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没人性了,人家身上还有伤呢。”
停在半空的手,忽然被人抓住。“这是哪里?”六闲的双眼在微弱的红色烛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迷幻,似乎感觉到身上的异样,六闲四下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衣服,身上还有几处缠了白色的绷带,眼前一个只穿着一件桃红色长衫的男子衣衫半解,跪坐在自己身边,“为何……我……?”
“被发现了!”九非吐吐舌头,本已经有几分红晕的脸上,又红了几分,窃笑道:“你这是在朕的寝宫。”
六闲却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有酒香?酒在哪里?”
九非一指桌案,六闲便根本不在意自己全身只缠着几条绷带就那么走向床边的红玉桌案。他身后的九非却是在意的很,那结实的后背,细腰,还有□的屁股,修长笔直的双腿,烛火一映,似乎都流动着光芒。根本不似平日穿着衣服看起来那样书生气,抛开六闲那张阳光健气的脸,只看这个背影,似乎只能用完美两个字形容,九非不觉间看的痴了。
六闲拿起装着胭脂醉的羊脂玉酒壶闻了闻,嘴角轻勾满意道:“清香绵长。”拿起旁边的酒杯自斟了一杯饮下,“入口柔腻,过喉爽滑,果然是难得的好酒。”
六闲随即拿着酒壶和酒盅,笑着看了看跪坐在龙床上的九非。这一笑,简直是变换了另外一个人一般,那种由内而外自然散发的让人无法拒绝的气息,嘴角一抹浅笑,眼底一丝玩味,好像他才是这个皇宫的主宰一般。
被这样一看,九非就觉得身上似乎又软了三分。一只羊脂暖玉盅就举到了自己面前,“美人,可否愿意跟我共饮?”
九非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真的是六闲吗?为什么一瞬间自己好像都不认识到他了一般。虽然自己已经喝了一壶半,但是又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接过酒盅,六闲就替他慢慢的斟满一盅,酒杯送到自己唇边,却又想到六闲只拿来了一个酒盅。“只有一个酒盅,如何共饮,是要跟我用一个酒盅吗?”六闲却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喝。
下一秒,九非就发现之前自己做的一切诱惑六闲的行径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上不得台面,够不上档次。
胭脂醉只含在口中,尚未入喉,就有两片温热的唇贴在自己唇上,将口中的胭脂醉全部吸走。
31、第三十一章 红烛暖,罗衫解。
红烛,轻纱,锦榻,罗衫。
红烛摇曳,轻纱飘忽,锦塌微晃。罗衫半解。
红的是榻上红衫男子嘴角的一抹胭脂醉,
白的是左近赤膊男子身上的一束缠伤纱。
原本入了九非口的胭脂醉,还未曾饮上一滴便被那人霸道的吸了个干净,那人将胭脂醉蘸到手上,往九非朱唇上一抹,勾唇浅笑。手中摇晃着那剩下半壶的胭脂醉,“若你下次再一个人偷偷的喝,就连这一滴也不给你。”
九非舔了舔自己的唇,也不知是贪恋那胭脂醉,还是留恋适才的温软。在六闲看来,这么一个小动作却是说不尽的风情诱惑。一手捏住九非消瘦的下巴,“不准舔!”
九非无措起来,被捏着下巴,双唇微张,可怜巴巴的望着六闲。六闲却又笑,“我就喜欢你这副模样,活脱脱一直可怜的小兔子。”
九非却怒了起来,挣开六闲的手,在龙榻上站起身,叉着腰,“朕,朕是真龙天子,怎么能用兔子来比拟?”却不想撞上了床梁,揉着脑袋叫疼。
六闲仰躺榻上,斟满一盅胭脂醉,看着九非好笑的样子。九非看他这副模样更怒,顿了顿,“竟然敢取笑朕,我就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真龙霸气!”一伸手就要去抢六闲手中的酒杯,
六闲却不闪不避的等着他来抢,九非以为有破绽来了个长驱直入,却不想根本就是六闲的计策。
六闲一引一闪,非但没有让九非抢到杯子,更是让他一个中心不稳摔入自己怀中。“你要这么想喝,我怎么会不给你呢。”嘴上这么说着六闲却是将那整盅的胭脂醉倒入自己口中。
“你!”九非瞪眼。下一刻,一双软唇就将那胭脂醉尽数渡到自己口中。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加上之前下肚的一壶半的胭脂醉作用,一吻下来,九非脸上更加绯红了。
一片红霞飞出帐外,却是九非那粉红色的长衫,“你干什么?”九非急忙挣开六闲。
“万岁不是要展示一下真龙霸气吗?难不成那真龙之气附在那衣服上……”
“朕,朕……喜欢穿着衣服,有情调……”九非看六闲没有答话,反而收敛了笑容看着自己,“你看什么呢?”
“看你喽,我就是奇怪,之前千方百计的勾引我,如今眼看成其美事,你倒扭捏起来了。”
“我,我,我还想问你呢,之前怎么诱惑你都不上钩,如今却这么主动。”
六闲仰首饮尽剩下的酒,酒壶就被撇在波斯进贡的羊毛毯子上。“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万万不能沾酒的,哪怕只是闻到一点酒味儿都会发生不堪设想的结果,何况如今我饮下了半壶美酒……”
“不堪设想?”九非反复的念着,“那会发生什么?”
六闲一边醉笑,一边扯开身上的绷带,“发生你想发生的事情呗,我的万岁!”
探身,欺近九非,“既然你的衣服掉在地上,比如就先穿我的吧。”
没看见六闲继续动作,九非似乎也忘记了反抗,就在六闲身下愣愣的看着,“扑哧!”六闲看着九非就窃笑了起来,继而变成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九非不解。
“你怎么不反抗?你是很期待的吧。”
不知什么时候,九非的双手已经被六闲手中的绷带牢牢的系在床栏上。
“你……”
“我怎么了?”
“你看后面!”
一阵骨骼脆响,九非竟然在六闲一回头的瞬间挣脱了那捆住自己的绷带。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幔帐,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拖了回来,“万岁!你要去哪里?”
九非憋红了脸,“我要去……”
话未说完一口热气吹在耳边:“原来万岁还会缩骨功,那是不是一会儿可以尝试一些高难度的。”
32、第三十二章 六闲,闲妃
耳边的声音,低沉沙哑,九非下意识回望六闲,却见六闲的双眼,闪出一种淡淡而又妖异的粉红色,就好像胭脂醉的颜色一样。
“你说什么?”看着六闲奇怪的样子,九非惊异起来。
六闲闭上眼睛,又睁开,双眼恢复黑色,“非!对不起了,你不该让我饮酒的。”妖异的淡粉色再次浸染六闲的眼仁。
“啊!”九非一声惊叫,已然被拉回龙床之上。这一晚,九非更深切的明白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一时间整个暖阁内,碎云横飞,又如雪花般飘落而下。百年铁木打造坚固无比的龙床似乎也承受不了榻上二人天雷地火的扯动,只能发出吱吱呀呀的哀嚎。
一番争抢拉扯,终归改变不了既定的角色,从沾了胭脂醉的那一刻开始,那人便不是那人。有的只是从冥界释放而出的悍猛武将,和数百年苦守的稚子纯阳。
念想那个人的时候,全世界的一切都入不了眼。忘却那人的时候,守着的东西,只是桎梏自己的枷锁。所以,明明都是初次体尝个中滋味,却如江水泄洪一发不可收拾。再不想什么清心寡欲,再不念什么世俗伦理。有的只是索取和欢愉,只知身下那人是真心真意,便可离了那痴心错付的伤心境遇。
不知过了多久时辰,只瞧见那红烛燃尽,东方鱼白,方才林静鸟倦。本是入秋时节,榻上却开朵朵桃花,与榻上覆着粉红色锦被兀自昏睡的男子争着比艳。
九非脸颊隐隐看得出斑斑的泪痕,虽然,自小师承各派不世高手,体质优于常人,却也无力承受那般凶猛的肆意驰骋。一夜之内更是不知几次昏迷,又几次于撞击中醒来。那人就好像个修罗附体一般,双瞳妖异泛红,体力更无竭尽,无论如何哀叫恳求都无动于衷。霸道冰冷,之意却更胜。直至雄鸡报晓,才鸣金收兵,释了那滔滔洪水。
如今,昨夜那修罗般的冷人,却以一副无忧甜美睡姿卧在龙榻之上,搂着昨夜的泪人酣眠。仿佛昨那人不是他一般。
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可能这是唯一一次疼醒的早上吧。看着那人的脸,仿佛又觉得心安起来。一切真实发生过了,自己这般算不算得偿所愿呢?只是想到了那结果,没想到这过程如此惨烈啊。
九非正自望着六闲,不起然六闲也睁眼望着自己。眼底一片清明,一语未言,还复闭眼。
这是什么情况,九非心底诧异。六闲再次睁眼,眼中却不如之前明朗,只又将双眼闭上,片刻睁开,“我一定在做梦,要不然就是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六闲终于开始不淡定起来,如此三次。
翻身坐起,锦被之下不着寸缕,回望卧榻之侧,九非正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
九非吹了吹前额垂下的黑发,却换上一副痞相,“这是朕的寝宫。”
“那我怎么会在这?昨晚,你……我……”
“没错……你昨晚已经是朕的人了,爱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陌寻得评论,人家好感动,好有动力~
33、第三十三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爱妃?我?”六闲僵硬的回过脸来,看着九非,足以生吞一个鸡蛋的嘴半天无法合拢。
九非脸上闪过一丝阴郁,吃干抹净不负责,装失忆是吗?“没错,昨夜你我已经洞房了。从今天开始朕赐你个封号,叫闲妃如何?”
“那这些血迹?”六闲指向榻上朵朵红艳的桃花。
“当然,是你的了。昨夜你太辛苦了,不如再睡个回笼觉吧!”九非屈膝半坐,伸手勾了勾六闲下巴,“今日,朕不去早朝,留在寝宫陪你可好?”
“……”六闲沉默了,最后的记忆只留在去看五浮的时候,怎么醒来的时候竟然在九非的龙床上,还莫名其妙的成了“闲妃”……难道昨天自己被……。六闲觉得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害怕。哎,往后回了冥界地府都没脸见人了。现在这样,只能走为上策了。
想好了对策,六闲就开始四下寻找自己的衣服,可那寻的到。自己的衣服早就在煞气引动天雷之日破碎不堪了,早让九非给丢出去了。
九非见状拍了拍手,即刻有两名侍女捧出一套崭新的衣服,六闲正想用幔帐遮掩下自己,身后却传来那个极富质感的男声,“把眼睛都给朕闭起来。”两名侍女就乖乖闭上双眼,等着六闲上前取衣服。
衣服一离了托盘,两个宫女就娇笑的跑走。
宁王府,曲高楼。
这楼有七层,是这京城中仅次于皇宫中那座望月楼的建筑。站在此处可将整个帝都的风景尽收眼底。
所以取名曲高,应该是为的那曲高和寡之意吧。
五浮负手站在楼上,微风吹起他长长的银色发丝。眼内是挥之不去的疲惫,无论是心,还是身。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业障吗?是自己的无能无用?还是这一切都是上天对自己之前种种的惩罚?
他回身看了看榻上昏睡着的七宁,几日来,他连番被自己牵连,先是重伤,如今被六闲生剥了魂魄,好在七宁此世阳寿未尽,还魂及时捡了一条性命。难道这就是他此生注定的那一场大劫吗?
五浮回身鸟瞰,此时他担心的不是七宁,却是六闲。“六闲……”耳边六闲于天雷下痛苦的惨叫声再次袭来,盈盈扰扰,徘徊不去。煞气天雷在五浮身上烧灼一条条的伤痕,瑞云卧龙盅下六闲尝尽净魂刮骨之痛。
为什么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给人带来痛苦。每次,每次,你说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却把这些人伤害的体无完肤。四珏的话更如尖锥一般,每一个字都在自己心上凿下一个洞。
是啊,这一切的一切说到底都是自己亲手造成,自己这么多年到底求得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把身边的人都伤害了吗?
一缕晨光透过云层,刺的五浮用手遮起眼睛,慢慢的放下手臂,迎着那阳光。那人的脸就浮现在阳光中,“闲……”待伸手碰触的时候,那光芒连同那人的笑颜被风吹散,再次隐没于云间。
一抹白影就那么从曲高楼上飞掠而下,隐于云中。
五浮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决断来的有多晚。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喜欢九非么?
34、第三十四章 温柔乡,木成舟。
“闲!”九非起身叫住穿戴完毕的六闲,“你要走?”
“……”六闲早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哎呦……”九非刚扯住六闲的衣袖,一下子跪在地上。
“万岁,你,你这是作何?”六闲急忙去扶九非,心道,有话直说不用行此大礼吧。
九非哪里还讲的出来话,刚才下床动作太过于剧烈,牵动了伤口。此时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六闲见状,“你,你怎么了?”
“疼……”九非半天憋出一个字来。
“哪疼?我看看。”
九非幽怨着看着他,并不讲话。
六闲这才意识到事有蹊跷,“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六闲又指了指榻上的血迹。
九非涨红了脸,“那是朕的……”
“这么说……”六闲尴尬的收回手指。“快!传太医!”弯身将九非抱到床上。
要说太医这职业一定得是全才,虽然只伺候皇帝一个人,可是皇帝这个职业疑难杂症也是特别的多。
太医又是非常矛盾的职业,一方面要记录皇帝的病历,另一方面,又要严守皇帝的病不能被外人知道。
这次当值的太医是个年轻后生,看了九非的病症之后,非常淡然的开了几服药,吩咐人去准备,又取了膏剂给九非涂抹在伤口上,就从容离开。让九非和六闲都一阵纳闷,看他年纪轻轻的却好像对这事情见怪不怪似的。
“你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九非简要的说了昨夜的事情,当然,那些缩骨功,捆绑什么的就是被重点简要的部分。
“这样……你现在还疼吗?……呵……”六闲终于还是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九非涨红了脸,捏住六闲的脸颊,“你还笑?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分明就是你想对我不轨,还喂我酒喝。”
“别提了,你喝完酒之后,太可怕了。无论我怎么叫你,你都跟没听见一般。而且……哎……简直就跟另一个人一般。”
“呃……连我们家族的族长也知道,万万不能给我喝酒的。”
九非眼睛亮了起来,“难道你口中的族长也领教过你醉酒之后的……”
“别胡说,我的……元阳可都给你了。我现在还觉得亏了呢!”
“亏?”九非伸出一只脚抵在六闲胸口处,“朕的元阳,也……也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