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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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借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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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道这已经是发现的第二具尸体,背后的屏幕上显示出“是野生动物,还是连环杀人?”“相关专家表示或许有新物种进驻深山”。联系起前些日子许多在山里失踪的案子,暗示或许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最终,主持人清脆道:“请市民注意安全,不要进入深山,以避免可能的不必要的伤伤。XX卫视还将继续追踪野生动物攻击事件,详情敬请关注接下来的……”
  刘美凤说:“下面那个手语翻译的明显不对嘛,搞什么,糊弄残障人群啊。”、
  我问:“妈,你还会手语?”
  刘美凤翻翻眼睛:“嗯,学过的嘛。”
  木爷爷乐呵呵的,轻轻扫了她一眼。
  流光啪的换了台,刘美凤叫道:“换回去呀,你们住的地方出了事你们不看谁看呀。”
  我说:“行了妈,看那些东西做什么。这个台不也很好嘛。”
  她撅起嘴:“人家还不是关心你们。”
  我笑:“是是是。先看这个,乖。”
  流光面无表情的看着某卫视台上主持人群魔乱舞,插科打诨。我打算接着问老爷子这阵子有什么乐子,谁想人家却轻轻一抬手:“流光,换回去。”
  木爷爷对我一直和蔼慈善,在流光面前却自然而然的威严,小时候他常常刚笑眯眯的问完我要吃什么,一转脸就口气清淡的叫流光去写作业。
  电视跳转,一张桌子,三个专家,各持己见大放厥词。
  老爷子锁起眉头:“小悉啊,爷爷渴了,去泡杯茶。”我应了一声,门外的帮佣说要去,老爷子摇摇头:“那不行,这茶必须元悉泡,就是爷爷最喜欢的那种,还记得吧?”
  我出门的时候,老爷子正问流光已经失踪了多少人,流光很快回答,得来一声长叹。刘美凤吓得浑身哆嗦,老爷子又是一声。
  茶叶都保存在茶室里,一个帮佣跟着我进来,帮我烧水找茶叶。我认出她是比较年长的管家,接过茶壶来:“燕姨,我来吧。”
  她慈眉善目,对我笑:“元小少爷别客气,今天老爷高兴,我也就高兴,不嫌麻烦的。”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小少爷还没加过加西吧。”
  “加西?”我问。
  燕姨像是发现了宝物,向着门口呼唤:“加西,加西,快来见小少爷!”然后柔顺的笑着对我说:“加西是刚刚来的,才十二岁,全家都被……被狼咬死了。流光少爷到意大利去,见他孤苦伶仃就带了回来。还不会说中文呢,所以没带到别院去。”
  我点点头,早就知道木家在收养孤儿,一些在家里帮佣,还有的去公司,其他收养在别院。
  但这个故事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昏暗中展开一双大眼睛,圆圆的,闪着光,毫不怯懦,带了点倔强。一个不到一米五的小男孩扒在门口,黑色卷发,黑色眼睛,白皙皮肤,鼻梁精致,长睫毛卷翘,活像个小天使。我对他笑笑,蹲下来拍拍手:“来,加西。”加西试探一般慢慢走过来,看着我似乎在确认什么东西,对着燕姨清脆的叫了一声“燕!”
  “哎哎,加西,我的好加西。”燕姨慈爱的看着他,眼中忽然闪光,掩着嘴,“加西,加西,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看见他就想起我弟弟小时候,他小时候也这么好看。”
  我摸摸加西的头发,看见他展开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说:“是啊。”
  “我,唉,我真可笑。”燕姨快速抹了把眼睛,对我笑,“主要是今天看见元夫人回来,真是太难得了。没想到夫人还会回来,自从元少爷……我是和元少爷一起来到这个家的,真没想到……他们这个职业的人,实在是太苦了,注定是要牺牲的……还有木夫人,那么多的人,也不知道流光少爷还能……啊!”
  燕姨忽然捂住嘴惊恐地看着我,我压下心中的惊讶,缓缓站起来:“你说,元少爷这个职业的人?”我皱眉盯着她:“这个元少爷是我父亲吗?我父亲的职业,怎么了?还有,同时来到这个家,这是什么意思?”

  真相

  “小少爷……”她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恐惧,不断摇着头后退,“小少爷我不该……”
  我这才想起来,很多老一辈的帮佣从来都是叫我元小少爷,原来没在意,这样想来,难道是因为,这个家本来就有一个元少爷存在?
  元少爷,元澄?
  忽然,空气震了一下,我头脑眩晕,燕姨尖叫:“小少爷你怎么了?”加西眼中划过一道光,低声道:“II diavolo a!uccidere un Vampio!”,朝门外飞奔而去。
  “加西,加西!”燕姨抓着脸,“你去哪?”
  我问:“他说的什么意思?”燕姨说:“我也不知道啊。”我看着加西刹那间消失的身影,鬼使神差般追了上去。
  “小少爷!”
  加西熟练的在回廊中曲折前进,穿过大片未亮灯的地带,眼睛亮的像丛林里的狼。我一把抓住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看我还不明白最终甩开我的手做了一个鬼脸——把嘴咧到最大,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他像子弹一样再次弹出去,我想跟上,却被一只手抓了回去。是刘美凤,她瞪着大眼睛:“赶着投胎啊?跑那么快作死的!”
  我说:“你怎么在这,老爷子呢?”
  她翻个白眼:“我问老爷子知不知道元死人现在在哪里,他就不乐意了,叫我去找那个死人小时候的照片,真是,赶人直说不就得了。”
  我抓住她:“你说什么?”
  她愣住:“我说……”
  “你说的是我爸,对吧。”我死死盯着她,“我爸他是不是叫元澄?”
  “元悉,你……”她呆呆看着我,忽然尖叫,“你问他干什么!他才不配做你爸,老娘还不找了不成吗,就当这辈子没见过他!”
  “妈!”我想伸手去拽她,看见燕姨从后面急匆匆追上来叫着小少爷,又想起加西,对她说,“燕姨,你带元夫人带去找我爸小时候的相片,我去看加西。”
  燕姨一愣,表情不知怎么的有点不对,赶紧拉住我妈的手,“夫人,夫人我带你去找,我们走。”
  我跑到门口,看见加西正被几个女佣拦着,不让出门。“怎么了?”我问。几个人下意识看向我,一个声音颤抖:“没、没事,少爷回屋吧……”我朝门口走去,加西对着我大叫:“少!少!”女佣拦上来,互相对了对眼神:“少爷,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干什么?”我更觉得有问题,说:“让开。”她们中的一个似乎是生面孔,说:“少爷,别让我们为难……”被我轻松推开,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加西从空子里钻出来,跑在我前面招呼:“来。跟着。我知……道。”我说:“你只管走,我跟着。”
  加西点点头,像箭一样窜向漆黑的树林中。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我艰难的跟随着加西,甚至不知自己最追随着什么。潜意识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迫不及待的想要破壳而出,仿佛是一片黑暗,仿佛是一个秘密。
  加西猛的停下来,像野生动物一样弯着腰前进。我疑惑的看着四周,没有丁点光源,好久才适应了黑暗,能看见模糊的景象。这时,加西嗓子眼里忽然发出野兽的呼噜声。
  极轻,极轻的脚步向我走过来。我最近听觉一直有问题,今天尤其明显,一时有一时无的灵敏,无法判断这脚步声究竟多么细小。
  风吹过,叶子哗啦啦的响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惊人的清晰,我忽然意识到,来人有比风更加轻盈的步伐。
  这怎么可能……
  我在黑暗中勉强能辨认出一个人影,似乎是长发。女人。女人这么晚在这深山老林里干什么?定了定神,我谨慎道:“小姐,这时候在树林里很危险的,您还是快回去吧。”
  “Dangerous。”脚步声停了一下,传来娇媚入骨的笑声,带着一种原始的挑逗,“Have you said that I’m dangerous ”
  我还未来得及作答,下一句忽然离我特别近,“Yes,I am。”
  我向后退了一步,加西喉咙里的声音一下爆发,突然像豹子似的往前扑过去。我叫道:“加西!”却猛地看见几米之外一双发亮的竖瞳的眼睛,紧接着就听见加西的尖叫声。那女人张开嘴,露出……
  獠牙?!
  一声鸟叫,接着嗖的一声,女人大骂了一句,我只看见加西被扔到地上,下一秒看见一道黑影闪过,就不见了她的踪影。不远处传来流光的声音,他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呼吸狂乱,几乎要掐断我的骨头:“你没事吧?”
  我呆呆的看着他:“兽瞳,还有……”后面那个太过荒谬,我甚至无法说出口。
  “什么?”流光脸都皱起来,手又收紧了些,“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一点,说:“流光,刚才有个外国女人。她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可能会出事的。”
  “没事,”流光迅速回答,见我不解又补充,“我刚才看见过她,好像是个强盗,不知道怎么又跑了。”
  不对,你的眼神不是这样说的。
  流光,你不会撒谎,尤其是对我这样了解你的人。
  “流光,”我盯着他翘了翘嘴角,“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怔了一下,不可察觉的抹去多余的神色,抓住我的手腕带我往回走,“先回去,外面不安全。”
  “流光,别瞒我。”我挑着眼睛看他,“你瞒不住。”
  他沉默许久,道:“别多想了。”
  又看了那片黑压压的树林一眼,我领着加西跟在流光后面往回走。加西仍然紧咬牙关微微颤抖着,眼睛里布满血丝。
  刚才我没看错。竖瞳。獠牙。
  黑崎米克尔那样的獠牙。
  回到木家大宅后,一切看似正常。晚上睡觉,我的耳朵保留了那样能听见十米外掉了一根针的能力,因此一直没能睡好。两三点时隐隐的传来争吵声,越来越激烈,而后是让胸腔轰鸣的咳嗽。我分辨出来,是爷爷和流光。
  流光质咋问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
  平躺在床上,我分明的听到他们的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元悉是宿主猎人。
  就这样,带着莫名的心情,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时已经接近中午,在屋里乱走,却没见到流光和爷爷,甚至连刘美凤也不见。
  到了下午,我终于耐不住,找了燕姨来问。
  燕姨手指纠缠在一起,为难的看着我。
  “怎么了?他们去哪了?”
  “想知道他们在哪么?”
  我回头,说话的竟是昨天刚刚离开的人。
  黑崎米克尔撑着长腿倚在门框上,如同站立的武士刀。他说:“老爷子在布结界,Kikalu在山里寻人,还把我叫了回来。”
  “元悉,你想知道魔宴是什么吗?”他勾起嘴角,将手机丢过来。我接住,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手机上显示出一段文字。
  魔宴,又称为魔党,秘党的死敌,残暴的夜行者……
  我迅速的向下看,直到看见两个字。
  血族。
  黑崎危险的眯起眼睛,似乎十分享受我的表情:“血族,吸取血液的怪物。残忍,彪悍,不老不死,毫无人性。”
  我手指收紧,心跳逐渐狂乱:“不可能,那些只是故事……”
  —— “错!”
  黑崎的脸突然凑到我面前:“你看过电视台的报道吧?发现多具尸体,疑似不明野兽?那是吸血鬼。昨天有人闯入木家吧,你没发现任何异常吗?可怕的力量,迅猛的速度,野兽般的欲望——那是吸血鬼。你第一次找我谈的时候,我曾经对着你展露自己的真面目吧?我没跟你说自己不是因为寄宿着才会变成那样,我是吸血鬼——半人半吸血鬼。”
  他面容猛的变得狰狞——竖瞳,獠牙,爆出的青色的血管,肃杀的森森寒意。
  我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心跳漏了一拍。
  黑崎米克尔瞬移般后退三步,阴沉沉的恢复了正常面容,只有尖牙还没收回去。他淡淡的说:“元悉,接受事实吧。”
  我摇着头后退。恶魔……吸血鬼……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夜之间就面目全非!
  突然一个身影闪出来一拳打向黑崎,黑崎握住来人的拳头,猛地将他甩出去。
  流光稳住身形,眼神冷的如同冰窖:“黑崎米克尔!”
  “不用结界就冲过来,真是冲动。”黑崎嘴角带过一阵昏暗,微笑着看向我,“我没有犯规,你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不是吗?”
  流光握着拳,呼哧呼哧的大喘气,眼神可以杀人,却在触到我的目光时一下失力:“知道,是指……”
  黑崎欣赏着我的僵硬,笑道:“还能是什么。Kikalu查的怎么样,人在哪里?”
  流光迅速的瞥了我一眼,晦涩一闪而过,我来回看着两个人,声音不觉有些哑:“什么……查的怎么样?”
  一时间,沉默吞噬了三人。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黑崎扬起眉,细细的整理手套,“木家作为中国吸血鬼猎人的大本营,素来被血族仇视。昨天吸血鬼闯入结界遭到驱逐,却没想到是声东击西浑水摸鱼的伎俩,被他们劫走了一个人。”
  木家,血猎大本营……?
  “真是耻辱,不是吗?”他余光瞄着流光。
  流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一个人……”我听见自己心跳声越来越响,“谁?”
  “曾经一位强大的吸血鬼猎人的妻子。”黑崎换了个慵懒的姿势,笑容残忍妖魅如同烈酒——
  “你的母亲。”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嗓子干涩,半天说不出话来。
  突然大地一抖,无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四面八方响起来,仿佛地里钻出来千万把尖刀直戳长空!
  流光和黑崎脸色瞬间刷白:“他们来了!”

  13是不详

  流光与黑崎光速冲出去,我拼命跟着,脑袋里嗡嗡作响。
  接下来,是我这辈子看过最恐怖的一幕。
  天光。
  血泊。
  尸体。
  肢体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数十人在木家大门外的空地上围攻中心,却像被割草的镰刀一样一茬一茬的划开,鲜血喷涌,一圈又一圈的人破碎倒下,就仿佛中心是某种史前凶恶植物。
  又一个人碎成块爆炸飞散碎在地上,空隙间显现出一只眼睛。
  黑幽幽的,毫无生命。
  我上下冷透。
  流光与黑崎站在院子后半,一人占了一边,却全无出门时的紧张气氛,像两座雕塑。
  不一会,就在木家大门外的空地上,一座尸山堆起。十几二十个人,每个拆成十几二十块,堆对垃圾一样以金字塔的形态呈现在空地中央。地上一只手在爬动,带血的眼珠滚落下来。空气里弥漫着腥臭味。
  我一把捂住嘴开始干呕。
  流光和黑崎一左一右立着,眼中却没有丝毫震惊或恐惧。平静,死人一样的平静,仿佛一切早已司空见惯,理所当然。
  我终于明白他们刚才的神情为何让我觉得诡异——那不是属于正常人类的表情。
  我瞪着他们二人的侧影,向后退了一步。
  “外围守卫全灭了。”黑崎甚至在笑。
  “元悉,回屋去。”流光淡淡道。
  尸山前,隐隐约约能辨认出一个人形。
  大片大片的血色,脸上几乎被血污覆盖,只剩下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森森死气。
  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睛。
  双方对峙。
  流光身上几乎不可察觉的散发出浅浅的黑色。黑崎抱着胳膊:“你看怎么样?”流光说:“C等,两百年。”黑崎笑:“你们的人不够死的啊。”流光面无表情:“我不想解决之后还要让你死。”黑崎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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