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藤香烛店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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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藤香烛店手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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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人开阴眼,连人的前世都能看出来。”
  他拍着我的后背,“不知道说你这小子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们可是要修炼很久而且还得有过人的天资才能开阴眼。你这家伙真是让人各种羡慕嫉妒恨呀。”
  “跟你换好了。”这家伙明显就是落井下石。“阴眼要怎么样才能闭上?”
  “不知道。”
  “咦?”
  “我只知道暂时封印的方法。不过你是阴差帮你开的,我可不敢封。”
  “咦?怎么可以这样!以后你来买任何本店的货物,我都可以给你打八折哦。”那我岂不是一天到晚得看那些可怕的东西。人家的审美观会严重扭曲,变得像堂哥一样的。(堂哥躺着也中枪。)
  “抱歉啦。得罪鬼差我就不用在业界混了。而且谢必安是无常头子哦,就算是工会的风轻云也不敢得罪他。”
  “那是啥?”
  “你不会懂的。”
  

☆、订单3

  老张摆着手,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只好转而问药懴的事。
  “药忏就是《药师忏》。根据《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的记载,如果有人身患重病,亲友眷属能为他归依药师如来,那么这个人便能得以恢复生命,度过危厄诸难。”
  “不过现在对于往生者也会用这个。有些病逝或是出车祸而死的人,家人会给他请法师念药忏经,烧药忏符、药忏五色幡,还有供奉药师佛像、煮中药什么的。这东西在大陆这边不盛行,在宝岛那边却很流行。”
  “可是,那位小姐不是应该去寺庙求吗?我又不是法师。”能不能告诉她本店没货呀。
  “谁让你继承创师的店子。能求得创师制的符,比得道高僧的还有用。”老张耸耸肩膀,拿了一张我准备的符纸开始画。
  “究竟什么是创师?”我托着头看老张在符纸上鬼画符,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信这个。明显就是毛笔系的毕加索画。
  “你爷爷就是创师。”老张画好了一张符,让我拿去掠干,又继续画第二张。
  “创师很了不起?”看不出爷爷很厉害。他就一个满嘴方言的怪老头子,跟一代宗师相差甚远。
  “唔嗯,很了不起。”老张点头间又画好一张符,“创师做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就画了三十多张符。在老张的指导下我做了三道彩幡,他在幡上画上符咒。
  “中药和念经什么的就得家属自己搞定了。”老张拍拍手,算是完工。我递给他擦手的湿毛巾,让他擦掉手指上沾的墨。
  “我要怎样答谢你?”总不能让人家做白工。本来以为老张会提出吃顿饭什么的,但他却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
  “你帮我折几只纸鹤怎么样?”
  他掏出几张纸符,上面画了很复杂的图案,密密麻麻的,那字小得像蚂蚁一样。
  他把纸对折成中方形递给我,“纸鹤你会折吗?”
  我点点头,这要求有点怪,不过对于我来说并不难。折纸鹤是最基本的折纸技术。很快折好了一只递给老张,后者看了看,突然一扬手。
  纸鹤烧起来,一只带着满身红色花纹长尾巴的鸟瞬间从火中腾空而起。那鸟在空中环绕几圈,展示翅膀上的花纹跟纸符上的图案一样。
  那鸟落在老张肩膀上,张翅叫了一声。我似乎看到它身上的花纹仍然燃着赤色的火焰。
  “这是什么?魔术?太厉害了!”神棍果然有绝招。这就是古代的幻术吗
  “是式神!式神啦!你这小子。”老张用手指摸摸鸟儿的下鄂,后者眯着眼很亲昵地啄了一下。
  “我可以摸一下吗?”在得到老张点头之后,我忍不住伸手去摸。那鸟儿摸起来很暖,甚至有点炙热,但并不烫手。摸到柔软的羽毛,好舒服的感觉。
  “可不可以做出狗狗和猫仔?”我一向对毛茸茸的东西没抵抗力。
  “没问题。不过这东西只能用一次,很快就会消失的。”说完,那鸟儿化成火焰消失了,只剩下烧成灰的纸符。
  “这样呀……不能长久有效吗?”我有点失望。果然神棍的东西就是‘化学’。(粤语:形容事物的质量差、易坏)
  “我是做不出来。不过你可以哦。”老张的眼神里别有深意,好像在说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哟。
  不过,通常诱惑都伴随着陷阱,我才不会上当。
  “我才不要学魔术呢,都是骗人的。”
  “都说是式神了!唉……”
  送老张出门口,看到外面的‘好兄弟’越挤越多,实在不敢迈出门去。老张看我害怕,便摸摸我的头道:“别怕,这里离阴路近。他们都是孤魂,没人拜走不了的。你就烧点香和莲花给他们,好让他们早日上路。”
  待老张走后,我烧了很多莲花,又点了一大捆香。端在门口看着那些家伙哄抢莲花,又猛吸香冒出的烟,然后渐渐散去。
  唉……今天又没能做生意,会倒闭呀。
  回家的时候没敢随便乱瞧,可是却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倒。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从地底伸出来的手按住我的脚踝。
  那明显是女人的手,白皙修长,涂了红色的指甲油,我忙把它踢开。
  堂哥扶我起来,帮我拍着裤子上的灰尘,“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
  “堂哥,都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刚才有东西绊我。”
  “是是……”堂哥随意咐和过去,根本就没有记在心上。
  过了一天,去开店的路上又经过那里。地上伸出来的女人手好像变多了。到底是什么怪东西呀。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就当没看到。
  想来这种日子实在不是办法。昨晚去便利店帮大伯买香烟看到有只很多脸的东西在跟我用英语问路。我深刻的感受到学好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哦,不,应该是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
  要不就答应他们吧。制纸应该不是很难,以前也制过手工纸神马的。拨通了谢必安留在的手机号。
  一阵欢乐的彩铃,手机里响起优美的女声:地府电信提醒您,由于系统故障,所有业务暂停服务。已报名旅游的顾客请改签……
  地府还有旅游业务,我不禁怀疑是否会有生意。
  不待通告结束,谢必安就接了电话。“是创师大人呀。很抱歉,系统故障,手机自动设置了地府电信的通告。”
  “没关系。其实是想跟你谈谈上次提过的生意……”
  “创师大人回心转意了吗?”
  不回心转意能行吗?谁也不想一直看到这种毁三观的东西。尽管心里诽腹,但我表面上仍然保持着礼貌。
  “但我需要有人指导,毕竟我是第一次。”
  “没有问题!我们可以找专人给你指导。”
  为什么感觉这种对话越来越邪恶了?
  “能不能让爷爷来做指导?”
  谢必安沉默了一会,道:“这有点难办……毕竟他现在不归我们管。”
  “他已经投胎啦?”这也太快了吧。想到爷爷成小婴儿的样子叫我‘乖孙’,我晕…… 
  “不是。不过我们可以让他给你发短信。大人想什么时候开始?”
  “越快越好。”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再见到那位大嘴的红衣大姐,也不想被地上伸出来的手绊倒了。
  谢必安的办事效率很快。下午就找了很多帮手过来。还有一位老爷爷听说是地府的纸匠。已经退休多时了,这次也被请过来。
  那些‘好兄弟’手脚麻利地把门口放了三天的竹子和木箱搬进天井,然后开始朝石池里倒石炭,好像很熟练,根本不需要我帮忙。
  “那个……我到底要做什么?”
  纸匠老爷爷很和蔼可亲,看他不像是阿飘。他慢悠悠地说道:“生死簿的纸可不是一般的纸。用鬼林的竹子制成。水要用朽井打上来水,石炭要用火焰狱附近生成的石炭。”
  “朽井?”
  “地府里很深的井,木桶子掉下去拉上来都要百年,拉上来后桶子都腐烂了。现在都用抽水机抽上来。”
  “……”地府也很先进呀。
  我发现那些竹子上长满了人脸,疼痛的、恐惧的、悲伤的、愤怒的,似乎还能听到它们凄厉的叫声。
  把竹子投进池子里之后,好兄弟们全部退开,我正想问纸匠接着要做什么,抬头发现纸匠和谢必安正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我。
  “需要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待竹中怨念混融,纤维化开才能开始制纸。”纸匠朝我行了一礼。老人家给我这个后辈行礼,哪能受得起,吓得我马上回礼。
  “这是最关键的步骤,拜托创师大人了。”
  “咦?”‘拜托’也没用,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求助地看向谢必安,后者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想起他说会让爷爷发短信过来,忙拿出手机看。
  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斗柜二抽屉,布。
  斗柜我是知道的,就在店子的角落里。打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块布。上面印着很多日晷。
  这个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小叮当的时光布呀。我拿着布走出来,其他‘人’的视线齐刷刷地射过来。
  “创师大人,请。”纸匠做了个手势,可是我还不知道要干嘛呀。
  走到池子前面,看到池中的竹子人脸在不断地扭动,甚是恶心。难道是将这块布在池子里面洗?
  可是在这种池子里洗东西铁定会被咬手,要不要现在反悔呢。
  其实地府第一殿瘫痪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人死?其实是一件好事耶。
  “那个……”我转头问谢必安,“你们没有生死簿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没人死掉?”
  后者听了微微一笑,“不是哦。只会出现混乱而已。不应该现在死的人会提早死掉。而鬼差因为没有生死簿中亡者的资料,无法执行任务,令游魂越来越多。”
  难怪这几天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的话。而门口也挤满了阿飘。
  “如果……我现在说不干了行吗?”
  “你说呢?”谢必安眯起了眼,笑得那个寒呀。“如果您运气不佳,加入提早往生行列的话,我们会给你带路的,这点创师大人尽可放心。”
  “……”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订单4

  把布抖开,尽量不去看池子里的鬼脸。准备把布塞进池子里。在那一瞬间我想起纸匠说竹子要泡四十九天,但他们肯定等不了那么久。
  如果这真是小叮当的时光布的话……
  把布展开,辅在池子上。幸好布够大块,盖住整个池子。等了一分钟,好像没什么变化。我再次看向手机,希望爷爷给点‘神谕’。可是那个号码再没有发灵异短信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我们都像石像一样呆站着。过了半个小时,我发现了一件事。
  咱们为什么要站着等,可以坐着等的话。=_=||||
  正当我想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身边的纸匠说道:“应该可以了。”
  我把布揭开,池子里的人脸不见了,竹子泡软松散出丝状物。纸匠很高兴,“不愧是创师大人。”
  想不到真被我蒙对了。不,应该说想不到爷爷会有小叮当的时光布。他从哪A来的?
  好兄弟们立即上前把竹子捞起来洗净,去皮,用大碓舂细,用石锤压融。把石炭清干净之后,将压融的竹子倒进去,放水开始搅拌。
  他们从后面的房间里搬了很多工具出来。连我都不知道原来那里是仓库的话。爷爷存放这些工具难道就是用来制纸的吗?
  搅拌到最后只剩下细绒的纸浆。纸匠捋高衣袖又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创师大人,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还要?这次又要拿什么法宝的话。
  纸匠走到池边,拿起一个类似帘子架的东西,上面有特制的‘帘子’。两手提着帘架,到池子里舀浆水,横舀一遍,竖舀一遍,让浆水均匀流布整个帘面。
  “这个步骤决定纸张的好坏。创师大人看明白了吗?”
  敢情我没看明白就不用做了?
  在谢必安眼神催促之下,我拿着一个帘子架开始学着纸匠的动作舀纸,可是总被纸匠说这样不对,那样不行的,超痛苦的话。
  不过慢慢地,我也做得像模像样了。好兄弟们把舀好的纸榨干水,搬进仓库旁边的房间。里面居然有烘干纸张的烘炉。
  它们把烘干的纸揭下来,裁剪,扎捆,封箱,干起活来非常利索。如果能雇它们做员工,老板肯定开心。不用付薪水,只要烧点香和纸钱就可以了。
  从早上一直忙到深夜。之前我还觉得谢必安像明星,现在觉得没有比他更适合做鬼差头子了。因为他是比阿飘还要可怕的S型监工,有他在手下绝对不敢偷懒。
  直到零辰终于把三箱纸全部搞定。好兄弟们把箱子抬走,和纸匠道别后,我累得瘫在沙发上动弹不行,全身都发疼。
  “辛苦你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端到我面前,谢必安清朗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我实在不想起来,翻了趴在沙发上接过牛奶就喝。觉得有人用手按着我的背和肩膀,力度适中,位置准确。被按得很舒服,不禁发出哼嗯的声音。
  放松下来就眼皮打架,感觉额头上有湿润柔软之物碰了一下。但已经没心思去想那是什么了。
  “地府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我的意识已经迷迷糊糊的,只想说:我不收冥币。
  早上是一阵‘锅贴’打醒的。我捂住脸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别打!我做还不行?求大人你手下留情呀。”
  眼前根本不是想象中的脸,而是焦急万分的堂哥。感觉有点失望,虽然我对男人没兴趣,可是谢必安的脸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话。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这样漂亮的脸,肯定会精神为之一震。
  “怎么会是堂哥?”我揉着眼睛,想坐起来。刚动作就感到浑身发疼,立即鬼叫。“疼死了!好疼……”
  “哪里疼?”堂哥的脸色很黑,捉住我的手腕十分用劲,掐得我更疼。
  “浑身都疼。腰……我的腰要断掉啦。”我捂着腰靠在沙发上,疼得想哭。T_T
  “发生了什么事?”堂哥脸色虽然很臭,却还是小心地把我抱到怀里,帮我按摩腰部。
  “昨天做了个怪梦。”
  “你昨天就在这里过夜?”堂哥责怪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是呀。本来想把房子里的东西彻底整理一遍,谁知太累就睡着了。”扯这个谎肯定瞒不了堂哥。不过告诉他真相也没用,只会让他更担心。
  堂哥的眼神中带着担忧、怒意又夹杂着一些我不明白的东西。最终他没有多问,只是搂着我叹了口气。
  昨天大伯跟大婶回乡下去了。堂哥昨晚因为值班通宵没睡,今天早上回到家发现我不在才慌忙地跑来铺子里找我。
  今天我并不打算开铺,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跟堂哥一起锁好门走出小巷。天刚亮,有很多老人家在晨运,还有不少人出来买早餐。
  为什么还能看到白衣服的阿飘混在打太极的阿公阿婆中间?为什么那个买早餐的大叔后面仍然有只红衣大嘴美女在狞笑?
  我已经交货了,谢必安居然没帮我关闭阴眼。这太过分了!这太不道德了!他们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天音:这跟法律有什么关系?藤:因为他们欺骗我的感情!)
  还没回过神来,脚下被东西揪住,要不是堂哥把我抱住,肯定跌个狗啃泥。又是那些地面伸出来的手。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有点像八爪鱼,不会是妖怪之类的吧。一只手伸得很长,像一条白色软管子伸到正在过马路的行人脚下。
  那人被绊倒了,正在此时一辆骄车飞快地开过来。车子发出急促尖锐的刹车声,但是仍然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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