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笑起来也不露痕迹。远智那日的话居然不是开玩笑,啊,还好没带逸中过来,那坏小子起初见我时说从没见过像我这么好看男子,他天天关屋里看书能见几个美男子,看到这四皇子指不定真觉得他比我好看就移情别恋了,驰昊胡思乱想着怔怔站在原地。
“驰昊哥。”
驰昊被一声轻唤吓了一跳,只见远智凑到他身旁,“你不是说去我房里吗,怎么还在这儿?刚才那四皇子盯着这边,像是看到你了。”
“唉!”驰昊自己也觉得干了件蠢事,非要跑来看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现在被逮到了再想走也没这个道理,人家是四皇子,说不定是将上的皇上,自己敢摆架子么,刚才心虚地将目光移开已经是不敬,现在再跑恐怕会被人恨上,那微妙的一眼似有守株待兔之味,自己——便是那兔子!
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驰昊宽了宽身,瞧了眼那正和周围将领寒暄的四皇子,便转身和远智打趣起来。
不出所料,四皇子没一会儿就朝这边走来,远智瞧见正要行礼被四皇子拦住,“不必行礼了,远智,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以后我们私下这些礼节全免了。”
“我哪敢当啊,四皇子。”
“人前你喊我四皇子,人后你就叫我康亦,我们的情分总不会连名字都不肯喊吧。”
“那我只能遵命了,康亦。”远智笑道。
驰昊两眼暗暗一斜,这什么意思,人后喊你康亦,那现在你们是当我不是人喽?驰昊硬着头皮给四皇子行了个礼,四皇子就在面前,不行礼都不成。
“臣拜见四皇子。”
“快快免礼,郑大人不必客气,我知道你是远智的朋友,早闻郑大人十三岁就同郑将军一起征战沙场,屡屡立功,是个少有的奇才,慕名已久却无机会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非凡。”
“四皇子过奖,那都是虚传。” 驰昊纳闷:他怎么认得我?难道我脸上写了“郑驰昊”三个字?
“想不到郑大人还如此谦虚,你既是远智朋友,以后也同远智一样叫我康亦吧。”
“微臣不敢,远智是四皇子救命恩人,这等情分微臣是不能高攀的。”
沈康亦何等聪明的人,自然听出那言外之意是我们情分还不够,这郑驰昊应该还不是二皇子那边的人,恐怕是想明哲保身,他面不改色一脸诚挚地望着郑驰昊,“我对郑大人是一见如故,以后我可否也喊你驰昊。”
驰昊吸了口气,真是个死皮赖脸的招术,没想到四皇子这么尊贵的身份耍起无赖来比无赖还无赖,自己也常常耍无赖,现在实在不是无赖不过他,只是身份大不过他,四皇子硬要喊我驰昊,我难道能说不行,不要跟我太亲热?再推辞就直接得罪人了。
“蒙四皇子垂爱,微臣不才,四皇子喜欢怎么喊微臣都是微臣的荣幸。”
康亦暗笑,这话听起来还是生分,真是个狡猾的人,不过以后只需多喊你几遍驰昊,那关系不亲也得亲了。先前找人画来你的画像,还不太相信你能如此俊美,印象中武将都生得粗野,今日一瞧,那画像竟还不如你真身,难怪那个靖依平常瞧谁都不顺眼,却要选你当驸马,嘿嘿,那丫头眼光倒不错,但我怎能让她和她二哥那帮人如意呢,郑驰昊我是要定了!
康亦淡淡一笑,转头对远智说:“远智,过几日我和我几个皇弟一起去狩猎,你和驰昊也一起来吧。”
驰昊暗暗朝远智使了个眼色,远智会意,忙说:“去的都是皇子,远智怎敢同去,借几个胆我也不敢啊。”
“放心,同去的还有其他人,都是相识的朋友。”
“这……”
康亦也不容他犹豫,“那就这么说定了。”转头笑着看看驰昊,“驰昊,你也一定要来啊,我知道你是这方面的高手,我还需你教我呢。”
无赖!驰昊觉得这四皇子真是无赖到家了,占着他身份大处处欺压自己,虽然自己也挺无赖,他倒来个以毒攻毒了,驰昊笑道:“微臣哪敢教四皇子,微臣还需四皇子指教。”
康亦面上一笑,心里暗骂,说话模棱两可,这算默认?你倒是去还是不去?
我当然不会去!驰昊抿嘴偷笑,那天我肯定病了。
康亦向驰昊靠进一步,“我可等着你来!”声音不大分量却重。
“是!”驰昊含笑点头应道,随便你等,你能拿个病人怎样。
康亦见驰昊答应,心中大为高兴,突然想到远智还有个朋友,还是朴将军手下的得意干将,听说和郑驰昊关系也好得很,不能少了他,便问:“远智,你还有个朋友呢?叫他也一起来。”
“可是说萧秀?”远智问,见四皇子提到萧秀,心中不免欣喜。
“是了,人呢?”
远智瞧见远处的萧秀,便笑着对康亦说:“他在那儿,我喊他过来。”
康亦点头,远智便过去了,远智一走,只剩这四皇子对着驰昊,驰昊觉得这儿空气实在让人不舒服,可四皇子似乎没这感觉,转头冲驰昊一笑,深邃的眼眸竟纯得令人心中一悸,倒让驰昊大觉尴尬,别这样对我笑,我又不是什么绝色女子,老盯着我不放干吗!驰昊硬着头皮回他一笑,却有些不自然,康亦见那颇为尴尬的笑容心下大为畅快,整了人似的过瘾。
萧秀被远智带过来了,原本他早想过来找远智和驰昊,见四皇子在旁边便没敢移过来。
“草民拜见四皇子。”
“快免礼。”康亦一手轻扶起了萧秀,迅速打量了他,暗叹最近真是奇怪了,年轻的武将越长越清秀,朝中新出的文官倒越长越寒碜,这三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是赏心悦目。
“萧秀,你以后也别喊我四皇子了,同远智一样私下都喊我康亦吧。”
“草民不敢。”
“跟我见外了,以后我们在一起,远智喊我康亦,你却一口一个四皇子那大家在一起岂不别扭,你不必跟我拘礼,就喊我康亦。”这话全是说给驰昊听。
“是!”萧秀应道。
康亦偷偷瞟了眼驰昊,心里轻哼一声,以后你这两个至交都喊我康亦,只你一个喊我四皇子,我看你能别扭到何时。
驰昊站在一边脸上照样挂着笑,似乎刚才的话没听见,完全不以为然,心想:随便你折腾,我管人家喊你什么,喊你心肝宝贝都不关我事,只求你别老偷偷看我暗中查我的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爱慕我。
康亦没多计较驰昊的表情,朝厅外望了一眼,心中自忖今日来此不能久呆,送礼寒暄就片刻功夫,虽是父皇肯许,但也不能给人留下话柄,且这一屋都是关系厉害的人物,二皇子那边肯定盯得紧,稍有不慎就会有人去父皇那儿乱嚼舌根,今天能见到郑驰昊起码也算有收获,虽然那软硬不吃的性子让人恨得牙痒痒,但人总有弱点,只要他能站在我这边,郑将军一定也会过来,他一来,这满屋子的人基本都会是我的人,那我的胜算可就大了许多。
转脸一笑,康亦拍拍远智的肩,“我现在得回宫了,过几日狩猎我会派人来接你们一道同去。”说完另一只手拍了拍驰昊的胳臂,意味深长地一瞥眼角拨起诱人的笑意。
驰昊颔首淡笑,身后却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你一个皇子也自重些吧,别老和大臣眉来眼去的,要使美人计也使的太不是地方了,我又不是姑娘。
直到四皇子前去和朴将军等人告辞走出这间屋子,驰昊这才松了口气,真是个扫兴的人,随即将不快撒在远智身上,谁叫你这小子把四皇子引来的,拽上远智就开始欺负他,先前那副沉稳熟敛之态瞬间没了影又似孩子一般和远智闹上了。
晚宴上一屋子的人,一屋子的酒,一屋子的豪声壮语,大家都乐得欢畅,开始还是小杯小杯对敬,后面就开始大酒大肉大声唱和。
驰昊虽为官三品,甚至比很多郑将军的旧部官位还高,但他们这般生死之交的战友并不讲究这些官阶等级,对待驰昊还如同叔侄关系一般毫不约束,驰昊与他们在一起也觉得自在舒服,心情大好之下又贪杯起来,远智乘机拿着大碗大口大口往驰昊嘴里灌,铁了心要灌醉他,远智自己倒不敢多喝,怕在萧秀面前耍酒疯丢脸,觉得人昏昏沉沉想睡了就伏在桌上打起盹来。
佑浩身体弱不习惯这样的气氛便先回府了,驰昊醉得比远智要厉害得多,跑了几趟茅房,吐了两次,萧秀酒量不行没多喝,人还清醒着,见远智睡得沉便叫人扶远智回房去睡,自己则留在驰昊旁边照顾他,待驰昊吐够了帮他清干净脸便扶他回自己屋里睡,让冬子照看驰昊,自己则去了远智屋里。
第十四章
半夜,驰昊在萧秀屋里醒来,人还迷糊着,突然想起逸中,便下了床晃晃荡荡地往外走,推门声惊醒了冬子,冬子连忙上前扶住他想把他拉回床上,驰昊偏一个劲要往外走,嘴里还嚷着:“逸中,逸中……”
萧秀睡得浅,听到动静便下床出门查看,推开门看到这情景不禁笑出声来,连忙过来扶驰昊,驰昊挨上身便抱过去,搂着萧秀喊:“逸中,我回来了。”
萧秀被驰昊揽在怀里竟还挣脱不开,见驰昊那嘴嘟起来似要往他脸上贴,便笑得更厉害了,“驰昊哥,我是萧秀啊。”
驰昊那嘟出去的嘴缩了回来,打了个嗝,翻了个白眼才仔细看了抱住的那人的脸,认清了不是逸中,又推开萧秀继续找他的逸中。
“逸中啊……逸中……”
萧秀担心驰昊闹出什么笑话被那些夜宿在府上的长辈看见,便要吩咐人备车把驰昊送回郑府逸中那边去,怎奈那驰昊半闭着眼睛嚷着不肯坐马车非要骑马,谁都瞧得出他这副模样骑马不是骑摔了就是骑得不知去向,可驰昊就赖着要骑马,萧秀拿他没法,便回屋添了件衣裳,又拿了件袍子披在驰昊身上,命人牵来自己的白骏马,扶驰昊上了马,自己也跨到马背上坐在驰昊身后抱住驰昊,驰昊见有马骑便兴奋地拍了拍手然后满意地倒在萧秀怀里睡起觉来,萧秀笑着摇摇头,一边拉住缰绳,双腿一夹紧,那马便飞奔起来,冬子跟在后面骑另一匹马,三人就这么一路奔向郑府。
到了郑府,萧秀又调头回去,冬子将驰昊扶到逸中屋里。
吹了一路凉风,驰昊虽然有些头疼人却清醒了些,进了逸中屋里,清水连忙掌了灯,一面问冬子出了什么事,冬子同她开玩笑:“大公子酒喝多了想跟逸中公子秉烛夜谈。”
“秉烛夜谈是什么?饼?要准备什么糕点么?”清水小声问。
“呵,大公子肯定是吃不下了,他在朴府睡了一半又吵着要见逸中公子,今天在那边是喝多了。”
驰昊又开始嚷着喊:“逸中——”
“吵死了!大半夜跑回来作什么?”逸中被驰昊那一大声呼唤给唤醒了,在床上翻了个身,侧卧着看着被冬子扶着一身酒气的驰昊,有些嫌恶地斜了驰昊一眼。
驰昊却看不出有人嫌他,辩出是逸中的声音就兴冲冲地扑到床上便要抱人,“逸中,我回来了!”
“哎呀哎呀,别过来,你身上臭死了!”逸中推开驰昊,蜷到一边。
驰昊终于看出有人嫌弃他了,委屈地噘起嘴,“逸中,你不喜欢我了?”
那张包子脸一出来,逸中马上就笑了,若不是觉得驰昊满身酒气太难闻,逸中恐怕也要扑到驰昊身上去,总觉得那嘴里有东西在诱惑他,逸中伸手拍拍驰昊的脸,“驰昊,快去洗个澡吧,洗了澡我就喜欢你。”
“那我马上去洗!”
驰昊突然来了精神,忙命冬子把澡盆搬到逸中房里,逸中一愣,这是干吗,他难道要在这里洗澡?
驰昊命人快些把热水加上,水加满后,又将其他人都赶走,插上门闩,回过头嬉皮笑脸地对逸中说:“逸中,我这就洗澡啦。”便开始脱衣裳。逸中睁大眼睛看着一边脱衣裳一边自我陶醉的郑驰昊,这色狼在发癫吧?要全脱光吗,这么喜欢让别人看他光溜溜的身子?
驰昊已经光了上身,又开始清除裤子,逸中看了看驰昊结实的身架,又撩开自己的衣裳看看自己的身体,哎,还是习武的人身体好看些,逸中合上衣裳再看驰昊时,驰昊已经不着一丝站在那儿得意洋洋地看着逸中。
还真脱光了!
真是个没羞没臊的色狼!笑什么,以为自己身体好看就想到处显摆了!得想个办法让他羞死才好,那色眯眯的模样真叫人受不了。
逸中咬了咬嘴唇,其实自己也觉得有些羞,头老想低下来,可终究还是壮着胆盯着驰昊,他光着身子都不羞我羞什么,知道驰昊在观察自己的表情,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逸中开始夸张地用目光放肆地扫荡驰昊的脸,然后顺着脸扫下去,脖颈、胸膛、小腹,再下来……那个部位……
真是个大流氓!
那个部位……啊,它怎么一点也不害羞。
逸中突然就笑出声来,还用手捂着嘴笑,弯弯的眼睛也不知是眯着还是闭着,总之是笑着,越笑越厉害,捂着嘴的手全用上捂肚子,头栽在床上笑个不停,笑得驰昊心里发毛,人也清醒了很多,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一定有问题,心虚虚的,突然自卑起来,逸中肯定是笑自己身体不好看,驰昊又羞又急,连忙跳进澡盆里蹲下去不敢再让逸中看他的身体。
哈哈,上当了吧,真好玩!
“驰昊啊,你这么快就进盆里啦,不让我多看看么?”
驰昊背朝着逸中,红着个脸小心翼翼地转了下头,“你刚才笑什么?”
“笑你的身子好看咯……”逸中又笑起来。
“哎,别笑了。”
驰昊听逸中那语气就觉得逸中在讲反话,羞恼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真后悔怎么把澡盆放在逸中屋里,现在还得硬着头皮在这里洗澡,平常总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看,今天被逸中一笑突然觉得自己身体见不得人了,皱着眉头往下瞟了眼自己的身体,害羞的身体已经缩成一团,主人也讨嫌地不想再看。
“驰昊,要不要我帮你洗啊?”逸中继续逗弄驰昊。
驰昊慌忙将手护在自己前胸,紧张地喊:“不要不要,你不要过来。”
见驰昊一副小媳妇惨遇淫贼的表情,逸中乐坏了,上了调戏郑驰昊的瘾,下了床上前几步。
“美人啊,不要怕,逸中哥来疼你了。”
“什么逸中哥,造反了你,快回床上去别过来!”驰昊知那逸中是故意捉弄他,羞愤万分却又哭笑不得。
“别怕啊,美人儿!”逸中故意笑得既奸诈又猥亵,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他是存心要羞死驰昊。
“啊呀——你!”
驰昊觉得自己快被逼上绝路了,情急之下伸手从地上扯来两件刚才被他脱去的衣裤向逸中脸上抛去,乘着逸中摸不着方向的空挡连忙跳出澡盆将旁边的新衣裳往身上一裹,狼狈地冲出逸中的房门跑回自己屋里躲到床上去,担惊受怕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逸中跑过来捉弄他,这才稍放下心昏昏睡去。
逸中其实并不敢去追驰昊,自己也觉得心里跳得慌慌的,他关上房门回到床上,闭上眼睛睡觉可脑子里老出现驰昊光着身子的模样,怎么老想呢,是不是太好看了才老想着,逸中翻了个身想睡下去,可又想到驰昊的样子,这回想得更不是地方,驰昊那个地方好象比自己大些?逸中坐起来掀起上衣解开亵裤带子朝裤子里边瞧了瞧,慢慢咬住嘴唇红着脸笑了,羞怩地一头栽在床上,鼻子往被子里蹭了蹭,笑容越张越大嘴唇却越咬越紧,连忙用手捂住嘴,哎,怎么会这么害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