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累,这种诡异的技能真是让阿紫又惊讶又矛盾。
以前他刚出牢狱的时候可是很欢迎三皇子如此主动,这让他偷偷盗取了不少力量补充自己,不过,他现在太累了,心里非常烦躁,想反抗又无力,半昏迷地任由三皇子摧残,被操大的后穴再次涌出了血,旧的尿和精液被挤压出来污染了地毯。
半梦半醒间,阿紫仿佛回到了四千多年前。
那时候他还是完整的冥王,他率领军队穿越了空间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比那边要温暖多了,有光,有植物,有山川,有河流,不像异度空间,空虚得只有冰冷的黑夜。
他要夺得这个世界。
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身体被切碎封印的那一刻,他很聪明地把自己的能量体给抛了出去。
我会再回来的!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这个能量团实在太小,连思想都没有,要是长年累月吸收外界的力量,最终会慢慢成形化为冥王的一部分,可惜无论怎么隐藏,还是被魔界之王发现了,给带了回去封印。
不过,正要处理的时候,王病倒了。
牢笼里,这个能量团渐渐有了形状,接着没多久,三皇子出现了。
看,这就是天意!
现在要我承受什么痛苦都行。
只要恢复魔力!只要裂缝打开!
你们等着!
阿紫失去意识前,唇边挂起一丝笑。
第二十一章 孽障
【魔界 热砂平原】
赛尔和达克瀚脸色铁青地出了迷宫。
“爽不?”赛尔的声音发颤。
“很刺激。”达克瀚的声音也有点抖。
在混沌迷宫里,他们两人就像看了一场漫长的无声电影,所有记忆一遍一遍回放,那些努力遗忘的痛苦一遍遍重演,一次又一次把心里的伤给挑出来揉碎又拼凑,这个迷宫尽职地拼命阻止他们,可惜两人牢牢牵着手一次次硬抗了过去,赛尔好几次腿软得走不动,还是达克瀚扶着他,一起坚持着走了出来。
他们走出了记忆,战胜了过去。
赛尔拉着达克瀚,下了迷宫的楼梯。前方就是一片荒凉的沙地,延绵不绝的全是沙海,连一棵树都见不着,天空依旧是永恒的多云,气温是闷闷的热。
赛尔心里没了底,上次还有个天使在场,这回连个人影都没了。
“他当时好像是在这个位置吧?”达克瀚指着前面,在迷宫里他见过,但不确定具体方位,这儿连个参照物都没有。
“在那边。”赛尔牵着他,往前走,走出十多步,往左拐,数着脚步又走出一段很长的距离,停下踮脚示意,“这个位置。”
“你确定?”达克瀚不解。
“嗯,那时候有坐骑,停在迷宫门口,顺着体积去数就是了。”
“哦……”云里雾里。
“唉……”赛尔有点失落,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难道又要空手回去吗…
“当时他是从哪往哪走的?”达克瀚突然问。
“那边,”指去一个方向,“往这。”踩踩脚下,“这里就是他最后停留的位置,随后就被我们带走了。”
“走。”拉着赛尔,“我们往他过来的方向走,可能会遇上点什么。”
被牵着的手里捂出个温柔的热度,赛尔终于回过神,“放手吧,已经出迷宫了。”
“不行!”
“为什么?”
“我喜欢,你有意见?”这次达克瀚任性起来。
“呃……”赛尔的脸开始发烫。
迷宫里本来是达克瀚蒙着眼,赛尔很自然地牵着他走,到后来布条摘了,也一直牵着手走。两人牵着没什么感觉,倒是出了迷宫,两手交握这简单动作就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赛尔红着脸,松着的手又偷偷紧了紧,达克瀚手里粗糙的皮肤微微摩擦赛尔细嫩的手心。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达克瀚的手是那么大,那么暖,好像还能感觉到他的心率脉搏。
两个男人牵手一直往前走,前方除了砂子还是砂子,什么都没有。
“这地方真大。”达克瀚道。
“是啊。”
“天界在哪?”
“地平线的尽头就是。”赛尔道,“远着呢。”
“哦。”
话题结束,两人又沉默下来。
赛尔望着他的背影有点走神。
“这里真热。”达克瀚的声音。
“是啊…”
“要是有点树木就好了。”
“是啊…”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轻轻的声音。
“现在不是正在走吗?”装傻。
“我是说,事情结束后。”达克瀚没有回头,“我们找个暖点的地方生活吧?”
“……”赛尔不说话。
“就我们俩。”达克瀚垂下眼,赛尔的沉默让他感觉到一种不确定的未来,他决定继续试探,“这意味着你要离开皇城。”故意补充道。
“……”赛尔抿抿嘴。
“没有仆人和军队,过一些清苦的日子。”达克瀚这一次停了下来,转过身望向赛尔,他想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上读取一些信息。
赛尔与他面对面站着,低着头,额前的发丝遮挡了眼。
“还有,我不可能为你生孩子。”达克瀚陈述一个无法逾越的事实。
赛尔继续沉默。
达克瀚握着他的手松了点力,他觉得有一种未来自己无法把握,巨大的心虚让他后悔问出了那些问题。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达克瀚重复。
赛尔继续低头沉默。
他的沉默把达克瀚的心开了个洞,所有对未来的期盼全都心虚地倾泻出去,剩下空空的壳在不甘心地疼。
也对,我一无所有,你怎么可能答应呢?哈,我真是……太天真了吗?
达克瀚不知道之前的自信来自哪里,是赛尔的体温吗?是他颤抖的睫毛吗?他的泪水?还是他花白的头发?
达克瀚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种未来。
就在达克瀚松开手的瞬间,赛尔加大了力气紧紧抓着他。
“我愿意!”赛尔抬起眼对上他,“我愿意跟你走!”郑重地许下一个承诺。
达克瀚的眼忽然就湿了,赛尔抬手摸摸他的眼,他低下头,赛尔迎上去,达克瀚贪婪地吻着赛尔,一遍遍想确认,赛尔也红着脸回应他。
是的,这一切是多么真实,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达克瀚眼里的泪水滴落在赛尔脸上,两个男人在空旷的沙地上完成了一段自死不渝的誓约。
两人吻了许久,才念念不舍地松开唇,赛尔红着脸主动牵上他。
“走吧。”赛尔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达克瀚往前几步,与他并肩一起。
“先说好,我不会做饭。”赛尔淡定的声音。
“哦。”
“也不会洗衣服。”
“看得出。”
“……”憋气中。
“哈。”
“不许笑!”
“没事,放心吧。”达克瀚笑。
“哼!”赛尔以为他下一句是:我会伺候你的。正想把皇子形象摆出来好好照耀自己的时候,达克瀚却说:“我会教你的。”
其实达克瀚知道他的心思,就是故意不顺他意。
“呃……?!”
“好好学,然后伺候我。”达克瀚坏笑道。
“啧!”心中恼火。
“你生气了?”
“没有!”
“哈。”
两人走了许久,沙地还是沙地,连个门都没有。
赛尔又开始走神的时候,突然额头传来一阵剧痛。
砰!
明显撞上了个东西,他捂着额头后翻在地。
“你怎么了?”达克瀚蹲下身子扯开赛尔的手,额头上有点红肿,皮破了还有点冒血。
“呜…好像撞到东西了…”赛尔疼得眼泪快掉了下来。
达克瀚往前看,前方什么都没有,还是空旷的沙地。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往空气里摸,手探前一段距离后,果然摸上个东西。
“奇怪,这是什么?”达克瀚摸着空气,努力辨认形状,“好像是个雕塑?”
“……”赛尔恼火着,也伸手过去摸,往前迈步想看看这个雕塑有多长,没走几步却被什么绊倒了一下子趴在空气里。
达克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趴在空气中,赛尔也惊讶着,伸手往下摸。
“好像…好像是台阶?”赛尔摸着,想看看这个台阶有多宽,但没摸多久就碰到栏杆样的东西。
这个台阶很窄,两边有雕塑。
“上去看看?”达克瀚也摸着,台阶没什么特别,就是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东西。
“哎,等等。”赛尔忽然灵光一动,解开次元袋子摸出几个浆果,用力一挤,黄黄绿绿的果汁飞溅出去,在空气中飞溅出一段轨迹,却降落到沙地上。
赛尔不甘心地弯腰抓起一把沙子往台阶上潵,沙子全飘在空气里最后还是穿过了台阶落回地面。
“好像只能摸索着走呢。”赛尔无奈,那些颜色或者其他固体,没法勾勒这些透明东西的形状。
“是啊……”达克瀚小心地踩在台阶上,“你跟着我吧。”说着就慢慢地往上走去。
这台阶是只有生物才能碰得到吗?还是说,它是在特地等着我们?
赛尔跟上,偷偷地牵过他的手。
两人紧紧牵着,踏在空气中一步步往上走,很快就离地面越来越高,赛尔有点害怕。
当时在迷宫里,是因为走过一次,知道那些都是幻象,但现在却不知道这台阶的下一步是通去哪,可能下一秒就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没事的,闭上眼别看。”达克瀚轻轻把赛尔拉到身侧,赛尔闭上眼,抖着身子搂上他的腰。
两人一步一步越走越高。
这个台阶没完没了地延伸,不知道有多长,当达克瀚踩到平台的时候,偷偷往下看。热砂平原一望无际全是砂,没有参照物,看上去分辨不出高度,视线继续扫,落到不远处的一个小点上,达克瀚的视力很好,已经认出那个小黑点就是赛尔丢下的几个浆果。
真高啊…应该超过飞龙坐骑的飞行高度了吧?
“到了吗?”赛尔抖着身子,依旧是紧紧闭着眼。
“到了个平台,往前走走看。”达克瀚搂着赛尔,小心地前行。伸手往前摸索,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障碍物,倒是走到某一处,手里传来一面墙的触感。
“呃?”达克瀚摸着墙,“奇怪,好像是道门?”
“呃?”赛尔睁开眼,也往前摸。
“那什么水晶是在门里吗?”达克瀚问。
“那文献被人删除过,只有大概的位置,没有具体描述。”赛尔摸着门,“不知道有没开关?”把头贴过去,想听听门里的动静。
额头上的血揩到门上,门微微的显了点形状,就像是吸收了那血液一样。赛尔没注意,达克瀚却注意到了。
达克瀚拉回赛尔,从腰间抽出匕首往手腕狠狠划去,鲜血四溅开洒在门上,那门又开始贪婪地吸收血液,正当达克瀚犹豫要不要继续放血的时候,门突然产生了一股强大吸力,达克瀚与赛尔没有心理准备,脚步不稳地一头撞了进去。
【人类世界 嘉峪关】
斯利亚一直暗中戒备,直到下火车,他们两人安全上计程车后才松懈下来。
苍随便报了个很远的位置,车子就发动了。
“好看起来好像很紧张?”苍望着斯利亚。
“没…有点累而已…”撒谎。
“哦。”
“那缝在这吗?”斯利亚望着窗外车水马龙。
“不是,还没到。”苍黯然。
“啊?”斯利亚不解,“为什么不直接过去呢?”
苍瞄了他一眼,“那边…没有站点。”
“要走过去?”
“嗯,有这个可能。”苍也头疼。
计程车拐了个街道,驶出了城市,前方出现一片待拆迁的城区,其中有几栋废弃的大厦。大厦只盖了一半,下面几层估计是做店铺,但窗子什么的全都没弄,只有一个空壳。
苍环视四周,这儿离商业街不远,路上人还挺多。
“在前面停就好了。”苍道。
“哎哎?还没到哦?”司机不解。
“没事,在前面停就好。”
“哦。”司机也没多问,打了方向盘把车往边上靠。
付了车钱后苍和斯利亚往一栋大厦走去。
“苍,我们住这?”斯利亚不解。
“嗯,钱不多了,得省着点。”苍刚踏上大堂里就迎面一阵阴风吹来。
“哇……”斯利亚摸摸手臂,“好冷。”
“看来空置有一段时间了。”苍找到楼梯,开始往上走。里面越走越阴冷,凉飕飕的,遍地瓦砾,现在是白天,窗外还有些阳光照进来,但大厦深处依旧是被埋在了黑暗里。
“苍,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斯利亚拉着他,“我们找个多人的地方吧。”
“不必。”
“你在盘算什么?”斯利亚觉察到一点线索,用力把苍拉停。
“……”苍望着他不说话。
斯利亚的手里用着力,“你想把他们引过来吗?”
苍看着窗外的阳光,“晚上就知道了。”甩开他继续往上走。
“你觉得打赢他们的几率有多少?”斯利亚问。那些藤蔓的数量多,速度又快,还带毒……
“不知道。”
“苍!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苍转过身看着他。
斯利亚抿抿嘴,把剩下的话咽回去,跟着他一层一层往上攀。
楼层很高,他们攀了十多楼,终于上了天台。暖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驱散了楼里的阴气。天台并不平坦,地面高高低低的有许多碎砖,每隔几米就有一些支柱,支柱顶端还裸露着钢筋条。这高度明显还没有盖完,所谓的天台也只是高楼中的某一层而已。
苍走到天台边沿朝四周看,不远处有一片城中村,城中村里的建筑最高也就是五层左右,看不到这边顶楼的情况。那边商业区倒是有许多高楼,距离非常远,在夜里应该也看不清这边。
苍靠着一根立柱坐下,他望着脚下的瓦砾,心中有点乱。这次他又在赌了,不知道赢的几率有多大,可还是决定去试试。
斯利亚在天台兜了一圈,到他身边挨着坐下。
“你觉得他们有几个?”斯利亚看着苍。
“不知道。”苍回答,“完全感觉不到气息。”
“我也是。”斯利亚承认。
两个男人呆呆坐着,阳光暖洋洋的,行人的吵杂声还混了些车辆的喇叭声,高处有些鸽子扑棱着飞过。天台上就像是隔离的独立空间,外围的声音不属于这里。
苍有点走神。
斯利亚的手轻轻覆盖上苍的手,苍红着脸,没理他。
两人又继续呆坐,手里捂出的温度越来越高,苍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忍不住转过头的时候,正好接住了斯利亚的唇。
“唔!”苍慌乱地想推开他的时候,斯利亚很聪明地双手捧上了苍的脸,温暖的手掌把苍的脸加温得更热了。
斯利亚就像是渴了很久,任凭苍怎么挣扎,那唇还是稳稳地贴着索取里面的甘露。
舌头在口腔里温柔地摩挲,苍觉得透不过气,抬起舌头想把他顶出去,那入侵的器官就像个软软的虫子缠绕在苍的舌上。
天台这寂静的空间里回响起一些隐晦的水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