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又给自己的碗里满上酒,然后夹着菜吃了一些。
“和尚,你是不是从前面过来的?尤柏他们怎么样了?”
容溪也夹着菜吃了一口,然后说,“公孙爷爷说他们没事儿了,再过一天,没准比没受伤之前还壮实呢。吕博涯他们也都醒过来了,公孙爷爷和几位御医给他们诊了脉,说是都一样,伤症一点都没剩下。善哉善哉,真是太好了。你也别担心了。”
良素点点头,叹了口气,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大口酒。
容溪皱着眉头说,“早知道就不给你拿酒了。喝这么快,会伤身的。”
“哈哈哈……”良素苦笑着,低声说,“伤身……又如何……”
容溪一把抢下他手中的茶碗,一仰头,把他茶碗中剩下的酒都喝了进去,然后闷声说,“你还在为那鼠妖爪毒的事情耿耿于怀。就连公孙爷爷都束手无策,你又何必自责呢。”
容溪握着茶碗接着说,“那些鼠妖,御逸公子不也这么说么,他们用的都是旁门左道,别说是人类,就是那些妖,那些灵兽遇到了,也未必解的了那毒,更何况是普通的人呢。你以前学的医术,用的是前人总结下来的经验,治疗的是天灾人祸所致的病症。那鼠妖的毒,根本不在其中。就算如今你会治了,恐怕以后也不会遇到同样的情况了。所以你还是……”
“笨。和。尚!”
容溪话没说完,听到良素语气不善,猛的停下,望向良素。
良素一拍桌子,吼道,“你居然敢动我的杯子!居然敢喝我杯子里的酒!”
容溪一愣,随即说道,“有什么关系啊……你嫌我脏么?……我们不是连……反正连……连那种事都做过……”
“闭嘴!”良素抢过自己的茶碗,又倒满酒,摆到容溪眼前,高声说,“喝了!这两碗!”
“为……”
“罚你的!”
容溪无奈,只能连着喝了那两碗酒。
护卫们带着的酒,都是为了晚上御寒用的,味道虽然不够香醇,可酒性却都很烈。这两碗酒一下肚,容溪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奔腾了起来。
良素又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站起身,一松手,让那大披风顺着自己的肩头滑下,直滑落到地上。然后缓步走到床边,钻进了被子里。
容溪看着刚才的情景,头脑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瞬间冲开了一样。他不自觉扔掉手中的筷子,也站起身,走到床边。
“良素……你还……累么?”容溪咽了口口水,低声说。
良素抬眼望望他,翻了个身,后背对着他。
容溪犹豫了一下,坐在床沿上,伸手轻轻抚上良素的肩头,“良素……你睡了一整天了吧……”
良素转过头,冷冷的问,“干什么?”
容溪满脸通红,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我……那个……吧……”
良素心里忍不住想笑,脸上却没有变化,他皱着眉头低声问,“你说什么呢?什么呀?”
容溪急的一咬牙,重重的说,“良素!我想要!”
良素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转回身问,“笨和尚,想要什么?”
容溪伏下身,在他脸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小声说,“我想要你……”
良素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深深吻住他。
一吻终了,良素才轻声说,“好。今天和尚表现不错,奖励。”
容溪高兴的脱了身上的僧袍,蹭进被子里。
“良素……”容溪一边把手缓缓探到良素那轻薄的衣服中一边俯在他耳边低声说,“今天……多奖励一点好不好……”
良素微微闭着眼睛,低声答道,“你这和尚……蹬鼻子上脸……”
容溪抚到某处,手上稍微用力,同时又问,“就多一点……好不好……”
“嗯……”良素身子颤抖了一下,皱着眉头,抓住容溪的肩头,“笨……笨和尚……别问了……”
皇家兔子97(又是那只腹黑狐狸)
傍晚,越然处理好了手头的事物,见御逸心神不宁的,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担心巽营那些人的伤势。于是越然让人备了马匹,两个人悄悄出了皇宫,去了百草寺。
百草寺中的破乱景象已然不再,佛殿中的杂物已经被众僧人和留下来的护卫们清理干净了。只是殿顶露着的几个大洞仍然没有修补,抬头望见,仍显得有些恐怖。
越然和御逸一路走上山,到了寺中,良素等人已经迎接出来了。
御逸一路走上来也觉得有些吃力,喘息着抬头望去,发现迎接出来的人群中,竟然还有尤柏、吕博涯他们。
那几个原本受了重伤的人虽然看上去脸色仍有些苍白,却也活动自如了。
一群人先拜过了越然,而后那几个巽营的兄弟都上前两步,屈膝跪到御逸面前。
御逸被这情形吓了一跳,忙闪身躲到越然身后。
越然也皱起眉头,“各位兄弟何必如此……都先起来。你们身体还没痊愈,有什么话,到里面去说……”说着,走过去将他们一个个扶了起来。
尤柏等人听越然这么说,也都点头,一众人等簇拥着他们去了里面主持方丈会客的房间。
待众人落座,尤柏等人又都重新走到御逸跟前,单膝点地。
尤柏一抱拳,朗声说,“恩公在上,请受我等一拜!”他说完,那几个人也都冲御逸一抱拳。
御逸刚刚坐稳,见他们又来拜,实在躲闪不过,只得又站起身。
“各位兄弟快快请起。快起来……”御逸一边说,一边过去扶起尤柏,他站起来,又去扶吕博涯。
越然心中有些吃味,吼了一声,“都起来!别等着人家去扶!”
后面的几个人听到越然的吼声,也都站了起来。
吕博涯站起身来,对御逸说,“御逸公子,那日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吕博涯必死无疑。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以后御逸公子若有……”
没等他的话说完,御逸便浅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博涯兄要说的话,那日元双兄都已经说过了……”御逸冲着他们几人一抱拳,朗声说,“各位,当日在下所做之事,不足道矣。如果各位不嫌弃在下并非人族同类,愿与在下相交,那以后吾等彼此便以兄弟相称,从前的事,也不提了。如何?”
尤柏望了一眼越然,越然微微点头,尤柏这才笑逐颜开,“元双说的果然不错。御逸兄确实心胸宽广,是个爽快人!哈哈哈哈……”
吕博涯也笑着对御逸说,“既是如此,御逸兄,以后我们便都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你们这些人啊……称兄道弟的,能不能算上我一个啊?”
声音响起,一个人推门而入。
众人定睛望去,御逸越然几人一眼便看出,来得竟是狐仙大人!
这狐仙大人仍是一身白色长袍,头上戴着那顶大大的白色毛皮帽子,优哉游哉的走进来,死死盯着越然坐的正中位置,轻着说,“累呀……累呀……”
越然看着他那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皱着眉头站起身,把座位让了出来。坐在他身边的越鸣也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越然,就这样依次序,那边的人都串了一个座位。
狐仙大人满意的坐下来,笑着说,“方才说到哪里了?对了。你们那群。”他一指站在御逸面前的巽营兄弟们,说到,“你们谢了兔子,是不是也得谢谢我啊?说到底,救了你们命的还是我吧。”
尤柏几人醒来的时候就听说了给他们治好了身上重伤的,是一个行踪诡异自称狐仙大人的怪人。
他们上下打量眼前坐的人,见刚才越然对他也十分客气,便也不敢掉以轻心。尤柏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莫非就是为我们疗伤的狐仙大人?”
“哈哈哈……狐仙大人……对。你们这么叫吧。”狐仙大人这么说着,又看着御逸说,“兔子,你叫我云凌就行了。”
御逸皱着眉头也一拱手,轻声道,“在下也要多谢狐仙大人不惜损耗真元之气,为诸位兄弟疗伤。”
云凌笑着摆摆手道,“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只要兔子高兴了,能不计前嫌,损耗这点真元之气便值得了。”
听他这么说,御逸更是不解,问道,“狐仙大人为何如此在意在下是否高兴?如果是为了之前的事情……”
“不是……”云凌打断御逸的话,轻叹了口气,说,“看来你这兔子也不像他说的那般单纯嘛。来,你坐下,我这里有东西给你看。”
云凌指着御逸刚才坐的地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御逸坐下来,接过信,展开细看。
坐在那边的越然这时才发现,原本自己是挨着御逸坐的,现在云凌却夹在了他们中间!
越然正懊悔着,云凌突然回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
越然狠狠握了一下拳头,心中暗想,这狐仙大人,不是个好东西!
御逸看过信件,态度明显变了。他浅笑着把信收进怀中,重新一抱拳,说,“云凌兄,先前在下不知兄台来历,多有得罪,还请兄台多多海涵。”
云凌摇头道,“没事没事,不知者不罪,更何况是为兄有错在先,兔子你谨慎行事,为兄替你高兴呢。”
御逸点头道,“既是如此,云凌兄也不要再提之前的事情了。我们之间的误会,也算解开了。”
“哈哈哈……这样最好……”云凌望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巽营兄弟们,抬高声调说,“如何啊?你们。”
尤柏看到御逸似乎已经知道了对方底细,对他的态度也变了,便抱拳道,“既然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这些人,有恩必报,您若有什么吩咐,我等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为您办成。”
“听听,这词儿和你们跟兔子说的就不一样了吧。”云凌不满的扫视他们一眼,转而又笑嘻嘻的说,“看你们一个个年轻力壮的,要是分给我的小狐狸崽子们,倒也是不错的材料……”
“云凌兄……”御逸皱着眉头说,“还请手下留情……他们虽然武功高强,却也只是凡人……”
“哈哈哈……”云凌大笑着拍了拍御逸的肩头,伏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就吓唬吓唬他们,不会真的那么做的。放心吧。”
御逸听他这么说,也算安心,笑着对他点点头。
“呐,兔子,我还有件事想问你来着……”说着,云凌更贴近御逸的脸颊,手也滑过去,整个搂住了他。
御逸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侧耳仔细听着。
云凌停顿一下,偷眼望了越然一眼。
这时的越然,在他们另一边,已经气得快要冒烟了!他狠狠瞪着云凌,紧咬着牙,拳头攥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云凌忍住笑,贴在御逸耳边,小小声的说,“你虽然弱小了点,没什么法力,可旁边坐着的那个皇帝怎么看都是个凡人,他为什么能留住你啊?莫非是他在床上表现很好么?”
云凌话说完之后放开御逸,悠然的靠在椅背上,望望他,再望望越然。
御逸满脸通红的僵在那里,半天才转过头,看了越然一眼,赶紧又低下了头。
“混蛋狐狸!”越然忍无可忍,猛捶了一下桌子跳起来跑到御逸身边,瞪着云凌吼道,“你对他说什么了!”
御逸见他发火儿了,忙起身想拦住他,可手刚碰到越然的胸前,突然又想起云凌刚才说的话,整个人又僵住了。
越然皱着眉头扶住他的肩头使劲儿摇晃,大声问,“你告诉我!他跟你说什么了!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御逸的脸越来越红,在场的多数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良素用袖子挡着脸,无声的颤抖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云凌痛快的笑了半天,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泪水,自言自语道,“这次……也算是没有白来了……”
皇家兔子98(鼠神之往事)
笑够了,云凌才站起身,坐在越然方才坐的地方,把靠着御逸的位置又让给了越然,然后说,“来吧小气皇帝,坐下,我们说说正事儿。”
越然气呼呼的坐下来,瞪着云凌吼道,“说正事儿吧!”
不等云凌开始说,尤柏抢先一句,“皇上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属下等先行退下了。”
良素和容溪也站起身说,“我们也先行告退了。”
越鸣等人也都站起来想要离去,可云凌却一拍桌子。
这一声虽然不大,众人却都听的轻轻楚楚。
只见云凌仍微笑着,扫视了一圈,说道,“王爷,御医,和尚,巽营,你们都别走了。在这儿听我说吧,也省得以后你们再口耳相传,多费一遍口舌。”
这些人听他这么说,都同时望向越然,越然略微思考,点了点头。这些人便又都坐回了座位上。
云凌这见众人坐稳了才说,“这件事情,虽然原本与你们这些人无关,可世事变化无常,千百年前种下的因,如今要收得什么果,也不是什么人说了算的。”
众人仔细听着,云凌细细说从前的事。
事情的起点,始于一百多年前。
对于人类来说,这一百多年,可能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朝代更迭,物是人非。可对于云凌和御逸而言,也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所以当云凌说起那个时间时,御逸便知道了,他要说的,是鼠神农亦在人世间最后的日子。
千百年来,人对鼠族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而鼠族对人的感觉也是同样。鼠神农亦幻化成形的时间要比御逸早的许多,所以御逸在幻化之初,一直都受着农亦的照顾。御逸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他们二人在斗阳山中漫步,农亦对他讲起人的行径来,有时还说的咬牙切齿。可即使如此,御逸却也未曾见到过农亦伤害什么人类。后来偶尔出山游玩,也都听得人说,斗阳山中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还流传着不少误入山中的人快要冻饿而死的时候,被神仙救了的事情。
御逸开始不明白这些事,可日子过的久了,便也知晓了一些。农亦再说起人类如何凶残如何暴虐时,御逸便也不再觉得那样可怕了。
后来御逸才知道,不仅仅是普通的鼠类,有时就连被农亦点化了之后有了一些修为的灵鼠,也时常会被人类杀死。天长日久,农亦对那些能逃过人手、围绕在他身边的灵鼠们,便越发的溺爱。不管那些灵鼠闯了什么祸,农亦都会想办法出面摆平。有时候御逸也说农亦太护着他们了,可农亦却总是不能下狠心处罚有过错的小鼠。正是因为这样,鼠族的灵兽们才越来越猖狂,做的事情也越来越离谱。
“农亦那笨耗子,惯坏了崽子们,自己却跑了。”云凌叹了口气,这么说。
御逸打断他问,“在下与农亦兄相交甚久,却从未曾听闻他提起过云凌兄……不知云凌兄是何时与农亦兄相识的?”
云凌摆手道,“我正要说。那年,兔子你应该知道,那群耗崽子们在黎国惹了大麻烦,搞的黎国皇城满城风雨,然后又逃回去找农亦求助。”
御逸回忆起往事,点点头说,“农亦兄气呼呼的跑到我那里去,说是他族群中的灵鼠误杀了黎国皇族的继承人,他恼了一阵,最后还是下山去想办法了。不过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再见到他时……再见到他时,他满脸高兴的样子,跟我说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遇到他也是那时。其中原委,倒也不必细说。只是事情的后果你们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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