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引,凤裔
传说此界中人,皆是神物凤的后裔。他们看起来与人类的男子并无二致,不过他们的体质却与神物凤一样,一体双性,不但可以使他人受孕,而且他们本身也可以怀孕生育后代。又因为此间自古不与外界来往,遂自成一界,自有规俗。
番外1,老头子的要紧事
凌老爷子有些发愁。虽说家中两个儿子,一个在朝为官,一个在外拜师学艺,都是国中一等一的品貌皆优者。但,小儿子且不说,大儿子已经过了婚娶之龄,依旧一心忙着公事,成家的大事反而无限期地拖了下来。
这日凌老爷子到老友袁老爷子家中小坐闲叙,又说起了儿子的终生大事。袁老爷子也知他心急,却只道,“凌大公子品貌皆优,又贵为当朝丞相,要说到成亲的对象,绝对是国中数一数二的。”言下之意,只要是凌大公子乐意,哪个会不愿意与他共度终生呢?凌老爷子听的明白,不由叹气,“唉,我这大儿子,自己忙得无暇交友,却又一心要寻一个投契之人,方才肯成亲。”
袁老爷子陪着叹气,“现在这些年轻人,一肚子的主意,都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能左右的了的。”
说到此处,已近午时,袁老爷子留凌老头午饭,说是有一道新菜,请凌老爷子一定赏光品品。袁老头盛请,凌老爷子不好推辞,便留了下来。那道菜果然美味,凌老爷子吃的心满意足,便问,“这道菜何人所做?”
袁老头笑道,“是齐家小公子的心思。”
齐家乃是大商贾,不过却是暴发户,因而与凌老爷子这样的上流权贵并不熟识。
凌老头对齐家只是有所耳闻,一听之下也便忘在脑后。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在花园散步消食。却是经过一架葡萄藤时,见到一位少年,正躺在葡萄架下的长石凳上睡觉。
只见他青衫裹身,身姿窈雅,即使以手支头侧卧,也分毫不减优雅,发如泼墨散在身后,一张白玉面孔,长睫红唇,隐不住的生动。
凌老头一时惊为天人,愣愣看着那少年,低喃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生的这般好看?”
袁老头应道,“这便是那齐家小公子。”
凌老头拉着袁老头,轻手轻脚地离开,生怕惊扰了那睡梦中的孩子。
走得足够远,凌老头方才停下。他严肃地拉住袁老头的手肘,“老伙计,让我儿子见见这孩子。”凌老头心想,模样生的这般好,又会做菜,肯定是温柔贤惠的好伴侣,要是自家儿子看上了,就最好不过了。
袁老头一愣,“你是说相亲?”
凌老头点头。
袁老头又道,“这可是齐家小公子啊。”
凌老头又点头。
袁老头心道:凌老头真是有心胸有气魄,不愧为丞相之父。要知道齐家小公子虽然模样生的好,却是京城鼎鼎有名的混世魔王,吃喝玩乐无一不精,正经营生却是一样不会,更是整日流串来去,惹是生非。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他的爹爹,自己的另一个朋友,齐家老头,早早就担心自己这根独苗没人敢要。如今难得凌老爷子看得上,寻摸着要相亲,自己断然不能打绊子。
于是,袁凌两个老头,两方使力,促成了凌大丞相与齐家小公子的相亲。
第一章,相亲
话说,齐家小公子,单名亦,年方十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虽不能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也是走在大街上,十个人里会有九个人回头的。这日里本来还在赖床,却是被老爹齐老头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老爹向来宠爱这个独子,今日怎地如此反常?齐亦不免多问了一句,“老爹你这么大早把我挖起来做什么?”
齐老头不语,只是叫下人速速为他的宝贝儿子打扮停当,然后,又将独宝儿子塞进了小轿,临了才说,“儿子,今天给我乖乖去相亲,如果敢摸鱼,老爹我就停了你全部的零花钱。”
齐亦坐在轿子里,一路愤愤,暗里想着: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居然敢搅了小爷的晨梦,看待会小爷不整死你。
迫于齐老头“停了零花钱”的威胁,齐亦老老实实来了仁沛宜家二楼的有缘阁——跟对方约好的地方。
再说相亲的另一方。凌曜活了三十多年,十四岁金榜题名,十九岁官拜一品,世间顶级的荣耀占尽了,哪里想到有一天自己竟被老父亲逼着来相亲!身为一国丞相,凌曜每日忙碌不已,就为了这出相亲,他连续三天都在加班加点。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对那个没见面的人,少了几分好感。
凌曜在繁华的街道上缓慢地行走着。凉茶铺的王大叔认出他之后,他还坐下来喝了一碗茶。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他希望对方已然不耐离开。
齐亦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又碍于老父亲的威胁不能提早离开,心中烦躁不已。心想,小爷何时等过人,你不来便罢,来了,我不教训你,齐字我就倒过来写。待有人推门走进来,齐亦瞟了一眼便径直开口,“TNND,现在才来,不知道小爷我时间宝贵么,居然还迟到!摆张棺材脸出门,也不怕撞了晦气。”
凌曜虽然一向不苟言笑,不过一张俊脸长得人神共愤,何时曾被人如此埋汰。他不动声色走了进去,安然落座,淡然地看着眼前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的少年,徐徐言道,“觉得晦气就走。”
“要走也是你走,先来后到懂不懂?”齐亦断然不可能这时就走,不然回头齐老头知道,肯定真的断了自己的零花钱。他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悦,干脆将脚踩在旁边一张椅子上,拎起酒壶来对着大张的嘴倒酒,吞了几口之后还大声地咂了咂嘴。
“我走不走与你无关。”凌曜不悦地皱起来眉,冷冷说道,却并未马上离开,他虽然没有离开,但不代表他会对一个如此无礼的人客气。他身边有老父亲安排的暗卫,暗卫会将他的事情全数报告给父亲,但因为忌惮于他本人,一向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他说了什么,父亲一定不会知道。
为了省去父亲的唠叨,他准备忍耐着再坐一会,再说老头子年纪也大了,生气对他身体不好,还是顺着他一些吧。不过相亲这种事,一定要想办法让父亲死心……凌曜暗暗想着,对于性格冷淡的自己,还是一个人过的好。
哼!如此傲慢!小爷给过你机会,你不走,那就乖乖让小爷宰一顿吧。想到这里,齐亦扬声叫来小二,“把你们家最贵的菜都上一遍来,小爷我等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哼哼,敢叫小爷我在这里久等,吃你一顿算便宜的。
凌曜微挑一下左眉,漆黑的双眸划过一线机锋,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缓缓的对哈着腰的小二说道,“小二,顺便准备个食盒,留给这位公子,吃不完让他打包带走,还有记得上菜后记得收钱,免得有人吃的欢,最后忘记了。”话毕,凌曜顿时觉得自己烦躁的心情舒坦了许多,或许今天的相亲不是那么无趣。
齐亦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那张本就好看得不像话的脸顿时笑得天真无邪,“小二哥,别听他胡说,我家这哥哥专爱板着脸跟人开玩笑,赶紧去上菜吧,去吧去吧。”说着扫了凌曜一眼,颇有几分示威的意思。
“哥哥?”凌曜淡淡看着对面的人,“别乱认亲戚,谁是你家哥哥!”
小二被齐凌二人的交代唬得一愣一愣的。却是那齐亦突然露出谄媚的笑来,“哥哥又这样,别吓坏了小二哥。”手则虚空挥挥,示意小二赶紧去上菜。待小二一走,他立马收了脸上的表情,狠狠瞪了凌曜一眼,“切,你想做我兄弟,我还嫌弃你不够资格呢。”
凌曜轻抿一口店家备好的清茶,抬眼看着坐在对面那个小二一出去就与先前判若两人的人,良久,方才淡淡应道,“资格?如果你是指变脸皮子的速度的话,这种资格我宁愿不要。”
齐亦为自己到上酒,翘起上唇去吮吸,发出嘶的声响,“嗯,味道真不错。”轻轻眯了眼,旁若无人地陶醉。待听了凌曜的说法,嗤笑一声,“啧啧,看你装得一本正经,其实还不是闷骚。”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吧。”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被人说闷骚,凌曜心中有些不悦,更多的却是觉得好笑。那张活色生香的脸孔,真是给他糟蹋了,凌曜闭上双眼,不再去看对面的活宝。
一个喝酒,一个闭眼,一时竟奇妙的安静了下来,倒也算和谐了。却是小二来上菜了,行云流水地在桌上摆了二十几个盘子。齐亦笑眯眯拿起筷子,殷勤地递给凌曜,“哥哥,咱吃饭。”
听到齐亦的声音,凌曜慢慢睁开双眼,黑曜石般的双眸冷冷盯着对面的少年,平时他最讨厌在思考的时候有人打扰,不过这一点,齐亦并不知道。凌曜又缓缓闭上双眼,不理会齐亦那只拿着筷子伸向自己的手。
齐亦讪讪收回了手,赌气一般说道,“臭哥哥,又生我气了?”
一旁上菜的小二哥玩味地看着两人,心想这两人到底是不是兄弟呢?在他上菜的过程中,那个小少年一直委委屈屈地讨好着那个年长一些的人,而且,小少年长得那么俊,看起来有天真单纯,而年长的那个冷着一张脸,很像是在生气,小少年也说他生气了,嗯,没错,肯定是兄弟没错。
终于上完菜,小二哥退出了包间。齐亦马上放开手脚,甩开腮帮猛吃。今日在此干坐许久,怎么都要犒劳自己一番不是?再说,点的菜可都是最贵的,虽然齐家也算家境富有,但是齐亦还从不曾如此奢侈地在京城最贵的店里一口气点齐这么多昂贵的菜肴。
齐亦专注的吃着,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对面闭着眼睛装木头人的凌曜。待吃得八分饱,齐亦停下了筷子,以手托腮,思付着什么。
凌曜感觉到对面的活宝渐渐安静下来,便知道他吃饱了,也知道他这会肯定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就他那点小心思,以为能瞒得过我吗?心中却是一阵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眼睛依旧闭着,双唇微开,冷冷说道,“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否则我让你后悔莫及。”
“咳!”齐亦刚送至口中的酒就这样喷了出来,“后悔……呃,还莫及?”如果齐亦留的是短发,那么此刻他的头发一定都朝天竖了起来,他发狠地做了一个鬼脸,果断地叫来小儿,“小二哥,这些全部打包送到城东齐府,饭钱我哥哥付。”说着指指坐在那头的凌曜,然后抬脚走人。
凌曜缓缓睁开眼睛,透过敞着的包间的门,看着不过片刻便蹦蹦跳跳下了楼去的人。如果凌曜想留人,齐亦断然不可能这样轻轻松松离开。凌曜十四岁金榜题名之时,武功就已大成。
第二章,昙花
从有缘阁出来,齐亦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平常玩乐的避晨楼。避晨楼是京城最大的欢场,齐亦与一帮哥们常在此聚会取乐。这一日齐亦本来就与朋友们约好在避晨楼见面,临时被老爹突然袭击押去相亲,又被“棺材脸”耽搁许久,齐亦也不能肯定那些朋友还在不在避晨楼。
一脚跨进避晨楼大门,便有热情的鸨儿迎了上来,“哟,齐公子怎么才来,刘公子、袁公子他们等你半天了。”说着便当前引路,带他去包间。
齐亦眯了眯眼,不无暧昧的笑了起来,“只有刘公子袁公子等我么?”
鸨儿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亦不无暧昧地笑起来,“若惜他们也在等公子你呀。”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齐亦已经到了包间。
一推开门,就有人站起来,是许公子,接着刘公子和袁公子也站了起来。“小齐,你怎么才来?”齐亦懒洋洋地走到一张软椅上坐了下来,郁郁不悦地斜歪着身子,慵然开口,“别提了,一大早就被老头子差使。”
见齐亦不开心,其余几位公子都围聚过来。
许公子端了杯酒,“小齐,喝喝这酒,这是我叔叔从八百里外的丩城带回来的叵罗酒。”
齐亦接了过来,浅浅啄了一口,脸色依旧不愉。
刘公子则说,“小齐,我们改日去狩猎吧,听说城西斑落山下的林子里来了一只白狐。”
齐亦看看刘公子,依旧兴致不振地搭眯着眼睛。
袁公子想了一会,然后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小齐是怎么了?连白狐都不能让你提起兴致?看来我家那朵昙花,是无缘见到小齐了。”
齐亦双眼一亮,坐直了腰,“袁二哥你说什么?昙花?你家什么时候有了昙花?可是要开花了?什么时候开花?”
袁公子见齐亦有了兴致,便故意拿乔逗了他一会,才说,“花苞已经绣出了好几天,不是明晚便是后天晚上,花便开了。”
隔日,齐亦与老爹说了一声便去了袁家。到了晚上,袁府下人布置好酒食,齐亦与袁公子以及一众朋友一边吃喝一边等待昙花盛放。
亥时初,又有客人加入,却是齐亦等人早已酒至半酣,并未曾留意到。
丑时末,昙花盛开,暗香盈鼻。齐亦双手托腮,嘴里咬着一只碧玉酒杯,脸颊通红,双眼眯着,陶醉地看着那朵浅黄色的昙花。袁公子伸手摸了摸齐亦的额头,轻声问道,“小齐你喝了多少?醉了不是?”
齐亦摇摇头,想要躲开骚扰他的手掌,却是并没有效果。他皱了皱眉,双眼睁大了些,却依旧迷离如蒙了一层水雾,嘴一张,酒杯从他嘴里掉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要抓住那只碧玉酒杯,却是根本没有效果。他下意识地咬咬嘴唇,然后撅起嘴来,鼻翼一扇一扇地,好似因为兴致被搅了而变得不悦。
“好了小齐,我扶你去客房休息。”袁公子双手架住齐亦腋下,想要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却是,一道黑影突然笼罩而来。
“把他交给我吧。”
袁公子愣了愣,“丞……”
“好了。”那人打断了袁公子的话,直接从他手里接过了齐亦,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将齐亦打横抱起,转身,向着袁家客房的方向走去。
怀中的少年,没有丝毫警惕心地靠在凌曜的胸膛上,带着酒气的呼吸弥散在深夜之中,像一种迷人的吟唱。凌曜不由得收紧了手臂,怀中少年发出了不适的轻哼,但凌曜并未因此放松手臂,反而加快了步伐。
将怀中人轻轻放在床上之后,凌曜点着了屋里的灯烛,又转身出了门,就着院中的井打水拧了条帕子。
回到屋中,却见那少年已经翻了个身,姿势不雅地趴在床上,酣睡过去。凌曜不由得皱起来眉。怎么一点警觉性都没有,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又想起方才赏花之时,坐在他旁边的那几人看他的眼神……这个小笨蛋,恐怕只当那些人是他的哥们朋友,却不知那几人一个个都在暗暗窥视他——凌曜心里一阵烦躁。
凌曜将少年翻过来,用那条冷水打湿的帕子给齐亦擦脸。烛光下,那张因酒醉而通红的脸上,长睫毛盖住了狡黠明亮的双眼,鼻翼闪动着,呼出清香的酒味,樱唇半开半合,显示着他本性中的俏皮——那些人觊觎的就是这样的美丽吧。凌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目光逐渐下移。
敞着的领口,将脆弱的喉颈暴露无疑,由此而下,微微起伏的胸膛,白嫩的肌肤被烛光映照出暧昧的亮度。
昙花美,美在稍纵即逝,一旦错过便不知要等多久才有机会再见到。凌曜舔舔发干的嘴唇,眼神缓缓转暗。眼前这个比昙花更美的少年,得到他的机会,或许稍纵即逝……一国丞相,将手里的帕子扔开,毫不犹豫地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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