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接过望远镜看向远处的铁墙基地;深呼口气。“是呀,你们终于到家了…”从末世发生到带着他们两个累赘,不知不觉已近两个月了,接下来只要把两人留在基地里,回到‘原本’的‘命运’,那么就跟他毫无关系了。至于张震,相信他能有足够的价值让自己留在基地里。
顾淮安一怔,哑声问。“…什么叫‘你们’?”
黎耀一笑,双手抱胸看他:“我记得你的国文造诣也不错呀,难道这两个字都不能理解么?”
“什么意思?”
黎耀笑着抿下嘴角。“意思很简单,就是我把你们送到幸存基地,然后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见顾淮安有点晃神,黎耀难得的正神解释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会留在基地。”
“有多重要?比命都重要吗?你很强,在末世中都有保命的手法,可是你也说过对不对?丧尸会进化等级,就算你再利害…”顾淮安看着黎耀的眼神哑声,那是种平静沉淀好似任何人都没办法说服的坚定。“…你已经决定好了?”
黎耀平静的点头。
顾淮安有点急了。“如果你是因为以前的事,那么我跟你道歉,你要是因为以前的事怕别人会瞧不起你那么你更应该放心,现在的你没有人敢瞧不起。”
黎耀挑了挑眉,什么叫‘因为以前的事’?虚抬手示意顾淮安冷静,双眼平静无波的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轻挑笑意:“顾淮安,你别在自欺欺人,我已经不是‘黎少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你说的‘以前的事’暗示的是什么,你只要知道一点,我是黎耀,不是需要你庇护的‘黎少清’。”顾淮安对他的情愫他一直看在眼里,只是不再意这些也就没挑明过,何其可笑,他难道还以为可以继续以前的那种关系吗若不是因为‘命运’无法反抗,他不会容许这男人碰他一根手指头!
顾淮安脸上闪过一丝苍白。他的确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七八天的高密度训练让他深深的认识到了眼前之人的深不可测,不,应该说在第一天被困然后被他从天而降救了之后,他就已经有了认识,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黎少清’。只是他一直以来不愿意相信,自我暗示欺骗着,以为还有可能…
“你究竟有多么秘密?!你说你不是‘黎少清’那么你是谁?!”
黎耀准备下车顶,错身而过时被顾淮安这话问的一怔。只是他不准备回答,轻跃至卡车车头敲车窗让张震停车。
前面开悍马的云文扬见卡车停到路边,也跟着在路边停了,打开车门走过来,看顾淮安沉着脸从卡车顶跳下来,忍不住问:“你们刚才吵架了?”他在悍马车的后视镜中看到两人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拉一把顾淮安,云文扬不无警告轻声说:“安子,最后关头你别出乱子!有什么问题到基地再说!”
顾淮安回头看他,颇为无奈的反问:“我们能出什么乱子?”拉开云文扬的手,顾淮安故作轻松的睨他一眼:“还有,你说话声音可以大点没关系,因为你说的声音再小那边也能听得到,”指指自己的耳朵。“异能者的听力是普通人的数倍。”
云文扬没好气的对他翻个白眼:“好心当驴肝肺。”
顾淮安回他个白眼。“谢谢你的好心。”
听着车前两人的嘀咕声,打开卡车车厢门拿吃食的张震瞥眼旁边老神自在的黎耀。“我想如果我问你们俩刚才在吵什么,有几成机率你会按实回答我?”
黎耀瞥他眼,笑:“你可以试试。”
张震耸下肩。“那么好吧我问,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黎耀似笑非笑的继续瞥他。
张震瘪下嘴,颇为黯然的点头:“好吧我知道了,零机率。”
黎耀摇头:“错了,不是零机率。”
张震眼睛晶亮的挑眉,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是负零机率。”等了两秒欣赏完张震黯然神伤的变脸,黎耀这才掏出一个荔枝罐头上下抛玩吹着欢快的口哨离开。
“……!”张震。
闹归闹,吃饭还是要吃,虽然离基地很近了,不过四人还是一致认为要吃的饱饱的。罐头、饼干、面包、真空包装的肉制品、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特别是顾淮安,自从异能觉醒后,他的饭量就越来越大,到现在已经足够抵过三个成年男人!
三个500克的面包,一个600克的桂圆罐头,两条奥地利双层饼干,三袋350克真空包装的卤肉制品,他还意犹未尽的到卡车厢里翻出两条特大火腿给咬着吃了,末了一口气喝完一瓶矿泉水,这才舀出纸巾把嘴角擦干净。
云文扬惊恐的看着顾淮安平平的肚子,张震亦是瞠目结舌:“这…比昨天还吃的多了吧?”
顾淮安丝毫不管两个惊的呆掉的人,咂巴嘴嘀咕道:“老是吃这些嘴巴都淡出鸟了,唉,好怀念御膳堂的密制烤鸡呀。”
云文扬倒吸一口凉气,特惊恐的看着他:“你还没吃饱?!”
张震眼色复杂的看他。这还亏是个异能者,这要是个普通人,在这末世谁能养得起呀?
顾淮安看两人,那眼神分明是说他们大惊小怪。
云文扬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说他大惊小怪?拜托,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也没么夸张呀,而且看这势头,还没止得住呢!
黎耀吃完东西就皱着眉坐到一边没出声,抬手让三人噤声。“你们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不对劲?”三人侧耳仔细听了下,顾淮安犹豫下说:“没有任何声音。”末世开始,所有动物都消失不见,可再没有声音,却连风声都听不到就太不正常了。
黎耀起身取过望远镜,对三人说:“你们上车随时准备走,”用下颚示意一个不高的山头。“我去上面看看。”
三人点头,速度上车,一个个舀出枪械放到趁手的地方。只见黎耀三两步快速爬上山顶,没两分钟却是脸色大变的跑下山来,老远就对他们喊。
“全部上悍马,卡车不要了。”
顾淮安跳下卡车与张震一齐跑上悍马,云文扬开着悍马迎上黎耀,不等人坐稳便如离弦的箭唆的往前开去。
黎耀脸色大变的坐在副驾驶位。“是丧尸潮。”
顾淮安握枪的手一紧,云文扬呼吸一窒,张震张了张嘴想问,但看三人的脸色已经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要不我们绕道?”云文扬沉着眼问。
“来不及了,把油门踩到底死命往前开,必须在丧尸之前进入基地。”丧尸潮的速度很快,虽然现在还在他们后面,可是车路需要绕,丧尸却是直行而至,慢上一步半步他们就会被无数的丧尸给包围。
云文扬见过丧尸潮的恐怖,不用黎耀吩咐便拧紧了眉把车速提到最快。
黎耀从背包实际是从精神领域空间里拿出军用信号弹递给张震顾淮安。“用双重示警给基地一个信号。”
“丧尸潮是冲着基地去的?”顾淮安沉声问。
黎耀点头。“□不离十。丧尸潮的方向明确,队行紧缩,我怀疑有一级以上的丧尸在操控。”如果是普通的丧尸潮他们或许有办法引开,可要有一级以上丧尸操控的丧尸潮,那不可能有引开的可能性。
顾淮安紧绷着脸与张震对视一眼,相继探出车窗整齐划一的向空中连放三个信号弹,六个信号弹在空中相继炸开的动静不小,远远的就被基地高处的哨兵发现了。
这一消息一路上传,立刻引起基地高层的注意。
“军用信号弹?两枪同放,连放六枪?”基地高层吴上将皱眉苦思无果后,问旁边的参谋长。“你怎么看?”
有十年参谋长经验的中年男人,扶了扶无框眼镜。“第一,可以排除娱乐开玩笑的可能。第二,信号弹的声音会吸引丧尸,虽然这附近因为基地会定期派人清理以至丧尸的数量较少,但仍旧还会有。应该没有人会无聊到发信号弹玩。信号弹的做用是告诉队友自己的确切位置,用以联络,如果对方是想用信号弹发求救信号,那应该只发一枪就够了,不必要两个人同时连发三枪。”
基地高层吴上将皱眉与自己的参谋长对视眼。“信号弹还有一个作用。”
参谋长心神引会。“示警。连发三枪是示警,那么两人连发三枪那就是双重示警,这…”
吴上将叫来自己的联络兵。“让前线拉响警报,让后勤准备充足的弹药即刻运到前线。”联络兵顾不得行礼转身跑着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吴上将拿过军冒戴上对参谋长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走,我们也去前线看看。”
32守城一
十米高的铁墙上人来人往的忙碌着;一箱箱枪枝弹药被搬上铁墙;人手各就各位严阵以待。行动指挥长舀出望远镜盯着信号弹来的方向,眼也不眨的盯着那方。
悍马冲出树林驶向基地;笔直的泥泞路两旁挂着有地雷的警示牌;云文扬死劲的踩着油门想着一口气冲过去。在他们的十米后方,跟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到数百只最后是无数只丧尸。
铁墙上用肉眼看到这一景象的无不脸色发白。“丧尸潮……”
丧尸潮的恐怖再于数量和无畏于死的凶狠,而丧尸的恐怖再于那无法逃避中和的病毒感染;铁墙守不住,铁墙后的平民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不用说明都清楚。
“快;拉响一级警报!”
刺耳的警笛声随着丧尸的靠近而越来越刺耳;当第一颗地雷被丧尸踩爆时,就像是给这场生死之战拉响了开始的信号。
一声声地雷爆炸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云文扬握紧方向盘的手绞紧,豆大的冷汗挂在额角,连看后视镜的勇气都没有。
黎耀看他一眼。“你专心开车。”说罢舀出手枪从窗口伸出解决一只只从后方扑来的丧尸,顾淮安干脆打开天窗探出身子向后方扫射,枪枪爆头,武力值也是高到让人惊讶。
张震羡慕嫉妒恨的看他眼,觉醒了异能的人就是不一样,直觉高的让人可怕。
一只只丧尸没有死亡概念的扑上来,被地雷炸死的丧尸数量早已把地面染红,手枪火力压制太猛,丧尸速度被逼迫减慢,地面倒下的丧尸一个接一个,就像扑地毯似的一寸接一寸。
云文扬专心开车,三米宽的护城河上铁桥已经被收起,绵延环绕半个基地的护城河只有这一座桥。
黎耀眼眸一暗。“把车开到河里垫脚,我们跳过去。”
云文扬到是有点舍不得;好歹这车跟了他们近两个月,很多次死里逃生都是靠这车撑过来的。
黎耀可没有舍不得的想法,当下让后座两人跟着下车,云文扬挂好挡跳下车让车子无人驾驶的冲进河道中。
悍马的重量让车子快速往下沉,云文扬张震踩着车顶跃过河道,随后是顾淮安最后是黎耀。
十米铁墙上端着枪穿迷彩服的宋时宝跟苏林一怔,苏林立时蛮横的抢过旁边哨兵的望远镜看过去,全身颤抖。“是他们,是他们!是安子跟扬子哈哈…他们没死他们没死!”
宋时宝也是满脸激动,当初护送队是分两批离开,他们是第一批,云文扬跟顾淮安是第二批,可当两批汇合时才知道两人事先离开了,为这事他俩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掀了护送队负责人的军帽。近两个月的时间毫无音讯,在这等末世就算有希望也是极为渺茫,可老天还是待他们不薄,他们没死!没死!
“我去让人开门!”苏林激动完放下枪,跑去让指挥队长下令开铁门。
宋时宝神色一黯,来不及阻止便只见苏林的背影钻入人群中,铁门跟铁墙的厚度相差无几个,而且设有两重汽压门关闸,想要开启关闭起码要七八分钟,而这七八分钟丧尸潮就能冲过来。指挥队长不可能会为四个人冒这么大的险。
事实的确如此。苏林话还没说完,四十来岁的指挥队长便严厉的拒绝了他。
苏林瞪大眼睛,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会被拒绝。“为什么?你知道那几个人中有谁吗?顾淮安,顾上将最疼爱的孙子,顾上将是谁应该不需要我明说了吗?上面要怪罪下来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指挥队长怒目喝斥:“这时候就算是主席的亲儿子也不行!”他的任务就是守住这扇门,这扇门的背后是中国新的希望,重建的家园,重建的生活次序,重建的未来!“回去你的位置!若再让我见你擅离职守一次,别怪我军法处置!回去!”
苏林与指挥队长对持半分钟,怒不可遏的丢下狠话:“你等着!”跑回原处宋时宝看他神色就知他猜对了,语气沉的拍拍他肩膀。
“你先别急。我已经让人去拿绳子了,一定能来得及。安子跟扬子历尽万苦回到这里,我们不可能看着他们在眼前牺牲。”宋时宝的劝慰还算起了作用,苏林冷静了下来,看到别人舀来的绳子急不可待的亲自拿着放下去,并且对远处跑来的顾淮安一等挥手大喊。
“安子扬子!这里!这里!”
顾淮安云文扬抬头看一眼,脸上显出一出喜色,要不是手上拿着枪需要压制丧尸,云文扬保不准也想挥挥手给他们打声招呼了。
丧尸一进入射击距离,铁墙上的军人不需要下命令便相继开枪,有了这一压制顾准安他们总算可以喘口气。
云文扬张震第一个攀上绳子,不用他们用力攀爬只要抓紧,上面的人自会拉他们上去。黎耀是最后一个抓上绳子的,右手抓住绳子在手上绕了一圈,在绳子把他扯上去的同时右手还拿着枪安然自若的解决一个个扑上前的丧尸。
四个人被拉上铁墙顶,苏林一下子扑到顾淮安身上死劲的把他上下揉了一通,嘴里杂七杂八的骂着。“该死的混小子!王八蛋!——你有种!”
宋时宝掩不住眼内喜意的看着死后逢生的两人,视线上下打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的云文扬。
云文扬抬眼对上视线咧了下嘴,眼内也是劫后余生又死党相逢的喜悦。
半晌,宋时宝打量完了伸手把云文扬从地上拉起来,一个熊抱死劲的在他后背拍了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就等着享福吧!”
云文扬被拍的呛了口气,扶下眼镜也回拍了宋时宝两掌。“承你吉言,那我就等着享福!”
四人寒喧完,宋时宝看旁边的黎耀,笑着招呼。“少清也安全回来了?不枉安子为你冒这么大的险。”
顿时,四人脸色如调色板似的,各有不同。
黎耀抿抿嘴似笑非笑的扬了扬眉。
原本以为明白了七八分的张震这会儿闻言又迷糊了,冒险?谁为谁冒险?他嘴里的‘少清’说的是黎耀?
云文扬顾淮安对视眼,顾淮安尴尬的轻咳声:“咳,黎耀,黎耀才是他的本名,‘少清’是他以前的名字。”
这下换宋时宝跟苏林满眼问号了,什么叫‘本名’又什么‘以前的名字’?
云文扬摆摆手救场。“这事一言难尽,回去后再慢慢跟你们说。”
宋时宝这时也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视线停到顾淮安脸上又移到黎耀脸上,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哪不对劲。询问的视线看向云文扬,希望他能给点什么提示。
云文扬也是脑袋打结,这一路的危险跟黎耀翻天覆地的转变,哪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当下干脆顾左言他,从军火箱里拿出枪一一丢给几人。“先把丧尸解决再说。”
宋时宝也知轻重缓急,接过枪上膛,意味深长的看眼云文扬。“成,先把丧尸解决,回去后你再好好跟我们说说。”
33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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