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她故意将身子往逸中怀里依去,“我的头好晕。”
“头晕啊?我来帮你揉揉就不晕了。”逸中一脸坏笑一边环住那女子的肩,一边用手去揉她的太阳穴。
“八妹,你这是在干吗!”
洞里又出来一个女子,长相美艳却带着威严,一双凤眼直盯着逸中。
“大姐!”先前那女子推开逸中站到一边。
那双凤眼突然笑了,“八妹,你知他是谁?”
八妹满脸疑惑睁大眼睛看着逸中,印象中并未见过此人,再仔细看,那眼神,好似常见到,像那个……
逸中嘴角一翘,眨眨眼,目光转向大姐,大姐忙笑着一把拉过逸中,宠溺地捏捏他的脸,“花花啊,怎么一回来就欺负你八姐,可不要以为你有了肉身我就看不出是你。”
“啊,是花花?”八花惊喜地叫道,连忙拉起逸中的手仔细打量他,“大姐,你怎么认出是花花,我说那眼神怎么那么熟。”
“是啊,大姐,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那身味儿,我一闻就知道是你。”
“这么厉害,那我岂不是很容易被道士抓住?”
“一般的道士闻不出,再说带着肉身修炼久了狐狸味也会淡了。不过花花这肉身还真是俊俏啊,虽是男儿身却比女儿家还标志。走,到里面去,姐姐都好生惦记你,你二姐和五姐近些日子下山去了,其他姐姐都在里面。”
大花拉着逸中进了洞中,洞里顿时热闹起来,一群姐姐都围着逸中转问长问短问这问那,个个都称赞花花寻了个好肉身,问他是怎么得来这肉身,逸中便绘声绘色说起了那天下山后的情景,从乡下到大都他见到的停尸房和棺材,当然这些吓不到他的狐妖姐姐们,又从金家老头到郑驰昊,只是少了挨了郑驰昊一巴掌和被郑驰昊轻薄的那段,姐姐们全听得入了神,等逸中说完才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花花啊,你到大都去找肉身真的很危险,那里臭道士多陷阱也多,很多地方根本进不去。”
“好在花花是男子,女子更难在大都呆着,阴气和妖气都太重很容易会被道行深的道士发现。”
“那你多修炼几百年就能在大都随便住了。”
“花花,你还回大都吗?”
“不去了,看到那个郑色狼就来气!”
逸中已经不骂郑驰昊为郑畜生,因为洞里这七只狐狸都属畜生一类。
“你还会怕色狼啊,色狼不是最容易得手吗?”
“啊?可是他……好象和你们平常说的色狼又不太像。”
“哪儿不像?”
“我叫他不要娶逸中姐姐,他都不依我。”
“哈哈,花花啊,色狼只是想要亲近你的身子,又不是要爱上你。”见识比较广的三花笑弯了腰。
“爱?你们说的爱到底是什么?那些男人亲近你难道不是喜欢你吗?”
“喜欢你的身子和爱你可不一样,花花,你可千万别爱上谁,动了心会毁掉很多事。”
虽然听不太明白,逸中也不想多研究,“我怎么会爱上人呢,去大都走一趟,漂亮的女子俊俏的男子我也不觉得稀奇,我要喜欢也不会喜欢凡人,该是只母狐狸才是,比如像姐姐们这样的。”
“又拿我们取笑,打他!”
几个姐姐的小粉锤一拥而至纷纷落在逸中身上,逸中笑着抬手抵挡,“姐姐饶命,姐姐们待我恩重如山似再生父母,弟弟怎敢有非份之想。我以后去别的山头占几只母狐狸当娘子,把她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带回来让她们孝敬各位姐姐……”
三花揪住逸中的耳朵,“油嘴滑舌,你只需长了这张嘴其他都不用长也饿不死,甜言蜜语就能哄来一堆狐狸帮你弄吃的,普通东西吃不够还能用嘴□气。”
逸中摸摸被拧疼的耳朵,“姐姐别冤枉我,真心待我好的人我自会真心相待,再说我这嘴还没吸过人的精气。”逸中突然若有所思低下头,随后一脸疑惑地问:“□气非得嘴对嘴?”
“当然不是,道行高的就不用。”六花抢着答话,“不过你这道行,还得用这土办法,连大姐都没悟出其他办法,就听说有的前辈连手指都不用碰到人也能□气。”
“我非得和男人?”逸中两眼一白,脑子里突然冒出自己和郑驰昊嘴对嘴的画面,娘啊,那大色狼心里一定美死了,哼,美吧,然后你就得死了,可我现在连美都不想让你美!
八花捂着嘴笑:“你和女人也没用,女人那阴气你吸去不是阴气更重么。”
“唉!”逸中歪着头重重叹了口气,“那不如老老实实坐在山里修炼算了。”
三花嬉笑着说:“嘴对嘴怕什么,你去吸那个郑什么色狼的精气更省事,说不定他还是个命贵的男子,一丝精气能抵一个普通男人,比你在山里对着山山水水慢慢修炼要快得多。”
大花拉了下三花,“人各有志,那种男子的精气我们这样的道行未必吸得到,若贪吸反而坏事,老老实实在山里修炼其实是最稳妥的办法,花花,你刚得了肉身也该静心修炼段日子。”
“是啊,我把旁边那个树洞收拾收拾,现在我们是男女有别,住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花花想起自己有了这肉身便高兴地和姐姐们打趣,学着凡人的样分起了男女之礼。
“哈哈哈,小毛孩分什么男女,这里有谁会说闲话?”
姐姐哄笑成一团,拗不过逸中执意要搬出洞,便一起帮他在附近清理个居处。
第五章
一个月下来,逸中在山上过得逍遥自在,只是不时会想起郑驰昊,也不知道那个姓郑的发现自己变没了会怎样。
郑驰昊已被失踪的金逸中折磨得快要发狂!
头一日去找逸中,两位老人家说逸中夜里一个人一声不吭就走了,他们也不知他去哪。郑驰昊当然不信,让人在金家守了几日,谁知半点动静也没有,难道逸中就在房间憋了几个昼夜?驰昊等得脾气越来越暴躁,命人强行搜查金家,得到的回禀是没发现金逸中,驰昊又亲自把金家翻了个底朝天,别说是人,连逸中的衣服都一起失踪了。
“金逸中呢!”
郑驰昊朝天大吼一声,吓得金家两位老人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看来这次儿子是把郑家大公子惹得不轻。
驰昊回到府上闷闷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没出来,金逸中到底去哪了?真舍得不见自己?
还说想我,都是骗人!
郑赫忠将军听说大儿子在屋里发脾气,便过来看他。
郑将军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郑驰昊和小儿子郑佑浩,大儿子喜武,小儿子喜文,郑夫人十多年前染病过世,留下两个儿子跟在郑将军身边,他不知如何管教儿子就由着他们自己喜好成长,佑浩喜欢呆在房中玩他的书法字画,郑赫忠虽更喜欢儿子随他从武,但也不阻止佑浩,有他的大儿子驰昊天天跟着他使枪弄棒学习兵书战法他已十分满足。
郑将军对驰昊这个儿子得意之处不仅是驰昊喜欢习武,更因为驰昊继他之传有当武将的天赋,小小年纪已熟读兵书,懂得运筹帷幄,郑赫忠商议军事时就把驰昊带在身边让他在一旁听,驰昊总爱钻出脑袋插嘴献谋献策,有些计策竟也得到大人们的认可,十三岁时他开始跟随父亲上战场,时间长了,实战经验累积加上对兵书运筹更为熟识,他俨然成了军中半个军师,常常立功,这次回京被皇上封为三品参将,还有意让他成为驸马。
十八岁已官居三品,虽也是沾了父亲的光,驰昊身边的将领士兵却知道他的真才实学,对他甚是信服,郑将军更是把驰昊看成是自己的骄傲,但他只在战场上对驰昊严格要求,对于其他事情,他都由着驰昊。驰昊说不想娶公主,要纳金左儿为妾,他都没有意见,听说有人告驰昊打死金左儿的弟弟,他便花钱用人情把这事摆平了,也不责怪驰昊,只是对驰昊说:对付个书生不要用那么大劲,人家哪经得起你一拳。
“驰昊,怎么啦?房里很热闹啊,呵呵!”
郑赫忠看着地上几处七零八碎的陶瓷碎片和残破的书本书页还夹杂着被水绽开的茶叶,他居然还一脸慈祥地笑着,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本书翻了两下。
“唉,怎么连兵书都不要了,以前不是还说这些书是你的命根子吗?”
驰昊撇撇嘴,“命根子我能随便丢地上让人拾去?孩儿早把命根子记在脑子里了。”
“哈哈哈,这样爹就放心了,这回又是谁惹了我的好孩儿?”
驰昊顿了一下,看着地上的残书废纸,“爹,过两天娶亲的事暂时先放一放吧。”
驰昊把思虑一天的结果说了出来,接触逸中的时间虽短,却看得出金逸中不是什么百依百顺的性子,心思可不比那战场上敌对的军师好捉摸,又特别倔,他还真担心若娶了金左儿,逸中就再也不出现了,那小子似乎一股子啥事都敢做出来的样子,可越是难捉摸的人他越有兴趣。
郑将军哈哈大笑,“莫不是又看上别家姑娘了,哪家的,爹去帮你提亲,爹的驰昊这般威武,还是三品的官儿,哪家姑娘会不喜欢!”
可惜啊,他不是姑娘,是姑娘我早就放了他姐姐,把他娶过门当正房都成,驰昊闷闷地说:“逸中不肯我娶他姐姐。”
“逸中是谁?不肯就不要和他商量了,金家不是也不同意你娶他们女儿,还白搭了条命,听说那家儿子又活了?”
“爹啊,那金家儿子就是逸中。”
“又是那小书生啊,哎,他们一家脑子怎么那么死,我孩儿有什么不好,连皇上都想和我们结亲家,他们那家酸书生中了什么邪,你也不要管他什么儿子了,找死一次还不够,这回又找你什么麻烦?你只管娶亲就是,大不了找个罪名让那书生坐牢去。”想起有人居然看不上自己最为骄傲的儿子郑将军就来气。
“爹,这事儿孩儿来拿主意吧,那小书生我看了喜欢,想结交他这个朋友,您可别为难他。”
“哈哈,好好,没想到驰昊也想和书生结交了,娶不娶你觉得喜欢就行,可公主那边你也要给个说法。”
“就说金左儿病了,有什么会传染人的病只管说去,反正先让她留在府上,等孩儿找到金逸中再说。”
郑将军笑着由他去了。
虽说娶亲的事是搁下,郑驰昊也派人通知了金家,可三天过去了,金逸中依旧没出现。
“金逸中,你骗人!我没娶你姐姐你也不出来,还说想我,都是骗人!”
驰昊狠狠地踢着庭院里的石凳,几脚后,三个石凳被他踢飞。驰昊深呼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知道兵家忌急躁,试着调节气息让自己静下心来,可一想到金逸中心里又开始发涨。
不管了,把金逸中老爹老娘抓到府里,就不信这样金逸中还会不出现,谁叫他先欺骗我。
金家两老夫妇就这样被请进了郑府,用金小姐染病请他们进府照顾女儿掩人耳目的说法逼金逸中现身,驰昊也不敢为难他们,怕逸中回来一个不高兴又不知要出什么点子跟他闹,能闹还好,最怕就是不肯见他,像现在这样,一想到能找出金逸中的办法心情就大好起来,可等了几天不见办法奏效心情又开始烦躁,来来去去的折腾郑驰昊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耍了。
金逸中,等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金家人在郑府住了十来天也没见逸中有任何动静,金逸中,你真舍得不见我,总不至连父母都放一边不管?这小子玩什么把戏?
逸中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第六章
逸中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驰昊等得连耐心都长出来了,渐渐地也能安静地在书房翻兵书。
忽日,守门传话的小将来驰昊房中禀报:“大公子,金逸中公子在门外求见。”
金逸中!
驰昊猛一抬头,心突然被震了一下,一口气涨满胸腔提到喉咙竟忘了呼吸,眼睛瞪着那门将良久才回过神,这小子终于肯见我了!真狠,一个多月,躲了我一个多月,他就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还说想我,一派胡言!既然你敢让我急,那我也让你急急,我郑驰昊是你说见就见,说不见就不见的?哼!
“你去告诉他,我现在不想见他!”
“是,大公子。”
等那小将退出去后,驰昊再也藏不住心里的笑容,想抿着嘴笑都不能够,一个笑容连牙都露了出来,欣喜若狂的心压都压不住。他开始盘算要等几天才肯让逸中见他,不让那坏小子心里焦急上几天实在不甘心,反正现在有了逸中的下落也不怕他再跑掉。
驰昊正准备命人去跟踪金逸中,那名守门的小将又进来了。
“禀大公子,金逸中公子说,说……”
“说什么?你只管说。”
“他让小的将原话传给您,说,他说您心里可想见他了。”
“扑哧——”
驰昊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有些失态,他又侧过脸咬紧嘴唇勉强止住笑。金逸中怎么会可爱得如此没谱,敢这么没羞地让人传这种话,不过不能就这么饶过他,免得以为我那么好欺负,一定要让他多等上几日。
“你去告诉他,我心里根本就不想见他。”
“是,大公子。”小将又退出去。
驰昊正琢磨着逸中听了这话会不会哭鼻子,上次见他眼泪掉下来的模样还真怪让人爱怜的,帮他擦眼泪,他突然就抱住自己脖子,然后……那皮肤那小嘴……
“禀大公子,金逸中公子让小的传话。”那小将再次回来,直接打断驰昊的胡思乱想。
“哦,他又说什么了?”
“他说大公子您其实每天都在想他,而且还想和他……”
“什么!他说什么了?说我想和他什么?”驰昊脸一红紧张地站起来,猜过去也知道是什么淫艳的话儿,这金逸中,亏他还是读书人,怎么不知羞耻到这种地步,这样的话怎么能叫别人来传。
“他说您再不见他,他就要说出您想和他怎样了。”那小将也憋得满脸通红。
什么?驰昊一双漂亮的凤眼又被扯圆了。
金逸中!可恶!
“我想和他骑马射箭这种事还要一句一句传给我听吗!”驰昊甩了下袖子,瞪着那个小将,“你去,把他叫进来,不,把他押进来。”
“是,大公子。”那小将连忙退下。
“啊,你放开我啊,痛,痛,我的胳臂,胳臂啊……”
老远就听到金逸中吵吵嚷嚷却似撒娇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
人已在屋里,驰昊故作悠闲地品茶,也不去看逸中。
“禀大公子,人已带到。”
“你先退下。”
“是,大公子。”
人影晃到屋外,金逸中怎么突然安静了?驰昊抬起头,就见金逸中蹑手蹑脚地跟在那个小将后面往外走。
“金逸中,你站住!谁让你走的!”想起这一个月被眼前这人耍得团团转郑驰昊火气便上来。
逸中停住手脚转过头,绽出个天真的笑容,“不是您说先退下吗?”
明知道逸中又来逗弄自己,可偏偏老让他得逞,想装出悠然自得对他毫不在意的样子都装得不能彻底。眼前的金逸中比晚上梦见得还要美,这人怎么就一次比一次看起来更俊俏,真想把他抱进怀里,可一定要先给他个下马威。
“你进来给我站好了!”驰昊命令道。
一袭白衣这么飘飘地三步两步紧紧逼近驰昊,好似压着驰昊的心脏,那个人就紧贴着自己的大腿立在那儿。
驰昊瞟了眼逸中和自己贴紧的腿又将目光移开,连同那条腿也朝另一边挪开,“谁让你站那么近的?”
“不能站啊?不是你叫我站着么,那我坐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