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掌院的模样。
他向我微微一笑,配着那老儿的外表,看着到有些诡异,自秘室角落中找出一支雪白的短笛,放在唇边长长短短地吹了几声。
外头渐渐有人声响起,龙九便换了副声气,仿着掌院的声音道:“吩咐十二部教诫以上人员都到松涛院,本掌院有要事宣布。”
人声渐渐散去,他放下手中骨笛道:“松涛院外布着迷阵,平时也不许人出入,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凭咱们二人的本事,要杀那些人并不困难,之后重立秩序,慢慢挑选能干的人补上职务便是。只是我身上所中毒针,那些高位之人手中多有这药引……”
也罢,若他这毒针仅我一人能牵制,我自然乐得不替他解毒。可这针若能被人牵制,他在我身边便随时可能生出变故。到时他叫人药倒反成了累赘,我独陷在此地也更难出去。
我将石狮扔给他,叫他先自示范一下吸法,待他自己吸出天突、巨阙、中脘等处毒针,便按着他的手法将背后大椎、至阳、脊中处毒针一并吸出。
他又自怀中掏出一小瓶药服下,看着桌上血迹斑斑,处处生锈发黑的毒针,感慨地叹了口气,眼中几乎有泪光闪动。他别过脸去抬手擦了擦眼角,盘膝微运了一阵功,睁开眼向我笑道:“百里教主,从今日起,这影卫训练营便是咱们的了。”
咱们?该说是我的才对。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道:“多说无益,此地还未真正入我手中。”
他虽然还是一副萎琐老儿的形象,人却似整个拔了起来,微微一笑间也不似从前那样凄怨,而是有种说不出的傲然:“百里教主,今日我便叫你知道,我才是这世上最合与你并立之人。冼冰刃一心只想导你向善,秋宫主也不会在意你心中志向,更不必提皇上。能明白你胸中丘壑,将你拱上江湖第一人地位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他便将掌院尸首留在密室之中,带着我穿过一片花木山石构成的迷阵,踏入一间小院。院中正屋早坐了几十个影卫,见到龙九便齐齐行礼。他大模大样地坐到首位,向众人微一颔首道:“本掌院已决意将影卫训练营归附于魔教之下,众人可有异议?”
众人自然是有异议的,底下便站起一个长得毫无特色,不留胡须的中年人来问道:“咱们影卫训练营存在已有千余载,远不是域外一个小小魔教……”
我迈步到那人面前,挥掌将其打翻到门外,回首看了龙九一眼,便道:“若有不服者,可来试我掌法。”
龙九颔首笑道:“影卫训练营一直在书里毫无存在感,归附魔教之下,好歹还是靠上了攻四和小BOSS,各位怎么不服么?”
又有人起身道:“我们影卫当中也出了个攻三……”
龙九指着我道:“他便是攻三,已自归顺了魔教教主百里封疆,你们这些普通炮灰还挣扎什么?”
不少人便在底下叹道:“一个攻三居然成了攻四的手下,还是个被作者撸了的攻四,何等没出息!”
这说法倒和我教那些废物堂主有几分相似,我瞬间就对这影卫训练营生出了几分熟悉感。一时错愣之间,竟已有人闪到我面前,劈手撒了一瓶药粉。
我立时闭气后退,耳边一阵风声,却见那人已倒在地上,龙九在我身旁擦着手上鲜血,缓缓说道:“我意已决,有谁愿归附魔教,便坐在原地不动,不愿的尽管来试试本掌院的身手。”
76、造反
大势初定;龙九吩咐人将尸首都用化尸水化去;自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叫剩下的人服用。他自来跟着那小受,也或者是影卫营中的真传;对下毒一事倒是驾轻就熟,我看得直撇嘴;丢下那一室污浊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这影卫营中人多心杂;实在比不得魔教上下一体,光用丹药毒针控制住人,又哪能真的管束人心。不过这也是因为影卫训练营太过透明,作者没空写它之故。像我魔教或是其他门派;都是叫作者塑成一块铁板的。
和龙九相比,我也算受了作者不少照顾——我自幼没有父母;教中竟没有一人生出叛逆之心,而是一心扶持我长大,成为魔教教尊。龙九却是自最普通的炮灰爬上攻三之位……心性如此坚韧,的确不是俗物,若能为我所用,将来便是左膀右臂一般的人物;若不肯为我所用……将来也得为我儿子所用。
我正考虑着如何用他,那影卫已缓步出了主屋,到我面前说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咱们回主院中去。”低头塌肩,仍和那老儿一般一步三摇地当先走了出去。
回到主院当中,他又如法施为,将掌院尸身拖到外间处置,我一向宅心仁厚,不忍观看这样的情景,便到内室翻看各门各派阴私。
看了一阵,龙九又进到屋内,向我这里走来。又进来时,他已恢复了本来面目,对我说道:“我替你卸下易容丹吧。如今那些人已中了我的毒,未曾中毒之人也都有毒针禁制,无力反抗咱们,倒不必一直易容了。”
好得很,我也不想顶着那影卫的脸出入。外间已收拾得干净,他让我坐在窗边榻上,自己端了水盆,不知在水中兑了什么东西,用手巾沾着在我脸上拭抹。
他伺候人倒有几分功力,手上动作十分轻柔,顺带在我头面穴位上按摩了好一阵,按得我颇觉神清气爽,连房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都可不在意,懒懒问道:“你这用毒的本事,也是和玉岚烟学来的?”
他低低应了一声:“算是吧,其实也是作者开挂,觉着我是主人的影卫,不会医术有碍主人的名声。”他忽然轻笑一声,复又说道:“其实我初遇你时,一直以为你也是穿越者。就连主人也一直这么以为。”
你看吧,攻三的配置及不上攻二,智商肯定也是及不上的。连秋岚绪那样的BOSS都被百晓生幌得一愣一愣的,何况他个炮灰攻……不过那小受怎么也能信这种事的?我微微睁开眼问他:“百晓生胡编出来的东西,你信也就罢了,玉岚烟是怎么会信的?这本书有几个主角他不是最清楚?”
他摇头道:“是因你不肯走剧情,见了主人又说不认得他,不知道怎么和他配合。主人便以为你是穿来的——不是咱们这本书里的人,是从作者那个世界穿来的。”
这就是说笑话了,作者那个世界哪会有穿越者?自个儿当主角当糊涂了吧。
我闭上眼叫他着意按摩头顶部,最近有些头疼,叫他这么按着倒真觉着松乏了许多。影卫一面按着,又在我耳边絮叨不已:“那时你们魔教不来掳劫主人,他急得不知怎么办好,后来眼看第三十三章过了大半你还没接近他,便叫我上山把你弄下来。那时我看你在山上如此自在,丝毫没提过剧情的事,也觉着你有些像穿越者……”
“不走剧情就是穿越者,那丽妃和龙笏君也都是作者那边穿来的了。”我嗤笑一声,翻过身来趴在榻上吩咐道:“按按风府、大椎一带,脖子有些僵,怕是受了风了。”
那影卫立时殷勤地向下按去,手指力道轻重得宜,手法繁复,几下便将紧绷的肌肉揉松开来。他一边按着一边说道:“……我还记着那次魔教弟子来劝你好好与主人相处,你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我要杀冷堂主你你却肯用肉掌抓着我的剑刃叫他们逃走。我当时的确不敢伤你,可就算明知无性命之忧,又有哪个当主上的会为了个属下甘心损伤自身?我那时就羡慕起你手下的弟子,甚至有些恨自己怎么不能投身魔教……”
他的声音更低沉了些,但因中气充足之故,听得倒很清楚,字字声声都是欣羡:“我为什么不是魔教弟子,为什么不能得你这样的教主回护?后来我又想,你也是穿越者,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主人?若你是我的主人,必定也能待我如那位冷堂主一样……”
他的手忽然停了一停,向下缓缓滑去,俯下身来贴在我耳畔说:“我想要你做我的主人……”
他怎么不早说?他要归顺于我,做我的影卫,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我猛然睁开眼,回过头去望着他。龙九目光深深落进我眼中,按在我身上的手也渐渐轻颤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才道:“我平生想要的东西,都要尽全力争取才能得到,所以此事上我也绝不会退后一步。百里教主……我想要你。”
“你……”他是怎么从想投入我麾下就想到了要我这个人的?我右手才撑起来,便被他五指扣着拉了起来。不知何时身上衣带倒都松了开来,这么一起身,衣带委地,前襟亦是大敞四开。
我忙抽手去拢衣裳,厉声喝道:“胡闹!你为魔教立下功劳,本座自然肯赏你用你,此事却非你……”
龙九已伸手插到衣间按住,一条腿亦跪到榻上,紧压到了我身上,将我未出口之言全数吞了下去。我只觉身上渐渐有凉风吹过,可从体内却生起一种别样热度,烧得人遍身汗湿,又有不知名的液体自口中滑落,直没入耳后。
待他移开双唇,我才咽下口中清液,牢牢按住他在我身上滑动的手,哑声道:“别想混过去,你放开我,我却不想要你。”
他摇了摇头,手指微微滑动,便在我身上引起一片战栗。“百里教主,我才是最懂你的人。今日是影卫训练营,明日便是各大门派,再以后便是全江湖……你和那些守着设定不思进取的人不同,我也是一样。只有我才是能和你比肩并立之人,只有我能陪你成此志向,你何必推开我?”
他反手将我按着他的手捉住,叠在一起压到我头顶上,伏下来轻吻着我胸前最敏感之处,留下一片片濡湿痕迹,含混开口道:“封疆……你是我的,我的人设怎么也是忠犬攻,一定会忠心待你,你安心就是。”
这忠犬攻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人设都是坑爹,我要是信才是傻子呢!到底他对我的身体最熟悉,只微微撩拨了几下,我便有些气息急促,心潮起伏,眼前也微有些模糊。隔着薄薄水光看着影卫那张一点苦逼痕迹都不见的脸,竟觉着似在梦幻之中。
然而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熟悉无比的欢娱,却是切切实实地提醒着我,现下我眼前这个当真是龙九。他在我胸前亲吻啃噬,咬得我胸前一片烧灼之感;手指也已探到后,庭之处,试探着在里头出入;而已热得发烫的分‘身已自紧贴到我腿上,小幅搓磨着。
我来回侧身,却是怎么避也避不开他,只得紧紧勾着脚趾极力忍耐,拖着低哑无力的腔调恨恨道:“待本座回了魔教,定将你再交与我娘处置!”说罢又觉着这话简直太没出息,立时反口说道:“混帐,本座定要将你打入刑堂,治你个以下犯上……”
他低低笑了起来,一下下舔着我的嘴唇调笑道:“到那时你自然舍不得处置我。除了我,你再到哪儿找这样可心意的人呢?”
他故意将手指在里头按了一按,刺激得我如鱼一般弹了一下;又极快地抽出手来,抬起我一条腿,就着方才开拓好的路径猛闯了进去。
我被他这样毫不容情地拓开、填满,一时连呼吸都滞了一下,软倒在他怀中不能动弹。他身子微微停留一阵,在我唇上轻吻着,手也抚上我腿间之物着意逗弄。待得我那里放松了些,便又浅浅抽出,再度深深顶了进来。
到底是他对我的身体最为熟悉,每一次冲撞几乎都是落在最敏锐之处,前方也不停被他变着花样逗弄。快,感几乎毫无减弱之时,刺激得我几难忍耐,在他手中几度高,潮,全身都敏感得厉害,微微叫他一碰几乎就要叫出声来。
好在我方才收拾了这里一通,不然万一有人听见,我的威严却要往哪里摆。我紧紧抓着龙九的背后,指甲直透放肉中,刺得他也闷哼了几声,才算是稍稍解了点气。
混帐,这么点小的榻,他还来回地折腾花样,生怕压不坏这点地方。要不是看他还有些用处,我立时就得狠揍他一顿——不是喜欢叫我骑着他么,干脆把他两腿打断,一辈子瘫在床上任我压好了。
就在我忍不住要把这想法实现之时,他也终于在我体内喷薄而出,烫得我腰身一软,低低哼了一声,重新陷到他怀中。
方才实在做得太狠,我身上早提不起力道,只好伏在他身上喘息了一阵。正待起身,又觉着体内那东西重有涨大的趋势。我顾不得手脚无力,挣扎着把那已半挺起来的东西从体内拔出,狠狠威胁道:“你敢再胡来,我就灭了你的九族!”
他听了倒似十分愉悦地笑了起来:“我的九族也只有你和纵横,你怎么舍得?”又将身子向榻外挪了挪,扶着我躺平下来,微有些不舍地说道:“待此地安顿好了,咱们就回魔教吧。”
他倒是晓事。我此时虽然疲累,但脑子灵便不少,想到将来回家之事,又觉着留他在身边实是必要。
说起来我怀孕后需得这么安胎之事也只有龙九和秋岚绪知道,此时京中风云变幻,秋岚绪不能时时在我身边,若带着他一路回乡总也方便些。这体质……少一个人知道是一个人,尤其是白轩弥。他本就不乐意当我爹的儿子,再知道这事,说不定更要嫌弃百里家了。
又休息了几日,捡着武林中有名门派的资料收拾了几本,我便催促龙九快些离开。我本是挑了两匹好马,他却非说我此时不宜骑马,要与我共乘一骑。我拗不过他,只得容他坐在我马后扶着,两人共骑出了影卫训练营,沿着小路向城郭外奔去。
出得山谷不远,却发现处处士兵林立,戟刃森严,偶见有人也都是步履匆匆,行色慌张。我勒马藏在一处巨石下,龙九便下去打听缘故。
听他说了我才知,原来是富平侯造反,不知怎么着又绑了玉岚烟。皇帝御驾亲征,平叛后得胜回来,凯旋途中却闻丽妃联合楚王、德郡王一同谋反。叛军已占了宫中和内城,正在城上与御林军相峙。
我心头一阵羞愧,被丽妃的行动力震憾得说不出话来,立时拉住马缰,对龙九说道:“咱们且到城下,看看两军之势如何。”
龙九惊道:“你难道要去救皇上?你不是已经放下后宫荣宠,打算重霸江湖了吗?”
谁说我要去救驾的,我只是打算混水摸鱼,试着行个刺而已。那皇帝与我有天高地厚之仇,远避回乡本就非我愿,只是实力相差太远,无奈忍气吞声而已。
眼看丽妃已带人起了兵,我心中实在是惭愧无地——难道丽妃一届女流做得到的事,我堂堂魔教教主还要退缩么?便是我杀不得他,也至少能乱乱他的军心,再刺激作者一把。
我三言两语交待了缘故,纵马冲入乱军之中,一拍马颈纵身跃起,落到了一个骑兵身后。我忍着震动造成的疼痛先将那士兵扔下,抄起挂在鸟式环、得胜钩上的弓箭,于千军万马中遥望着一道烂然生光的身影,张弓搭箭,直射而出—
77、皇子
那一箭我瞄得极准;直冲着龙笏君背心飞去。一箭既发;我便又引弓搭箭,连珠三箭似流星赶月般紧随而上。
料便是中途有人替龙笏君挡了头一箭;后头三箭也足已将他身上洞穿一回了。丽妃还在城头督战,我既是她的盟友;也该做给她多看看。我微微低下长弓;又向箭壶中抄了支箭出来,策马向前一溜小跑,照着那皇帝的位置复又挤了上去。
沙场之上猛地爆出一阵呼喊。我分神向那边瞥了一眼,却见我最先射出的那只箭不知怎地就撞在了一把当空飞来的长剑上;双双坠地。好在头一剑虽被人阻住,后头还有连珠三箭保证——
龙笏君在马上晃了一晃;竟一摘歪身子躲到了马腹旁边,我那三支长箭落空后再往前飞去,中途竟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