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说:“下午三点,Coal Harbour 码头L排。”
这个小吴,难道非得这么说话吗?每次他这么说话我都觉得黑手党要行动了。
我走进衣橱翻,衣橱有房间大小,衣服很多,我又不是很姿整的人,自然有点乱。迪姐有时看不过眼了会给我整理,但她整理之后我更什么都找不着了,还不如不整。我钻在衣服堆里挖来挖去终于被我找到2条可以游泳的沙滩裤,这还是我今年第一次见水呢。
找完泳裤又想起东相,看美女这种好事儿怎么能少得了他呢?我赶紧打过去,问他今天什么时候的班,他说1点下了。
“那太好了,我们去Wrack Beach,海上去,你过来吧。”
我又钻进衣橱去挖第三条沙滩裤。
三点的时候我们仨人等在码头看到游艇缓缓地靠过来,小吴开的船。见到我们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打量了一下TOP,然后问,“需要叫个救生员吗?”
我一挺胸膛,说,“有我呢。”
小吴看我一眼,转身上船,一副费事理你的样子。他这德行,我也习惯了,也跟着上船,边走边对Top说,“小吴一定是认为你不会游泳,他要开船腾不出手来,你要掉下去了得我救你了。”
Top还没说话,东相在后面推我一把说:“谁要你救,管好你自己得了。”
东相上我家游艇上习惯了,帮我把带来的啤酒饮料放好就去换我带来的泳裤,我问TOP,“要我领你船上转转吗?前面有酒吧,很多烈酒,你可以随便拿来喝。后面有个按摩泳池,下面一层有桑拿,不过天都这么热了,用不着。”
“不用,我自己看,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他说着自顾自走了。
我也去换了沙滩裤,翻出太阳油,一边往自己身上抹着一边走出来,看见东相正在鼓捣音响。
“碟写好啦?”我问。
他正在低头把碟片放入盒子,“可不,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我天天带着呢,这就叫Standby啊。”
我站在他后面看着他雪白的后背,典型的韩国白皮肤,虽没有TOP的晶莹细腻,可也够瞧的了。
“今年怎么一点都没晒呀,这么白,你去年的那个巧克力棕多好看。”
他调试着音响,头也不回:“可不,净瞎忙了,我准备跟Manager说减少点工时。”
“你又不很缺钱,打那么多工干嘛?”
“我还有女朋友呢,干点什么不得花钱啊,吃饭看戏衣服房租,虽说学费她自己家里给,我有也得帮点,你当我那么轻松呢?我又不想因为这个跟家里要。”
我不出声了,平时看着东相和kelly是非常相配幸福的一对,神仙似的,可是神雕侠侣也得吃饭呀,总抵不过这开门七件事去。况且Kelly还是留学生,毕业还要面临工作和移民的大坎呢。
想想都替东相烦。
不过我一向相信上天是平等的,人人都会有烦恼的事,不是这样事便是那样事,如果有天有人同我说他的一生都是阳光,幸福的不得了,一件烦恼的事都没有,我不会相信。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我的人生现在看上去是一帆风顺的,只是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转弯,有什么样的烦恼在等着我。
不过我不怕,该来的一定会来,怕也没有用。
一段时间后我回头再看,那时的我如此年轻如此懵懂,原来那个会改变我整个生命的转角就在距我几步之遥的地方。
“来,我给你擦油。”我对东相说,把他按倒,太阳油倒在他后背上。
擦着油注意到东相放的碟:“这个是咱弟吧?”
趴着的东相用手捶我腿一下,“没大没小,那是你哥。”
“好吧,我哥,嗓子真漂亮,多丰富的高端频率,尤其是边际分频,真帅,金边儿似的。”
东相被我的形容搞得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学Double E的,犯了病了你,听不懂。”
“嗳,听不懂没关系,反正这歌我也听不懂,说什么呢?”
“说我可以在外边滚,你得在家里呆着等我,不许东张西望。”TOP从外边进来说。
“胡说,我才不信呢,怎么会有这样的歌词,也太匪夷所思了。”我拍下东相,“好了起来吧。”
谁知东相说:“差不多这意思吧,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
我直接抽筋儿了:“我靠,咱家东斐真NB,这种男人龌龊的小心思搁心里烂着得了,居然敢拿出来唱通街,英雄啊!HERO啊!服了。”
TOP居心叵测的凑过来问,“那你怎么办?”
他的脸离我那么近,近得我又有点心慌,连忙后退一步:“什么怎么办?”
“如果有人跟你讲这样的话,你怎么办?”
“我会……”我居然认真的想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顿时怒了,一脚踹过去。
“什么什么呀,你当我什么啦,去去去,滚去换衣服。”
游艇已经绕过了Downtown半岛,向温市最西端开去,最西端的大陆在终点处形成一个尖尖的鸭嘴形,绕过去不久,便可以远远地看到Wrack Beach,这个海滩的地理位置很隐蔽,后面是悬崖,悬崖的下边是半月型的海滩,如果从陆地走的话,上边看不到底下的人,只有一条很窄的隐蔽小路走下悬崖,从海上看就开阔多了,一览无余。
靠近海滩的时候,周围的船多了起来,行驶靠近时还互相打个招呼。
我问TOP,“你怎么还不换泳裤。”
他拧巴着说,“我还不想换。”
“来游泳不换衣服你游个什么劲儿,再说裸/体美女都在海滩呢,你不游过去怎么看得到?”我边说边过去想动手拉他的衣服。
“不要。”他身子一扭躲开了,“你去看你的,我在这里就看得到。”
我不想放过他,拿着泳裤追过去:“大家男人,换个泳裤能要了你的命还怎么的,还是你身上长花儿了,让我看看。”
我拉着他的衬衫想拽下来,他不干,转身要走,我冲上去抱他的腰,一挣之下,背心略略缩上去,被我摸到了腰间露出的一小条皮肤,柔滑细腻,比女孩更胜一筹。
他急了,“喂,你再这样我把你仍海里。”
我只好住了手,歪着头看他,想不通,来之前这人就为穿什么拧巴,到了海上还这样,真是的,换个泳裤能怎么样啊。
一直不出声的东相打圆场,算了,“他不换就让他在这里呆着,我们游我们的。”
“哦,我明白了,”我眨巴着眼睛对东相说:“我一直怀疑,人类哪有长成这样的,他一定是外星人,伪装成人形,那背心底下说不定就是外星皮,他是怕被我们发现。”
东相哈哈笑:“你别说,还真说不定。”
我狠狠的用眼睛挖了Top一眼,不再管他,站起来看看水深,问东相说:“游过去怎么样?”
东相跃跃欲试,马上开始做准备活动。
我告诉小吴再靠近点停船,下去拿了个望远镜和一盒纸巾给TOP,说:“你这儿自己过干瘾吧,要是流鼻血的话,少的自己擦,流狠了叫小吴,我们可要靠近去看喽。”
游艇停得并不很远,几百米的样子,岸上的人走来走去,看得挺清楚。
我和东相一跃下水,向岸边游去。
太平洋在这个维度,即使是七月,水还是有点凉的,一阵狂游之后才暖和了一点。
我先上了岸,冲游艇招手,我远远看到TOP也在招手,更来劲了,对着他又叫又跳,海边的风一吹,身上又是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是我拉着刚上岸的东相撒腿就跑,沙滩滚烫,身上冰凉,冰火两重天啊。
终于连跑带烫身上热了起来,但不会出汗,也许是太阳太大,加上风,出了也蒸发了。
只顾跑,不小心,被一条腿一绊,啪唧,横着摔倒在一个人身上,吃了一嘴沙子,我昏头昏脑的支起身子,侧头一看,是个大婶,正趴在沙滩上晒后背。
大婶眼睛一瞪,本来准备发怒,见是个小帅哥,只咧咧嘴,说:“小心点儿。”
我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这个亏可吃大了。
东相弯着眼睛,笑咪咪拉我一把,学着大婶的声音说:“小心点儿。”
我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飞脚就踹。
东相一边跑一边笑,说:“看,看美女。”
我俩开始东张西望看美女,今天是周三,其他季节平时是没什么人的,只有周末人多。但现在是七月,任何时候人都不少,半夜都会有人在,点着篝火,光着身子跳舞。我和东相嘀嘀咕咕的,专找大/波美女的旁边坐着。这里是天体海滩,大家光着都习惯了,美女们光得很坦然,我们看的也很坦然,我一边看一边想,不知道那个拧巴的家伙在船上看得爽不爽,如果他聪明的话,用望远镜跟着我们就好了,我们身边的可都是极品啊。
换了几个美女,腻了,又晒得发昏,身上忘记带钱,于是我说,“要不咱们回去喝酒吧。”
我们又游回游艇,还是我先到,刚爬上船,听得一声口哨。
我循声望去,距我们游艇大概几十米的地方有一只不小的游艇,一个家伙白衣靠在船舷边,好整以暇的拿着杯红酒在喝。
又是那个观音兵。
见我看他,他举举酒杯,露出白牙乐。
我扭过头装不认识,上去找TOP。
………………
裸/体海滩(二)【图】
Top正懒懒的躺在躺椅上,举着啤酒瓶,望远镜放一边。
我问:“你看到我们了吗?”
他面无表情地说:“看到了,能看不到嘛,瞧你俩坐在那大/波女人身边的德行,口水差点没流成另一个太平洋。”
我兴奋的说:“漂不漂亮?那是我们专门给你找的。”
“呃,给我的啊,那谢谢了。”他仍然不动声色。
我被他那不阴不阳的样子气乐了,跑过去挠他痒:“得了,你就别装了,心里都美的开了花了吧 ,想乐就乐吧,千万别不好意思,憋着多不健康啊。”
他被我挠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躺椅上动来动去,一下子连人带椅翻了过去。
东相拿了酒上来说,“还闹,你不说渴了吗,喝酒。”
三人一时无话,静下来喝酒,我听到音响里的歌声,侧耳静听了一会儿,说,“这首旋律不错啊,英文的呢,歌词有点意思,是东斐他们的组合吧?好像……我用心听听声音,五个人,三个Singer,二个Rapper,啊哈,我听到东斐的声音了。”
“这首是Remember。”TOP接口说。
他的声调和语气同歌声结合得恰到好处。
我突然说:“你再说一句话。”
他莫名其妙,“说什么话?”
我说,“我刚发现你的声音同第二个Rapper很像啊,发音也像呢。”
TOP不动声色的说:“是啊,是有点像,我也发现了。”
东相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直接从躺椅上跌到了地上。
我板着脸,看看他又看看TOP。
TOP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捂住额角倒在躺椅上,脸转过去对着外边,一副实在看不下去了的样子。
好不容易等东相笑完了,我问:“你呼吸笑气了你,笑什么呢这是,这么莫名其妙?”
他忍着笑看我一眼,答非所问:“我给你的科普碟呢?怎么不看?”
我被他看得发毛,“家呢,还没时间看呢,我以为他们只唱韩文歌听不懂,就没兴趣。”
“那你回去看看吧,看个碟费什么劲儿啊。”
正闹着,小吴走了上来。
和我出来他通常都在驾驶仓,不会参加我们的聚会,现在他上来肯定有事,因此我挑挑眼睛,问他什么事。
小吴看看东相TOP,停了一下,说:“刚才那人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不过你自己也当心。”
我想起那个观音兵,知道小吴指的是他,就说,“可我不认识他呀,我也不知道怎么最近总碰到他。”
小吴说:“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接近你,不过不会什么好事。”
我们仨个一起问:“这人是谁啊。”
“卖药的,姓乔。”小吴简短的说。
卖药的可不是卖的医头痛脑热救死扶伤的药,这个药指的是摇头丸,K粉之类的药,干这种事的自然是黑的,温哥华大大小小的黑帮不少,成气候的不多,各不同族裔中黑帮的情况也不同,越南帮啊,印度帮啊,还有白人的地狱天使啊,姓乔的在华人圈中名声挺响,我这个从来不吃药的人也听过他的名头。
不过那是作为江湖传说来听的,听故事是一回事,现在真正见到这个人则又是另一种感觉。
有点恐怖,不好玩儿。
难怪小吴要警告他,估计是那天在我家大厦门口见到我们一起,以为我和这个卖药的有什么瓜葛。
说我和他的瓜葛,到是有的,那就是YOYO。
但如果只是为YOYO的话,倒是奇了,江湖地位这么样的一个人,为了YOYO在不断的骚扰我?他怎么那么闲呢?听上去都有点不大靠谱。
看他的气质,什么都成竹在胸的样子,像是有点见识的,怎么能做这么没有见识的事呢?
他倒能装,那天带YOYO去我家开那么一辆车,搞得我以为他也就是个普通移民,只是气质不错,今天的大游艇倒是露了底了,同我们这艘差不多呢。
他总是遇到我,难道真是偶然吗?
我只好问小吴。
小吴微微拉了一下嘴角,我还以为他要笑呢。
“江湖上没有什么偶然的事。”小吴镇定的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多注意的。”
“不要告诉我老爸。”我说。
小吴回答得一如既往的干脆:“当然,没到那程度。”
这件事把我看到天体大/波女的兴奋心情抵消了一半,我早知道YOYO麻烦,但不知道她麻烦到这种程度,我倒不是怕那个姓乔的能宰了我什么的,可是我怕他牵牵扯扯出来的事儿太多,不管怎么样同这种人沾边是没什么好处的。
我们仨人在老地方下了船,小吴把船开走,东相看我有点情绪不高,就没话找话说:“这船还停在Deep Cove吧?想起Deep Cove,我们好像好久没爬山了。”
这句话给了我主意,因问他:“你这个周末换个班行吗?”
他说可以,我说:“那带上Kelly我们去Deep Cove住2天吧,我要到周二下午才有课呢。”
“Kelly好像周一有课,但周五没有,我们可以周五去。”
我马上兴奋起来,说,“我们可以先去啊,等你们过来好了,你带你的妞,我带我的妞,我们一起滚床单,啊啊啊,多么河蟹的4P啊……”
我试图把胳膊搭Top肩膀上,他比我高,搭起来的角度不是很舒服,我刚搭上去就被他一巴掌打了下来。
Top恼怒的掐着我的脸,“你反天了是吧,忘了那天在浴室我怎么教育你的啦?”
我躲到东相背后去,可怜巴巴的说,“你看我家娘子多凶啊,小吴似的,动不动就杀气腾腾。”
东相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了,这俩人是有点什么地方挺像的。”
回去的路上我问TOP,“你想明天去还是后天同东相一起去?”
“我都可以,反正我没去过。”他粗声说。
我想想也是,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看来他这个度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