房间,田箩瞬间安静了。巫师又给田箩检查了一遍,然后也回自己房间研究蛇毒去了。
房间里的田箩闭上了眼睛,重新昏睡过去。可是没一会,房间里陡然多出了一团黑雾,赫然就是那在土地庙外曾出现过的东西。黑雾“站”在离床一丈远的地方,随后像在土地庙外一样在黑雾顶端形成了一张类似人脸的东西,慢慢伸展到了田箩脸部上方。
如果有第三人在场的话,一定会震惊地发现那黑雾人脸竟是在端详田箩。时间过去了有一会,黑雾人脸才像看够了似的,模仿着人点头的动作,点点它那“黑脸”,然后一丝特别凝实的黑雾从黑雾团中伸出来,连接到田箩之前用自己的壳划破的伤口上,开始吸附起来。
第一下,什么都没有,黑雾表面像起了一层波浪似地抖动了下,随后它又把那丝黑线深入了点,这才发现田箩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它吸附蛇毒。可是黑雾没有健全的思维能力,发觉有东西阻止,它就把那丝联结田箩的黑线加粗,随后更用力地吸附起来,终于它成功了。
田箩因为蛇毒而变得青黑的经脉迅速褪去深色,直到恢复原本的颜色,黑雾才停止吸附的动作,并迅速收回它的黑线。它又往后退了退,看到田箩有苏醒的迹象,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间里。
田箩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首先蔓延上来。她突然发现她除了属性是妖,可能力、行为还真是一点妖的风范都没有。就像小云这样的凡人,整条蛇出来她居然就毫无招架之力,甚至因为自己妖法的不济而重伤,说出去真是太丢他们田螺族的脸。这一刻田箩深深反省了自己的问题,终于明白她不仅仅要游历扩展视野,更需要提高自己的能力,否则以后遇到类似的危险,她依然会陷入窘境。
可是她又该怎么锻炼自己的能力呢?作为一个从精怪半路化身为妖的非人生物,田箩对于怎么修妖毫无头绪,田螺族里也从没听说过相关的妖修方法。田箩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田箩。”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让田箩拉回了思绪,是流萤。田箩瞬间从自己的思绪里回归现实。流萤还没放出去,而且她之前被那蛇偷袭,是谁救了她?她没有中毒?问题像泡泡,不断冒出来,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流萤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救他,毕竟她答应过他。
“我被弄回客栈了。流萤,你还能撑多久?”田箩想着得再去趟山里。
流萤好一会没回话,弄得田箩心急如焚的时候,他才轻轻说道:“誓袋。”
对哦,还有誓袋。田箩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居然完全没想起巫师那个誓袋。既然上次能把流萤收进去,这次应该还是可以的,只要把流萤先弄出她身体,他就不会一直被煞气影响,然后再去山里救他不迟。
田箩从她的包袱里扒拉出那个现在光秃秃的誓袋。顾不上考虑自己伤不伤的问题,忍痛直奔巫师那里。
一直守在田箩房间外面的宁惟庸就看到田箩没一点异样地从他面前跑了过去,呆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田箩居然清醒了,于是也跟着田箩往巫师那去。
“你怎么好了?”巫师震惊地看着站在他门口的田箩,她身后宁惟庸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田箩现在没心思讨论关于她怎么醒的问题,直接把来意说清,就让巫师赶紧把流萤重新封印进誓袋。
谁知巫师听完却摇摇头,说道:“不行,誓袋只能封印一次。第二次再用誓袋封印,他就永远出不来了。”
田箩着急了,问道:“那怎么办,流萤撑不到回山里了。他说他的本体现在必须有所寄托,只有誓袋封印能让他暂停生息,否则不管他继续待在我这里还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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