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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疑是个失败的父亲，对于长子是无条件的苛责，对次子是无条件的溺爱，结果到头来哪个孩子都不愿意听他的话。
凌川看喻樵江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只好试探道：“父亲……我……不想离开这里……”
凌川的本意只是离开这里，晴空可能找不到他，但到喻凌海那里就被自动理解成哥哥舍不得自己了，当下喜笑颜开。
喻樵江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结果看到这兄弟俩一个低头一个欣喜，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只是在心里下了个决定，定了定心神，对喻凌海道：“此事稍后再议，小海，你先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凌川不用去偷听也知道喻樵江定然是要将喻凌海支出去。果然，没过多久，喻樵江又走了进来，对凌川道：“我把你弟弟派出去了，两三天之内回不来，你可以安心了。”
凌川狐疑地看着他，没说话。
喻樵江想了想道：“晚上的时候跟我见个贵客，你现在先睡一觉吧。”
凌川大概能知道喻樵江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并不想走。他一走，晴空可能就找不到他了。既然喻樵江说晚上带他见人，那起码到晚上之前都是安全的。他乖乖应了应，目送他离开，就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还好，凌海被支走了，不然自己在他面前可能还真的不敢做什么，毕竟那时候的记忆太深刻了。用凌海的说法是，就算他不记得，他的身体也会替他记得的。凌海现在就是他的一片阴影，而且目前来看没有一点消除的可能。
他安安心心地睡到了傍晚。
天将黑的时候喻樵江走了进来叫醒了他，“凌川，凌川醒醒，跟我下楼。”
凌川知道那所谓的“贵客”要来了，于是没精打采地把自己收拾收拾，跟着父亲一起下了楼。
这房子是顶楼，带阁楼，阁楼里还特意辟出来了个小洗手间。而凌川有印象以来就是住在阁楼里。
楼下没人，自然也没有女主人。凌海母亲其实本来也是对凌川挺好的，只可惜死得早。在她还在世的时候，凌川虽然不受待见，但起码那个时候父亲对他的态度还没像现在这样恶劣，凌海在她的教导下也还对他非常尊敬。只可惜好景不长，自从她死后，喻樵江就成了现在这样。
凌川抬起头在屋里扫了一圈，“怎么没看见妈妈的照片？”他自小便没了母亲，对于他来说凌海的母亲跟晴空的母亲就是他的妈妈一样。
提起凌海母亲，喻樵江的脸色柔和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地上下打量了凌川一番，低低叹了口气，“唉……其实，沛儿走前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唉，算了算了，你要是真不想嫁……”后面的话却是没说出来，但从神情上来看就能看出，他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凌川听得心口一滞，知道这事情是没得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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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卖了
凌川安安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然后就听见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凌川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以前在他的阿飘工作室的时候，他很喜欢听到敲门声，因为站在门外的都是可爱的阿飘。但这次，外面站着的却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喻樵江看了他一眼，“有客人，去开门。”
凌川不情不愿地走到门边，拧开门锁。
广墨阳依然是一身白色的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目光在树脂镜片后面看不出什么，但凌川本能地觉得他在算计着什么。
广墨阳看见是他开门，便笑了起来，抬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暧昧道：“今天麻烦你多多款待了。”
“……”
喻樵江冲他打了个招呼，就让广墨阳坐到了凌川身边。
广墨阳一副笑模样，右手自然地放在了凌川腰上，有意无意的捏了几下。
凌川瞪了他一眼，他便好像没看见一样，只是看着喻樵江。
凌川被他搂着坐在沙发上，没精打采地听着喻樵江跟广墨阳俩人说着一堆堆没用的废话，然后被喻樵江的一句话惊到了——喻樵江跟广墨阳说了半天之后，便笑道：“既然如此，那九离炎沙草就拜托了。”
广墨阳点了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喻樵江显然也十分满意，于是便道：“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让凌川好好陪陪你吧。”
然后凌川就眼看着喻樵江走了出去。
场面一时间一片寂静。
凌川脑海里蹦出三个大字——被、卖、了！心里一百个想摆出一只尔康手高唱“你快回来~~~~~”
广墨阳看他脸上表情变换，便知道他不知道又脑补到了什么，于是颇有兴趣道：“你的脑洞一直那么大……恩，你又想到什么了？”
凌川眼角抽了抽。
喻樵江出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在父亲跟凌海面前，自己整个人的状态都跟平时不一样。
广墨阳看了便笑了起来，“诶，这才对嘛，这一下子就生动多了。刚刚那么拘谨可不像你。”
凌川转头看向他。广墨阳怎么说也跟自己当了一年多的同事，或许可以……恩？他勉强地笑了笑，“那个……广墨阳……这个……人家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是吧！我呢，是真的不想嫁给你，所以说，能不能……”
广墨阳挑了挑眉角，“那你是想娶？”
“……”凌川甩甩头，“不是！跟你说实话好了，我不喜欢你，所以不想进你们宇文家！”
广墨阳看起来有些伤心地低下了头，“那就没办法了。”
“……”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是错觉吧？
广墨阳突然抬起头，又笑了起来，“不进家门也不是不可以，你跟我双修一次就行了。火灵体嘛，不需要长相厮守，只要能春风一度就够了。”
“……”此人精神分裂，鉴定完毕。凌川咧开嘴冲他笑了起来，“我说……你哪来的信心可以制服我？”之前他认识广墨阳一年多，顶多也就是觉得他顶多是个有点灵力的普通人罢了。想制服他？就是晴空也不敢说这种大话吧？
广墨阳笑得一脸得意，“我不需要制服你，多亏你那个好弟弟，你身上龙息香的效力还没过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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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
龙息香！
凌川的头开始痛了起来。怎么忘了！冤家啊！
龙息香的药引是血，中了龙息香三天之内，哪怕已经醒来之后，再接触到血，也还是会全身无力。
广墨阳手按上他的肩膀。
凌川挣了两下，竟然没争动，便被猝不及防地咬破了嘴唇。血液的腥甜溢满口腔的瞬间，一股很熟悉的暖流自头顶流向了全身，然后就动弹不得了。
凌川轻声叹息了一下。以前的他还无法解决龙息香的残存药效，但现在的他又岂是八年前的他？只是……那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他真的是不敢轻易尝试。朱雀有涅槃之力，只要牺牲一个身外化身，以朱雀之火焚烧经脉，自然能将龙息香的药效清除干净。但这样的话，他便也永远失去了以身化形的机会……
他偷偷看了一眼窗外。
夜空一片黑暗，但布满了繁星。又是一日晴朗，万里晴空。凌川撇了撇嘴，心里暗暗想：万晴空啊万晴空，你丫的要是不给老子及时赶过来，等老子自己跑了的时候，你特么的这辈子也别想找到老子！
广墨阳一点一点解开他的衣扣，神色温柔，外人看上去分明就是在看着自己的爱人。
凌川忍不住开口道：“说真的，火灵体也没什么东西啊。晴空是木灵体，我之前跟他双修过之后，也没发生什么很神奇的事情……真的！跟火灵体双修能修为大增神马的，绝壁是迷信！是迷信啊！”
“……”广墨阳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配合配合么？”
凌川瞬间炸毛：“卧槽！你特么的要【哔——】老子还要老子怎么配合？！！！难道还要老子在旁边喊口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广墨阳差点笑出来。但转念又觉得这样太不正式了，又清了清嗓子，没理他的废话，自顾自把凌川身上穿着的那层皮扒了个干净。
8月底，到底是北方，有点冷啊！
凌川打了个哆嗦。
窗外一道淡青色的流星划过。凌川心里默念：晴空快来，晴空快来！
广墨阳显然没有做什么前xi的爱好，就要直奔主题。凌川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流星”直直地奔着窗口撞了进来。
巨大的落地窗“哗”的一声碎了一地。
晴空闯进房间，将广墨阳重重击飞！
凌川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虚虚弱弱地唤了一声：“晴空……”
声音甜得发腻，晴空身上汗毛竖了一片。妖孽不知道又作什么妖。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吼道：“闭嘴！”
凌川委屈道：“你吼我……”
“……”晴空转身往后走。
“∑（⊙▽⊙〃a。。。”这是几个意思？
晴空走到窗户旁边，一把扯了窗帘，又回来将凌川紧紧裹了起来。
广墨阳被拍到墙上，这时候才费力地爬了起来，刚想说话，晴空便暴戾地问凌川道：“怎么处置他？”
凌川吸了吸鼻子。弄死肯定不现实，不弄死又不解心头气。于是便幽幽道：“弄成半死不活吧。”
晴空点点头，拎起广墨阳走到窗户旁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老天看着办吧。”然后飞起一脚，把人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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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
凌川当时就想高呼：晴空威武霸气！
六七层楼的高度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虽然是摔不死的高度，但是也够广墨阳在医院里躺上个把月的。相对于怎么收拾这个罪魁祸首来说，凌川其实更想知道的是，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跑到C市来向他父亲求什么婚……等等，这个说法好像哪里怪怪的？
凌川皱了皱鼻子，委委屈屈地看着晴空，“抱。”
“……”晴空抿了抿嘴唇，不理他，“自己起来！”
凌川眨眨眼睛，总算知道他一直在纠结什么了。他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中了龙息香……”
“药效应该过了的！”晴空也很委屈。
“可是我又碰了血啊。”凌川轻轻叹了口气，“龙息香药效就算过了，再碰血也会浑身无力的。真的。我没骗你。”
“哦。”晴空闷闷不乐地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伸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坏心地捏了两下。
凌川轻轻shen吟了一声，脸色微红地看着他，“抱我上楼。”
晴空站起来弯下腰，将人横抱在怀里，脚步稳稳地向阁楼走去。
凌川窝在他怀里动不了，小声在他耳边嘟囔：“没有下次了啊！乖！再有下次我肯定誓死反抗，实在不行就直接以死明志了哈！”
晴空气得差点把他扔下去。凌川说得轻巧，他却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来晚了，凌川真的要什么“以死明志”，自己该怎么办！只要凌川活得的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于是恶狠狠道：“说什么鬼话，想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啧啧，炸毛了。凌川“啧”了一声，“丫没出息的，就不能说绝对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么？”
结果晴空闷闷道：“你打起架来比我厉害多了。”
“……”凌川语重心长地对晴空道：“据腐女们讲，小攻保护小受是天经地义的，你造么？”
“……造了。”
一夜春xiao。
晴空神清气爽，恨不得君王从此不早朝；凌川身心俱疲，恨不得君王从此不睡觉……
凌川被晴空伺候着穿好了衣服，然后抱着他下了楼。
凌川懒洋洋地走到破碎的落地窗旁边往下看了一眼。
地上有一滩不算太大的血迹，但是人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走了或者被人捡走了吧？这种高度要是也能摔死，那他可真的是丢光了宇文家的脸。
晴空看了他一眼，又把人抱回到沙发上坐着，然后去拿了扫帚慢慢腾腾地清理着一地的碎玻璃。
门突然被打开，喻樵江有些歉意的声音传了进来，“凌川啊……你还好吗？”
“……”
“……”
凌川嘿嘿笑了一声，“好啊，好得不行！”
喻樵江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踉跄了一步，然后从他身后挤进来一个人，直奔凌川冲了过去。
钟离暮。
凌川被老爹搂在怀里，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老爹……”
老爹摸了摸他的头，很是慈爱，转身看向喻樵江，便恶狠狠道：“你最好给我等着。”
“这……”喻樵江脸色有些黑，“凌川是我的儿子。”
老爹哼了一声，“现在法律上是我的儿子了！敢欺负我儿子，胆子不小啊！”
凌川重重点了点头。老爹威武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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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宝
喻樵江脸色不太好看。不，应该，说他自从看见了这个自称是凌川老爹的人之后就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突然冲过来一个男的，揪着自己的领子说自己儿子是他儿子，换谁心情能好？！老子还活着呢，儿子就要认别人当爹？！
喻樵江皮笑肉不笑道：“想给我儿子当爹？老子可还在呢。”
钟离暮瞥了他一眼，凉冰冰道：“你可以当孩子他妈。”
“……”
“……”凌川默默捂脸。老爹，你是在调戏我爸么？！！！是调戏么？！！！！！
喻樵江显然没有凌川那么大的脑洞，这话本身其实也那么多可歪曲原意的。对此，他只回答了两个字：“放屁！”
钟离暮耸耸肩，“我说啊，现在都讲究的是自由婚姻自由恋爱，小凌子喜欢男的本来就没办法自由婚姻了，我们当家长的难道不应该让他们自由恋爱吗？”
“……”
晴空深深觉得，其实钟离暮才是凌川的亲爹吧……这脑回路，一样一样的。
喻樵江差点被气笑了，“自由恋爱？我可没妨着他自由恋爱！只要他把九离炎沙草给我搞过来，谁管他恋不恋爱！”
九离炎沙草！
凌川眼睛一亮，插了一句，“父亲，只要我拿到九离炎沙草，你就不妨碍我跟晴空了么？”
喻樵江听着他的“妨碍”两个字，脸色有点黑，但真要说什么反驳，他也无话可说，于是只能道：“恩。”
凌川有些激动地看向一旁的晴空。
晴空一脸的莫名其妙。他连九离炎沙草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相比之下，倒是从来不学无术的凌川居然知道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灵草，这个倒是有点意思。
钟离暮瞄了二人一眼，立即见缝插针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凌川找到九离炎沙草交给你，你就要跟凌川断绝父子关系，从此以后不再阻碍他跟晴空二人。”
“……”他什么时候说要断绝父子关系了？他允许，法律上也不允许好么……不对，现在法律上凌川是被钟离暮领养的孤儿……
他脸色一黑，正要说话，就见凌川有些凄切地看着他，哀哀道：“父亲……”
喻樵江心下一软，顿时就没了声音。
行程敲定。
凌川乐呵呵地拉着晴空跟老爹往外跑了出去。
喻樵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