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无大才能得沛公如此礼遇,愧不敢当。”张良持起身前的羽觞,敬道。
“哎——别这么说。大兄对张子你还是很看重的。”和张良优雅低首饮酒不同,樊哙一仰脖就将杯中酒饮尽。
“当时张子你走后,大兄还是忧愁了一段时间。张子走后,昭兄弟也走了,进了武信君大营,后来更是立了军功做了大夫。这也好,也好!丈夫应当如此!”
一瞬间,张良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眸上那层温润的光芒霎时凌厉。持觞的手停在哪里。春日夜风吹来,吹动衣袖。修长的手指搭在羽觞的边上,唇角的笑越发温和。
“樊将军,方才你所言……究竟……怎么回事?”
春日的月光泠泠散落进窗棂,照在他身上,衬得他明明温和的笑容多了一缕莫名其妙的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良美人。妹纸才不按着你的心意来行事呢~
福利放出,尼玛JJ太鸡婆,我只敢放读者有话说,要是喂牌子的话咱就撤掉了,到时候来群里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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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赵地寒冽肆掠,帐中已经生起了一个火盆,脱去了中衣和亵衣趴躺在榻上的滋味也格外不好受。
即使帐内不如帐外那般寒冷,但肌肤还是能感受到轻微的凉意。被衾将腰以下盖了。昭娖手臂盘在枕头上,下巴埋在里面。
塌边放置的小几上都是备好的伤药和干净的布条。他垂下眼,望见昭娖赤裸着上身趴躺在榻上,没有了上回的昏迷,她这次清醒的躺在榻上,在他的眼前呈露出她光裸的背部。昭娖背部的线条顺着后脖一路微微起伏然后朝着被衾里延伸去,玉白的肌肤优美的线条展现出女子身体的柔媚。
有一瞬陈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上一会他急着救人并未想许多,即使最后慌乱却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而现在她将自己身体一半毫无遮拦展现在他眼前,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却让他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昭娖等了一会都不见陈平有任何的动作,不禁心中奇怪,微微从手臂中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眸子瞅着他。
她颇为羞恼得看着直直看着自己背部的青年。
“你还在等什么!”昭娖原本只想着陈平赶紧动手,没想到等了半天都不见陈平开始不禁有些急躁。
“子瑜就这么等不及么?”陈平的视线如同有物质般轻轻搔刮在女子肌肤上。使得昭娖更觉得不自在。
昭娖一听一愣,陈平略带戏谑唇角勾起一抹笑,去取来辗好的药草。他手里拿着盛着药的陶钵,坐在塌边。俯身之间衣衫落在昭娖赤裸出来的肌肤上。
陈平并没有用缚膊绑住袖子,因此他将药敷在昭娖背上,宽大的衣袖便随着他的动作落在她的肌肤上。陈平仔细的将药上在伤口上,垂下的衣袖随着他轻轻的抖动在昭娖背上辗转厮磨着。
细麻的衣料在肌肤上磨动带来轻微的养意。伤口因为敷上药草生出一种清凉感,就衬得那因为厮磨带来的痒意就格外明显。
轻微的痒意在背部的肌肤上小小的流动着,似是要挑起皮肤下另外一种欲念。
昭娖将脸埋在柔软的被衾里,脸上更加发烫也觉得更加不好意思。她并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少女,有些变化……她自己也知晓。
手微微一抖,一点药便落在了伤口旁的皮肤上。青黑色的点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醒目。陈平想都没想伸手手指便在肌肤上一抹。入手却是格外的滑腻。
他手指指腹带茧,他这一抹与她肌肤擦过。昭娖原本就有些紧张,突然察觉到他手指从她背上皮肤擦过,不由得一声轻呼,身子也微微一颤。
陈平察觉到她的颤意,转眼看到她拼命要把自己脑袋埋起来的模样。他转过身将干净的布条贴在伤口旁稍稍绕过去。
“这接下来的,就是靠子瑜自己了。”他声音出来带着轻微的嘶哑。
说罢他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等等!”昭娖的头从被衾里钻出来,说道。
陈平微微转过头去,见她面上升起两块霞色,白里透红,比涂抹了燕脂的绯红面颊都要好看。呼吸不禁滞了一缓。
“谢谢你了。”昭娖接触他的目光,将视线放向远处轻轻道。
“不必谢我。”陈平笑道,“平可是要收谢礼的。”
说完便出去了。寒冷的寒风刮来,刮的人恨不得立刻找个避风的地方,躲避一二。陈平盯着这刺骨的冷风抬起头苦笑。
这谢礼的代价可真不小。
☆、唐风
刘邦再次遇见张良乐的几乎半宿都睡不着,如今项籍在北方大破九原军团;使得原本只是空头许诺的怀王之约有了些许眉目。诱人的肥肉当前;怎么着都得撞一下运气。刘邦赤着双足裾坐在床榻上,裾坐在此时算得上非常无礼的姿势。因为袴无裆,岔开双腿就会暴露出格外不堪的东西来。
刘邦坐在榻上;捧着一块羊皮地图。手指从地图上划过。他在陈留得到了郦食其和郦商这一对兄弟;在他们的辅佐下夺得陈留得继续西进。谁晓得连连在开封这个地方吃了几个亏;开封不下西进便是无从谈起。无奈南下入韩竟然还能再次遇见在颍川郡流动作战的张良,刘邦心中颇为感叹。
西进战事的不顺;让刘邦心中生出一鼓烦闷。他把手中的羊皮一卷丢掷在一旁。抬头看见侍女温顺的跪在灯旁。侍女还只能算的上是少女,眉眼低垂;暗黄的灯光照在她面容上。这会美人难得;这个少女只能是中等姿色,而且脸色发黄也算不得有多少美色。刘邦战事不顺,心里正窝火,见这少女瞧着顺眼,只说“你上前来。”
侍女眼珠转动一下,见周旁只有她一人。只能膝行一步一步移过去,刚刚移到刘邦面前,就被一把扯了过来丢在榻上被粗暴撕扯开衣衫。
刘邦年纪已大,面貌并不好看。侍女吓得一声呜咽吞进腹内,僵直着身躯仍由他为所欲为。
外面四月初的春风渐渐带了薄薄的暖意,墙头依着的紫色花串随着风轻微摆动。这动乱的时节,活着的人还不如墙头的花草。
第二日太阳高照是个适合攻城的好天气。
张良坐在刘邦楚军的幕府里,他的确说过留在楚军营内助刘邦一臂之力。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回报的。而刘邦也清楚不给韩王成点好处张良也不会白白留在他这里。
于是作为友军对反秦的支持,刘邦当仁不让的帮助韩王成攻破城池。刘邦的军队在人数上比韩军有压倒性优势,再加上手下那些老哥们不惜气力杀敌,使得一开始韩军和秦军来回几次的拉锯战变成楚军对秦军的大破。
主将根本不必亲自前往杀敌,张良一身戎甲和韩王成一同站在战车上。韩王成看着远方楚军的赤色旗帜一点一点漫过去。
“果然不愧是楚军啊。”韩王成笑着感叹一声,韩国自从战国以来便是积贫积弱被魏赵楚秦欺凌的对象。当年为了消弱秦国的实力,韩国君臣竟然想出送去郑国鼓动秦王修建渠道消弱秦国的办法。谁料到渠道修成,八百秦原皆成良田,韩国是搬起石头把自个脚给砸了。后来始皇帝出兵灭六国,头一个开刀的便是韩国。韩王成是末代韩王的庶孙,当年韩国的窘迫场景一幕一幕都在心中,时间一长倒是少了几分振奋家国的雄心壮志。而是想着能跟在楚国的后面能拣一点是一点,韩王在颍川郡和秦军打游击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虽然他不对张良说什么,但是还是觉得自己作战还不如跟在楚军后面来的好。
“楚军今年一月大败秦九原军,眼下正是士气正盛之时。秦军虽然矫猛,但也难与气势正盛的楚军抗衡。”张良一双黑眼里添了稍许别样的意味说道。
韩王成一愣,想起得知的项羽大军大败王离九原军团,甚至将王离本人生擒俘虏。韩王成都禁不住咂舌,王离那是什么人啊,秦大将王翦的嫡孙子。山东六国除了韩国之外,其他五国都是亡在王翦的手里头。
“或许真是王翦杀伐太多,后人受其波及吧。”韩王听着远处的喊杀声,感叹道。
“大王,为将者要么上阵杀敌获得敌人首级,要么坐镇幕府之中指挥战事。这王离惨败固然有其祖上杀伐过多的缘故,最重要的怕也是王离自己棋差一招。”张良面上笑意浅浅,言语间温和清朗。那副神情像是在和韩王谈论着这春日里的靓丽风景。
冲车撞上城门,云梯等物也纷纷架上了城墙头。樊哙周勃等人率先领着兵卒攀上云梯一路朝着城墙攀爬而去。
头儿不惜命朝前冲,兵卒们自然也跟着樊哙周勃等人朝城墙头爬去。
赤色如同洪水漫延上城墙头,沉重的大门被冲车撞开,楚兵涌进去继续拼杀。
“哈!”韩王成见着城门被楚军破开不禁发出一声欣喜的呼声。他眼睛瞟了一下还未动的刘邦车驾。转而去吩咐战车的御者。
“待到沛公车驾进城后,才驱车进城!”
“唯。”御者听见韩王如此吩咐,应了。
韩王成知道眼下复韩多多仰仗刘邦,虽然他是王,刘邦只是侯,但是刘邦帮他一个大忙,让让又何妨。
“申徒,这一切多亏了你啊。”韩王成转过头对张良说道。
张良笑道,“大王此言过重了。如今山东六国纷纷起兵反秦,沛公也是顺应大道之举。”
韩王成看着张良面色皎皎,也微微一笑。
刘邦这一战径直将秦将杨熊的军队击退。他入韩以来攻下城池十多座。对于屡屡从秦军手里得不到太多便宜的韩王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攻入城池,楚军们自然要得一番好处的。财物美女无不刺激着楚军的神经。刘邦知道城破后士卒们多多少少都要胡闹一番的。他也不能拘的太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城内因为城破乱成一片。妇女们被拖入阴暗的角落,家中的财物被夺走。场面混乱难堪。
当然这混乱场景,韩国君臣是看不着了。就算看到了他们大多数也会保持缄默。
刘邦二败杨熊,心情十分之好。对着韩国君臣也频频举起羽觞敬酒。
韩王成也频频回礼。
“如今韩地基本已定,某不好再继续呆在贵地叨扰韩王,可某对韩地实在不熟,不知韩王可愿使申徒助邦一二?”刘邦原本的目的便是冲着张良而来,帮助韩国复国,也是多多少少看在张良的面子上。也有不好意思就把韩王身边得用的臣子一下子就拿走的意思在里面。
韩王成持觞的手微微一滞,面上还是得体的微笑,“如今韩国能复国全仗沛公的帮助,如今韩国已定,寡人也愿在阳翟守着先祖留下的土地。申徒就代寡人助沛公一臂之力。”
“唯。”张良改坐为跪,在茵席上对韩王行礼道。
吃人家饭受人家管,如今这韩地还是靠刘邦定下来的。刘邦借他申徒,韩王也只有答应的份。
“邦多谢韩王!”刘邦听见韩王答应,面上笑开来。命旁边侍女赶紧用酒爵上酒。
那些搜刮来的官奴婢们,扬着长袖唱着唐风“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
刘邦大老粗一个,能把当时的官话说顺溜就不错了,关于晋国的歌他左耳听着右耳就出去了。
他笑呵呵的端起觞向其他韩国臣子敬酒,那些韩国臣子们也惶恐的跪起来回敬。
在座的楚将大多是底层出身,看不惯韩国大臣那股斯文劲。活像用完美的礼仪来看不起他们这帮人似的。在众人喝高了面色熏熏的当口,一名将领起身几步踏进讴歌的女伎中,随意扯过一名女子在其他女子的尖叫声中撕开她的衣裳。
顿时歌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伎们惊惶无措的尖叫。她们连滚带爬的跑开。
“熊样!”刘邦瞅见一拍桌子骂道,令人将那名将领拉开,“几日没见妇人就这般混样了!”
“大兄,不是几日,是几月了……”下面有人说道,声音里颇为委屈。
被甲士拖拉开的楚将面色绯红,胸前衣襟打开。方才被压在地上的女伎下裳被扯开露出双腿。女子低低哭泣着蜷缩起身体,头上发丝也乱了贴在面颊上。
“几个月也给我现在忍住!”刘邦用楚语骂了一句,然后又迅速转成官话,“喝酒闹事,给我拖出去打到清醒为止!”
语毕,甲士们拖起喝醉了的楚将拉下去挨板子。
刘邦脸上瞬息一变,换上了笑容。
“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勿怪勿怪。”
韩国的臣子们脸上大多不太好看,但是也清楚谁的拳头大谁有权力说话。贵族之间的宴会也是少不了家妓之类的淫*乐。只是刘邦一系绝大多数出身庶民,那作风叫这些韩国贵族们鄙夷。
宴会上对女伎不必用强,只需叫人剥衣裳然后为所欲为便是。一群甚都不懂的田舍汉。
大多数出身贵族的韩国大臣在心中鄙夷。
刘邦并不在意韩王的反应,他去瞅张良发现张良似乎对方才不雅的插曲没有太大反应,张良只是垂下眸子低头啜饮着羽觞中的浊酒。像是对刚刚的事情没有半点察觉。
神情之淡然雅致叫人汗颜。
宴会结束之后,刘邦让人把那些搜刮来的官女婢都分赐给那些将领。又让人给韩国君臣送上礼物压惊。送给张良的那份仅仅次于韩王。
张良在房舍之中看见那些礼物,眼都没抬,立即转赠给了其他同僚和楚将。
房舍中只有几盏豆灯,外间的晚风吹进窗棂便引来灯苗摇曳。
张良秀丽出众的面容被摇曳的灯光照的晦暗不定。刘邦助他复国,他自然也要给刘邦一些什么的。
“西入秦关,关中王么……”张良看着案上的羊皮地图。照着之前的刘邦行军路线,张良也能猜到刘邦想要按着三川东海道从开封…荥阳…洛阳…函谷关入关。这是一条宽敞的大道。只是刘邦在开始的开封上就吃了苦头才转而南下入韩。
他笑了笑,从韩距秦,不说千里迢迢也十分难走。刘邦倒是想着从三川东海道这条笔直驰道入关,吃了个苦头也好。
他此时心里已经有决算,手指沿着地图上的河川山脉一路北上,指尖划过了羊皮的边缘都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地方。突然心中爆出一股怒意。
她怎可如此?!楚国远比韩国甚至赵国好上许多。她的族人全在楚国。楚国反秦根基之深,足以让楚国保全下来。作为楚国公室之后的她自然生活的也差不到哪里去。心中怒意和疑惑层层翻卷,当时他也是为她着想,跟着他颠沛流离不说,弄不好还有杀身之祸。宁可忍痛将她留在楚国,只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谁知道他才一转身她竟然就做出这等事情来!
军营之中都是粗糙男子,她一个女子怎么待下去的?军营里是个什么样张良再清楚不过,一想到昭娖这么几个月来就生活在男人扎堆的圈子里又怒又妒。
项羽营中他记得几个男子容貌体格格外出挑,女子格外喜欢此类。楚风奔放,昭娖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完全不奇怪。
张良伸手揉弄眉心,只觉一股倦意涌上来。塌上小几被他伸手推开。
从在下邳相遇开始直到两人分开,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懂过她。她不似秦国女子那般泼辣无边就连丈夫都要躲避一二,也不似完全吴越女子柔顺如水。现在想着自己拿平常女子来想她,也错了。
张良突然想见到昭娖,问一问她到底是如何想的,也想知道她的心到底怎么长的。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张良轻唱起家乡的诗歌,再想起里面的意思不由得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