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是。”御逸仍闷闷不乐的,低声说,“公主殿下如果知道我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了,恐怕也不会再来了……”
越然觉得这话有些刺耳,扳着御逸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怎么这么在意凝儿?”
御逸也看着越然,愣了一下,才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公主殿下的气息,像是从前认识的人,可到底是谁却又想不起来……”
越然不悦的说,“以前认识的人?凝儿才七岁,你怎么能认识。莫非是你从前还对谁那样好过?”
“好……?”御逸有些莫名其妙。
越然怏怏的皱着眉头嘟囔,“给她小兔子不说,偷偷对她笑也不算,还偷偷和她见面,为了她说的话,竟然都不顾和朕的约定,擅自跑出去……”越然越说越气,声音不禁提高了一些,懊恼的说,“朕真是不应该惯着那孩子。以后不让她来了!”
御逸看越然那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你还笑?”越然瞪着他高声说。
“陛下何必跟个孩子计较。”御逸止住笑声,拍拍越然的肩头说,“公主殿下是陛下的女儿,陛下不是也很喜爱她么。”
“朕喜爱是朕喜爱的。那不一样。”越然拉住御逸的手,凑近他说,“以后不许对她那么好了!”
御逸被他这话逗的又笑起来。越然看到他的笑颜,什么都忘记了,轻轻吻了他脸颊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早朝时分,大殿之上,越然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下面,朝臣们行了礼,分立两侧。
“臣,兵务司长司吴江有本参奏。”文官中一个身着公位服饰的中年官员出班行礼后朗声说到。
越然点头,沉声道,“兵务司有何事?”
吴江从袖筒中掏出个折子递给传折子的太监,然后高声说,“近日臣接到木石城、五尧城、伊昀城等几个边境城池守军将军急奏,皆是请旨增兵。”
折子递到小初子手中,小初子又跑上几个台阶,走到龙书案前,摊开放好。
越然仔细看了看那折子上写的几个地点,然后抬头说,“这些城池,都是本国与黎国交界之地。几位将军是否看出了什么动向?”
没等吴江说话,武官列中,一位头发已有些花白、身着亮铜盔甲的老将上前一步,行礼之后朗声说,“老臣也正要启奏此事。”
越然拢目光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赤焉国三军统领,大将军万荣昌。这名老将年轻之时可谓是勇冠三军万夫不当,他曾跟随越然的皇爷爷征战多处,如今在赤焉国内外,提起老将军万荣昌的名号,仍是响当当的令人生畏。
越然很是敬重这位大将军,故而对于他说的话,也总是会多思量几遍。
“大将军要奏报的是何事?”越然也提高了些声音说。
万荣昌从怀中掏出个折子,也递给传折的小太监,而后说,“各地将领的奏折中,对黎国的动向都有所提及,臣以为,黎国国内的叛乱,已经波及到边境了。”
越然又仔细看了万荣昌递上来的奏折,然后说,“大将军对此事是怎么看的?”
万荣昌大声说,“请陛下在边境增兵,早日做好防备。”
越然点点头,又扫视了一圈下面,说,“其他人的意见呢?”
下面沉默了一阵,文班之中一个人走出来,高声说,“臣以为,陛下应向黎国发去国书,让他们尽快剿灭叛军,以保我赤焉国边境之安宁。”
越然一看,说话之人是外务司长司施长忌。
他这话一说出来,他的身后又有几个人也站出来,同时拱手道,“臣附议。”
越然不动声色,看着这几个人,又问,“还有哪位爱卿有别的意见么?”
“臣以为,黎国国内叛乱,我国不应干预,陛下还请三思。”文臣中,一个年轻人从末班站出来,高声说道。
越然仔细看过去,没看清对方的脸,便说,“说话的是谁啊?”
那年轻人躬身道,“臣,财务司管事,姜晨。”
“姜爱卿说说缘由,为何不该干预黎国内乱啊?”越然说。
皇家兔子60(情急之下,早有预谋?)
被越然问及不应干预黎国内乱的缘由,姜晨不由有些欣喜。他为官时间不长,对于这样难得的表现机会,自然是不想错过的。
姜晨清了清喉咙,高声说,“黎国常年局势不稳,新登基的皇帝年纪尚轻,不能降服那些朝臣,他国内的叛乱,实乃多年积结所致。我们赤焉国国力雄厚,民生甚安,多年来,也安置了不少从黎国跑过来的难民。如今他国内乱,人民流离失所,我边境上便更加不堪其扰。然而,如今天下人人尽知皇后娘娘是黎国君主的姐姐,陛下若是现在发去国书,那就等同于宣告天下,赤焉国支持黎国皇帝清除叛军。此事若按此发展,来日黎国必定会请陛下发兵代为征讨叛军。到那时,陛下发兵,便是劳民伤财,不发兵,又难掩其口。故而臣以为,陛下当顾及本国百姓,增兵边境,静待时机。”
越然点点头,说,“他人以为如何?”
姜晨偷眼看越然的脸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他心里打鼓,不知道自己的话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与此同时,其他臣子也都各自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是应该支持外务司长司那一伙,还是应该站在姜晨这边,亦或是,干脆默不吭声免得惹祸上身。
越然扫视一圈,开口说,“为何都不说话了?”见下面仍没人答言,越然长叹了一口气,说,“好了,这件事看来还需从长计议。”他望向万荣昌,“大将军。”
万荣昌赶快答道,“臣在。”
越然又望向兵务司长司吴江,“吴爱卿。”
吴江也上前一步答道,“臣在。”
“你们二位马上着手,大将军拟好防御方案以防万一,吴爱卿也将调兵的安排尽快呈上来。”
朝堂之上又议论了些其他事情,各人领了旨意,方才退朝。
从朝堂中出来,越然坐在龙撵上想着事情,小初子忽然跑过来报到,“净王爷跟着龙撵过来了,请见。”
越然命人停下龙撵,他刚下来,就看到越永一溜小跑来到他身边。
“然……陛下,臣有急事启奏。”越永满头大汗的说。
越然一皱眉,挥手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那些人抬着龙撵走远不说,单说越永,见周围没了旁人,急急的说,“然弟,我发现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越然看到越永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这样一说,越然也有些着急了。
越永喘了口气说,“记不记得我告诉你,皇城里有惨案这件事是谁告诉我的。”
越然点头道,“凯焰将军苏远么?”
越永也点点头,“对。事后我去了刑司葛斌那儿,他说那件事一直是他在查,他从没听说过苏远也在查这件事。那时候我就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于是我让葛斌去查了查苏远……”
越然听到这里,心里便明白了。他拉着越永,一边往祥轩殿走一边说,“难怪他这几天都请了病假,原来是被你放出去了……查到什么了?”
“那苏远掌控着巽营,要查起来真是费劲。不过你也知道,葛斌这人还是可靠的,他刚刚才从外面回来,把消息告诉我。”
越永叹了口气,接着说,“苏远,他和黎国叛军的首领,黎国大将军杨月晋有书信往来。”
听越永这么说,越然不禁背后一凉。苏家世代都是赤焉国的忠臣良将,所以越然才将皇城守军统领的职位交给他。若是他有一丝谋反之心,那这皇城可就危险了。
“那书信,葛斌可曾查实?”越然说。
越永摇摇头,“苏远很是谨慎,葛斌只是跟踪着黎国过来的人最后进了苏远府,他潜进去,见苏远看了那封信之后便把信烧了。葛斌回头又去查送信的人,虽然他们倒了几次手,但最终确实是出自杨月晋之手。”
越然叹了口气,说,“如此说来,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越永点头道,“这点我也想过了,可是然弟,我们可不能冒这个险。”
越然想了想,说,“我猜黎国那边的行动不单单是给苏远通几封书信。既然这件事葛斌知道了,你就去告诉葛斌,让他再去查查,看黎国还有没有别的动作。”
“我已经这样告诉葛斌了。”越永突然笑起来,说,“那小子,还不甘心被我使唤,说我害他一直请病假,跟我要整月的官饷呢。”
越然也笑道,“可不就得你给出么。你可别克扣人家的。”
两个人笑着走出几步,越永才又正色道,“苏远那边,怎么办?”
越然说,“我把巽营拨出来给二哥管理,再让他派他那里的人盯着苏远。最近还有些别的事情,他那边如果没有动作,就先不动他。等解决了这边,他那边也应该明朗了。”
“你把巽营给鸣弟?那可得把他那武痴乐死了。他跟巽营里的那群人可是打的火热呢。”越永笑着说,“让他的人去盯苏远,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又走了两步,越永又说,“你刚才说别的事情?是不是……后宫?”
越然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说,“父皇和母后这次回来,你知道里面一定有些缘由吧。”
两人一边走着,越然一边把太后单影奉告诉他的那些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越永。
越永听完之后也很惊讶,“母后他们竟然没逮到往他们门上射箭的人?哈哈哈……他们一定死了个半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然瞪了越永一眼,“你就听着这个了啊?”
越永笑了半天,擦擦眼角的眼泪说,“还有什么?后宫,你查了没有?到底有没有妖物进来?啊!”越永突然变了颜色望着越然说,“他们说的……不会是御逸吧?”
越然见他说起御逸时脸上的表情,哼了一声,“不是。我告诉母后御逸的事情了,父皇和母后准他留在我身边了。”说这话时,越然的脸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越永看他那样子,不屑的一撇嘴,低头往前快走了两步。
越然炫耀的非常得意,紧跟了两步说,“父皇和母后看上去也很喜欢御逸呢。哈哈哈……”
“那可真是恭喜了啊。”越永又瞥了越然一眼,提高音调说。
“哈哈哈……”越然得意的两步跑到越永前面,边走边笑。
又走了两步,越然抬头看到祥轩殿的正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转头对越永说,“事情都说完了,你还跟着我干嘛?”
越永一惊,嘿嘿干笑了两下,说,“没事儿了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么?皇兄很关心你的。”
“你?”越然略微一想,突然咆哮起来,“你是不是想去看兔子?不准!不准!”
“哈哈哈哈哈哈哈……”越永见自己的企图被识破了,一边笑着一边向前跑去。
“不准去!”越然见他跑了,急忙追过去。
御逸听到了越然的咆哮声,从大殿里面迎接出来。他刚一出门,正巧越永也冲过来。
越永来不及停住,御逸也没躲开,两个人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越然紧跟在越永后面,可等他再想上前,已经来不及了。
越永仗着身上的功夫,临摔倒的时候抱住御逸的腰一翻身垫在他的下面,御逸就这样结结实实的趴在了越永身上。
越然见到这个情形,瞬间就被气得直冒烟。
“越永!你!你!”越然吼着,过去拉御逸。
越永紧紧抱着御逸闭着眼睛疼的直哼哼。
御逸被转的晕头转向,也没看清抱着自己的是谁,也闭着眼睛,靠在那个厚实的胸膛上面不知所措。
“御逸!还不起来!越永!还不放手!”越然又气又急,一边吼着一边扳开越永的手,把御逸拖回了自己怀里。
皇家兔子61(兄弟再聚首)
御逸张开眼睛就看到越然愤怒的脸。
“陛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越然吼道,“你都趴别人身上了!你还问朕怎么了!”
这时越永也从地上坐起身,一边揉着后背一边高声说,“你吼他干什么!”
越然狠狠瞪了他一眼,高声到,“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那你就冲我来。你总吼他,不怕把他吼跑了?”越永皱着眉头站起身,微微直了一下腰,后背一阵痛使他不自觉的一咧嘴。
御逸看到他那样子,知道是自己压住他了,忙问道,“王爷是不是伤到了?”
他这一开口,越然更是火大,冲着他吼道,“你还关心他?”
御逸被震的一闭眼。
“你还吼!”越永见御逸的样子,心里一揪,上前一步也冲着越然吼起来,“刚才那是意外!你没看到吗!他关心我怎么了?他爱关心谁你管得着吗!”
“朕怎么就管不着!”越然不甘示弱,“他是我的兔子!我吼他你管的着吗!”
御逸被夹在两个人中间,耳朵被震的嗡嗡直响。
“陛下……王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可惜他的声音马上就被越然和越永的吼声盖过去了。
“你还不走!赖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我就不走!你派人来赶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来人!把他给朕赶出去!”
“我不走!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陛下……王爷……”御逸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坏了。
“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兔子是我的!不许你看他!”
“看看又不能少块肉!你还怕我抢了他不成!”
“我怕你?兔子才不会喜欢你呢!”
“你那提心吊胆的样子明明就是害怕!”
“没有!”
“有!”
“就是没有!”
“就是有!”
两个人正吼的起劲儿,突然都觉得眼前一黑。再缓过神来,发现他们正面对面坐在暖阁中。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四下一望,同时发现御逸正脸色惨白的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大口大口喘着气。
“御逸?这是……怎么回事?”越然起身上前扶住御逸肩头问道。
越永也上前问,“我们怎么……你怎么了?”
御逸抬头皱着眉头看看他们两个人,叹了口气说,“得罪了,二位。你们吵的实在太利害,在下迫不得已,只好施法让二位缓和一下,坐下来慢慢谈……”
越然想起刚才的事,也觉得两个人确实都太幼稚了。越永也微微脸红,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御逸……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因为施法的缘故?”越然轻声问。
御逸微微摇头道,“陛下别担心,稍微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越永蹲下身,抬头看着他轻声问,“你现在都可以施法术了啊?是不是伤势好转了?”
御逸浅笑了一下说,“多谢王爷关心,在下差不多痊愈了。”
“胡说。”越然叹口气说,“明明喘的那么厉害,什么痊愈。依朕看,还差的远呢。”
“刚刚吓到你了吧?”越永笑着说,“都是然弟不好,你别怪他。以后他要是再吼你,你就到我净王府去,那里没人吼你。好不好?”
“你说什么!”越然刚大声吼了一句,看到御逸的样子,突然止住声音,狠狠瞪了越永一眼。
越永根本没看他,接着说,“我王府中遍种天下的名花异草,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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