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面目敦厚寻常,神色却极为焦虑。被他搀扶著的身量稍矮的年轻男子身著紫色玄衣,此时方抬起头来,面容清秀,额头却有薄汗,气息也有些不稳:“师兄不要自责,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我断然已经被恶贼折辱,现在已算是万幸……”
被称为“师兄”的男人脸色却没有好转,只急切道:“可是现在那恶贼已经被我手刃,却还是找不到解蛊的方法,师弟让我带你来这里,可是有何良方?”脸色潮红的师弟则推开了师兄的手,喘息著道:“此前已经试过,再怎麽自渎都无济於事,冷水亦是无用,小弟并不想糟蹋无辜女子,所以想用这里的千年玄冰试试,看能不能让,让这不听话的小东西平息下去……”
话未竟,他师兄已在惊呼:“师弟万万不可,这样会把那里冻坏的!师弟年纪如此之轻,又是老祖血脉後裔,前程远大,怎可糟践自己……”眼见那年轻男子已经在动手挖掘冰块,黑衣男子一咬牙,却是猛地制住了对方,脸色通红得似要滴血,低声道:“与其让你自毁长城,还不如……愚兄都一把年纪了,这些事不算什麽……”
说罢竟是猛地剥开了年轻男子的亵裤,在对方震惊的神色中快速脱了自己的短打,扶起年轻人那已然勃发,有儿臂粗细的硕大肉茎,像是打算要就这麽坐上去!看到这里,杜景知已是忍不住撇开眼,这两人兄弟情深,却要被迫行这悖伦之事,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抬眼却看见顾淮商竟是眼睛不眨,大有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架势。
心中不愉,正想抬首抹去玄光镜景象,但又被另一道灵力阻拦著,不想与对方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杜景知只能忍耐著转开眼。越是不想去关注,那镜中两人饱含情欲的粗重喘息却越是清晰,甚至连肉帛被撕裂,贯穿的声音都是犹在耳畔,声声入耳,肉体撞击之下“噗嗤噗嗤”的水声更是让人口干舌燥。
杜景知脸上有些发热,正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蓦地发现顾淮商原本停在男人背上的白皙手掌正缓缓地上下游移著,甚至挑开了罗渊黑色的外衣潜了进入。此时脑中已经很久没有传来男人的传音,恐怕他的魂魄即使还在体内,却已是对外界一切无法感知了,能阻止兽行的此刻只有自己!因此便手上一用力,打掉了顾淮商的手!
正在欣赏活春宫的顾淮商一愣,转过头看到杜景知带著薄怒的神色,冷嗤一声,他骨子里根本没想做些什麽,只是下意识地摸摸抱抱,占占便宜罢了,那人自己心中有鬼,反应如此激烈,把他想成什麽人了?男人难不成还是他杜景知的禁脔?这麽一计较倒是教他心中愈加不爽,越发想做些什麽。於是被打掉的手再次覆了上来,同时扬了扬依旧与男人相握的手,示意杜景知要做些什麽的时候先考虑清楚。
脸色铁青的杜景知心中恼怒,但是顾忌著现下这特殊状况,只得咬牙把男人的身体更多地往自己身边带,同时飞剑也催动起来,在顾淮商身侧警戒著以示威慑。顾淮商一直对杜景知修为胜过自己一事甚是介怀,眼见对方又想以势压人,心中好胜心被激起,但同样也挂念著现在的境况,不想真的与其斗法。
心念电转之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像是为了宣示所有权一般,顾淮商猛地扯开了男人的衣襟,人也覆了上去亲吻那冰冷的喉结和锁骨。杜景知一愣,那人对著这尸体一般的身躯竟然也能发情!听得耳边传来“哧哧”的亲吻之声,结合外边两具男体正热烈交媾的淫靡气息,杜景知只觉胸中一团火在焚烧著,明知不应该,青冥长空剑还是心随意动,狠狠划过顾淮商埋在男人肩胛处的脖颈,留下一道鲜豔的血线。
顾淮商抬起头,阴鸷地眯了眯狭长的双目,仍旧不发一言,抬手慢慢地抹去了颈边温热的鲜血,随意一挥,便将血洒到了杜景知的脸上,同时用手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继而又继续著自己那绵密的亲吻。杜景知目中冒出血色,他知道,顾淮商不是说他会做掉自己,而是挑衅,说有种你杜景知就干掉他顾淮商,他随时恭候著!
但是,他不行,起码这种状况下不行!一向君子端方的杜景知这下也是被气昏头了,你做初一,那我自然可以做十五!心一狠,人也维持著握手的姿势压了过去,直接吻上了那一直在他眼前诱惑他的小巧乳首,豔红的长舌甚至在乳头的小缝上反复打转!这下却是轮到顾淮商目眦欲裂了,如果不是投鼠忌器,简直恨不得把此刻面色绯红甚至目有沈醉之色的杜景知摔开,再斩成个十段八段!
深吸一口气,明白这步棋是自己走错了的顾淮商抬头,停住了自己轻薄的动作,还温柔地为男人拢好了衣领,方以传音沈声开口:“你是什麽意思?”杜景知见状也是见好就收,摆正姿势後方冷静回道:“就是你看到的意思。”顾淮商闻言心中冷怒,面上却是挑眉道:“你稀罕他?别忘了,你是名门正派的大弟子……我是魔教中人,行事不拘一格,没人会多说什麽,你呢,深受师门仰仗的天青宗大师兄?”
杜景知一凛,心中也是千回百转,他顾忌的自然不是什麽劳什子天青宗,但他毕竟是时空管理局的监察使,这里只是一个任务世界,他是这里的过客,从哪个角度而言,都实在不应该跟这个世界的人发生什麽纠葛,更何况与顾淮商不同,杜景知成为时空管理局一员之前所来自的世界,是一个异性相恋的世界,对男男这种事,他的接受度远不如本就是两个男子生出来的顾淮商高。
可是,现下并非纠结这些事情的好时机。很快撇开那些无用的思绪,来自正道宗门的青年只正色道:“你既然喜欢他,就不该这样对他。”顾淮商脸色一沈,他自然知道自己之前的所为不妥,甚至本心里根本就不愿男人有一寸的肌肤被杜景知看去,但是他也厘不清自己刚刚冲动的源头,只倔强道:“他是我的。你还没有介入我们之间的时候,他便是我的。”说罢还把半边身子在自己怀里的男人拥得更紧了一些。
在离去的那些时间里,只要想到男人在自己身下的模样,他就会心中发热。他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但是当说出男人是自己的之後,他又觉得本就该是如此,这个人是自己的,容不得他人觊觎。听完顾淮商充满独占欲的发言,杜景知不置一词,只低声道:“他是自己的。不管我们之间有什麽样不同的想法,现下最重要的,是让先生活下去。我希望顾公子你也不要多生端倪。”
虽然心有不甘,但顾淮商还没有被冲昏头脑,只转过头去不再搭话,似是默认了杜景知所言之事,天青宗的大师兄也终於松了一口气。转而神思又外放,他还没有想好自己与男人之间会不会有将来,将来又会是怎样,他只知道,当他听到顾淮商那句宣言的时候,心头在叫嚣的却是,男人该是我的,只有自己才能照顾好他,只有自己才能温暖他冰冷的身体。
等到两人停下争执,空气再度被沈默充斥的时候,外间那两人的性事也进行到了最激烈之处,紫衣的师弟粗喘著道:“师兄,我喜欢你,你是我的……”说话间胯部向前猛冲,身躯也狠狠一震,接著便整个人伏倒在身下年长男子的身上了。顾淮商此刻则是心头一颤,说出男人属於他的那个自己,也是喜欢男人的麽?
然而半晌後,那位师兄却以嘶哑的声音道:“师弟不必如此……你还年轻,只不过是被一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性事迷惑了而已,这不是你的本心……”这时候,就连杜景知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自己是不是也如同那位师弟一样,只是因为肌肤之亲而乱了心,实则只是一时的迷惑?毕竟男男相亲,本就是荒诞而禁忌的。
想到这里,杜景知的心中已是满腔苦涩。此时却听得师弟坚定的声音传来:“不是这样的,即使是身体的牵引,那也是动心……我现在已经解开淫蛊了,但是师兄你摸摸看,它还是这麽硬,怎麽不是喜欢呢?修道之人,第一条便是要动心忍性,难道师兄以为我对什麽人都会发情的麽?我们的身体,已经比心先一步做出选择了,它在渴求你。师兄,你看著我,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杜景知的心头此刻似蓦然散去了迷雾,自己活了几百年,则麽不开窍呢,在遇到罗渊之前,面对感情,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迷惑,更从未有过这样被吸引的感觉,这不就正正说明了自己的心思?在他身侧,顾淮商也是陷入了沈思,是啊,自己又不是没有抱过别人,那种不一样的悸动,那种无法否认的回味,怎麽能骗人,就连面对对方那麽不堪的样子,都依旧会心乱如麻的自己,还不够说明一切麽?
“我知道在这个时刻说这些师兄肯定是不信的,你说得对,我还年轻,将来还可能发生很多事情,我也不敢说自己现在的感情有多深,将来又会不会改变,但是请师兄相信,起码这一刻,它是真的,真真切切地把你放在了心上,想把你一直抱在怀里。至於将来,只要师兄你愿意跟我走下去,那时间便会证明这是一时的迷恋还是不变的真心……”言罢师弟已执起了师兄的手,而年长男子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顾淮商转头看了看男人那仿似沈睡的容颜,心中也在道,是的,等你醒来,我们便可以一起去验证,我对你的感情。而杜景知正巧看到了顾淮商的眼神,心中也是一叹,这人的神色,与外面那位师弟,何其相似!那麽自己呢,自己又是怎样的?不管如何,一切都等那个男人醒来吧,他也会慢慢看清自己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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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引11
半日过後,那对在此颠鸾倒凤的师兄弟终是整理好衣冠离去,由始至终,他们都没发现自己的动作和言语,全被藏匿冰中的三人或者说两人偷窥了去。杜景知和顾淮商见状也暗下里舒了一口气,各自静修著,看似与之前状态无异,实则内心对於天机子的想法,却多多少少有了些变化,握著男人手的动作,也更专注慎重了些。
此後两日,依旧风平浪静,只要再熬过今日,明天一旬期满,罗渊便会苏醒了。顾淮商不由暗暗庆幸著,看来天机子所说的波折也并不是一定会发生的吧,他们的运气看起来还算不坏。而杜景知却是精神高度紧绷,在他看来,行百里半九十,此刻正是一点都大意不得,谁知道会不会在最後一刻波澜突起,前功尽弃?
片刻後,他便开始诅咒自己的乌鸦嘴了──玄光镜传来寒冰洞外一男一女对峙的景象,虽然因距离较远不算太清晰,但白衣男子的轮廓,与宗门内乾阳老祖的画像并无二致。顾淮商也是紧张地摈住了呼吸,那黑色发丝在空中逆风飞扬,气势慑人的红衣女子,不是他师尊阴月老祖又是何人──两位化神大能竟然来到了这里!
此刻,背对著洞口的白衣男子佝偻著身形,似乎受了伤。红衣女子扬著手中乌光凛凛的长鞭,高声长笑著:“竟然把本尊第二元神依附在身外化身上出来历练心境,本尊则留在宗门闭关,乾阳你瞒得大家好苦!你的本尊在有重重护山大阵的宗门深处,又有化神修为,我投鼠忌器,但是这具身外化身,好得很,好得很,哈哈!”
“你那些可怜的徒子徒孙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祖师爷原来这麽大胆,一直在凡世游走吧,可怜你想独自悟道,却不料也有今天!这具化身只有元婴修为,却又与本尊心血相连,只要毁去第二元神,你那在宗门内本已摇摇欲坠的肉身,都不需要任何人出手,便会立即坐化腐朽,某人说此刻我必胜你,原来尚有疑虑,不想他还告诉我你这愚蠢的悟道试炼,铁口直断,诚不欺我!”
听著师尊阴月嚣张的狂笑声,顾淮商表情不变,乾阳以身外化身在外历练,只要毁去化身,本尊必死,而化身的修为又不及阴月,所以师尊必胜这些事,本就是天机子通过他告知的阴月,此前协助师尊在大陆各地寻找乾阳化身下落,一直未果,不想两人此时竟是真的交上了手,看白衣男子虚弱的样子,师尊应该很快便可如愿了。
然而,眼底却又浮上隐忧,该死的,为何他们偏偏边打边转移战场,就这麽来到了千雪山!虽然距离寒冰洞尚远,而此刻两位大能顾著相斗都没有发现远处洞中的异常,或者是发现了懒得理会他们这种小鱼小虾,但是化神老祖的出手,动辄移山平海,他们躲在这里很不安全,极容易被殃及池鱼,可怜天机子算无遗策,倒是没算到这一劫竟是因自身而起,也不知道能不能化去……
杜景知面上表情倒是震惊混合著隐忍。他们并不知道老祖派遣身外化身出来历练之事,比起在宗门内重重防护之下的闭关,这样行走未免太过危险,也是因此才著意隐瞒大家的吧?难怪宗门内的魂灯一直明明灭灭,原来是老祖的第二元神已被分了出去,自然魂力减弱,魂火摇曳,他们都被蒙在了鼓里,以为老祖已经衰弱无比。
可是此刻的状况更为糟糕,若是第二元神被毁,重创之下,老祖本尊生机可能立即断绝!不该是如此啊,天机子分明说过,乾阳剩余的寿元与阴月老贼相当。掌门师父知道後惊喜异常,大家都认为尚有数百年时光,老祖估计是有什麽延长寿元的压箱底手段,会继续闭关多年,为免差池,还立刻派遣自己和其他门内得意弟子,加强了老祖闭关之处的防御阵法,围得可谓是铁桶一般。
想到这里,杜景知心中一凛,既然老祖和阴月已经对上,想必会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而剩余寿元相当一事,难不成是乾阳还有大招,将会与阴月同归於尽?远处,带著罡风的长鞭再次抽到了白衣男子的身上,雪色长衫已是血迹斑斑,女子癫狂的笑声刺耳至极。杜景知心中紧了紧,不该是这样的,按照这个时空的轨迹,乾阳应该会成功飞升,成为大陆第一名散仙,甚至引领玄黄修界迈入全新纪元才是。
他决不能,也绝不应该陨落在此处!可是眼见乾阳老祖已只有还手之功而无招架之力,杜景知心中越发揪紧,不自觉转头看了看面色安详的天机子和目中隐隐带著兴奋的顾淮商,如果无人指点,阴月不可能知道身外化身之事,难道天机子,真的凭借外来力量,改变了这个时空的轨迹,所以才会因此经历如此可怕的反噬麽?
眼见白衣人被打得近乎奄奄一息了,顾淮商的眼神越来越激动,若是此间师尊成功斩杀了乾阳,那便会立刻成为大陆第一人,不仅珈蓝教势力大增,他这个立下大功的关门弟子手中之权势,自然也会节节看涨,甚至超越杜景知,成为大陆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垂眸瞟了瞟对面面色焦急的青衣男子,顾淮商心中冷笑,按照师尊斩草除根的个性,天青宗,杜景知还能不能存活下去,都未可知。
眼见白衣男子已经被制住,甚至一缕白光被阴月强行拉出天灵盖,杜景知心头大急,不能让乾阳陨落在此时,否则这个时空的天数,会被彻底扰乱,他一直潜伏在天青宗的任务,就是不让任何人破坏即将到来的大陆修界新纪元!飞剑嗡鸣声大起,他必须出手,这是他的职责!然而很快,自己的飞剑却跟另一人的纠缠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