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是乔致宁宠奶猫儿高兴宠上了天,半个月后,高兴还是被送到了柳夫人的身边,被向家主母抱进了怀里。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向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事出门了,没来得及更文,跟等文的亲们说声抱歉,今天补上,算是两章合一章~~么么哒~~
这一章是过渡兼打伏笔,来个温馨一刻,嘿嘿~~
☆、第101章 云开月明
彼时向景行正与乔致宁一起在椿萱院里陪母亲说话儿。小孩儿坐在柳夫人身边,一双大眼睛还直勾勾地盯在窝在柳夫人怀里打盹儿的奶猫儿高兴身上。
柳夫人瞧了一眼;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嘴笑了一下,把高兴递过去道:“行儿媳妇要是舍不得,还是把高兴养在兰庭院就是了。”
小孩儿一听就慌了神;急忙摆手道:“母亲说笑了;既是媳妇送过来的;哪有要回去的道理,使不得的!”
柳夫人听了也不再推让;只笑眯眯地将高兴又抱在怀里;保养极好的手顺过猫儿细滑油亮的毛发;高兴便眯着眼发出一阵愉悦的咕噜声;显得十分舒服的模样。
柳夫人垂下眼心道:这行儿媳妇也是个有眼色的,怪不得行儿这般喜欢她。只可惜年纪还是小了些;些许心事也藏不住。罢罢;总归日后慢慢教便罢了。
聊了几句闲话儿;柳夫人又笑道:“昨儿个七姐儿过院里来请安,我闻着她身上一股子花香味儿倒是好闻得紧;问了才晓得是因了你这个做大嫂的送了她一个香包儿的缘故。。。。。。”
乔致宁听了忙笑着接话道:“这话说起来也是巧的。前些日子我在逛花园子的时候,瞧见那处晚香玉开得正好,一时动了心思,便摘了些花瓣儿回来做了个香包儿。恰巧七妹妹过兰庭院里来玩,我便顺手送了她去。母亲若是喜欢,媳妇儿再做一个便是了。。。。。。
不过香包儿的话,持续些日子香味儿就淡了,母亲若是等得及,不若媳妇儿再采些花瓣儿来做成香丸,母亲不论是熏衣裳还是被褥都是好的,味道还能久一些。”
柳夫人摆摆手,笑得亲切:“行儿媳妇不必那么麻烦,我这把子年纪了,还要那么些花儿香儿的干什么。。。。。。倒是上个月你送过来的那盒子口脂我用着倒好,味道清淡也滋润,比市面上惯常见的那些个好用得多。眼见着天冷了,雨水也少了,用着刚好。”
乔致宁细声道:“母亲用着好,媳妇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这么着我回去就做,不过几日就能好了,到时候让丹桂给母亲送过来就是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四妹妹和七妹妹那里想必也是需要的,媳妇儿一同做了送过去便是。”
柳夫人拍拍乔致宁的手背,满意笑道:“辛苦行儿媳妇了。。。。。。真是个手巧的孩子。”话语间语气更是亲昵起来,与数月前乔致宁刚进门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
向景行瞧着“婆媳”两人之间的亲热模样,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暗感慨:小人儿若是动了真心要讨人喜欢,真是容不得人不动容。自己与两个妹妹也便罢了,便是母亲这样的精明人物儿居然也能这么快就被小孩儿打动,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
再一想到当日母亲见了高兴便喜欢得不得了,抱着不肯撒手,而小孩儿踌躇半天终是一咬牙把高兴送了出去的那一幕,向景行心中酸软,一时对乔致宁更是怜惜不已。
柳夫人这时已是携了小孩儿的手叮嘱道:“。。。。。。其他的香料也便罢了,只是那麝香还是少碰为好。。。。。。你既已与行儿成亲,这子嗣的事情也该上心些,凡是容易妨碍了这事儿的,都不要沾惹的好。”
乔致宁的脸先是一白,继而又是绯红上面,垂着头说不出话来,只一对耳尖尖烧红得厉害。
柳夫人只当儿媳妇面嫩,也不再多说,回头瞧到向景行也是一副古怪面色,不由得有些嗔怒地瞪了儿子一眼。
向景行只好苦笑。
正尴尬时刻,却见帘子一掀,木槿进了里屋来,行了个礼便道:“太太,大爷,大夫人,方才前院那边有人过来传话儿,道是有要紧事急着请大爷过去,老爷就在书房里等着呢。”
向景行听了,与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柳夫人便道:“晓得了,你先下去吧。”
向景行便起身道:“既然这样,儿子便先下去了。”转头瞧了乔致宁一眼,又道:“我瞧静儿气色不怎么好的样子,怕是有些累了吧,我先送他回兰庭院里去,再过前院去好了。”
柳夫人见乔致宁依旧低着头不说话,还以为儿媳妇依旧在为方才的话题羞臊呢,也不阻拦,只笑眯眯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先去吧,改日再过院里陪我说话儿就是了。”
“是的,母亲。”
于是夫夫二人给柳夫人行了个礼,便相携着出了椿萱院,往兰庭院走去。
乔致宁自出了院子便一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走路也慢吞吞的。向景行记挂着前院的事情,想了想,干脆将小孩儿往怀里一抱,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乔致宁也不反抗,搂着向景行的颈子,把小脑袋埋在男人肩窝里。
跟在后头的玉镯与金燕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对此情此景淡定得很。经过的丫鬟仆妇们也只管对二人行个礼便继续往前走,顶多偷看两眼,却是一个多余的字儿也不敢往外吐露。
前些日子有那多嘴多舌的见了大爷与大夫人手挽着手凑在一起说话儿的亲昵场景,便仗着在主子面前有几分体面,把话儿递到了太太跟前,结果两人倒是被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那递话儿的人反被申斥了一通后撵出了院子里,从此再也没人敢在太太跟前乱说大爷与大夫人的闲话。
到了兰庭院,向景行把小孩儿抱进了房里,早有大丫鬟们眼疾手快地铺好了床,向景行便把小人儿放到了床上,盖好锦被。
要起身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的小孩儿却突然伸了手,把向景行的颈子勾住了,也不说话儿,就那么搂着男人,不肯松开手。
向景行微微一笑,低头去吻小人儿红润润的唇儿,在他耳边轻声道:“宁儿还在想着高兴么?改日里我再送你一只就是了。”
向景行知道小孩儿情绪低落的真正原因,但他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方好,于是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小人儿摇摇头,却松开了手,闷闷道:“你去吧。”
向景行叹息一记,亲亲小孩儿鼻尖儿,转身离开。
半晌,自小孩儿紧闭的眼中,慢慢渗出一滴泪来。
刚进了里屋的玉镯瞧到这一幕,顿时脚步一滞,停了片刻后终是没有惊动小主子,只转了身,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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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景行到了前院向老爷的书房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了一呆。
向明轩甩了外衫,须发皆张,正亲手执鞭,把次子向景言打了个死去活来。
不远处的书案略有些凌乱,地上是被摔得七零八落的茶盏,一方青玉麒麟镇纸被磕去一个角,丢在角落里,门外是向老爷的两个心腹家人守门,门内则是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向景言,一身锦衣被鞭子抽得褴褛不堪,脑门儿上一个还在渗血的大包,正在向老爷的鞭子下惨叫不已。
向景行见向老爷如许动怒模样,不觉暗自诧异不已。记忆里向景行从未见过父亲发过这般大的火,即便是当年他为了笙哥儿的死闹得整个向府鸡犬不宁的时刻,也不曾见过向明轩这般失态,如今瞧来,恐怕此事大有蹊跷。
见向景行推门进来,向明轩也不曾停了手,又把向景言好抽了一顿,这才撂了鞭子,取过扔在一边的外衫穿了,慢慢走到案后坐下,脸上怒色渐而敛了下来。
向景行往门外嘱咐一声,立时便有小厮端了新的茶水过来。向景行亲自将茶盏递到向明轩身前,行了个礼道:“父亲暂且息怒,先用盏茶吧。”
向老爷哼了一声,接过茶盏呷了一口,张口道:“一个两个的,都是些让人不省心的!”
向景行无缘无故被父亲一句话也骂了进去,只好苦笑。又瞄了蜷缩在地上呻…吟的二弟一眼,陪着小心道:“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动怒?可是二弟犯了什么错事?”
向明轩再哼一声,指尖点了点案上几张信笺,没好气道:“你自己看!”
向景行只好自己取了那信来看,不过一会儿,脸色已是凝重起来。
原是向景言风流成性,那些个寻常女子倒也罢了,竟不知怎么与江家大小姐搅在了一起,甚至珠胎暗结,弄大了人家的肚子,如今被人找上门来了。
若是普通人家也便罢了,这江家大小姐实在是个不好沾惹的人物儿。
说起来,江家在江陵城的地位要高出向家几多,向家主脉一支如今没有什么官面上的人物,而江家则不同。如今的江家当家是当朝二品镇边大将军江武,常年镇守北疆,威名赫赫,而江陵城这边则是江武的胞弟江文。
江家儿孙众多,可唯有江武膝下一女江迎迎,因此被娇惯得成了个骄纵的性子,偏生又生得极其美艳,自小在北疆长大,又是个好舞鞭弄棒的外向性子,镇日里周旋于众多男子之间,年纪轻轻便弄坏了声名,十五六岁了居然没有人肯上门求亲。其父江武为此头疼不已,考虑再三后,便将江迎迎送到江陵城江家老爷子身边,寄望于父亲能够代自己好生管教女儿一番。
孰料不过一年的时间,江家老爷子便因病过世,江文虽是江迎迎的长辈,却生性温和,又不好深管大哥的女儿,便令得刚刚有所收敛的江迎迎愈发放纵起来。江陵城乃是名副其实的膏粱富庶之地,与荒凉的北疆大是不同,俊秀男儿亦多,江迎迎少了约束,又耐不住性子,见名声毁了,便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其“声名”之远扬,便连刚回归江陵城不过数月时间的向景行亦然有所耳闻。
向景言风流惯了,又是向家几兄弟之中生得最好的,既能与江迎迎勾搭到一处去弄出这种丑事来,也便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也快完结了~~抹汗~
☆、第102章 云开月明
“这件事,”还不待向景行将此事想得通透;已然恢复往常模样的向老爷已放下茶盏,好整以暇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向景行一怔;有些不敢置信。若是普通人家也便罢了;如今对上势力雄厚的江家;父亲也真敢放手让自己来处理。
要知道,一旦此事没有处理好,整个向家都有可能遭到江家的全力打击;便是覆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父亲,此事干系重大;儿子虽身为长子;理应为父亲分忧,但。。。。。。”
“哎~”向明轩一摆手;眼皮子也不抬地撂了一句过来:“你是向家嫡子;也是言儿的大哥,责任在此,多说无益,就这样吧。”
交代好了事情,向老爷也不管那许多,径直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待到向景言身边时又住了步子,低头对着鼻青脸肿的儿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回该知错了吧?!既然要在外偷吃,就该知道抹干净了嘴,弄成这般拖泥带水模样,还要家里给你打点身后事,真是白长了那一副好皮囊,就连最像我的这一处优点也浪费了去!”
向景行与向景言哥儿俩登时就在向老爷的苦口婆心下变成了木头。
“再者说,既然要去招惹,就该知道什么样的能碰,什么样的不能碰,一出手就把自己搭了进去,这不叫风流,这叫愚蠢!真是。。。。。。”
向老爷愤怒了一番,又转头对向景行不耐烦道:“我懒得跟他说了,你这个当大哥的来教训几句吧。”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向景行嘴角抽搐了一下,盯着阖上的门,后知后觉地心道:是不是因为父亲懒得管这回事儿,才把这事撂到了自己头上?
低头再一瞧犹在呆滞中的二弟,向景行叹息一声,给他松了绳子,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沉了脸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且再详细给我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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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兰庭院,向景行还不曾进屋,先唤了玉镯道:“夫人呢?”
玉镯福了福身,轻声道:“主子回来后就歇下了,方才起来进了些午膳,觉得身子乏,就又睡下了。”又问:“大爷可曾吃过午饭了?若是还不曾,奴婢便去厨房吩咐一下,做些饭食过来。”
“不必,我已经吃过了。”
向景行挥了挥手,打发玉镯退下,便进了屋。打开帐子瞧了一眼,果见小孩儿已然卸了妆,正团在被窝里睡得香甜。
向景行心道最近宁儿怎这般喜睡,心中却也不曾多想,只脱了外衫上了床,便将小人儿搂到怀里亲亲。一时柔软的身体在怀,向景行烦躁的心绪渐渐沉淀下来。
似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欺近,睡梦中的乔致宁又往那温暖的怀抱里蹭了蹭,这才安了心,老老实实地被男人抱着继续睡。
向景行微微一笑,忍不住去吻小孩儿殷红的唇儿。
被骚扰得不行,小人儿烦了,闭着眼手胡乱一挥,正打在男人脸上,向景行也不恼,只觉小孩儿实在是可爱极了,怎也不肯放手,却也不愿再去惹他,便搂了乔致宁静静躺在床上,思绪又回到向景言的事情上去。
向景行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说不清楚。
江迎迎被向景言搞大了肚子,江家却只是先送来一封信要求向家给个说法,却没有直接打上门来,或许是为了两家的颜面计,但向景言总觉得对方的态度太过平静;
而且二弟向景言道是虽曾经与这江大小姐鬼混过,却是已经断了些日子了,算算时间,总觉这事有些过于巧合了。况且那江迎迎不知道与多少男子有染,为何能确定那肚子里的孩子一定就是他的?
再者,江迎迎虽名声不堪,到底是嫡出的江家大小姐,而向景言却是向家庶子,江家态度不明朗,难不成是等着向家主动要求求娶江迎迎,以此来按下这段丑闻不成?可是江家果真甘心么?
想到父亲一副甩手不管的模样,再联想到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到自己身上的二弟,向景行突然明白过来:父亲大约早已察觉其中的蹊跷,将此事扔给自己除了有偷懒的嫌疑之外,大约也是存了考校自己一番的心思。二弟一直对自己有些不太服气,若是趁此事收服了他,也算是日后当家向府的重要一步。
况且江迎迎这般狼藉名声,向家虽然比不得江家势大,却也不容这样的媳妇进门。
一时想通了,向景行眼前就是一亮。
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向景言娶了江迎迎进门,若是果真如此,乔致宁的未来向家主母位置不但有可能不稳,将来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想到这里,向景行把怀中小人儿抱得更紧了些,心中则打定了注意,决不能让小孩儿受了委屈。
虽是想得通透了些,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却不如想象中那般顺利。
向景行一直没找到印证自己想法的有力证据,随着时间的推移,眼见江家的第二封信送到了府里,向景行知道,此事无法再拖下去了。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刻,却有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来人是江陵城有头有脸的富商之一,名唤葛俊飞,年届不惑,身材颀长,通身儒雅气派,与普通商人截然不同,见了向景行先行了个礼道:“在下葛俊飞,久仰向大爷大名,今日得见尊颜,荣幸之至。”
态度竟是少见的恭谨之色。
向景行心下略略诧异,亦然回了个礼道:“葛老板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