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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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冥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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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还给他弄了个深浅无人可知的小楼来,起码还可以对上几手。
  在太平间蹲点的日子持续过了四天依然不见任何动静,苏愉耐不住了,虽说他现在是鬼魅,但是成天跟堆冷冰冰的死人泡在一块也太不是滋味了,而且什么也不干光等着那兔子来谁受得了?
  倒是小楼乐在其中的很,一会儿拿个馒头啃啃,一会儿捧着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书看的入迷,偶尔还换个花样弄包冥府特色小吃什么的来抱着一口一口“叭叽叭叽”“喀喀嗑嗑”咬的苏愉心里头直痒痒——这个小楼!

  山精礼冀

  至于为什么要在太平间守着呢?
  按白司棋的话说,太平间平日里进出的人少,礼冀要在这医院一般都会呆太平间里,而且这里阴气最重,对如今非神非鬼的他来说再好不过,二则苏愉小楼毕竟是鬼魅,人鬼有别,如非必要还是别有太多接触的好。
  问题是,苏愉郁闷的想,要他白司棋料错了咋办?说不准人礼冀不会来太平间呢?说不准人礼冀早挪窝了呢?那他们这四天岂不是白蹲了?我……我去你妈的!
  苏愉在心里把白司棋兼他祖宗上下十八代给骂了个透,完了恨恨的抠着地板生闷气。
  ……
  这天晚上约摸十一点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
  其实苏愉压根儿就没感觉,缩在墙角睡的正鼾,小楼一脚把他给踹醒了:“起来——有情况!”“有什么情况啊……”话刚出口嘴巴就给他家房东拿个隔夜馒头塞住了,食指靠在唇上“嘘”了一声。
  愤愤的拿开馒头,苏愉倒是很识相的没再吭声,小命要紧。
  果然,在只有月光漏进的太平间里出现啦一团暗色的雾气,那雾气逐渐凝成一个人形,那然后拿人形走了几步后顿了顿,似乎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沉声喝道:“谁!”
  苏愉察觉到小楼僵了一下,而后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然后小楼没有温度甚至是冰冷的手在他肩上捏了一下,苏愉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很默契的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弄出动静。
  “还不肯自己现身?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苏愉就觉有道劲风朝他们所处的位子扫来。
  “哇哇——”苏愉顾不得什么了,躲在小楼身后就是一阵丢人的鬼嚎:“为什么他会发现我们在哪儿啊!我们明明什么动静都没发出来啊!”小楼一个转身一手压着苏愉脑袋两人齐齐弯下腰去躲去那一击,不紧不慢地道:“他闻到我们的气味了。”
  “我靠!”苏愉躲避的当儿还不忘卖嘴:“白老鬼怎么也没告诉我这家伙有旺财的本事儿!?”
  “……”小楼有种冲动想把他踹到礼冀那里去送死。
  苏愉又在哇哇乱叫:“怎么办?白老鬼只让我们等他出现,可没说他出现了该怎么办啊啊啊——”
  “你丢不丢人!”小楼一把拽住他衣领子提拎着就往门外掠去:“我有办法!”
  “你不说你只是我助理不管事儿的么?”“都这时候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小楼真恨不得掐死他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嘴巴这么讨人厌,聒噪啊!
  苏愉被小楼勒的半死,两人闪出太平间的门,苏愉一个不稳被甩到对面的门板上——“嗷——”为什么做只鬼还要受这种罪?苏愉心里在滴血。
  容不得他多作考虑,前面小楼已经往走廊拐角处快速冲去:“快!去楼顶!”
  “搞什么……”苏愉拔腿狂奔追上,身后的礼冀的影子已经罩上他了……虽然地上没苏愉的影子但那种实实在在存在的压迫感……苏愉惨嚎:“不公平!他会飞啊——”
  小楼脚下一顿差点一时没稳住摔倒:真是个白痴啊!“他会飞难道我们就不会了?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这话刚说完尾音还没散呢人就没影了,苏愉啐道:“呸!没义气的家伙,跑这么快……”脚上也没敢停下来,一个劲地跑,这边厢小楼使灵力倏忽闪地老快,一回头却发现苏愉那个白痴没跟上来,暗道一声:“坏了!”接着就听远远的苏愉的惨叫声:“问题是我不会飞!救命啊啊啊啊啊——”
  要不是这人是自己搭档,冥主要他顾着他,小楼才懒得理他死活,小楼只得调头,下了几层楼后就撞上慌不择路的苏愉,他身后的礼冀狞笑着险些就要把他给生吞了。
  “废材!走啊——”又是一手拽住他的衣领子快速往顶楼冲去。
  苏愉很想要求停下来换个姿势不然这么下去他不被礼冀当点心吃掉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不过他想要真这么做,估计小楼一个火大干脆就把他这碍事儿的给解决了,省得他还得分心来顾着他。
  苏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应该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可当他的脚终于再次踩在实地上的时候他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妈!”苏愉拍着胸脯怪叫,末了瞪着隔着这边三四米远的礼冀对小楼道:“接下来怎么办?”“我已经安排好了。”小楼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口气,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他逃不掉了。”
  “空口说白话……您拿点儿真格的出来成么?你这样让我很难信服你知道不?”苏愉这个不知好歹的总是在不该废的时候废话,小楼头疼地想干脆废了他让他当一个真正的废材得了。
  对面的礼冀面目狰狞地狂笑:“哈哈哈——今天还没吃饱刚好就有两个点心送上门来了!”苏愉凑近小楼,用隔着十米都听的见的音量说着悄悄话:“我说,之前我还以为礼冀是个帅哥呢,没想到居然长的这么猥琐!
  ”白老鬼也不给配张照片,起先我还以为他是嫉妒人家生的比他帅,现在看来他的做法真是对啊——这神不神妖不妖的家伙也长得忒他妈污染眼球了,简直是□了我的视觉啊!”
  没想这小楼居然也有心情开玩笑,附和道:“就是,以后找老白要张他的照片贴你门上吧,可以僻恶鬼的,不过听说礼冀长的不赖,现在却搞成这样——可见这坏事实在是做不得,否则天遣毁容了多亏?”
  礼冀噌地就冒火了:“你们这两个臭小子!”
  其实苏愉之前想的没错,礼冀的脸原来不是这样,后来被冥神两界合攻才被打伤了脸,现在好好的一张脸毁了变的狰狞可怖。
  从某方面来讲冥司的鬼差要跟神斗绝对是自寻死路——特别是苏愉这种蚂蚁类型,小楼怎么也搞不明白冥主怎就把他留在冥司了。
  但苏愉这人你说他霉吧偏偏他又屡屡碰上狗屎运——比如跟小楼这个号称冥司最强战斗力的能人成了搭档——所以这个“踩到狗屎的笨蛋”命大,只要有小楼在他绝计是死不了了。
  礼冀狞笑一声,手上的指甲瞬间冒的老长,在月色下冒着寒光,猛地就抓向苏愉,苏愉忙往小楼身后躲,大叫:“你个混蛋就会挑软的柿子捏!有本事你捏这位啊——”
  小楼真的很想一掌把苏愉给拍开,但眼下这情况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礼冀的长爪子已经逼到他的额前,那指甲跟匕首一样锋利,小楼往后一仰堪堪避开,额前的发丝被削下几缕,身后的苏愉还在不知死活地叫嚣:“你来啊来啊!”
  我靠!小楼发现自己目前最想弄死的倒不是眼前这个山精——“敢情不是你对付他!”小楼扯着苏愉的衣领子掠出几米之外,靠在天台边沿的围栏上。
  “怎么办?”
  小楼不答他,只是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什么,然后念道:“盾!”
  礼冀朝他们冲了过来,可正当苏愉绝望地闭上眼喃喃念着“死了死了”的时候,突然听见“轰——”地一声巨响,睁开右眼时见礼冀狼狈的倒在地上,他的周围是一圈亮白色的光盾,就像一道透明的围墙。
  小楼半蹲着,右手撑在地上,口中喃喃年念着什么,然后那些光盾开始越来越亮,光盾中央的礼冀已经不再有动作。
  苏愉这下子放心了,想不到小楼这看起来病死鬼样的小鬼还蛮强的嘛。
  “呵呵——”礼冀沙哑的笑声。
  苏愉愣了下:这礼冀神经抽了,都这会儿了还笑!
  礼冀却越发笑地猖狂:“雕虫小技——!”
  此时小楼口中念咒的速度越发的加快,额前的发已经被不断泌出的汗水浸湿。
  “怎么回事?”苏愉见小楼的嘴角溢出的血丝慌了神。
  脸色惨白的少年没有回答。
  双方这样又僵持了五分钟左右,礼冀所处的位置爆开一团巨大的光团,光芒四散,四周的光盾顿时撤去,苏愉和小楼被震地齐齐撞在围栏上。
  小楼单手扶住围栏稳住身形,偏头想看看苏愉的情况,心口却一阵纠痛,喉头腥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苏愉却没什么大碍,只是撞地狠了些,身上骨头疼的很。
  见小楼伤的这么重苏愉慌了手脚:“喂喂——你没事吧?为什么你是个鬼还有血这玩意儿吐出来……”
  小楼拿袖口抹抹嘴瞪着苏愉:“要不我给你一刀试试?”
  “……你你你没事吧?”
  “别废话了!我们斗不过他,快闪!”“问题是往哪儿闪啊大哥!”苏愉哭丧着脸,他们现在是在二十三楼顶啊!
  小楼当机立断:“跳下去!”
  “什么?!!”
  礼冀已经一脸阴笑着迈着一字步过来了,不及多作废话,一手拽住苏愉,两人一齐翻身跳下:“你能给我记着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么?摔不死!”
  “我才死没多久啊啊啊——”苏愉紧闭双眼不敢看:“你叫我怎么适应!?!?”
  小楼无语问苍天了,长叹一声,道:“你抓紧了——”
  “啊?啊啊啊啊——”苏愉真是够丢人了,一大老爷们儿跟个妞儿似的动不动就尖叫……

  倒霉苏愉

  ……
  “到了……喂!?……”小楼黑着脸看着像只树獭一样紧紧挂在他身上比他高了一个头的苏愉:“你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苏愉慢吞吞地抬起头,一张脸皱地跟片秋风中抖落的枯叶似的,颤颤地答道:“大哥……我恐高——”
  小楼彻底服了他了:“那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么?”
  “不好意思……”苏愉尴尬的笑笑,松开手脚后整个人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我的妈呀……”
  小楼踹了他一脚:“起来!丢不丢人啊你!”
  “我脚软……”苏愉很委屈。小楼懒得理他了,兀自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来的一本册子:“我们低估了礼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修行千年成神的山精,就算他现在受了伤,我们终究是无体鬼魅,斗不过他。”
  鬼同神斗,不用想也知道力量悬殊,无疑是以卵击石。即使那神现在已经魔化了。
  苏愉就势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唉……”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城市郊区的一片果园,现在正值秋季水果成熟,周围散发着有些甜腻的果香味儿,在有些朦胧的月色下果园显得分外的静谧美好。
  “那个丑八怪山精会不会追上来?”
  “难说,”小楼轻轻叹了口气:“资料上说礼冀这个人性格古怪,很难捉摸。”然后就是好一阵沉默,这两人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话题好讨论的,关于抓礼冀这事儿白司棋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明摆着要他去送死——好在有小楼在。
  “话说,”苏愉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你到底几岁?”
  “……”
  “哎呀说说又不会死,咱俩是搭档,好歹也互相知道些底细吧。”小楼扯扯嘴角,这种“底细”知道了干嘛用?
  “我不记得了。”
  “啊咧?”苏愉瞪大眼:“你你你——”小楼看起来一副十六七岁的样儿……居然会老的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不过看他这模样似乎死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比苏愉还惨,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才留在冥府的。
  “不过,应该有三百年了。”小楼无所谓的道,对这些并不在意。
  “小鬼真看不出来你这么老……”话还没说完苏愉就被小楼一记旋风踢踹地老远:“闭嘴!”
  “嗷~”苏愉揉着痛处惨嚎:“死老头你要不要那么凶残!”
  小楼嘴角上扬阴恻恻地笑,活动活动手腕把手指关节掰地咔咔响,一步一步走近苏愉:“你再说……”
  “英雄~”苏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动作利索的蹿上旁边一棵果树,哀声求道:“饶命啊英雄~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小中间还有俩兄弟一个脑瘫一个残疾需要我养活……他们不能没有我啊英雄……”
  小楼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丫也忒能扯了!“怎么你在冥府的时候就没这么聒噪?”
  苏愉答曰:“在搞不清状况不了解周围环境之前最好的自我保护方法就是装傻充愣……”
  “我去你妈的!”小楼爆怒了。
  “救命啊——杀人啦——”
  “……”
  ……
  “人都道说我窦娥冤枉可怜,纵使天大地大无处申辩……”苏愉半挂在树枝上抽抽噎噎地唱着,偶尔伸手摘下个果子喀喀咬几口,打个嗝又继续唱:“我不要半星红血红尘溅,俱洒在白练之间……”
  小楼黑着脸一个苹果就砸过去,苏愉偏头躲开,换了个调子继续唱:“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到大街前,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小楼“嗖嗖”连着又砸了两个梨过去,这会苏愉躲过了一个却被另一个打中了右眼,依然坚持不懈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幽自怜……”
  小楼这会儿不再糟蹋水果了,直接一脚踹上苏愉现待着的那棵树的树杆,于是苏愉从树枝上掉下来了……
  “为救李郎离家乡,谁料黄榜中状元……”得,开始唱《女驸马》了,这苏愉活着的那会儿跟着他那票友爷爷成了一小票友,而且什么戏都看,那些名段子也会哼哼唧唧唱上几段,只是显然这唱的,实在是磨人耳朵。
  小楼阴恻恻地笑道:“那老大您继续唱,我先走了,等会儿那山精来了您就自个儿对付他吧,拜~”
  苏愉终于住了口,然后抬起头愣愣地看了眼小楼,下一秒就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哭嚎:“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小楼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开:“滚你妈的!”
  苏愉泪奔:为什么小楼会是这么暴力的人……
  ……
  任务失败。
  小楼看看天色,天边泛着鱼肚白,估计已经是五更天了,遂一脚踹上还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状的苏愉:“天快亮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为……为什么……”
  “你想被太阳烤熟我是没意见!”小楼撇下这句话抬脚就走,后面苏愉噌地一下跳起来跟上:“不说鬼魅可以在白天出现么?”
  “那也是在阴天阳光较弱的时候!你见过太阳爆晒的地方闹鬼么?”小楼鄙夷地道,“况且你这个半点灵力没有的废材要被太阳晒到了百分之两百灰飞烟灭,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就一彻头彻尾的鬼,别还老是把自己当人看!”
  “我错了……”错你个头!苏愉腹诽,在肚子里把小楼无辜的祖宗和子孙后代全都给骂了一边——可惜,小楼没有祖宗十八代——就算有小楼也不在乎——更没有子孙后代!
  “那现在我们要去干嘛去?”
  “回冥府。”
  “回那里做什么?咱任务没完成回去怎么交差?”
  小楼蓦地回头,愣愣地盯着苏愉好几秒,然后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那白司棋有告诉你任务是什么么?”
  苏愉开始冒冷汗,小楼这个在他眼里已经成标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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