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听虎儿这么说,只得无奈地丢掉手中握着的冰凌,撇开头,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重年动作也快,执起银扇便直直朝着虎儿攻击过去,那力道之凶猛,让一旁的白银都能感觉到银扇凌厉的攻势,就在虎儿以为自己非死必伤的时候,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跟白银长得一模一样的冰雕突然以十分迅速的速度冲向虎儿,挡在他身前,承受住了重年的攻势。
咔擦——冰雕碎裂的声音,虎儿手里捧住那些飞散的冰块,愣住了,又是这样,为什么这冰雕会在自己危险的时候冲出来救自己?
就在那柱冰雕碎裂的同时,其它三柱冰雕也跟着碎裂,白银疑惑地看向离秋,这是怎么回事?
离秋哼道:“我估计那些冰雕不仅长得跟我们一样,可能连内里的感情也跟我们一样,白银喜欢虎儿,不舍得虎儿受伤,那么,那柱跟你长得一样的冰雕自然也不忍心看虎儿受伤,所以才会在他受伤的时候冲出来保护他。”
重年摇着银扇,接着说道:“至于为什么在你靠近虎儿的时候,那些冰雕会发动攻击,同时追杀你们俩,我猜是因为吃醋了,那些冰雕都当自己是本尊,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跟长得自己很像的人那么亲密,当然生气了,才会不断追杀。”
离秋点头,表示赞同,再度开口说道:“至于为什么我们四人分开的时候,那些冰雕要追杀我们,其实并不是玩自己追杀自己,而是因为那些冰雕以为我们是伪冒品,才想要杀掉我们,我们打从一开始就被那道怪异的声音给误导了。”
“两位果然聪明过人,恭喜你们通过了本层的试炼,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咔咔咔!”那道怪异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一跳笔直的道路出现在四人眼前,“你们四人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便能通向下一层,希望你们顺利,拜拜。”
☆、最终试炼(一)
虎儿蹲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碎冰块,握在手心里轻轻揉摸,柔声道:“谢谢你。”谢谢你,这么护着我,谢谢你,明知道会消失也一心一意地保护我,尔后,拿起那块冰块,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小心翼翼地串过冰块上的一个小洞,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塞在衣襟里,宝贝似的拍了拍,以后,你就是我的护身符了。
白银走过去,握了握虎儿的手,对他笑笑,虎儿也回以甜甜的一笑,不管怎样,这个冰雕都是一心一意保护着自己,这也间接说明,白银本心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吧?
重年展开银扇,徐徐摇着,走过去,拉起离秋的手握在手心里,伸出手指在他掌心处若有似无地来回划着,轻笑:“夫君果然还是爱着我的啊,否则那柱长得与夫君如此之像的冰雕怎么会冲过来保护我呢?”
离秋伸出那只没被重年握住的手,犹如登徒子一般,摸了把重年的俊脸,微笑:“爱,怎么会不爱呢?你死了的话谁给我暖床?谁来为我洗手作羹汤?”
重年在离秋的掌心处蹭了蹭脸,尔后低头,在离秋脸上亲了一下,轻笑:“好啊,等这次从雪山之巅回去之后,我们就回去盖棉被吧。”
离秋故意抖了抖,哼道:“盖棉被?你确定只是单纯的盖着棉被聊天就好?难道没想要做点别的?比如些儿童不宜的事?”
重年用银扇挡住自己翘起的唇角,单手揽着离秋的肩,故作无奈道:“这个…若是夫君想要做点别的,为妻可以委屈点,努力配合配合夫君的,不过,烦请夫君温柔点就好。”
离秋抬脚狠狠踩了重年的脚一下,拍开他揽在自己肩上的手,凑近重年,与他额头对着额头,鼻子对着鼻子,缓慢道:“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是快点从雪山之巅出去的好,不是说有九层试炼吗?我们现在才通过三层试炼而已,离出去还远着呢。”
重年微微后退,拱手作揖,微笑:“为妻领命。”
离秋双手抱胸,高高抬起自己的小脸,扬着下巴,犹如女王一般看着拱手作揖的重年,冷哼:“既然如此,那就请贤妻随为夫继续前进吧。”说完,转身,将手背在身后,朝着那条笔直的道路向前走去,只是他背在身后的手以几乎不可见的幅度朝着重年勾了勾,也幸得重年眼神好,没有看漏,他笑笑,稍稍加快步伐,追上离秋,握住他背在身后的手。
“那我们也走吧,别掉队了。”白银拉着虎儿的手跟上前方的两人,虎
儿摸了摸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块冰雕吊坠,心里暗想,大家以后都保持这样该有多好,要是能够一直不变就好了。
四人约莫走了一会儿,便走到了道路的尽头,路的尽头并没有如第一二层一般出现一道门,也没有同第三层一般,有个洞穴什么的,只是一片黑暗。
虎儿左右望了望,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疑惑道:“是我眼神儿不好,还是这条路的尽头真的什么都没有?”
白银拍了拍虎儿的头,拉下他一直揉着自己眼睛的手,轻声呵斥道:“别揉眼睛!那对眼睛不好!你没眼花,前面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离秋蹙眉,伸手想要探一探眼前一片黑暗的地方,却被重年一把抓住手,阻止了。
“你做什么阻止我?”离秋不悦地低声喊道,什么都不做,只是盯着眼前这块黑暗的空间,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主动出击,也许会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重年紧紧握住离秋不断想要挣扎开的手,淡淡说道:“你也知道雪山之巅的试炼者们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你这样贸贸然伸手去探知前方,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离秋不在意地撇撇嘴,“能出什么问题?我又不是普通人,是暗黑之境的妖王,这点小儿科能伤的了我吗?”
重年气极,拿起银扇狠狠敲了下离秋的头,冷笑:“妖王?请问你现在有妖力吗?你现在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离秋摸着被敲疼的头,不屑地反驳道:“没有妖力又怎样?即使没有妖力我也比一般的普通人强!”别小看他了,没有妖力还有内力不是吗?以前他闲着无聊曾经去人间修过武功内力,还是比一般人强的。
重年很想不雅地朝天翻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知道跟离秋说再多也没用,他索性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眼前那片黑色的空间探去,离秋还来不及阻止,只听啪嗒一声,银扇掉落,重年失去了踪影。
离秋跺脚,咬牙怒骂:“重年你个混蛋!还骂我鲁莽!自己还不是没脑似的就向前伸手了吗?”说罢,气急败坏地伸手向前探了探,本以为自己会和重年一般消失,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站着,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不死心地再次试了试,依旧好好的站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消失还分个先来后到?你他大爷的XX的。”离秋忍不住彪出了句脏话。
虎儿闻言,试探
着伸出手,一点一点往前探去,就在刚要触碰到那片黑暗的空间时,被白银一把扯住了,虽然离秋探出手去试探的时候没有消失,但也不能说明下一个人去试探的时候不会消失啊。
“王,现在怎么办?要等吗?”白银紧紧握住虎儿的手,蹙眉问道,说实话,他不喜欢等待的感觉,那会让他产生自己很被动很无能的挫败感。
“等他大爷!想办法闯出一条路!”离秋从衣袖里掏出大红鞭子,狠狠甩在地上,狞笑道,既然文明方法不行,那就只能靠暴力解决问题了。
重年在进入这个未知的黑暗地时,有一瞬间的迷茫,尔后马上调整情绪,瞪大眼,极力想要观察清楚周围的情况。
这块地方很奇特,没有活物的气息,死寂沉沉的,甚至连风的流动都感觉不到,就像是一块封闭了的空间,与世隔离了。由于太黑,重年无法观察到过多的食物,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地上摆着些什么,蹲下,用手摸了摸,才发现是些石头,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重年在进来这个未知的空间时,曾试着想要进自己的空间去看看,却发现进不去了,他就像是被关在了这个封闭的空间一般,哪里也去不了。
无奈坐在地上,扶额低叹,这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不知道离秋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去到了一个未知的区域?
☆、最终试炼(二)
白银挑眉,摊手叹道:“我可没带什么武器,要怎么硬闯?”说罢,看向虎儿,他记得虎儿也是没有带武器的,不然也不会被动地被那些冰雕追着跑了。
虎儿学着白银的样子摊手,叹道:“别看我,我也没带武器,不是说来雪山之巅不能带武器吗?所以我把他落在客栈里了嘿嘿。”越说越小声,最后只能尴尬地摸摸鼻子,谁让离秋的眼神这么凶狠?吓得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的老快了。
离秋抽起鞭子甩向那块黑暗的空间,鄙夷道:“你们俩就是猪头!哪有说不给带就乖乖不带的?难道不知道偷渡这回事吗?白长了个脑袋瓜子了,一点想法都没有。”
白银讪笑两声,嘀咕道:“我们哪里知道雪山之巅是这么奇怪的地方?本来以为圣兽无所不知,就是带了武器也会被看出来,还不如不带,哪想到他们看都不看有没有武器,就让我们进了啊。”
离秋持续不懈地向着那块未知的空间甩鞭子,哼道:“你还敢有意见了?”
白银摆摆手,赶紧笑道:“王,小的哪敢有什么意见啊?咱还是赶紧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狮王吧。”
离秋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自己甩出去的鞭子好像被什么扯住了一样,逼得他不得不向前,紧接着,就这样在虎儿和白银两人眼前消失了。
虎儿吞了吞口水,叹道:“又是这样…第一层试炼的时候排除了我们俩,现在这一层试炼又是这样,怎么办?是乖乖等着,还是想办法找他们?”
白银摸着下巴想了想,最后大咧咧的坐在地上,还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虎儿坐下,“还是别瞎操心了,既然两次将我们排除在外,就是告诉我们这试炼不关我们事儿,那我们就乖乖等着,免得给他们添麻烦。”
虎儿乖乖坐下,抱膝,将下巴顶在膝盖上,煞有介事道:“也是,还是睡会觉吧,从试炼开始,就一直保持神经高度紧张,还真有点累了啊。”
白银将虎儿的头揽过靠在自己肩上,柔声道:“睡吧,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我会叫醒你的。”
虎儿蹭了蹭埋在白银肩窝处的头颅,舒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缓缓睡了过去。
白银看着睡着了的虎儿,温柔地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将脸颊靠着他的头顶,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白银那边两人温馨有爱,离秋这边可就不好咯,被
未知力量扯进去的离秋并没有去到重年的身边,而是来到了一个洞穴处。
唔…说实话,这个洞穴好熟悉啊?自己究竟在哪看过呢?离秋收起鞭子,摸着洞穴四周的景物,仔细回想。
这个石凳,嗯,好眼熟啊,这个石桌,额,也是好眼熟啊…究竟在哪看过呢?其实,如果…这里是不是应该还绑了一个人?离秋摸着那块大石块,蹙眉想到。
啊!你大爷的!难怪这么熟悉,这里不就是他宫里后山那个洞穴嘛?可是,这里锁着的那个人捏?刚想到这个问题,那块大石块上就渐渐浮现出了个人影,定眼一看,居然是离秋本人!与此同时,洞穴里还出现了另一个男子,一个和离秋长得很像的男子。
怎么会这样?自己不是早就逃出来,将那个人锁起来了吗?那眼前这副景象又是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离秋恍惚地看着那个被锁着的自己冷漠地问出这么一句话,他记起来了,这是他自己的记忆,一段他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出去?为何要放你出去?”那个与离秋极为相似的男子以同样的冷漠回道。
“呵呵…为何…离恨…你关着我有什么用?”过去的自己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无奈?怨恨?还是疲惫?离秋已经不记得了…
“哈哈!”离恨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尔后伸手一巴掌打在‘离秋’脸上,冷冷道:“谁说没用?你害死了她…就该用一辈子来偿还!”
“偿还?那你何不在我小的时候就把我关起来?”为何要选在我成年的时候才把我关起来?为何要在我懂事的时候把我关起来?
“这么早把你关起来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要在你尝过什么叫快乐之后再把你拖入寂寞的深渊,这样的惩罚,才能对的起死去的她。”离恨愤恨的骂道,那张俊秀的脸因为怨恨,变得极度扭曲丑陋。
“娘她不是我害死的…”他没有害死娘…没有…
啪——离恨用力地甩了‘离秋’一巴,揪住他的衣襟,满含恨意道:“闭嘴!你没有资格叫她娘!你是害死她的凶手,你要偿还。”
“呵呵…”‘离秋’低低笑了起来,尔后,越笑越大声,一边笑一边疯狂地叫道:“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是你!若是你没有与她吵架,若是你没有因为怒极而推倒她,她就不会早产,就不会难产!是你
!都是你!”
“闭嘴!谁让你说的!住口!是你害死她的!你要用一辈子来偿还!我在你身上下了噬骨之毒,你这一辈子都要受毒所苦。”说完,离恨便匆匆离开了洞穴。
“爹…”你如此狠心,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孩子?难道我就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娘的死,我没错…
画面到了这里,一个跳转,转到了皇宫的寝室。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离恨双手被匕首钉在床上,泱泱的血不断沿着床往下流着。
“怎么逃出来的?离恨,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放我自由那么多年,直至我成年才把我锁起来,我有朋友,虽然因为你的法术,他们在过了这么久之后才能找到我,但没有关系,能出来报复你,我就很满意了。”‘离秋’手里紧紧抓住大红的鞭子,冷厉地看着离恨,眸里是浓浓的恨意。
“哈哈!离秋,既然被你抓住了,我无话可说,你给我个痛快吧。”
“爹!”仿若为了讽刺对方一般,‘离秋’故意亲昵地喊了声爹,“你以为死是那么容易的?我会把你关在你曾今关着我的地方,直至你死去。”
“你不能这么对我!离秋!我恨你!”画面停止在离恨一脸恨意的表情,尔后,消失,回归到一片黑暗。
看着过往的一切在自己眼里重现一遍,离秋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他已经成长了,不再是那个会被爹所伤的娃娃了,所以,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唔…”离秋突然呕出一口鲜血,该死,自从上次喝过重年的血之后,就再也没有毒发,以为自己好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毒发…
☆、最终试炼(三)
“你可知错?”黑暗中,一道严厉的声音质问道。
“错?我有什么错?”离秋揪住衣襟,蹙眉,坐在地上,喘着气一字一句反问道。
“你篡位关父,实属大逆不道,难道没有错?”
“若不是他关了我数十年,我会篡位关父?”离秋极力忍着体内躁动的血液,努力稳住声音,缓缓答道。
“看来,你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我没错,他根本算不上我的父亲,给我下毒,关我数十年,这样的父亲有何用?既然他不念亲情,那么,我又何须念亲情?”
“没错,其父不仁在先,便怪不得离秋。”重年的声音突然在离秋耳畔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