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途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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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途流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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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瓷摇头道:“不,那是几个地里面的人拿过来的,我手上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以短信的方式发到你的手机上。”
  闫裴点点头说:“那好。”
  凤瓷沉默了好一会,说:“既然你已经问到了你想知道的,那今天就这样吧。”话语里分明是在赶客。
  闫裴勾起唇角笑了笑,站了起来说:“行,今天凤瓷老板帮了我一个大忙,以后如果有机会见面,那我一定请你吃饭。”
  凤瓷低垂着眼眸没有看他,只是虚弱地说道:“好。”
  风默一直在一旁听着,在话语里搜索有用的信息,在离开前,他回头朝凤瓷看了一眼。凤瓷似乎感受到了风默的目光,顿时整个背部僵硬了起来,犹如有刺扎在上面一样,她猛地闭上了眼。
  在离开后不久,闫裴果然收到了一条来自凤瓷的短信,上面留着一个地址和一行号码,地址上所指的是一条卖古玩的老街,街道32号。
  风默朝闫裴的手机屏幕瞥了一眼,说道:“既然都拿到地址了,那就去看看吧。”
  闫裴自信满满地痞气笑着说:“听你的,若是遇到危险,大不了我挺身而出保护你。”
  风默面无表情地看向闫裴,实在是无言以对。
  那古街并不难找,在一片旧住宅区后面。青石板的老路上有些潮湿,木雕的门窗已经全都关上,偶有几户人还亮着灯。几个旧红的灯笼偶然微晃两下,灯火扑朔似蝴蝶一样。
  32号在一个巷子的拐角处,门面不大,门口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灯光很暗,隐隐从门缝透出。
  那扇单薄的暗红色雕花门忽然嘎吱一声被从里打开了,一个微微佝偻着背的人从里面探出了半个身,看样子像有六七十岁。那人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青年后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瞪大眼睛又看了一眼,才松了口气说:“你们找谁?”
  “找严七。”闫裴说,一身高档的西装硬是被他穿出了吊儿郎当的痞样,看那身高体型,像是来找茬的一样。
  那人似乎视力不大好,眯起眼来看了一会门外那两人,然后转进房内对里面的人用方言说了一句话,随后听见里面那人也同样用方言回了一句。
  本来遮掩着的门被老人打开了,他说:“来,客人请进。”
  闫裴与风默相视了一眼,尔后才相继地走进了屋里。
  屋里弥漫着一股烟味,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板凳上抽着水烟,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那人抽了一会才抬头看向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问道:“你们想买什么?”
  闫裴说:“你之前似乎拿到了三块凤血暖玉。”
作者有话要说:  

  ☆、遇险

  那人一愣,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你应该是在拍卖会上看到的,我只能告诉你,那玩意来路不正,我是急于脱手才拿出去的。”
  闫裴笑了笑:“你是不愿意详谈了?”
  那人似乎有些为难,蹙着眉说:“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前有狼后有虎,多说了那可是把命吊在刀尖上。”他的声音很沙哑。
  “你真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是没办法。”说完,闫裴把手插进了口袋里。
  那中年人又低下头抽了一口水烟,忽然感觉额头一凉,他暗暗抬起眼,只见那个稍显高大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枪,那枪口正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他猛地憋住了呼吸,连气都不敢。
  “非得让我用这种办法来请你说话。”闫裴啧了一声,将枪口在那人的额头上点了点。
  那中年男人哆嗦了一下,却仍假装镇定地说道:“这玩意我也不是没见过,年轻人,你们还是太浮了。”
  尽管那中年男人仍硬着性子没有说,但那佝偻着背的老人早以被吓得靠在墙边说不出话了。
  闫裴哼笑了一声,而后将枪口从那个中年男人额头上移开了,却在下一秒,只听见嘭的一声,一颗子弹落在老人脚边不远处。
  那中年男人几乎是瞠裂了双目,他猛地将水烟扔到了一边,骂道:“狗日的!”只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双手就被风默反剪到了身后,然后膝盖一痛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老人见状颤抖着伸出手说:“别﹑别……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
  闫裴点了点头,问道:“说说那三块凤血暖玉是哪里来的。”
  “别说!”那中年人被按在地上,却仍凶恶着喊道。
  老人咬咬牙,却还是说了:“在青县的雀岭后面有一座陵墓。”他说这话时的声音很重,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闫裴点点头收回了枪,而风默也放开了那个中年人,闫裴咧着嘴角笑了笑,那中年人看得浑身发毛急忙低下了眼。
  中年人不说话,反而是那老年人喘着粗气说:“你们还不快走!”边说边拿起来墙角的扫帚,打算用此来赶人。
  闫裴耸了耸肩,对风默说:“走么?”
  风默点了点头,在离开时,他听见那老人在屋里叹息着说:“造孽啊!”
  在离开老街后,闫裴就给林悻拨了个电话,表明自己需要一辆车。
  林悻刚换了衣服正打算躺到床上做个美梦便接到了闫裴的电话,他沉默了一会问道:“闫老板,你是不是傻,这大晚上的你要车?”
  “是的,现在立刻马上。”闫裴说道。
  “行行行,我这就叫人把车开过去给你,你人在哪里。”林悻扶着额头说。
  “古玩街出去一个拐弯处。”
  林悻虽然嘴巴硬,但办事效率向来很高,没过多时,便有人开着一辆骚包的跑车过来了,那人从车上下来,然后将钥匙交到了闫裴手上。
  闫裴拿着钥匙,手里仿佛被烫到一般,他想了想,也许是林悻脑子被门夹了吧。
  风默朝闫裴睨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闫裴说:“或许林悻是觉得,这大晚上的我应该带你兜兜风。”
  于是闫裴开着一辆骚包的跑车,从首都连夜赶往青县。也幸好青县离这里并不远,大致需要七个小时的车程。
  中途在自助加油站停下来加了一次油,风默拿了一瓶矿泉水回来,丢向了闫裴。他刚刚去洗了个脸,额前的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脸上还沾着一些水珠。
  闫裴接住了矿泉水,他朝风默看了,只觉得喉咙有点紧,感觉收回了眼神,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大口。
  风默说道:“一会你休息,我来开车。”
  闫裴拒绝道:“不用,你替我休息就好,我这正开得起劲。”
  风默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过去打开车门,然后坐到了驾驶座上。
  闫裴挑了挑眉,说道:“原来你喜欢这个体位。”
  风默眼神就跟刀子一样刮在闫裴身上,冷道:“闭嘴。”
  闫裴努了努嘴,只好坐到了副座上,他说:“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试一试,你知道,错过了我,你就很难遇到更好的人了。”
  “哦?”风默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呼一下闯了老远,跟玩命一样。
  连夜开车实在是疲惫得很,但两人似乎都不愿意在路上耽误时间,除了中途停下的那一回,车毫不停留地朝着目的地去,连车速都不曾缓下半分。
  到达青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风默减下了车速慢慢地进了城。
  闫裴睡得很浅,在察觉到车速变化的时候便醒了过来,他抬手挡着了眼睛,问道:“到了?”
  风默嗯了一声,照着导航仪上的路线继续开着。
  青县是个离首都很近的小县城,经济实在算不上好,有些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泥路,车没走多远便出了城。
  城郊的路有些狭窄,两侧种着一排桃树,桃花早就谢尽了,此时只能看到满树碧绿的叶子。
  闫裴半躺着看向窗外,说道:“以后如果来这里养老也挺好。”
  风默呵了一声:“你还会想这种问题?”
  闫裴笑了起来:“当然,毕竟我想的是以后和你在这里养老,就我们两个人。”
  风默在方向盘上轻敲了敲,没有说话。
  路上问了两个过路的老人才找到了去雀岭的路。风默把车停在了山底下,忽然说道:“我们应该有所准备,这么上山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闫裴却伸展了一下腰背,说:“这不是有我么。”语气听起来轻松至极。
  雀岭实际上就是一座坟山,即便是站在山脚下也能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坟,兴许是这里风水好,古人今人都愿被葬在此处。但闫裴绝对不是其中一人,他总觉得这山像透着股阴气似的,远远看着就让人不想涉步。他转过头,却看见风默在整弄着枪,那人白皙修长的手指覆在枪上,实在是赏心悦目。
  风默装好了手中的枪支,然后抬头向山上某处看了一眼,从他的双眼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却仿佛能透过那双眼看见一场杀戮一般。
  刚下过雨,山上泥土潮湿而滑软,走在这山上,必须时时小心谨慎。一侧是长满了野草的泥壁,一侧是长满了树的陡坡。
  风默走在闫裴后面,忽然看见一侧陡坡的树后似乎藏着一个人影。他停下了脚步,早在拍卖场时他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那三块凤血暖玉偏偏在他们要离开首都的时候就出现了,一步一步地将他们引向此处。
  是联盟的人吗?风默盯着那处,然后迈出了脚步。
  闫裴忽然回过头,看见风默正俯在坡上,慢慢地朝下滑去,他皱起眉刚想说话忽然听到在山上某处传来树叶簌簌的声音,刹时他偏过了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侧脸打进了他面前的泥土里。这一瞬,他忽然觉得很恼火,似乎头脑里唯一一根筋都断了,他气愤的不是联盟一步步地把他们引到这里,而是风默明明有自己的计划却完全没有对自己提及过,他恨不得和那些人一起,把子弹朝风默打过去,用子弹狠狠地贯穿对方的身体,杀了他。但这种想法只在头脑里转了一圈便走了,他咬牙切齿地躲过枪击,同时寻找间隙快一点到风默身边去。
  在闫裴注意力被引走的那一刻,风默的身影消失在了陡坡上的重重高树后。
  风默在追着那个身影,在上山之后,他想做的从来不是找到那座陵墓,他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深入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且他也未曾信过凤瓷与那古街老人所说的话,他要做的,是活捉一个人。
  在山间行动颇为不便,尤其是这湿过雨的山。风默向来在保证子弹运动轨迹能准确无误的击伤目标之后才会出击,但他错了,他所射出的每一发子弹都打了个空。
  就在他聚神感受着四周的风与声音时,忽然四周变得一片寂静,像不曾有第二个人出现一般。
  风默皱起了眉,他握着枪的手心里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一颗子弹凭空而来,似破空穿云一般,直入风默的后脑。
  闫裴紧紧地抿着唇,整个人看起来阴郁无比。他与风默走散了,尽管他能保证自己目前是安全的,但他不知道此风默身在何处安全与否。
  忽然,被调成了静音的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是余沐海的来电。他滑到了接听上,然后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凤血暖玉可以把人复制,那它也能复制自身,也许这是凤血暖玉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我们可以假设,凤血暖玉落到了联盟的手里,而他们试图将其破坏,却发现突然出现了好几块一模一样的凤血暖玉,将计就计,用那几块玉作为饵来引我们出来。”
  在深山中手机信号不大好,忽然传出一段盲音,而后才断断续续地听到余沐海说:“……我……联盟……老板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小攻智商下线,然后风默其实有心事(/ω\)大概还有两章这样正式开始边逃亡边谈恋爱的主题
  下章也许脑洞大开……
  然后手机码字毕竟麻烦(/ω\)错字漏字格式什么的……

  ☆、荒古梦境

  梦里仿佛来到了一个浓雾遮掩的世外桃源,雾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清幽香气。四周全都被雾气笼罩住了,只能看到脚下那一块落满了花瓣的泥地,寻不见归途,找不着去路。
  晃神间,远处传来悠远绵长的笛声,曲调婉转动听,一声声地转进人的心头里,像是要把这重重浓雾破开一般,只不过,这要破开的究竟是四周这带着花香的雾气还是困在人心头不散的雾?
  霎那间,神魂仿佛都那笛声给牵引了一般,他没有意识的迈开了腿,径自走向了雾中,朝笛声传来的地方一步步地走去。头脑仿佛生了锈一般竟有些转不过来,只由着心神被笛声牵了去。那一瞬,世界万物的运动都仿佛变得慢而和缓,脚步也是极慢的,仿佛要走完这一生才能走到笛声的源头。
  雾中旋落的桃花落在了他的肩头,又从肩头滑落,飘落在了脚下的泥土上,那一瞬落花倏然化作了风,在泥土上一旋便消失了。
  可是这是哪里?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要晕厥过去一般,连脚步都是摇晃不稳的。他不住地想,却什么也想不到,直到远处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清泉一样要把人敲醒。
  “醒来。”
  在听到那话语的一瞬,风默的神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倏然牵回了身体里。他的视野慢慢变得清晰,四周的雾以极快的速度朝四周散去,随着消失的是空气中那清幽的香。他愕然抬头,却看见了一棵巨大茂盛的梧桐树。
  一个穿着襦裙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女孩儿坐在树上,手里执着一管系着红绳的白玉笛子。她低下头与树底下站着的风默相对视,然后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在离开树枝的那一瞬,她忽然变成了一只火红的凤凰,却在落地的那一瞬又化作了一个幼童的模样。
  风默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会化作凤凰的女童,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大概是一个梦吧。
  那女童却兀自走上前走,牵住了风默的手,那手似柔弱无骨一般,内里却犹如暗藏了盛燃的火焰,整个细嫩的手掌热得仿佛要烧起来一般。她不容拒绝地紧紧牵着风默的手,将他带着往前走去。
  这里的时间似乎过得极慢,即便是风也仿佛绕在其中久久不愿离开一般。风是慢的,水是慢的,这里应当是一个与世相离的地方,一切都慢得仿佛情人缠绵温存一般。
  风默想说话,却发现他的所以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女童说话也是极慢的,像是汩汩流淌的清泉一般。
  “我遗落在现世的血液里,有你的气息。”
  “此次醒来只为救你一命。”
  “这长世漫漫,我只留了一魂一魄在世间守住荒古的裂缝,却发觉,你们人类把手伸了太长。”
  “你们可曾想过,你们所想要的一切不过是荒古众生从神魂里抽离的一丝念想。”
  “它们只是个虚影,你信它存在它便万年不灭,你不信则转瞬即逝,就像这古境里的花,长不过一瞬,短不过转念。”
  “你们聪明得很,这回却真真错了。要来这荒古异世,根本无需以凤血暖玉为引。这荒古无处不在,自在人心。”
  “我能够清楚地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并不能给你,你得自己去取。”
  “凤血暖玉不过是我心头的一滴血凝成的,你们若喜欢,拿去便是。”说完,她仰起头朝风默笑了,那笑颜天真无邪。风默看见她胸口心脏出的衣料上渗出了一点红,那是凤凰的血。
  不知不觉,女童带着风默走到了悬崖边,那悬崖陡峭深不见底,只能看见无边的雾。
  女童朝着前边指了指,远处的山峰雾气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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