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淫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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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淫时代-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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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想做老板,不但要击败市场,你还要击败国税局。”
  许茂林抽了口烟,接着道:“现在的高税收政策造成的后果有两个:
1. 你如果想真心实意办企业,你要生存,就必须偷税漏税,必须拚命拉关系,贿赂大小官员,寻找可以可以‘减免税’的议价窗口,当然这样的政策最容易导致腐败,因为当权阶层制定的法律肯定对当权阶层有利,人家才有话语权;
2. 即便是偷税漏税赚了一点儿钱,那么你这些钞票就变成见不得阳光的黑钱,你说是你勤勤恳恳工作、流血流汗换来的,但是没办法,因为这不符合法律规定,人家可以随时随地来查办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因此那些犯了原罪赚了一点儿钞票的企业家,第一选择就是移民、转移财产,免得夜夜睡觉不安稳。”
  我点点头,道:“这样啊,怪不得深海那么多企业家都是先移民了后再回来投资。”
  “嘿嘿,你要是出不去,注定你天天要与虎谋皮,想生存下去注定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就拿你个人来说,你做工程师的时候你的工资最高拿多少?”
  “最后两年我的工资差不多有6K左右,有一次年底拿了7K。”
  许茂林点了一下头,道:“嗯,你交了多少所得税,还有三险一金?”
  “税好像比平常高点儿,150左右吧,平常大概120,三险一金每次都是扣100块钱左右。”
  “好,”徐茂林拿计算器计算了一下,道,“那是你们单位帮你逃税啦,按照深海目前的个人所得税政策,你应该交685元,偷漏税额535,按照6K来算,你应该交520,偷漏税额400,呵呵,你这样再干几年工程师,如果税务来查你,加上罚款,够你坐上几年牢啦。”
  我瞪大了眼睛,道:“不是吧,这个工资在深海几十年都买不了房,还缴税少了?照你这么说,随便拉一个在深海干活几年的工程师,都有罪了,国家不抓你,那是对你法外开恩,如果要抓你,你也没地方告状?”
  “对,就是这个意思,想生存,你就要违法,这就是现状。所以你看我们现在就这么小打小闹的做做地下黑工厂,发票的风险也就是交税的风险,我们交给有关系的去做,何乐而不为之?盲目开个公司,钱不多赚,风险我们全部担当了。等我们做出利润能超过30%的产品,跟权力机关、税务局挂上关系后,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
  “30%?靠,现在国内的电子产品谁能做这么高的利润啊?那国稼不考虑改变这种现象吗,大家统统都作假,那不成个假世界了吗,贪污腐败永远都可能杜绝。”
  “对啊,关键还是利益的问题,利益是个焦点,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主动去放弃手中已经得到的东西?就像这土地,本来是大家的,但是别人没收回去后,怎么可能再白白送给你?再卖出来的话,价格是多少就由人家来定了。”
  “那我们这么高的税率,钱每年都应该收不少啊,这钱都去哪儿了?”
  刘茂林嘿嘿一笑,反问我:“你说这钱哪儿去了?”
  我想了想,道:“嗯,我是农村出来的,从小到大,我家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吃过救济粮,上小学没有减免过学费,上大学也没有减免过学费。我坐车交车费,过桥交路费,住房子从来没有拖欠过房租,吃饭也没有吃过霸王餐,看电视交电视费,打电话交电话费,有一次三个小偷偷我钱,我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胳膊,警察就在旁边,但那警察说由于我的钱包已经被转移,他们一天要接到这类报经几千个,所以不予立案,tmd,买彩票也没有中过奖。”
  我接着道:“另外我叫鸡付嫖资,登长城要交门票,上厕所我也要交5毛钱,还有,一次我发高烧,本来想去医院享受一下医疗保险,结果却被告之急诊不被列入医疗保险的范围,靠,这是哪门子道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岁的人,又不是慢性病,难道让我选择住院花了一堆钱后,再去报销?听同事说,能报销的医疗保险费用也是有限的很?总之,我这个年纪、我这个收入交的钱,我看就是白交了,这钱去哪儿了?”
  “呵呵,这帐其实也很好算,你就算算不是直接创造价值专门吃‘皇粮’的有多少人,他们都是怎么花钱的你就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局级贪官就能贪污一个县城一年的财政收入,北京上海广州深海,房子的价格都是几千上万一平米的,可是哪个科级以上的官儿是没有房子的?哪个科级以上的官儿是不坐轿车的?哪个科级以上的官儿是每个月能在家里面吃上几顿饭的?哪个科级以上的官儿不出国考察一番的?哪个科级以上的官员没有个二奶三奶的?这些人的随随便便消费的一个项目就够你贡献十年八年的,你不缴税,谁缴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不断摇头,开公司注册商标的打算也随之灰飞烟灭,横竖都是违法,为什么我再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再换来个违法?
  第二天去西丽,发现房间里面多了一个姑娘,个儿不高,瘦瘦的,两只眼睛很大,骨碌碌乱转。只见严果一有空就围着那个姑娘说话,难道是严果的女朋友?
  我悄悄地问叶虹,叶虹说,那姑娘叫王芳,是隔壁村子的老乡,目前还不算女朋友吧,严果虽然跟她关系挺好的,不过她妈妈好像不同意。
  我接着问叶虹:“你算不算我的女朋友啊?”
  叶虹的脸一下子变红了,白了我一眼,道:“不算。”
  晚饭后,我还在跟叶虹爸爸喝酒,叶虹他们三个就在那儿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叶虹阿姨笑嘻嘻地问我:“胖子,你们等下准备去哪儿玩啊?”
  我一愣,道:“去市场那儿逛逛吧。”
  不过还是先去六楼网吧玩,只有一台机,三个人轮流上去玩,我想起附近有一个溜冰场,就提议一块儿去玩,严果和王芳都说好,叶虹却仍旧未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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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溜冰场,一问,价钱也不贵,一个小时5块钱,溜冰鞋押金80元。
  我看严果的目光躲躲闪闪地看了我几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把他叫到一边,掏出100元给他,道:“你们先进去吧。”
  严果接了钱,和王芳高兴地先进去了,叶虹却噘起了嘴,说不想去。我好说歹说把她拖进去,原来她是不会滑冰,呵呵。叶虹换上鞋子后,只是扶着溜冰场边上的扶手慢慢滑动。我几次想把她拉到场子中间,一碰到她,她就尖声大叫,只好作罢。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严果和王芳满头大汗的过来,看到叶虹还在场边慢慢练习,王芳就过来拉叶虹下去,叶虹才战战兢兢地滑了几下,为了避免滑到,不时用双手撑地。
  再过了一会儿,叶虹就嘟着嘴说手疼不再滑了。于是我去场边买了4瓶饮料,大家边喝边往回赶。
  月亮悄悄的从云彩里面露出头来,大地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银色。严果和王芳手牵着手走在前面,我同叶虹紧跟其后。路边林荫道上不时会有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情侣从旁边经过,为了躲避对方,我的胳膊不时地碰上叶虹的胳膊。看着前面严果同王芳亲亲热热地牵着手边走边说,我下定决心,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去抓住叶虹的小手。但是手伸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抓,叶虹也只是看着脚尖往前走。我抬头看了看前方,距离前面光线明亮的一条大路大概还有200多米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我走一步数一个数,数到100的时候一定要抓住叶虹的手。
  95、96、97、98、99、100,到了,我的手伸了出去,在空气中停留了半天,却还是没敢去握叶虹的手。我心底一片懊恼,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脸上“啪”地给了一巴掌。叶虹问:“怎么啦?”
  我嚅嗫道:“没事,我脸上有一只蚊子。”
  就在说完话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涌上来一股勇气,一下子抓住了叶虹的手。
  叶虹的身体猛地一震,先轻轻用力想抽出手来,但我不放,叶虹接着再加力,但我依然不放,于是她不再挣扎。
  那一段短短100米的路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仿佛是在梦中,正踩在云堆上面走。
  到了有明亮路灯的地方,叶虹猛地一用力,抽出了手,我看了叶虹一眼,她仍旧低着头,不知道她心里面到底如何反应。我也就失了勇气再去抓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我问叶虹:“晚上王芳住哪儿啊?”
  叶虹轻声道:“应该是前面11号楼的5楼吧,那个宿舍里都是我们的老乡。晚上有人上夜班,有空床铺,上次王芳也是住在哪儿。”
  到了22号楼,严果果然说要送王芳过去睡觉。
  我同叶虹站在楼前,一时无言。
  叶虹道:“没什么事而我就上去睡觉了啊。”
  我赶忙道:“当然有事了,有很重要的事啊。”
  叶虹笑了笑,露出了一对小虎牙,问:“什么事啊?赶紧说吧。”
  我四周看了看,道:“这里讲话不方便吧,你看旁边那条大马路灯光明亮,又很安静,我们到哪儿说吧。”
  叶虹低下头,看着脚尖,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我鼓足勇气,拉住了她的手,道:“走吧,很快就回来。”就这样把她拉了过去。
  马路上静悄悄的,听得见路边草丛里面蟋蟀的叫声。在一个写着黑色的大大的“SZ…UT32”的电线杆前,有两个水泥块儿,我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选择了一个坐了下来,并招呼叶虹也坐下。叶虹却在我的斜对面蹲了下来,在地上找了一个小石块儿,就着水泥地就在上面随便画着。
  我问叶虹:“你两个姐姐都在哪儿啊?”
  叶虹道:“大姐好像在韶关吧,二姐在长沙。”
  “都做什么啊?”
  “大姐不知道,二姐跟二姐夫在开烤鸭店。”
  “大姐也结婚了?”
  “是啊,有一个小男孩儿,叫叶麟。”
  “叶麟?怎么也姓叶啊?”
  “她跟大姐的姓,我们家没有男孩儿,姐夫是入赘到我们家的。”原来如此。
  想了想,我道:“我也是个光棍,我也入赘到你们家好不好?”
  “不好,谁要你啊,笨头笨脑的。”
  我想起了叶虹发给我的短信,心中一阵温暖,就道:“呵呵,我会改进的啊,我天天看脑筋急转弯,很快就变聪明了。”
  叶虹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听爸爸的。”
  我一阵默然,过了一会儿,我问叶虹:“你妈妈什么时候去世的啊?”
  叶虹恻然回答:“在我五岁的时候,她~~她是自杀的。”这样啊。
  “那是什么原因呢?是否是没有男孩儿压力大?”
  “我不清楚,”过了一会儿,叶虹又道,“我妈妈去世后,我就变得很自卑,上学时也很少跟别人讲话了。”
  我点点头,想,原来叶虹也有一段伤心的往事。
  大约是不愿过多提起这件事情,叶虹抬头问我:“你们家真的就你一个人啊?”
  我点点头,道:“我不到一岁的时候,爸爸就因为工作事故死了,后来妈妈也走了,我一般都跟别人说爸爸妈妈去世了,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奶奶她前年也脑淤血去世啦。。。。。。我虽然很痛心,我也没有办法,那个时候我很想早日娶个媳妇儿,再接奶奶过来,让她过一过安定的团圆日子,但生死由天,她去另一个世界啦,再也不用关心我何时成家啦。。。。。。哎,到现在,娶媳妇儿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叶虹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家里没有什么人了?”
  “还有一个姑妈,我上大学她支援我不少,我这春节我准备回去看看她。她也老啦,就要退休啦。”
  叶虹道:“我有三个姑妈呢,张瑶是二姑妈的孩子。”
  “呵呵,经常和亲戚在一块儿多幸福啊,”我抬头看了看大楼顶上的月亮,道,“叶虹,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啊?”
  “我说不出,嗯,我喜欢湖南电视台的那个何炅,他可会说话了。”
  “何炅?是个主持人吗?”
  “是啊,不过你也很会说话,”说完低了一下头,大约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以后私下里叫你哥哥好吗?你说过我们是哥哥妹妹的。”
  我乐呵呵地道:“好啊,妹妹。”
  “哥哥,我什么也不会。”叶虹低着头,幽幽地说。
  “呵呵,我也不会什么啊,你还小,学什么都来得及,就像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什么就是什么,不像有些人,本来就已经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颜色了,再怎么往上面涂抹颜料,也不是原来的颜色了。”不知怎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朱静,难道在我的心底里面,我是在为她的过去生气吗?而我自己当时也没有察觉这个潜意识里的念头吗?
  “可是我不知道做什么好,我高中的时候,我曾经想学习美术,但爸爸说我学不好,姐姐也不支持我,所以我就不上学啦。跟着姑妈出来打工,同样也找不到方向,我来这里的时候,报考了一个电脑培训班,可是我看了人家的文员要求,都要中专、大专毕业的,我又什么都不是。。。。。。”
  嘿嘿,少女的问题倒是挺烦恼人的,我只有安慰她:“没关系,你很聪明嘛,只要努力,肯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
  “哥哥,你怎么来深海的啊?”
  “我啊,毕业后本来分在家乡的一个化肥厂里面做技术员,可是工资太低啦,一个月不到500块钱,还经常拖欠,咱也没啥关系背景的,相混个好差事可难了,于是就自己跑到深海来啦。”
  “你就准备一直呆在深海吗?”
  “是啊,其它地方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对比国内其它城市,还是深海好,比其它地方自由。”说到自由,我看了叶虹一眼,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自由”是个什么概念。
  我看她在地上画个不停,就问她:“你觉得深海这儿的人都诚实吗?你相不相信承诺?”
  “我不清楚,我们在‘银美’的时候,我们老板本来答应年底给一个月奖金的,可是到了年底,他又说效益不好,到第二年再说吧,最后直到我走的时候,他也没给这笔钱。”靠,这万恶的黑心老板。
  “那我们就在这儿写上个证明吧。”说完,我弯腰拿过叶虹手里的石头,在那个电线杆子上写上了“卫君”、“叶虹”两个字,写完,我转过头道:“我以后要是对你不好,我们就到这儿,你来跟我算账。”
  叶虹低下了头,朦胧的月色中,她的脸庞似乎羞红了一大片,却并不答话。
  天上飘过了一片云彩,忽然间,就飘下雨来,唉,这不会成人之美的深海的恼人夜晚哟。
  我跟叶虹赶忙跑到路边的一家报刊亭前面的一个前沿下面避雨,前沿上面破了几个洞,滴滴答答地往下漏雨,我脱下T恤,罩在叶虹头上,她看我光着膀子,却死活不要,我只好又穿上衣服。
  雨越下越大,似乎一下子还停不下来。我扭头看叶虹,只见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显得很是哀怨动人,我心中一动,伸过头去,想去亲她一下,叶虹马上把头转了过去,两手来推我,道:“你过去,站远一点儿。”
  我讪讪走开。远处一个也是光膀子的路人飞速的在路口闪了一下,不见了。我突然心中一动,指着远方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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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虹顺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去,问:“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
  就在她扭头询问我的一霎那,我用一只手抚住她的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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