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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昭有些不甘心地咬住了嘴巴。
“虽然后来，叛乱没有平息……但是我们还是抓住了叛徒中的重要人物，经过拷问，他才说出了这件事的实情……”流年停顿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了楚天昭，“而清商他……早就和叛徒们有所勾结，他帮助叛徒所索要的代价，便是如果这次计划成功，就要把遥岑交给他……”
楚天昭愣住了，有些无法理解这些话中的含义……
☆、第八十六章 往事迷离
“不可能的……”楚天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种事情，随便编造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你依旧怀疑我在污蔑清商是吗？”流年走进楚天昭，看着楚天昭的眼睛说着，“你刚才想到了什么不是吗……”
“……”楚天昭欲言又止，眼神有些飘忽起来。
“夜明珠这东西，是有灵气的。我搜集天下的夜明珠，放进着冰棺中，用着这些微的灵气，保他修为不损，魂魄不散，每一课夜明珠对我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所以我也不会轻易赠与他人。”流年看着楚天昭闪躲的眼睛，笑着解释，“当年你父亲从我这里拿走了一颗夜明珠，你应该知道吧，为什么我愿意把夜明珠给根本没法给我带来好处的朱雀……”
“父王他不可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的……他明明那么疼爱清商……”
“你觉得他真的疼爱吗……”流年一字一句地说着，“他那么照顾清商，只不过是因为清商是青龙王，若是有了闪失，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即使是为了保全清商，为何又要把他的消息告诉你？”
“你父亲当初与我约法三章，作为清商的消息的交换。我与他约定，在你长大之后才回去找清商，而且不会去杀害清商，只要他恢复记忆便可……当着白虎的所有族人面，如此约定着……这不是在保护他吗？”
“这算得上什么保护！最后还不是要伤害他吗？”
“呵呵，幼稚的人想法永远这么浅薄呢……若是没有这几条约定，说不定现在清商已经在不知名的角落化为了白骨。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定下的约定，若是破坏了，我哪有信誉可言。当然，既然你父亲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自然是要给点回报的不是？”
“就是那颗夜明珠吗？”
“确实，不过那可不是普通的夜明珠……那是遥岑随身携带的夜明珠啊，若是你们多注意些的话，还可以在上面发下他的名字呢。不过，看个样子，你们似乎没有当回事呢。”
“……”楚天昭不语，过去的事情现在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成了一团乱麻。
“还是不肯相信吗？”流年惋惜地看着楚天昭，“看来无论如何你都不肯去面对呢，这样还怎么继续跟你讲下面的事情啊。”楚天昭后退了两步，终于肯直视流年的眼睛：“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而已，我永远也不会相信的。”
“哼，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要害怕呢。”流年冷笑着，每一话都在不断地把楚天昭逼到死角，“没有丝毫心机的你的眼神永远不会欺骗别人……告诉我啊，为什么而害怕呢？”
楚天昭答不上来，只能望着地面，无所适从。
“不要再骗自己了，看清楚真实，对你来说也不是件坏事，至少……能让你明白清商是怎样的一个人，免得日后也被他欺骗了。”
“不会的……”低低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
流年见楚天昭坚持不肯承认，只好收回了这个话题。
“呐，答应我一件事情如何？”流年轻声说着，“帮我把清商体内，遥岑的元神取出来如何？”楚天昭闻言，浑身颤抖着。眼泪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你不坚信着么……即使恢复记忆了，清商还会是那个清商。所以……只要你答应，解药可以无限制地给你，知道清商痊愈，而且从今往后在也不会去找你们。怎么样，这样交易很值吧。”
“真的吗……”听到可以得到解药，楚天昭突然激动起来。
“自然是真的，清商的身子再拖下去，后果你也是知道的。”流年咬定了楚天昭不会丢下清商不管，说出了让楚天昭无所选择的条件。他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楚天昭：“若是你担心，我可以先给你一部分解药，剩下的一部分就要看你的了，而且，能让清商毫无戒备的，也只有你的了。”
“……我答应你。”楚天昭最后还是应了下来，接过了瓷瓶有些失神地往回走着。流年看着楚天昭落寞的背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待楚天昭消失在视线之中，流年突然瘫坐了下来，他撑着地面，看着冰上显现出的自己的面容。根本没有刚才的乖张狠戾，只是一张憔悴失色的面容。一滴泪落在了冰上，很快被冻住了，与冰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流年扶着棺壁勉强站了起来，把棺盖重新盖上。这样的动作，仿佛耗尽了流年一生的力气，棺盖合上之时，流年贴着棺壁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你曾经说过，若是得空便会陪我一同来昆仑瑶池观景，会同我去红叶湖看枫叶落叶之景，会陪我去海冥宫看大雪纷飞……
可是我终究是没有等到你口中那得空的时候……你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可以再见一面的时候了……
让本来就不愿理会红尘俗世的你，再次卷入这场纷争之中。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心意而已，若是你对我无意，我也不再纠缠下去。我们还是以前那种利用的关系，与其他情感再无联系……
昆仑的雪……
真的很冷呢……
☆、第八十七章 血浓于水
楚天昭蹒跚地行走在雪地中，脚深深陷进了雪中，每走一步都变得艰难无比。刺骨的寒冷传遍了全身，他却不想燃起火焰来暖和自己的身子。不小心被石头绊住了，楚天昭却不想爬起来，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雪地上，疲惫不堪的身体终是承受不了这种寒冷，渐渐麻木起来。
若是连思想也可以被这冰雪冻得麻木起来该有多好，这样刚才那些话就不会让自己这样难受了。
流年说的没有错，自己确实在害怕……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清商却是王，那个温暖如冬日暖阳的男子，竟然曾经是那么残忍的人……如果清商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变的自己，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温热的泪水在寒风中快速地冰冷下来，连想温暖已经冰冷的皮肤都做不到，留下的只是刺痛的痕迹。
好想睡啊……但愿这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所有伤心的事情都会消失不见……
楚天昭终是渐渐昏迷过去，大雪堆积在他身上，将他埋进了这茫茫白色之中。
一双手把他身上的雪拂去，然后将他抱了起来。
在这里睡着可是不好的哦，就连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也不会知晓呢……
若是被冻伤了，父王可是会很伤心的……
不过，我不会后悔当时的决定，我所能做到的，只能是把对你的伤害减到最低。
接下来如何，我也没有能力去帮你了，一切都只能看天命造化了。不过，无论发生什么，父王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楚天昭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渊岚殿，那温暖的双手的感觉还残留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究竟是谁。
“天昭……醒了吗？”楚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父王……”喉咙像是被灼烧一般，疼得厉害。楚天昭这才发觉自己头昏脑涨，身体滚烫滚烫的。发热了啊……一定是在雪地里躺着受冻了才会这样的吧。昆仑山里发生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面，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原来不是梦啊……可是太虚假了，假的让自己难以去直面。
“把药喝了吧，然后好好躺着，捂出汗就好了。”楚懿从侍女手中接过已经冰冷的药，用灵力让药再次升起了热气。楚天昭看了黑色的药汁，想起了解药还在自己身上。楚懿看穿了楚天昭的所想，安慰着正在摸索寻找解药的楚天昭：“不用找了，解药我已经让清商服下了。现在清商也因为解毒的原因，睡得很沉。”
听到解药已经安全拿回来了，楚天昭也送了一口气，他拿起药碗，捏住鼻子一口气将有些烫的药汁灌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让楚天昭皱起了眉头，热度灼烧着口腔*脆弱的粘膜，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清醒些。
楚懿看着楚天昭这样有些自虐的举动，万般担心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楚天昭将自己埋进了厚厚的被褥里，不通气的鼻子，让自己有着窒息的感觉。
“别这样盖着脑袋，会不通气的……”楚懿将被子往下拉了点，让楚天昭的脑袋露出来，然后将被褥压实不让冷风进去，“今后不要再做那些傻事了。”
“嗯……”楚天昭闷声，鼻尖有点酸酸的，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落下泪来。
“事情的始末，你也从流年那里听说了吧。”楚懿清楚地明白楚天昭不想再听到这些事情，可是若是不讲出来，怕是结下一生都难以解开的结了，“其实他说的，就是事实。当初是我把清商的事情告诉了他，也和他约定在你长大后才会动手。”
楚天昭缩了缩，没有出声。楚懿轻抚着楚天昭，像是讲故事一般，将那些事情说了出来：“当初做这样的约定，是想着你长大了，也不会被伤的太重。二是为了保证清商的安全，毕竟他是一族之长，一方之主，而且青龙对我们来讲也是极其重要的一族，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流年虽然性子奇怪，但却极其地守信，就算不在他的族人面前约定，他还是会遵守的。所以我才去与他做了交换，而现在便是要履行约定的时候了。遥岑的事情，我并不很清楚，毕竟两族之间来往并不深。当日遥岑遇害，元神脱离肉身之际，清商不知从何处出现，将其元神纳入体内，从此销声匿迹。”
“青龙的长老们对外宣传的是，清商因为难以承受元神的冲击，所以闭关调息。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这样变回了刚出生的模样，而且出现在了这里，更意外的是，竟然被你捡到了……看着你不愿割舍的样子，我才允许他留了下来。可是清商欠下的，无论如何都是要还的……该怎么做……天昭，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不过……不论在这次事件中，谁对谁错，我始终都会保护你，遵从你的选择，毕竟你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最重要的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啊……”
楚懿一番话，终是让楚天昭落下泪来，楚天昭爬起来抱紧了楚懿，放声大哭，将心中的委屈悲痛一股脑地宣*来。
只有能在楚懿的怀中，他才能哭的像个孩子，即使是哭到干呕，将眼泪鼻涕都蹭到楚懿的衣服上，也不会被责骂。即使是毫无顾忌地撒娇，也不会被嘲笑。
楚懿回抱着楚天昭，轻轻拍着楚天昭的背，轻声哼起了楚天昭小时候最喜欢听地歌谣。
☆、第八十八章 难解梦境
楚天昭高烧难退，而且在雪地中冻久了，身上也有几处严重的冻伤。虽然这些病痛对于朱雀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楚天昭心中的抑郁，让这些都变得非常难以解决。
服下解药后的清商，身体也慢慢开始恢复了，但是这些都只是暂时的……但是他却不肯多休息，执着地要照顾楚天昭。清商心里明白，楚天昭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帮助他，只能默默地守护着。
“你还是去休息吧，若是你也垮下了，天昭怕是也没办法好好养病呢。”楚懿劝着清商。
“可是……”虽然话是如此，但是清商想再多留一会。
“别可是了，好好对待自己，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去担心别人。”楚懿回绝着清商的请求，清商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楚懿担忧的眼神，态度还是软了下来：“嗯……”清商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渊岚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天昭，他已经走了。”楚懿看着正在装睡的楚天昭，有几分无奈。
“我知道。”楚天昭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床顶。
“还是没办法去接受事实吗？”
“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对将来要发生的事情，感到害怕而已。”楚天昭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想让清商恢复记忆，害怕见到以前的清商。但是如果不取回元神，清商就会被毒药折磨至死……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想它们发生。”
“终究要选择一项的不是吗……”楚懿开导着难以抉择的楚天昭，“若是不取回，清商也是痛苦的，而你看着他被折磨，不也会更心痛吗……而且，遥岑不醒，流年就不会善罢甘休，这样到底是给予谁磨难呢？而取回了元神，流年也好，遥岑也罢，也可以回到他们原来的生活。而清商……也可以从病痛中解救出来，谁也不能肯定，清商一定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不是吗。我相信他是会改变的……”
“……”楚天昭沉默了，这种事情说不准，就像一场赌博，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
“你的选择是什么呢……天昭。”
“……我会去取回元神，亲手交给白虎王的。”楚天昭终是下了决心，语气却不是那么坚定。
“哎……现在先养好身子吧，若是结果真的那么差，不必一个人自己承受的，大家都在你的身边，别让他们太担心了。”楚懿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就算他是自己人生之中的一个错误，毕竟也是自己骨肉，更何况……他的眉眼，和那个人是如此的相像，“最近翠袖也很担心你啊，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孩子离不开她，怕在就赶过来照顾你了吧。”
“翠袖她……已经有了孩子吗？”这个时候，楚天昭感觉到了有些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啊，时间这东西还真的难以捉摸呢。
“嗯，已经有了孩子哦，是龙凤胎呢，她还真是有福气啊。”为人父母，总会有些共通的地方。
“龙凤胎啊……父王曾想过多要一个孩子么？”楚天昭开始想着，自己如果多了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该会是何种景象……
“在你母后怀孕的时候，就想过要是生两个孩子该有多好，这冷清的宫殿也会热闹一些。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如愿，你出生之后，因为某些原因，便也没有这个意愿了……”
某些原因？楚天昭对楚懿的含糊其辞有些疑惑，但是看着楚懿脸色有些不好，便也没有开口询问。
被勾起了对弟妹的向往的楚天昭，开始想象起了如果有了弟妹的时候的景象。会不会跟清商小时候一样顽皮呢，身为兄长的自己也应该去教他们读书写字，如何修炼、学习法术……最后，楚天昭还是想到了清商，眼神也黯淡下来。
楚懿看着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的楚天昭，只能无奈的叹息：“别想太多了，那样太累，最近病也没有转好的迹象，若是再给自己徒增烦恼，怕是会病得更厉害了。”楚天昭回过神来，有些愧疚，自己的事情给身边人带来了太多的麻烦了……得快点好起来才行啊。
而清商在自己房中，即使已经睡意浓浓，却依旧难以入睡。不仅担心着楚天昭的身体，也在烦恼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自己犯下的过错，究竟要怎样弥补才好。事情发生的因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解决！
为了能有更多的体力去照顾楚天昭，清商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然而，没过多久，熟悉的场景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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