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你的痛,我知道的,我统统都知道的。同生,忘掉那些,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把你藏起来,藏到我皇兄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会对你好,一生一世的对你好。”
赵同生终于攒足了力气,将自己的手抽回,随即甩了小王爷一记耳光。
“你,你明明就在院外,却不进来救我。你明明知道你大哥是什么德行,还给我妹妹引路。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懦弱的人,还要告诉我你现在在这给我忏悔只是为了你的懦弱?宣其扬,这样的你,我能信任你吗!”赵同生近乎嘶吼的对着小王爷的耳畔喊道,手指指着小王爷的额头不住的画着圆点。
小王爷也不恼,揉了揉有些疼的脸颊,给赵同生掖了掖被角,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小牌牌,塞到枕下。
“我知道,你现在或许不信我。这是一块免死金牌,是我保命用的。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虽然我现在在城南这个荒凉之地。可是我身上流着的始终是皇室之血,保不齐哪天就有灭顶之灾。这块金牌,是我最后的救命符。我现在把它交给你,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日后,你会明白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小王爷说完,直立起一直弓着的身子,眼角红润的离开了房间。
赵同生微闭着眼,听着床边的脚步声走远,响起开门声,关门声。方才吐出胸口的一口闷气,将那块巴掌大小的拍在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免死金牌?呵,它会不会成为你的催命符呢?
赵同生携着手中明晃晃的金牌,畅通无阻的到达了后宫中的御花园。
宣其易一身便服的坐在石桌胖,单手支腮,面含笑意的看着赵同生的一步一步靠近。
“怎么,同生,几日不见?想朕了?”
赵同生笑得灿烂,没有丝毫的伪装。
“是啊,我想你了,就来看你,看你怎么还没有死?”说罢坐在宣其易的对面,呵呵的笑出声。
御花园内的下人早被宣其易打发下去,只徒留一个花开万千的花园,和形单影只的蝴蝶翩飞。
“胆子不小啊,朕的皇宫里,也能这么说话的,同生,你可是第一个人。”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还有更荣幸的事情,想来,我都要去庙里拜一拜了,最近的运气竟然如此的鼎盛。”赵同生直了直腰身,捏了捏脖颈,看一眼等着自己下文的宣其易,继续开口。“被皇帝和王爷同时爱着,真真的是我赵同生几世修来的福气,我一直觉得其易你是人中极品,不过现在看来,比起其扬,还是稍逊色的。呵呵。不用太介怀,他毕竟比你年轻,你要服老才行。眼看着宣其易的脸色一点点的暗下去,赵同生内心无比的舒畅。”
一个自以为是的王,何时尝过这种奚落,嘴角抽了抽,复又恢复平静,冷冷的笑着。
“同生,你觉得你这些话能刺激到我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朕不会和自己的王弟因为一个男宠,产生什么不愉快,永远不会。还有,你尽可以编造些莫须有的,朕的王弟,有多大的胆子,朕是知道的。他这一生,都不见得敢碰朕碰过的人哈哈哈,你这朵花没有朕的滋润,可是要枯萎了。不如,来宫里把,朕给你个地方住,好处好喝的伺候着你,你要做的,只是取悦于朕,你看可好?”宣其易伸出自己的右手,作势去抚摸赵同生的左脸颊。
赵同生盈盈一笑,闪身避开。
“那可不行,王爷还等着我回去给他暖床呢。皇上不信,就不信下去吧。我来只是告诉你,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只是可怜你,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只会自掘坟墓。而我,要很好很好的生活下去,和王爷。”转身离开,身后是闷重的声响。
宣其易一拳打在石桌上,目如铜铃,咬牙切齿的盯着那道摇摇晃晃的身形,将桌上遗留下的金牌捏的咯咯作响。
“且慢,敢不敢与朕打个赌?”
赵同生没有止步。
“你若是赢了,朕将那三个欺侮你的人凌迟处死。”
脚步戛然而止。风吹起身边的一簇牡丹,浓郁的香味顺风耳上,直冲赵同生的鼻端。
“说说什么赌?”换上一副更加讨巧的嘴脸,赵同生站在不远处笑着问。
“就赌你口口声声说的王爷,敢不敢为了你,来抢朕的王位。”
“奥?你就这么自信他不敢?”
“笑话,朕是想让你知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若是不想给,谁也抢不走。包括你,赵同生。”宣其易将手中的金牌扔给赵同生,补充道,“金牌你先拿着,等你觉得你赢了或者不想赌了的时候,还给朕。不过,那时,就意味着你认输。这一世,没有朕的传召,不得入宫,朕实在不想看到一个勾魂摄魄的人精在这宫里沾花惹草,惹是生非。朕的后宫,还是清净点好。”宣其易双手环胸,看着那个拾起地上的金牌,咬着下唇不言语的男子,心中的满足感大大提升。
想和我玩骨气,你还差得远。
“就在你成了小王爷后不久,我就把那块牌子还回去了。”赵同生轻轻的摩挲着宣其扬的下巴,舒服的闭上眼,感受宣其扬的气息喷薄在自己的额头。
“嗯?你觉得我会抢他的皇位?”宣其扬有些激动,这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是不想赌了。”感觉到有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忙解释道;“以前我总想着报复他,他越想看我颓废,我偏就不随他的心愿。和他对着干,似乎是我唯一能报复他的事情。现在想想,真是无聊的紧。对于他而言,不痛不痒,还可能当做笑话。小王爷篡不篡位,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莫说小王爷不敢,即使是敢,他也不会把我拉到台面上,归根结底,应了那个人的话,我是个男宠。自取其辱不是?而且,那时我还在心里想过,小王爷要是死掉了,我会不会很开心。事实是,他已经没了,我也没有多开心。我不想再见到那个让我恶心的人,所以,就把牌子还回去了,顺便做了做了断。”
宣其扬来了精神,在赵同生的耳边亲了亲,亲昵的将自己的下巴顶在怀中人的额头,双手在某人的背上轻一下重一下的拍打着,舒缓着他的劳累。
“你是怎么说的?”
“你有兴趣?”
“是啊,我们同生说起话来总是四两拨千斤,把人气得半死,我当然想听听了。”宣其扬摸着那条硌手的脊梁骨,深感此人的纤瘦,决心给他好好补补。
“没什么,就是说,宣其易,我们之间的孽缘,今儿就断了吧。我想要摆脱你这个让我恶心的噩梦,我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为了你无聊无趣的生活,把自己大好的青春搭上,不值得。我不恨你了,你也不用念着我了。对于你眼中的男宠,你的关注似乎过于过火。你曾经得到过我的心,也得到过我的身,没有什么好不满足的,把那可笑的占有之心放下吧,我们终归不是一条船上的。还有啊,这个牌子还给你。王爷不会抢你的龙椅,那么高处不胜寒的冰冷宝座,你还是一个人无趣的坐下好了,王爷以前不会抢,以后也不会。他没有你这么无趣。好了,我们的恩怨到此止住,以后,后会无期吧。”赵同生说到最后,已经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过大的体力劳动,早就有些筋疲力尽。回忆那些自己梦魇的事情,更加的耗费心神,困意来的也就更快。
背上的大手,还在适度的敲打着肌肉,让筋骨由内到外的舒服。这么心无旁地的休息在一个心安的港湾,赵同生想了整整十七年,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怡然自得的睡在这个自己信任的人怀中,赵同生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三更。。
☆、第三十六节 免死金牌(下)
明王府的饭厅,自一依踏入的那一刻起,就被一种神秘的氛围所笼罩。
小王爷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
但是一边是自己最近很是得宠的赵同生,一边是娇弱扶柳的美貌女子,小王爷坐在中间毫不避讳的左看看右瞅瞅,时不时的还闲聊上几句,打发时间。
整幅画面在一边站着的丫头下人眼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尤其是那个穿着宽大白袍的女子,什么时候进的王府?为何脑子里一丝印象都没有?还有,那身白袍,看上去好生的眼熟,像是王爷的,又像是北雪公子的。总之,不是那女子本身的。宽大的领口松松的扯到锁骨之上,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腰间的丝带,缠的有些臃肿,想必是带子过长,腰肢太细所致。美人,标准的美人。
正如小圆子今日喜欢说的那句“王爷勇猛,男女通吃!”
宣其扬很满意的看着一依恢复如初的精神面貌,脸上的笑意一直挂在嘴角,半碗小米粥下去,都没有将那个扯开的弧度填上。
“一依,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宣其扬还是不确定度的问。
“嗯,大好了,多谢北雪的丹药,已经好得很彻底了,王爷放心。”一依偷偷瞥一眼低头喝粥的北雪,白白的小脸大半张被端起的小碗挡的严严实实。
“北雪,这次可是你帮了大哥一个大忙,大哥日后定会好好谢你。”宣其扬夹起一筷子小菜,送到北雪的碗边。
北雪呵呵的接过,害羞的低着头,继续和眼前的小米粥作着斗争。
不错不错,还有十来天的功夫,凭一依和北雪联手,自己在跑跑腿,救出几个孩子的魂魄,应该是没有问题。
云魔没有至阴之血,却能引出活人的魂魄,关于这一点,宣其扬和北雪两个脑袋抱在一起想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有参悟透其中的奥妙。总之,找回魂魄,救回孩子,他小王爷的活就齐全了。
只要一了结,就要皇帝在那张空白圣旨上,将自己发配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和赵同生过剩下的二人世界,不再过问这纷纷扰扰的琐事。宣其扬这么想着,这么笑着,又夹起一筷子小菜送到赵同生的碗中,暧昧不明的叮嘱“同生,昨夜你辛苦了,来,多吃点。”
圆桌的剩余三人都停了筷子,定定的看着那一筷子夹在半空的小菜。
一依先反应过来,娇羞着笑了笑,别过头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北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身对着身后挤眉弄眼的小圆子吩咐,“小哥,去厨房炒个补血的菜来。”
领命的小圆子一溜烟的跑的比兔子都快。
赵同生摇了摇头,用自己的碗接过那半空里停了许久的小菜,混着还有余热的小米粥一股脑喝下。
固然,自己厌恶小王爷原来壳子里的那个人对自己的遮遮掩掩,一副见不得人的架势。可眼前这个不分屋里屋外,把腻歪当饭吃的主,也着实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抬眼望去,宣其扬笑得更加的得意,眸光中似是在说“怎样,我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心尖上的人!”
酒足饭饱的众人,聚首在宣其扬的房间里。人手一杯香茗,或坐或站遮的围着屋内那张新铺了丝绒桌巾的小桌。
桌上铺着的,是一张白纸,干净的就像高空中挂着的几朵闲云。
宣其扬握着毛笔,有一划没一划的写着自己都有些看不懂的字。
“作战计划”几个大字写完,宣其扬的袖口也沾染了墨黑的颜色,恰巧他爱美的穿了一件白色里衣,外面罩了一件自认为风流潇洒的白色长衫,一身的白,想努力将自己划归到白衣翩翩俏佳人的行列。
北雪拖着腮帮子认了半晌,问道,“大哥,这是什么?对付云魔的符咒?”
一依捂嘴在一边偷笑,看不下去的赵同生夺过宣其扬手中的小白云,拿掉那张被污了的字符,提笔写下一手苍劲有力的行书。
“奥,作战计划。”北雪自古嘀咕,全然没有看到宣其扬投过来的两道杀人的目光。
这么潦草的字迹,你都认得出,本大爷那么认真的一笔一划你竟然看不出?北雪,你是故意的吧。
“公子可有详细的打算,说来听听。”一依喝完杯中的茶水,看着在一边暗暗发狠瞪着北雪的小王爷,暗自好笑。
“计划?嗯,还没有定,这不是叫你们来商讨一下。”
。。。。。。
没有计划,还从这写计划书,宣其扬,有你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古人说的古训,宣其扬觉得这句话最有道理。
想要从云魔手中取回孩子们的魂魄,这个云魔有什么弱点,是必须要知道的。还有啊,他们幻想中的云魔到底长成什么样子,起码是必须知晓的。总不能你和云魔在一张桌子上吃了一顿饭,看了两场戏,听了三段曲子,都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对手,那不就太荒唐了。
可是,要怎么进宫去找找线索呢?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也没什么好理由冠冕堂皇的去皇宫找皇帝唠嗑。老说想他了,他老人家别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尖尖的嗓音适时的在明王府的门口响起,众人一惊。
宣其扬一拍大腿,眼冒精光,挑了挑眉,示意身旁的赵同生,“喏,机会来了。”
赵同生动了动嘴角,说了句“下一次,记得拍自己的腿。”
。。。。。。。
轻车熟路的李公公恭敬的举着那块小王爷以为的金黄色尿布,站在大厅,抬头挺胸的受着一屋子人的朝拜。
同样是老掉牙的理由,不过,这次皇上传唤的不是赵同生,是宣其扬。
送走那位看起来就像是雪中送炭,久旱送雨的吉祥物后,宣其扬高兴的手舞足蹈。
“天不亡我,这不是摆明了给我机会去查他吗!北雪,一依,收拾行头,随我进宫。”
“王爷是打算带他们二人前去?”赵同生急忙阻拦。
“有何不可?”
“依我之见,皇上之所以敢和你定下一月之期,是知道你势单力薄,思想简单,他料定你破不了。你现在大摇大摆的带着这二人进宫,岂不是打草惊蛇。让皇帝加强戒心,对我们反倒是不利于行动。”赵同生分析道。
三人顿时醒悟,要么说,有人是武夫,有人是文人,人和人,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你是想?”宣其扬看着赵同生换来小圆子拿来两件披风,不解的继续追问。
“我同你去。”
。。。。。。
“我脑子比你记得清楚些,不至于行动时跑错了房间,看到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赵同生系好脖间的细带,为宣其扬整了整发冠,对着门外吩咐,“来人,备马车。”
“你们王爷,蛮有意思的。”一依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的背影,悠悠的同站在门口踮着脚眺望的北雪。
“是啊,我大哥,很有意思的,人也很好,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呵呵”
“你的身子。。。”一依没有说完。
“无碍,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记住啊。”北雪仰着脖颈,看着天上一轮明日。这么温暖的日光,照得浑身都暖融融的,很舒服。
马车里的两个人,相拥而坐,手脚不老实的纠缠在一起。
赵同生拧着眉毛,责备道“你啊,一点王爷的样子都没有,这要是让你皇兄看到了,把你拉去五马分尸都不够他解气的。”
“五马分尸?他倒是敢!对了,你不会真的是嫌弃我脑子不好使跟来的吧。我怎么觉得不像呢?”宣其扬在赵同生的脸颊上蹭了蹭,感受到自己紧紧抱着的人光滑的肌肤起了丝丝绒毛,满意的放开了手。
“算你聪明。我是来要回金牌的。”赵同生回答的干脆。
“金牌?”
“敢问王爷,没有金牌,你指望皇上想今日这般巧合的宣你进宫,觉得几率有多大。只靠那两个会法术的悄悄进来,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