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着想。到头来,你却还是为了我这个无能的弟弟,断送了自己。想必你是听闻了这皇宫中的事情、这朝野中的事情。姐姐,你恨么?恨你这懦弱的弟弟么?姐姐,你怨么?怨你生在了这帝王之家么?
想着过往的事情,锦诚不由得悲由心生。长久以来,就只有姐姐一人,想着他,念着他,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
“皇上。”
杨月晋的声音打断了锦诚的思绪。
“皇上您是否在想,锦如公主如今处境堪忧?”
锦诚的心又是一揪,木然的点了点头。
“那……皇上有没有想过,如何救回锦如公主?”
“救回?”锦诚惊讶的望着杨月晋。
杨月晋望着锦诚,语气平缓的说,“锦如公主虽然对微臣颇有异议,可她毕竟是我黎国的长公主。微臣得到消息之后日不能思夜不能寐,同文武百官商议之后,还是觉得应当把公主从虎口中救出来。更何况,皇上尚且年幼,长公主一直是您最亲近的人,微臣怎么能眼看着你们骨肉分离,天人永隔呢。”
听杨月晋这么说,锦诚又是激动又是害怕。他站起身,来回走了几圈,想了半天才说,“不知大将军与众卿家商议出个什么办法没有?”
杨月晋也站起身,背着手说,“皇上听我这办法之前,我还有一事想请您应允。”
“大将军有何事,尽管说来。”锦诚心想,如果能救出皇姐,就算是你要了我这皇位,我也给你。如今我这名存实亡的皇帝,还能有什么别的筹码可以跟这老狐狸交换么!
“皇上知道,赤焉国国力强大,我等要是想以武力取之,断无可能。所以只能用计。”
锦诚一笑,“说到用计,无人能与大将军匹敌。”
杨月晋一拱手,冷冷的说,“皇上谬赞了。微臣虽动了脑筋,却缺少人手。故而微臣想再请皇上召集鼠妖,如果有了他们帮忙,相信定能成事。”
锦诚一皱眉,低声说,“上次你说要差遣鼠妖去办什么重大的事,我就已经告诉他们了,以后什么事情让他们直接和你说。那群东西……我实在不敢再见……”
杨月晋嘴角微挑,“皇上不愿见他们也罢,烦劳您写道手谕,以后的事情,交由微臣办就是了。只不过,一旦事情有了进展,怕是赤焉国那皇帝不会罢休。”
锦诚一挥手,“救出了姐姐,他再说什么也是迟的。要是他气不过,这黎国给他也无妨。最重要的是保得姐姐性命。”
杨月晋冷笑一声,“皇上与长公主姐弟情深,微臣着实感动。既是如此,微臣定当竭尽所能,救出长公主。”
说完,杨月晋便静立于一旁。
锦诚写了手谕交给杨月晋,心中虽然不免惴惴,可一想到能与姐姐重逢,便也高兴起来。
望着杨月晋离去,锦诚又坐到古琴前。
十指落在冰冷的琴弦上,弹奏出一曲当年锦如公主最喜欢的曲子。
姐姐,你我二人终于还有重见的一天。姐姐,再见面,诚儿便可以保护姐姐,到那时,谁也不能再欺负我们姐弟了……
皇家兔子109(有女如此,穆王所在)
杨月晋从皇宫中出来,回到大将军府。进到书房中,发现小女儿杨娇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娇儿,为父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到书房中来么?”杨月晋虽然说的严厉,可语气中更多的却是宠溺。
这杨娇是杨月晋最小的女儿,她从小聪明伶俐,甚得杨月晋的宠爱。
杨娇睁眼看是父亲回来了,坐在那里没动,娇嗔道,“父亲,娇儿在这儿等着您回来,您还要斥责娇儿?那以后娇儿可得离您远远的了。”
杨月晋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等你以后嫁了人,就是想再跑回来跟我撒娇,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杨娇缓缓起身,“只可惜,娇儿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想托付终身的人,却还被父亲给抓了。”
杨月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低声问,“他怎么样了?”
杨娇一笑,低声答,“还能怎么样。整日在地牢之中喊叫着要见娇儿。如此痴情之人,娇儿还真是感动了。”
杨月晋一皱眉,沉声道,“感动什么?不就是个毛头小子么。等为父大事成了,天下间的男子任你挑选,还差他一个越陆么?”
杨娇微笑着给杨月晋的杯子中又添了些茶,问道,“但不知父亲何时能够成事啊?”
杨月晋脸上现出得意之色,压低声音说,“快了。”
“那小皇帝上套了?”杨娇挑着嘴角说。
听她这么问,杨月晋更是得意,他从怀中掏出锦诚写的手谕,在杨娇面前一晃,“那小皇帝早已经不是为父的对手了。”
杨娇上前拿过手谕,展开细看。
杨月晋长舒了口气,“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东风?”杨娇眉头微蹙,不解的问,“父亲你套上了小皇帝,抓了越陆,排兵布阵,再加上鼠妖的协助,还要的什么东风啊。”
杨月晋摇摇头,轻声说,“你小丫头不懂事儿,为父虽然运筹帷幄,可这里面还是缺了一点点东西。等那东西来了,我们所有的计划,才能开始。”
杨娇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到父亲说的是什么,“父亲总是说的深奥,娇儿不懂。那东西,什么时候能来啊?”
“哈哈哈……”杨月晋朗声大笑,“娇儿莫急,你只管看好越陆,等那东西到了,为父自然会让你知道。”
杨娇讨了个没趣,也不愿意再和父亲打哑谜了。她怏怏的退出书房,想了想,转身奔地牢去了。
大将军府的地牢,守卫之森严,绝不亚于皇城的天牢。现今这地牢中关押的,都是“重犯”。那些与杨月晋意见向左的朝廷重臣,暂时不能诛杀的,全数关在此处。其中也不乏一些皇亲贵胄,或是民间的仁人志士。只不过,他们进得里面来,就都分不得什么高低贵贱,统统都是阶下之囚了。
杨娇跟地牢的守卫打了招呼,在门外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深吸了两口气,然后随着守卫进到地牢之中。
地牢中透不过光线,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崭油灯。地牢里的空间非常大,隔出的一间间牢房里面也都被收拾的很整齐。
杨娇随着守卫一路往里面走,快到尽头的时候,守卫停在一扇大铁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
铁门一开,杨娇便急切的跑了进去。
“穆哥哥!”杨娇一头扑在牢房中那青年的怀里,痛哭起来。
牢房中的青年,正是越然的五弟,赤焉国的穆王越陆。他来黎国时,原本只是求个刺激,寻个玩乐。没想到途中遇到了杨娇,越陆对杨娇可谓是一见钟情,可他碍于身份,不得不隐姓埋名。于是他告诉杨娇,他姓穆名陆。等到他知道杨娇是杨月晋的女儿时,也大吃了一惊。直到最后,他身份暴露,被杨月晋抓到这地牢中来,他最担心的,还是杨娇。
“娇儿!娇儿!你怎么来了?可想死我了!”越陆紧紧抱着杨娇,心中激动,眼中也闪出泪光。
“穆哥哥……”杨娇抽泣着说,“我瞒着父亲偷偷溜进来的。还好我与守卫大哥熟识,他才敢放我进来……穆哥哥……你受苦了……都是娇儿不好,连累了穆哥哥……”
越陆轻轻摸着杨娇的头,柔声说,“娇儿不哭,娇儿不哭。穆哥哥这不是好好的么。你看看,抬头看看。”
杨娇缓缓抬头,看到越陆那表情,心中不禁暗笑,这傻子,还挺会装样子的。
越陆望着杨娇满脸泪痕,心疼的抬手要帮她擦一擦,可又想到自己被关在这地牢中多日都未曾洗澡,忙一步退开,面红耳赤的说,“我一时……忘记了。脏了娇儿的衣服,真是该死该死……”
杨娇走上前一步,脸颊绯红,低声说,“穆哥哥才不脏呢……”
越陆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穆哥哥……”杨娇忍着笑,接着说,“你这儿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就跟那个守卫大哥说。我已经交代他了,他会照应你的。”
越陆使劲儿点了点头,“多谢娇儿了。”
“唉……”杨娇转回身,背对着越陆,叹了口气道,“不知父亲何时才能放了穆哥哥……穆哥哥你是赤焉国的王爷,赤焉国和黎国又是联姻之好,按理说,早就该放了。真不知父亲是如何想的……”
“娇儿莫急……两国的事,非同小可。相信皇兄也已经接到消息了。他会想办法解决的。娇儿……”越陆轻轻拉过杨娇,望着她,柔声说,“若是你父亲放了我,你愿意……愿意和我一起回赤焉国么?”
杨娇一愣,马上抬起袖子遮住脸,转身说,“穆哥哥说的什么话……娇儿……娇儿不懂……”
越陆微微一笑,“娇儿放心,到时候我会向你父亲提亲,然后用最盛大的仪式接你回去,做的我王妃。好不好?”
杨娇一甩手,娇嗔道,“穆哥哥你到了这里还不忘欺负我,早知道你油嘴滑舌,我就不来看你了。”
越陆也顾不得别的,从后面一把抱住她,伏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是真心的。娇儿,我对你永远都只有真心。答应我,做我的王妃。”
越陆说完这话,低头看到杨娇耳畔都已经微微发红,而且身上微微颤抖,知道她是害羞了。越陆大喜,幸福的涟漪在他心头瞬间便荡漾开去。
“穆哥哥……我得回去了,免得被父亲发现……”杨娇轻声说。
越陆放开杨娇,不舍的叹了口气,“你快回去吧。再有两天,估计你父亲就能放我出去了。你别冒险进来了。这里寒气重,小心伤了身子。”
“穆哥哥不想我来?”杨娇似乎有些惊讶的问。
越陆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怕你被父亲责罚……娇儿,我们来日方长,不急这几天的。”
杨娇点点头,往外走了一步,又回头望望越陆,犹豫一下,一咬牙,走了出去。
铁门声响起,越陆趴在门上听着杨娇离去的脚步声,心头仍是暖暖的。
杨娇快步走出地牢,一溜烟回到自己的闺阁中,脱下一身衣服叫丫头拿去扔掉,又叫人打来热水,准备沐浴。
泡在温暖的水中,杨娇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越陆啊越陆,看你那痴情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感动。可惜可惜,你只是个王爷,要我杨娇做个王妃,我又怎能甘心呢……
皇家兔子110(无影会启王)
杨娇进了闺阁,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黑影便一闪身,三纵两纵,离开了大将军府。
这黑影一路不停,以极快的速度远离了皇城,进到一片树林之中。
到了林中,黑影速度减慢,转了几个弯,终于停在了一座茅屋前。
他一推门进了茅屋,屋中原来坐着的几个人都起身相迎。
“怎么样无影?探到什么了?”一人问道。
走进屋中的,正是巽营的无影朱凡正,屋中坐着的几人,也都是巽营的兄弟。
“这老狐狸,把穆王爷关到他的地牢里了。”朱凡正说着,端起茶碗一口喝掉了整碗茶水。
自打知道穆王越陆在黎国被抓之后巽营的人就日夜不停的打探消息,试图把他营救出来。可事情似乎很是蹊跷,他们每一次行动都不顺利,最后越陆还是被杨月晋的人给带走了。
朱凡正把这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出了茅屋,一纵身,不见了踪影。
待他再出现在赤焉国,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他没有回巽营,而是直接到了越鸣的启王府。
时已入夜,朱凡正悄无声息的从房顶飘下来,站在门外低声说,“王爷,无影回来了。”
房门一开,越鸣满脸惊喜,拉着朱凡正进到屋中,关上了房门。
“凡正,你何时回来的?”越鸣把茶碗塞在他的手中,给他倒了碗茶水。
“刚刚到。”朱凡正说完,一口喝尽了碗中的水。
越鸣拿着茶壶又给他倒了一碗,笑着问,“怎么样?”
“那边的情况……”朱凡正叹了口气,低声说,“不容乐观。杨月晋好像没有要放了穆王爷的意思。我查探了几天,那小姐杨娇也有些怪异……”
越鸣放下茶壶摆摆手,打断他说,“那些等会儿再说。我是问你,路上花了几天?累了吧?”
朱凡正一愣,放下茶碗,望着越鸣说,“王爷是觉得无影功夫退步了么?”
越鸣一笑,拉着他坐下来,“怎么会呢。你的身手我还不知道么。”
“你回来了,我还稍微放心一点。”越鸣叹了口气说,“这几天,三弟不在,大哥也是魂不守舍的。事情好像一下子都压到我身上了一样。我啊,还真不是个能主事的人。”
“王爷不要这么说。”朱凡正轻声说,“王爷聪慧过人,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你的。”
越鸣苦笑了一下,拍拍朱凡正的手臂,“凡正,你总是说这种话安慰我。兄弟之中,你最懂我心。三弟被推上皇位,大哥一直在明处辅佐他,我本打算在暗中助他,可结果却不尽人意。如今三弟刚把巽营兄弟交给我,就碰上了百草寺的事情。虽然伤了的兄弟都逃过了一劫,可那些死去的兄弟……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们啊……”
“王爷……”朱凡正伸出手,轻轻放在越鸣的手上,低声说,“百草寺的事,你不要再想了。御逸公子不是也说,那件事情有因有果,不是谁对谁错的事,更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巽营的兄弟个个都是起了誓要效忠赤焉国的,我们之中无论哪一个,都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许你这么说……”越鸣皱着眉头说,“什么把生死置之度外。我要你活着!我要你们都给我好好活着!”
朱凡正眼中流光闪烁,他不自觉的凑近越鸣,轻声说,“多谢……王爷厚爱……”
越鸣只觉得心中鼓动,不敢再看朱凡正,抽回手,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深深吸了几口气。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呢。今日三弟带着御逸回来了……”越鸣说话时尽量稳住了自己的声音。
“皇上和御逸公子可好?”朱凡正的语气平静如旧。
不知为何,越鸣听到他这样的声音,有些失望,又有些恼怒。
“他们看上去挺好的。”越鸣闷声说,“然弟和御逸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兴高采烈的,和平日里的他完全不同。不知……是不是心中有了喜欢的人……都会那样……”
越鸣说完了,也觉得后悔了。
屋中再没有一丝声音,他面对着窗子,回头去看朱凡正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越鸣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简直就是怨妇……太丢脸了……
“王爷……”
清幽如鬼魅般的声音在越鸣耳边突然响起,越鸣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发现朱凡正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吓死……”
越鸣的话还没说完,嘴便已经被朱凡正的双唇堵住了。
一吻轻柔,待朱凡正退后一步时,越鸣仍愣在原地。
“你……你……你……你放肆!”越鸣脸颊绯红,皱着眉头瞪着朱凡正。
朱凡正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像方才的事情是别人做的一样。
越鸣看到他那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朱凡正!”越鸣吼道,“你为何这样做!今天你要是不说明白,本王定要治你的罪!”
“不知王爷要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