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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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冥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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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
  “没有……”刚想说什么来着?被他这么一瞪全给忘了……
  ……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习惯了周遭环境的缘故,苏愉感觉似乎那些灰黑色的雾气消散了许多,添多了些光亮,视线也明朗起来。
  苏愉跟着小楼一路走,路上也没心思去看周遭的情形,只顾想着自己这一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奇遇。
  待抬起头来时已入了街道样的地方,街道两旁点起连串在一起的红灯,眼前灯火闪烁,皓若星海,灯下是熙熙攘攘的人影,三三两两的挤在一处,各种叫卖吆喝的声音飘入耳朵,谈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些影子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待两人走近了,那些男女老少的影子才越显清晰起来。
  此处热闹繁华,与凡间古代的夜市并无不同,又像是苏愉以前参加过的庙会,心中不由泛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小楼淡淡凉凉的嗓音入耳:“这里是鬼街。”
  “呼呼”突然吹过一阵冷风,苏愉搓搓手臂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我现在也跟他们一样嘛,没什么可怕的……”
  这样说着,前方一个面目泛青的男人似笑非笑的同他相反的方向走过来,待走到他身边时故意凑到苏愉肩颈处猛吸了口气,赞道:“好香!”
  苏愉顿时浑身僵硬。这男人根本就是用那种饿鬼看着食物的眼神盯着他说出这话的,能不怕么?
  正烦恼着如何脱身,便觉左手臂一凉,然后就被扯开了,定睛看时原来是小楼一手拉开他,一手持折扇架在那男人颈间,冷笑着喝道:“荆楚,他是冥司的人,你碰不起——”那被唤作荆楚的男人一手按住折扇,谗媚的笑笑:“小楼大人小的哪敢在您头上动土啊,小的就跟他开开玩笑……”
  苏愉摸摸脖子倒抽一口冷气,低声道:“有这么开玩笑的么……”
  小楼冷笑一声,收回折扇转身走开:“滚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是是……谢大人手下留情……”男人忙不迭的跑开了,期间还回头看了苏愉一眼,似乎是是美味的食物在眼前却吃不到觉得很遗憾,却看的苏愉寒毛倒竖。
  小楼瞥他一眼,冷冷道:“自己小心点,像你这样的新鲜食物在冥界可是很招人馋的。”一句话说的苏愉冷汗涔涔。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苏愉只好赶上去同小楼比肩而走,似乎这样才比较有安全感一些。
  “吃饭。”“诶?鬼魂也要吃饭的?”他还以为死了变成鬼就不会肚子饿了……不过现在说来,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废话!”小楼颇不耐烦地白他一眼:“鬼魅除了脱离了人类脆弱的肉身不死不灭且拥有灵力之外与人并无多大异处也要吃喝拉撒的——可以说,在冥府的鬼魅相当于在凡间的人类。”
  “哦——”苏愉一脸“受教了”的表情,傻了吧唧的,看的人发笑。
  小楼只是扯扯嘴角,不再说什么,只是苏愉才一个恍神他就不见了踪影。
  “喂,人呢?”苏愉环顾四周,周围熙熙攘攘什么样的“人”都有,唯独不见那一抹空灵淡漠的白色。
  “喂喂!小楼——”嘲嘲闹闹的什么声音都有,就是没有人应他一声。
  那什么,小楼……跟丢了……
  苏愉一头撞墙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半点灵力,小楼那句模棱两可的“冥司的人”外他什么都没有,自保是最大的问题,要再来一个像之前那个荆楚那样的……
  苏愉不敢在往下想了。他从来都没这么提心吊胆过,试想一个新世纪大好青年突然就莫明其妙到了一个完全陌生而且诡异的只在神话传说中出现的地方,还有随时被生吞入腹的危险,还有谁能保持心情淡定平和?除非那人是个反应神经几光年长的大咖!
  但总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吧。
  苏愉这么想着便穿梭在街上拥挤的人流中找寻那抹白衣,无奈,弄得满头大汗还是一无所获。
  在他几乎打算放弃,想要打消继续找人的念头时,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苏愉以为是小楼发现他走丢了回来找他了,满心欢喜地回头:“你总算……鬼啊啊啊啊啊——”一声拔高的尖叫后某人就丢脸的晕了过去。
  “很显然,”吓晕苏愉的那人耸耸肩对身旁嘴角噙着笑的白衣少年道:“他还是不习惯这里——”话还没说完,小楼就打断她道:“或说,他还不习惯自己成了鬼魅这件事儿。”
  “应该算是个打击吧。”那人幽幽叹道,却没一点感慨的意思。“真是!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倒觉得他好像没什么受到打击的感觉……乐在其中的很呢!”小楼这会儿似乎心情很好,阴恻恻的笑容绽开在嘴角,“把他扛回去吧。”
  过了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把你那脸藏着些,免得待会儿他又给吓晕了,麻烦的很。”
  “才不!”那人咯咯地笑了起来:“逗他挺好玩的,我还没见过这么胆小的男人咧……”
  小楼无可奈何地笑笑,转身进了酒楼。

  破落屋子

  名为“倚翠楼”的酒楼早已不复往昔的繁丽,昔日的雕梁画栋,朱漆的梁柱也已朽败,只是楼里的客人依旧如往常一样多。众鬼在此吃酒玩乐,好不热闹。
  楼外檐下垂挂的红灯随着偶尔吹起的小风摇摇荡荡,红色的灯火映着楼里的客人们,好一派热闹景象。
  一袭白衣的小楼入了酒楼,身后还跟着一个披着斗蓬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女人正咯咯地笑着,肩上扛着二十来岁的短发男生。
  众鬼见他们来了便喧哗开了,更有甚者朝那女人吹起了口哨,调笑道:“我说琴漪啊,你怎么沦为搬运工啦?”“呸——”琴漪冷冷一笑,啐道:“一干子混账东西,吃你们自个儿的去,在我这瞎起哄!”
  众鬼轰地笑开了,却也不敢再多言,只偶尔往这边瞟上几眼看看情况。名唤琴漪的女鬼点了菜,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问自进了这倚翠楼后便不发一言的小楼:“你打算怎么办?”小楼抬抬眼皮,看了一眼仍昏睡不醒的苏愉,幽幽叹了口气:“冥主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有加薪水吧?”琴漪捏着小酒盅直笑:“呵呵呵……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你可从来不做。”“他要敢不给加薪我就拆了他的阎罗殿!”阴恻恻地飘出这么一句,小楼提起酒壶,仰头一饮而尽,道:“把他给弄醒!”
  琴漪颇无奈地摇头叹气,伸手把睡的昏天黑地的苏愉给摇醒。苏愉这一觉睡的迷迷糊糊的,恍忽间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死了到了地府,遇上一堆奇奇怪怪的鬼,还见到了阎王爷……——还好只是个梦!醒了就没事儿了吧。
  感觉好像有人在摇他,周围吵吵闹闹的,不耐地睁开眼睛……黑色的斗蓬下是个惨白惨白的……骷髅头……苏愉眨了眨眼,眼前还是那个骷髅头,两排牙齿还上上下下一张一合地动着,居然还说着人话:“小子,你醒了?”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苏愉猛地摇摇头,喃喃道:“不是我眼花吧……”下一秒却蓦地冷下脸来,一双棕黑色的眸子顿时消去了刚睡醒的茫然,杀气四溢:“管你妈是鬼还是什么玩意儿,都给我去死——”
  琴漪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了一下,却也还是躲开了苏愉迎面而来的一拳,喊道:“搞什么!刚刚还吓得昏过去现在又是什么一情况?”没有人回答她,因为除了正处于狂暴状态下的苏愉也没有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楼闪地远远的,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嗑着瓜子喝着小酒乐得看戏。苏愉一手操起一把椅子便往琴漪身上砸去,琴漪顿了顿,椅子砸上了她的衣角,苏愉又随手从桌上捞起一个酒坛子一股脑的往她身上砸去,量琴漪再怎么不和人计较给这么一通折腾也生气了,单手接住酒坛,扔回苏愉怀里,怒道:“你搞什么!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小楼“呸”地吐掉瓜子皮儿,桀桀怪笑了几声,道:“就你那还香还玉呢!我不让你把那销魂的脸给藏着么,你不听还非拿出来现!”琴漪火大,也不理会苏愉还是个刚来冥府半点灵力没有的新鲜鬼,起了杀心,下手也较先前狠了许多,扬起骷髅爪子就要拍下去。
  小楼见情形不对,忙扔了酒府掠上前去“啪——”的打开折扇拦住琴漪,皱着眉头喝道:“够了!都给我住手!”琴漪一虽满肚子火气却也畏于小楼,悻悻然住了手,而原本莫明其妙突然发狂地苏愉此时也开始安静下来,眼中杀气顿去,又蒙上先前那什么都不懂带着怯意的茫茫然。
  “也不知道这小子发哪门子的疯!”琴漪甩了下袖子,冷哼了一声便愤愤地去跟楼里的掌柜要酒喝,不再理会这边。
  苏愉见着眼前这些状况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下一刻又跟个蔫了气的皮球似的耷拉下了脑袋,伸手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有起床气……真是不好意思啊……”
  琴漪听见了顿时黑了一张骷楼脸,正给她打酒的倚翠楼掌事见她这模样,叹了口气,说:“小楼大人说的没错,你还是把这张脸藏回去吧,弄地跟中毒死了之后被毒黑的骸骨,真难看!”
  倚翠楼的掌柜是个漂亮的女鬼,只是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只有那两片朱唇,红地跟染过血似的。
  琴漪也学小楼那样阴恻恻地笑开来,对她说其实这话该反过来对她说才是,这张脸美是美,可要放到人间指不定要吓死多少人。女鬼掌柜听了也不恼,只是道这张脸再怎么骇人也没对方那绔髅头来的个性富有艺术感。
  琴漪也懒得跟她辩了,反正再扯下去也是一堆没意义的废话。
  反观这边,小楼一脸温和的却令周围众鬼感觉毛骨悚然的微笑,苏愉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背着手垂着脑袋一副等待发落的可怜样,只是没人瞧见他垂下头时微微上扬的嘴角那抹奸计得逞的得意。
  更没有人知道此时他心中所想:他妈的死骷髅我让你来吓老子!我拆了你骨头架!!
  楼里一众鬼魅依然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只他们这边异样的安静,直到女鬼掌柜一脸媚笑着扭着细腰走过来,手里噼哩啪啦拨弄着算盘,微笑着道:“刚损失了一个凳子四个瓷碗两壶上等米酒筷子若干……等等物件,总计十五金。”然后眼角一挑,媚笑着朝苏愉伸出纤细的右手:“喏,给钱吧!”“
  要不要这么坑!”小楼怪叫,末了又翻个白眼道:“早知你是这德行,不过他没钱,记我账上,先赊着着吧”
  “呵呵呵呵呵……不要紧的,有小楼大人的话……呵呵……”漂亮的女鬼掌柜掩嘴笑的花枝乱颤,苏愉眼角抽搐了几下:这女鬼有毛病吧,有什么好笑的?
  之后也没心情吃饭了,小楼黑着脸领苏愉回住处。
  苏愉只得摸摸肚子暗暗抱怨了几句,明里也不敢说什么,跟着小楼一路走。
  小楼住的房子是栋颇古旧的三层木小楼,楼前随着两人走近,噗的亮起了一盏灯,昏暗诡谲的灯火照着木楼周遭的情形。
  木楼的四周爬满了不知明的藤蔓,楼前的空地上是大片的红色彼岸花,诡谲得很。
  昔年的朱漆也早已剥落的七七八八,原本雕花的门窗上的纹饰也已经腐朽的看不出来了。
  没想到小楼是住在这样的地方。苏愉暗暗在心里叹道。原先还以为他的房子即使及不上那个阎罗王那样的,好歹也该是个古时候富贵人家那样的屋子,毕竟在他看来,小楼在这里的身份地位还挺高的,大家多多少少都要敬他几分。
  小楼屋子里头的陈设十分简单,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干净的不像有人居住,苏愉看着,觉得小楼这样的人,就该住在这样的屋子里,而他站在这就显得特别突兀。
  进了屋子以后小楼就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一个苏愉呆在那里,想了想,苏愉决定熟悉熟悉环境,便上上下下把这屋子逛了个透。
  一楼估计是会客用的厅子,不过也相当简陋,只几把破旧的椅子和两个磨掉了雕花的茶几,墙上倒是还挂了幅字画,苏愉对古字画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什么名家的手笔,只隐约觉得那画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的。
  二楼分三个房间,应该是卧室,小楼占了一间,其余两间空着,两间房一模一样的摆设,只一张床,一个置物用的架子,其他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小楼的房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布置。
  三楼分左右两间,左边的是书房,右边却镂空了三面墙,只拿雕花的栏杆围着,放了张还算精致的檀木茶几,茶几旁是张藤编的躺椅。
  这栋屋子在这应该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候了,木头朽败的厉害,有人在一处走动,整栋屋的人都能听见。
  小楼听着苏愉走来走去踩着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不胜其扰,怒道:“你有完没完!吵死人呐你给我消停点儿!”
  “那我没事儿干,很无聊。”倒有理了他!
  小楼无奈,只好拖着他上了楼上的书房:“那我给你讲讲冥司的事儿,免得你以后什么都不明白干活的时候碍人手脚!”
  小楼的书房里东西总算是丰富了些——可是,都是书!没完没了的书!一眼望去哪里都是书!
  苏愉看着他打书堆里挖出一个书桌和俩凳子,扯了扯嘴角,努力憋着不让自己骂出来——他妈的这什么人啊!

  所谓冥府

  ,和苏愉想象中还有人间有关记载的还是有很大的出入的。
  天地初开,世间便各分其界,诸佛天神,百鬼妖怪以及人类等各占一界。
  冥府相对于其他各界而言也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并不像人们所想的那样受天界管辖。
  冥府由冥主殷离是领导的冥司各部人马管理,设生死局,司各界生死轮回。
  “也就是说,以前我以为天界是老大,地府只是老大手下的一个公司这样的认知是错误的,而这两者其实是相对独立又相互合作的对吧?”苏愉抱着本子捏着毛笔写着鬼画符一样除了他自己没人看的懂的笔记。
  “嗯,”小楼点头,继续道:“至于冥司……按你那种说法,殷离是是老板,十殿阎罗就相当是各部门经理,而无常司则算是执行部。”苏愉便问他那他和自己这算什么职位的,小楼笑着摇头,说:“我们是没有职位的。”
  那不白干了!义务劳动?
  小楼只顿了顿便就这个问题给予了解答:“像我们这样的,算是冥司的一个特设的存在,我们大概属于冥司的编外人员,照样拿工资干活,但是没有特定的职位,冥司里那些滑头碰上麻烦事了就扔给我们解决,这个……应该算非合同雇佣关系吧……”
  “……”小楼说的糊涂,苏愉其实也没听懂。
  “冥司设生死局,生死局分神局,灵局和人局……神局司天界之神的轮回,不过这个通常是由天帝决定的,冥司只负责管理,从某个方面来说,神局在冥司形同虚设。灵局则司除人神外的妖魅精怪的轮回,其实也跟神界差不多,灵界的事冥界不予插手,不干豫其生死,只司其转生轮回。人局就比较简单了,人间界一直都是由天界直系管理的,但生死轮回则是冥府掌控,人局另分多个分局,分管各个空间的生死册……”
  “等下,什么意思?各个空间的生死册?”“这都不明白?白痴!”小楼鄙夷地瞪他一眼解释道:“人间界并不只有一个空间,而是由多个不同的空间平行组成,比如你,就是十三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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