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痛阻止打断。脸色瞬间转为灰白。
“唔……”格莱德蹲下身体,搭着夏洛的手自然的松开滑落。他无法忍受的单手撑地,双膝几乎与地面贴合,另一手情不自禁的猛然按上自己的腹部。
而直到此时此刻,夏洛才发现了盘踞在格莱德左腹的巨大伤口。就像一个黑洞般,在格莱德的左腹上制造出狰狞恐怖的剑伤。
“别动!”夏洛的眼底瞬间泛起金银异色,快速的蹲下身,将自己聚起念力的手覆上对方的伤口。
那伤口对格莱德来说并非致命,但也足以让格莱德疼到无法动弹。治愈这个伤口需要花费巨大的精神念力,而显然,在格拉底受到重伤,他们又处境颇难的现在,夏洛的举动没有获得格莱德的赞同。
“够了,住手吧夏洛。我能挺住。”格莱德的额头依然冷汗不断,滴滴下滑。可他必须阻止夏洛。否则的话,他们必然将陷入更大的危机——在这个敌人随时可能出现在现在。
夏洛没有理会格莱德,依然故我的进行着手头的动作。他收敛起以往在格莱德面前顺服的表情,徒留下一脸冰封冷漠。
“夏洛,你……”
“闭嘴!”抬眼狠狠的怒视着对方。第一次,夏洛用这样的口气同格莱德说话,也顺利的让格莱德在错楞下一时无言。
沉默再次降临在俩人之间。格莱德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夏洛,他观察着,打量着。他把夏洛的变化与反应尽收眼底。所以,那开始泛白的唇色,那细微颤抖的手,那额头及脖颈里布满的汗珠,格莱德都看的分明。
终于忍不住再次阻止。格莱德伸出手拉住夏洛的手腕。“停止,夏洛,我确定我不再需要。”
“不需要……”夏洛幽幽的重复。那本来自夏洛掌中出现的白光渐渐黯淡消失。
低下头,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呵呵呵,不需要……不需要……是啊,你不需要,格莱德,你当然不会需要。”
“夏洛?”格莱德莫名的心底一抽,想要抬起夏洛的下颚,却碍于自己的伤势让即便轻微的挪动都费尽力气般困难。
“不要叫我!”终于无法压抑的大吼出声。“格莱德,我不知道发生什么,可我却肯定刚才那个男人所说的一些话确实真实!我不是傻瓜,还是你以为我就该做个蠢货!”
激动的情绪让夏洛不由自主的散发出自身的威压及念力。眼底的金色与银色更炽艳。
“怪不得我总是想不明白一些事,记不得你说的一些人。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你封印了我的记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洛,你冷静……”
“我不需要冷静!不需要!格莱德,你明不明白我的痛苦!那莫名而心痛着,无法知道原因的痛苦!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一次次被你们抛弃!我不要一次次被所有人欺骗!我不要!”
情不自禁的,这些话就从夏洛的口中跳出。仿佛从前的自己也曾经历过类似的心痛,为这些事而心疼。
“夏洛……”格莱德无法劝阻,是他与贝利亚有错在先,然而现在的自己更担心,夏洛是不是记起了些什么?
“你是在看我笑话吗?不,或许你会说你是在为我好。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从来不曾说出口,不代表我没有想法!作为人也好,血族也好,我有我自己的意识,难道非要逼的我独自离开!任由我自生自灭,你们才能明白吗?”夏洛闭上眼,阻隔那代表懦弱的泪水。
那些心头的刺痛是什么?那些源源不断而来的痛到底是什么?属于他的记忆,到底饱含了什么……
想知道,想了解,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会面对更大的痛苦,更多的挣扎,也想要自己这个缺失的灵魂获得完整。
然而,这是奢望吗?
“格莱德……告诉我,这是奢望吗?”当自己将话说出口,夏洛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渴望得到回答。
就是那一刻的犹豫,注定了加深夏洛与格莱德之间的芥蒂。
“好,我懂,我明白。”
“夏洛……”
格莱德想开口,想说:请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要对我露出这样的笑容。然而最终,依然无法顺利说出口。
暗恼自己的无能,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狼王格莱德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在自我的责备中,诧异的发现身体被另一具略显微凉的身体整个环住。
“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了,格莱德。”
那是夏洛的声音。
“格莱德,我不会再质疑关于我的记忆。不会再问你要回那些东西。无论是否是你亲手夺走了它们。”
“可是,格莱德啊,我终究会走。不是现在,或许是在结束了这一切后。我要离开你,离开这里,这个血域。判定我的放逐也好,让我背负擅离的罪责也好,我必定离开。”
“不要!夏洛……不要……”
“不,我只是不想骗你。就如同你欺骗与隐瞒我一样的给予相同的抱负,不告而别。格莱德,我尝过那样的痛,我知道那样的滋味太过难熬。”
“你是在逼我……”本已减缓的疼痛再次抽痛起来。却分不清是伤口传来的或是自己的心口。
“逼你?”夏洛的声音有些微扬。“那你就认定我在逼你吧。”捧住对方的脸,让格莱德与自己的双眼对视上。
“只是,无论发生什么,你我间的一切都不可能被抹杀。包括那些过往,那些我失去的记忆。
所以格莱德,我始终相信我会找回我的记忆,不管用多久,花费多大的代价。而到那时,我唯一的希望只是——不要去恨。”
不去恨你,或者恨其他人。恨太痛苦,不仅伤人,更让自己饱尝荆棘。
“不恨么……”抬起手,接住那滑落的红色晶莹。“那为何要流泪,为什么要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血族的泪,鲜血的色泽,悲恸到极致的表现。
“不明白吗……”倾身俯下的头,渐渐凑近的唇……却想相触的前一刻而顿停。
“嘭咚——”
心脏脉动的声音在夏洛耳边响起,鼓动着耳膜,回绕在脑海。
“噗咚——嘭咚——”
一声接着一声,随后是全身剧烈的疼痛,仿佛被蚂蚁啃噬的深入骨髓的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无法压抑的痛喊,想要借此宣泄自己承受的痛苦。夏洛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来回翻滚着,撕扯着自己的衣物与身体。
“夏洛!”不顾自己的伤势,格莱德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对方失去理性的挥拳击退。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了?格莱德想要冷静,他确信这一切必然有着某种联系。是什么才能左右夏洛?才能让夏洛如此痛苦……
双眼在夏洛身上搜寻,身体再次迅速的靠近。任凭踢打挥拳,格莱德全部咬牙忍耐下,死拼抱住夏洛,安抚着让他冷静。
最终,那星莹的微茫吸引了格莱德的目光。他看见了那微闪的蓝,自夏洛的耳垂上闪现。
“不……不要……摘下它!”
握住格莱德的手,即使在神志不清的现在,夏洛依然执着的强调着。心底某处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就算要让自己尝到毁灭的痛苦,也绝不让人摘掉耳上的坠饰……
是耳坠!那个夏洛带着的耳坠!贝利亚……出事了?!
To Be Continued……
重生
Do not be afraid of what you are about to suffer。 I tell you; the devil will put some of you in prison to test you; and you will suffer persecution for ten days。 Be faithful; even to the point of death; and I will give you the crown of life。
你将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们中间几个人下在监里,叫你们被试炼。你们必受患难十日。你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赐给你那生命的冠冕。——启示录
身体被焚烧的痛苦;身体被啃噬的痛苦。他与他在地狱与血域不同的两端,承受着相同程度的不同痛苦。
即便是痛苦,贝利亚仍坚守着他们之间的记忆,夏洛仍执着着他们仅存的牵连。一个是不想忘却,一个是倔强的坚持。
夏洛的坚持不同与贝利亚清明的意志,他不记得过往的种种,他甚至不记得贝利亚与自己的联系。
然而,他心底莫名的悲伤,与剧痛同等的悲戚到底是源于哪里?他不明白,也累到不想再去探究。一切的一切,他将它们全数归结为自己所该承受的命运。
那些过去的、复杂的、自己无法再记忆起的,在现在的夏洛心里,已经不再重要。
离开的念头一旦冒出,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明白,在离开前,他还会面对许多困难。譬如类似今天的敌人,譬如曾经给予自己羞辱的莱恩……在未知的前途面前,他的向往与希望是如此布满迷雾,看不清远方。
可是,夏洛始终坚信着,坚信着他能最终达到彼岸的终点,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宁与平静。这并非是自我的膨胀,也不是夏洛的自大。这仅仅源于自我的催眠,那唯一的信念支撑着夏洛走过一段段布满荆棘的长路。
“呼……啊呼……”
额角的汗水,全身的汗水,不断的滑落、浸湿。痛苦已经变的麻木,长时间忍受的煎熬在自己的神经变得迟钝后,失去了原有的感知。
“夏洛,你怎么样?”无法分担对方的痛苦,格莱德只能凭着自己的情绪任由自己做出机械的反应。他将夏洛紧紧抱在怀里,抚摸着他颤抖痉挛的身体。
明知道得不到对方的回应,还是一遍遍的对夏洛说话,为的只是希望自己能用语言减轻夏洛的痛苦。
“夏洛,会好的,一切会好的。”
“再忍耐下,马上就会过去的。”
格莱德想要取下那耳饰,然而他知道,却下它不仅仅是夏洛的问题,更是自己无法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自己的伤痛在此刻已经不被注意,格莱德多想诺埃尔他们现在能出现。可他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没料错,他们该是在人界组织人脉,等待与自己汇合共同反抗莱恩吧。
可,在这场本就预料好的反攻中,至关重要的俩人如今却纷纷出了状况。他不知道贝利亚发生了什么,然而就如今看见夏洛所受的痛苦,他也不免为贝利亚担心起来。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当彼此只剩浓厚的喘息,当怀中的人不再颤抖,当疼痛不再延续。格莱德与才勉强睁开双眼的夏洛相视而对。
“感觉怎么样?”
“嗯……格莱德,谢谢。”谢谢你陪在我身边,渡过刚才那灭顶的痛苦。
“傻瓜。”格莱德想要抬手揉揉夏洛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半边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所以只能维持着环抱夏洛的姿势,一动不动,仅以口头表现着安慰。
“格莱德,我好累。”
“累吗?那睡会吧。”
“可你的伤……”
“没事。”没事,因为格莱德能看的出,与夏洛相比,自己的伤可以不提。
而如今,夏洛缓和的剧痛,是不是代表贝利亚也获得了一个解脱?但,那到底是代表何种意义的解脱?是终结还是……全然的重生?
同一时间的此刻,地狱深处的暗黑神殿中。
千万年来第一次的重生之术,在黑暗真主撒旦与东方奇人,撒旦真主的贵客,名叫“瑜”的年轻男子的合力下,在地狱的暗黑神殿获得了成功。然而作为代价,重生之人的灵魂必须经受千万痛
苦,几乎无人能抵挡熬过。
奇迹般没有消散而存留的强者,因为他坚强的毅力获得了新生。那崭新的身体,或许更该说是以往最初的身体,属于亚述魔神贝露佩欧鲁的身体,再一次降临。
“撒旦,既然你的托付我已然完成,那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即便我阻止,你依然要走吗?”
“是的,我要走。”因为,我的心已经无法再平静,即便一切的因果我已然知晓。
这边是瑜的决定,他要回到属于他的国度,东方的国度。
“好……”
这个好字,却更有他的深意。撒旦看着那人最后回眸的淡笑,消失在自己眼前。
“贝利亚,不要让我失望。血域就交给你了。”
“你想……”
“是啊,这一次,该换我去追回我想要的了……再一次的,也是第一次认真的……追回。”
撒旦的离去,贝利亚的重生,命运齿轮再一次步向崭新的轨道。而在这之中,又有多少人会参与其中,沦为命运的奴隶。
To Be Continued……
最后之战(一)
I know thy works; and where thou dwellest; even where Satan's seat is: and thou holdest fast my name; and hast not denied my faith; even in those days wherein Antipas was my faithful martyr; who was slain among you; where Satan dwelleth。
我知道你的居所,就是有撒但座位之处。当我忠心的见证人安提帕在你们中间,撒但所住的地方被杀之时,你还坚守我的名,没有弃绝我的道。——启示录
享受血与欲…望的沉沦,堕入永无止境的黑暗。让糜烂更为腐化,让人格彻底沦丧。那装典在美貌外表下的丑陋内在,那用鲜血换回的不灭青春,在血域的众多使徒膜拜中,成为默允的法则。
“各位,让我们为这伟大的时刻而鉴证,黑夜中血族的子民们!”
这里是位于血域中心的中心广场,而此时此刻,一场盛大的祭祀典礼正在拉开序幕。那高台之上傲然站立的不是别人,正是而今驰骋血域,使众人被迫屈服其强大下的上古第三代血族——莱恩。
“记住今天,在你们踩踏的脚下,这个名叫费拉德的广场。听见我在此宣布解脱束缚的宣言。那尘封血族百年禁忌的枷锁,由我莱恩在此时此刻,在这里斩断!”
莱恩抑扬顿挫的语气,加上他原有的号召力,场下的血族,包括盲从者、被迫者……一时间呼声响彻天际。
莱恩抬了抬手,示意安静。他等待今天等待了太久了,以至于他的情绪也略显激动,失了平日的自持也敏锐。
而这样的疏忽,对他来说,并非是件好事。但对混入场中的一些有心人,便是最好的利势。
“蒙蒂斯,你确实夏洛他们在那个方向?”人群中,小心的交谈声刚出口,立刻便被嘈杂所代替。
“什么?”
诺埃尔看着周围几乎发狂的血族众人,心底不免一阵忧心。如果今日的事让莱恩得逞,那血族真的会面临一场灭顶的灾难。
他不由的想起最初探查到这个阴谋的真实底细时,自己所感受到的震惊与恐惧。莱恩打算破除血域与人界的阻隔,打通两界间的道路。
那不仅是人类的灾难,更是整个血族的灾难。若能仔细冷静下来,端看人类与血族间的血腥史诗,便能轻易的发现,每当噩运降临人间,最后胜利的却总是人类。
光明的庇护、人类的抗争与埋于表皮下深层的顽强,让他们总能在最后的时刻获得胜利。
这不是故事,更不是电影、小说。这只是上帝给予人类的考验,而血族不过是其中扮演跳梁的小丑。
如今,莱恩是为何而要这么做不言而喻。看看在此的血族,杂乱的、劣质的、低等的……往日血族的光辉在他们的身上早已被逐渐泯灭。剩下的只有贪婪、性…欲、堕落……
那么为何还要让这样低劣的血族产物存活?连同给予他们低微永生的长者也该一并抹杀。
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