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正道势大,只怕自己未必能杀了朱梅,就是能杀,也许会被正道追杀。毕竟,这个世界满是仙魔,自己就是想逃,也未必能逃得掉。
十几天来,高远从李英琼身上看出她得天独厚,这样的女子以后也许就会是领袖群伦的正道领袖。
高远不通卜算,只是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已经能感应到天地气机运转的力量,更有神妙的第七感。对于自己的推测,高远最少有五成的把握。十五天来,高远已经翻遍了自己手上的资料,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仙魔蜀山的信息。
神之空间内,位面空间多如恒河之沙,高远找不到资料也不奇怪,只是略感失望。在事关自己生死时,却偏偏把握不到前路方向,这实在是非常的糟糕。
当夜,无月的夜空上,群星如斗,璀璨生辉。
高远独据高崖之上,依旧远眺着峨眉山金顶方向。那里的灵气逼人,另数有股森然渊深的气息,高远敢肯定,自己若擅自登上那山,必死无疑。
高远突然心有所感,回头一看,就见幽蓝星空中一只大雕正破风而来。转眼间,那大雕已经来到高崖上空,双翅连连扑打,自空中降落下来。
大雕足有一人高,金睛红喙,两只钢爪,浑身黑羽,双翼展开足有十米。此时站在高崖上,昂首挺胸,英武异常。
大雕虽神异,高远却不放在心上。真正让高远注意的是,大雕身上下来的一个灰衣白眉的和尚。
“阿弥陀佛,老衲白眉见过施主。”
第10章 西天梵音
幽藏夜空下,或巍峨或险峻或秀丽的峨眉诸峰都多了几如你四六如削的高崖上,疾风正冷。
高远身姿修长,气宇轩昂,疏朗神秀,穿着一袭黑衣静立在疾风中。那种不染一尘的皓洁,如光风雾月,让人一见心折。
不同于李宁、周淳,白眉的目光当然更是高明,他能感觉到高远明澈纯净的神魂,还有一身至精至纯的佛门法力。纵然在修为上不能和自己数百年的苦修相比,可在法力的精纯却隐隐间已经越了自己。
“这等人物,不知道是哪位佛门大德的培育出的弟子。”白眉心中暗道。
在之前白眉虽然用感应到高远的气息,也曾掐算过他的来历,可却怎么也推算不出结果。在他们这等识得先天神数的高人都能洞悉天机,宇宙万物莫不能找出前因后果。可数次推算无果,虽然高远的气息纯正沉凝,却在这次五百年大劫中最关键人物的身边,让白眉也不得不亲身来一探。
亲眼看到高远后,白眉更坚信他定是佛门高徒。也只有佛门前辈法力精深无比,才能蒙蔽天机,让自己计算不出他的来历。白眉心中有了定见,也就不再多怀疑高远的来历。因此和高远说话时也不故作高深,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头来。
高远不知白眉是何等人物,但对面长着白眉毛的老僧身形高大,白眉下双眸灿然如电,肤色红润有如婴儿。脸色虽然平和,一身的佛门气息却浩荡正大却又缥缈难测,这种矛盾的力量气息让高远觉得分外的不舒服。老僧虽然不是故意显露,正是这种无意间流露出的力量,才让高远的压力更为巨大。不说别的。只说显露出的力量气息,已经能稳稳压制住自己。
“若是动手,只怕负面居多”白眉的气息浩荡且玄妙难测,高远无法准确推测他的力量。从实力上看,白眉比自己足足高上数倍有余。他若在有什么特殊的神功绝技。自己的胜算就低的可怜了。
在这个世界,力量的上限被提高了许多倍。在正常情况下,也只有神级才会对高远有压倒性的力量优势。可白眉的力量却比高远强盛数倍,这种力量水准二让高远很难用神级的标准去衡量。当然,并不说白眉就一定不是神级。
神级,就是拥有领域。实质上。就是能够绝对操控自己的力量,从而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一个场,一个有自己规则的场。但这样领域,并不是无敌的。任何领域都有其极限,一旦力量越场能容纳的极限,所谓的法则领域就丧失了意义。以高远来看,就是真正的神级在这里,也会因为位面的差异,发挥出的战力未必会有眼前的白眉强。
白眉来得虽有些蹊跷,态度却极为客气,并无任何敌意,高远当然不会无礼,洒然回礼道:“见过白眉大师。”
高远的回礼不卑不亢,从容洒脱中还有种淡然的疏离。白眉不已为怪。眼前的人要是世故圆滑,那他就该怀疑高远的意图了。
“施主少年英杰,不知如何称呼、师从何人?”白眉含笑问道。对于高远的来历,白眉还是十分好奇的。虽然高远未必会说,白眉却仍然要问一问。
高远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当然不会信口胡说。他知道早晚会有人问这个问题,早有了计算。“晚辈姓高,字远山。至于家师的名讳,白眉大师见谅,家师严命,不得对人说出他的名讳。”
对于习惯一绕三折的高人们来说,这个借口虽然不如何高明,却非常的合理。白眉也不怀疑,只是略有些遗憾,沉吟了下道:“恕老衲无礼,请问高施主在此到底意欲如何呢?”
高远一笑,笑得云淡风轻。“晚辈不过偶遇李氏父女,之后相处得颇为投缘,又见李英琼根基深厚,不忍明珠蒙尘,就指点一二。前辈此问,倒让我无言以对。”
白眉默然。高远表现得很洒脱,也很磊落。就李氏父女现在,的确是没有值得他动心的。不过,李英琼乃是五百年大劫中最重要的人物,白眉自然不能容得她出了丝毫差错。若说高远没有任何目的,白眉却是不信。
不过,他既然对李英琼并没恶意,而在自己的推算中,李英琼的命运虽由此产生了一些变化,却不会发生关键性转变。而且,有此人在李英琼身边指点,也省得李英琼以后多走弯路。此人若是别有企图,长眉千年的筹谋,岂是他能破坏的?何况,还有各大正道高人在盯着,李英琼是绝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白眉沉思了一会,虽然没弄清楚高远的来历,心中略有些疑惑难解,却也不好强行做什么。
“高施主,李英琼关系正道气运,你切要顺其自然,不要误了她的大事。”
高远淡然道:“英琼也是我半个弟子,她越有出息,我越是欢喜,怎会对她不利?大师无须多虑。”
白眉点头道:“高施主明白此中关节就好。英琼的父亲李宁与我佛有缘,这几日我就要渡他到我门下。”白眉本无需对高远交代什么,但大家既为同道,白眉出于礼貌,也就事先和高远知会了一声。
高远轻轻抚掌道:“我见李大叔身有宿慧,却是如此,倒要恭喜李大叔得遇明师,他日明悟佛门至理,又是一位大德。”高远的确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倒不是为了李宁的前途,而是白眉此言,证明为了自己的推断无误,李宁果然也是大有来历。
白眉和高远点了点头,喧了声佛号后,乘坐那只神骏的大雕破空而去。
见过白眉后,高远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初步的定位。这个世界,的确不是自己可以用蛮力强来的地方。白眉尚且如此难斗,这个世界上绝不会只有他一个高手。从另一方面来讲,自己的策略还是正确的。以李英琼为引,步步为营。任务时间有三年,时间对于自己来讲,还是非常充裕的。
有了这个认识,高远不再去窥伺峨眉金顶。他原本是希望能借助神识,在那个力量最强大的地方发现高人。现在,高人现身,证实了自己的推测,也就没必要在这里扮作孤独高手吹冷风了。
高远轻飘飘的落下山崖,就见李英琼就在山洞口瞑目静坐,似乎在吐纳又似乎在养神。
李英琼这十几天来修为突飞猛进,六感之灵敏,甚至远在李宁和周淳之上。高远虽然破空无声直若幽灵,李英琼却自有感应,没等高远到身前,李英琼就睁开了眼睛。
暗夜之中,李英琼突然睁开的双眸如电光闪耀,晶莹的银光在夜色中留下两道不散的光影。虚室生电,修习上乘法诀不过十天,李英琼就已经跨越了后天难关,进入了先天之境。如此进境,在高远看来几乎是作弊。
当然,这一切都源自李英琼纯净的先天道体,而最本源的强大神魂支持下,先天之境,也不过才是起点而已。
“高大哥,你回来了?”虚室生电的眼眸中,夜色不再是阻碍,李英琼很轻易的看到了高远。
事实上,李英琼很早就发现,高远晚上从不在山洞内住,甚至是吃饭的时候也极少,就是吃,也只是品尝几口。如同小猫一般的食量,在李英琼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更让她好奇的是,高远每夜都去哪。李英琼以为,高远一定是跑到哪里炼剑去了,才会如此的诡秘。在她的小小心思中,眼下的事再没有比炼剑更重要的了。
李英琼以为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机会。每夜,她都要在洞口守到后半夜。等了几天后,终于在今夜等到了高远回来。
高远知道李英琼的小心思,对此不免有些好笑。不过李英琼的认真执着,也让高远有几分佩服。纵然神魂如何强大,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小女孩。
“回来了,夜这么晚了,你还是快去休息吧。”高远点头道。
李英琼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却见高远没有别的表示,不禁有些失望。“哦……”顿了顿又不死心的道:“夜深人静,不是炼剑的好时候么?”
“不是。”
“呃,那高大哥,我去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嗯。”
李英琼最后还是无精打采的回洞去休息了。高远坐在洞口,整夜不眠。
第二天,一切如常,高远依旧指点李英琼的内功,周淳和李宁在一旁或是下棋或是练武,一天无事。
第三天,李宁在吃饭时露出神思不属之色,对于李英琼的话,好半天没有回应,让李英琼颇为的惊讶。而一整天,李宁都是这副样子,就是周淳,也感觉到了不对。
李英琼背地里暗自问高远,“我爹是不是生病了?”
高远一如既往的简洁,“没有。”
“我看他好像有些不对啊?”李英琼还是非常的疑惑不解。
“没事。”
高远的话虽然简单,李英琼却是万分信服。“高大哥既然说没事。就肯定没事。”她少女心思,转眼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反而开始琢磨起如何从高远那里套出炼剑的秘诀来。
其实,从昨天夜里起,漫天的空灵梵音就不停的响起。如同西天极乐的妙音,如同万佛讲法,那梵音能洗涤人心,就是朽木顽石听了,也会顿生向佛之心。
奇妙的是,周淳和李英凉却听不到分毫,只有李宁听得真真切切。高远凭借强大的神识,也做了一个旁听的听众。
果然,两天来李宁开始回顾一生,自觉过去虽行得正,却也不免做了很多错事。不知不觉中,生出了皈依佛门的强烈愿望。
高远暗自叹息,有此无声大音引导,天下人能有几个不进佛门。佛门宽广与否不知道,可神通确实广大。
第11章 痛苦的修业
“我爹走了……呜呜呜呜……”
李英琼抱着高远的袖子,失声痛哭。
山洞中,尽是李英琼的痛哭声在回荡。周淳在一旁直搓手,老成如他,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毕竟,李英琼只有十四岁。什么人生道理,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多大的意头这里,只有一个失去相依为命父亲的小女孩。
李英琼自幼丧母,是李宁一手拉扯养大的,她对李宁的依恋是其他人所难以了解的。李宁走得悄无声息,没有对任何人讲,只是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众人不要挂念他,他随前辈高僧白眉大师出家去了。并叮嘱李英琼好好练武,不久之后,自有不世仙缘,务必要珍重身体,几年后,父女自有重逢之日。
李宁走得很决绝,似乎以此表明他坚定的皈依之心。可这种决绝在李英琼看来,却感觉到自己被抛弃了,一颗幼小的心灵如同被撕开了般,巨大的痛苦让李英琼几乎失去了理智。在最痛苦时,只有抱着高大哥的臂膀,才能让她感觉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贤侄女,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大哥得蒙大师指引,成道可期。此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待过几天我去黄山见轻云,就让她引荐你去见餐霞大师。以你仙骨天生,餐霞大师必然欢喜。”周淳知道李英琼最喜欢飞剑,这时提起此事,也并不是虚言宽慰李英琼,而是确实有此打算。
李英琼听到有参见餐霞大师的机会,想到自己能真正学飞剑成为剑仙一流,心中悲痛稍减。可是转念一想,没了老父亲,做剑仙也是无趣得紧,又不禁苦从心生,再次垂泪不语。
哭啼抽泣的李英琼惨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娇柔的身躯如风中之草,飘摇而软弱。再没有托起房子大小巨石时的得意,再没有炼剑心切的执着,再没有面对血腥战场的勇敢。
高远等李英琼直哭得没了力气,才轻轻拍了下她的额头道:“炼剑即修心。李大叔并非遭难,你不必如此伤心。你也是个长大了到了独立自主的时候了,难道你要在父亲的羽翼下过一辈子么?休息一会,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呢。”
高远似乎很冷漠的态度,却让李英琼心神一收。对于高远,李英琼近来已经习惯了服从。高远既然说要做功课,那就一定要做。而高远的话,也让坚毅的李英琼大感惭愧。“不错,父亲遇到高人指引,乃是好事。我自要苦心修炼,再见时,父亲才会欢喜。”
同样的话在周淳讲来没有效果,高远说来,却能让李英琼听进去,说穿了,不过是亲疏有别。周淳纵然是李宁的结拜兄弟,在李英琼心中,却远远不及高远来得近亲重要。说的话,自然也就没什么分量。
周淳也知道这个道理,唯有在心中暗叹。又过了两天,周淳每天里见高远指点李英琼功课,也自觉无趣。又想着青衣村和毛太的事,愈发不想待在这里。他相信高远是绝顶的高人,虽然和李英琼这个女孩待在一起有些不便,却也不会生出什么龌龊来。
何况高远连饭都几乎不吃,在周淳看来,已经是餐风饮露的陆地真仙一流人物,对于高远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和高远、李英琼略微商量了下,周淳就出谷去了。
李英琼年纪幼小,对男女之别虽也知道,不过觉得高远是自己半师,又是大哥,这男女之别倒不能用在他身上。周淳走了,山谷愈发清冷,不知怎的,她心中反而隐隐有些欢喜。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十天,高远还是和一个美丽坚强的小萝莉幽居在山谷之中。
高远对此并不排斥,但也说不上喜欢。说到底,他是个感情很冷漠的人。在他看来,李英琼的潜力雄厚,人很坚强,也很懂事,还很美,略有些好强,但也只是如此了。再美,也没有蓉蓉美丽,再坚强勇敢,比之青阳又如何,再灵慧可爱,又能比得上小月。
高远心中虽做如此想,对于李英琼的指点却还是尽心尽力。能够教导一个萝莉成长,并在她身上刻下自己的烙印,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高远,也不能免俗。更何况,这是一个注定有这无比伟大未来的萝莉。
“剑之道,要诚心至意,除剑之外,再无它物。”高远拿着一柄木剑肃然的讲解着自己的剑道。他的对面,一身青衣的李英琼也拿着一柄木剑,全神贯注的听着高远的讲解。
“当当……”“啊……”双剑交接时出的声音极为短促,随后高远的木剑自李英琼的肋下缓缓收回。肋骨似乎断掉的剧痛,让李英琼娇俏的小脸上脸色苍白,额角也现出了汗迹,明亮的眼眸中泪水就在眼眶上打滚,用力咬着下唇的贝齿,几乎要把嘴唇都咬烂了,才勉强忍住不再失声痛呼。
若不是身体迥异常人,这一剑,她肋骨就真的被戳断了。
“生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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