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师,学习这个‘黄帝内经正解’神功。但遗憾的是,徐子陵今天心情似乎普通,又有些疲倦,显然是医疗张捷妤时费了不少真气,对太子李建成的殷勤反应平淡。
太子李建成不敢强求,高人就是用来尊敬的。
他恭恭敬敬地作揖,再退出门去,样子简直有未来明君胸纳天下的气度。
反正神医不会飞,听说已经答应长留于李唐之境为百姓治病,有的是机会向他学习。李建成觉得近来风生水起,做什么都顺利得可怕,齐王李元吉让他打压了一把,现在还在卧床不起。李世民则忙于军事,应对突厥小股狼骑的寇边掠境。
现在父皇对他宠信无比,依靠他的沙家冒起,孤独阀向他归心,与神医莫名的关系交好,杨公宝库的发现也让他尽占全功,这样的日子,简直想过得不滋润,过得不快活都难。
沙芷菁对于徐子陵有些同情,虽然她也觉得特地去看尚秀芳的脚趾似乎有点冒失。
但是,这样也让她理所当然地转想成,既然尚秀芳的小脚趾好转,那么徐子陵就不必浪费脚力去给上林苑给她看病了。
因为看见了徐子陵似乎有些疲倦,沙家老夫人和碧素夫人把两个小捣蛋公子进和莫愁管住,不让他们俩个去吵徐子陵的休息。而沙芷菁,也带点依依不舍地告辞,让徐子陵尽情休息。虽然她抢了沙福提的热水桶准备给徐子陵泡澡时,却一个不小心打翻在地,不过徐子陵还是很感激她的热心,并表示,如果她再走慢一点点就完美了。
扬州,大江沿的一个小码头。
东溟水军在此设下重重的警戒,除了希望村的人民之外,再无别人。
一艘艘‘小龙’级别的快船停泊于岸,装填着货物。
黯魔队,力士队,还有江淮军的红带执法团,俱静静地立于岸沿。站在他们对面的,是江淮军的大总管杜伏威,东溟夫人,善母莎芳,东溟四仙子,尚公,新东溟四杰等人。
虚行之,卜天志,高占道,牛奉义,查杰等人站在最前面,手捧大碗,高举于顶,向与同样手捧大碗的杜伏威相互致敬。他们黯魔力士队,红带执法团东征倭国的时间到了。于洛阳发来了消息,他们与西征军,同样离境征战,直到援军所带去的新命令之前,他们将必须严格执行与徐子陵约定的命令。
虽然杜伏威的江淮军又有新军,但是在目前,只能是他们这一群不足二千人的队伍出发。
他们的任务与别的任务不同,这必须得到绝密,无论是目前,还是日后。
后援军极少,除了三千于南洋歼灭战之后的蛮族士兵,就是江淮军杜伏威争取到的二千名额,而东溟派的尚公,几乎在东溟夫人的出面之下,才有五百名后援军的名额。新东溟四杰甚至还没有归属华夏军旗下,他们只能作为编外援军出发。
甚至,在三个月后的支援之前,他们还得通过最让人觉得疯狂和不可接受的训练,才能踏足倭国之战。
与西征军一样,没有敲锣打鼓,没有民众的欢迎,没有多余的话……
只有一大碗酒,代表送行的心意。
只有一个敬礼,代表出征的决心。
大江上,有十数条襄阳城印号的帆船,静静停泊在那些‘小龙’快船的边上。
第一任女城主,郑淑明,她与另一个面蒙白纱的女子,阴癸派的妖女,白清儿,她们正在检查着手中帐本里记录火器的最后数目。无言,但两女却默契地撕毁手中的帐本,让它们随风直飘入江,那两双黠慧如狐的眼睛,在对视的时候,俱闪着火花。
笑声如铃,面蒙白纱的白清儿,与另一个同样装扮的女长老飘飘而去。
她们在华夏军中,又占有了一个比重颇大的地位,通过她们源源不断地提拱的火器,就连徐子陵也无法拒绝的东西。她们不再选择敌对,相反,她们选择渗透,把阴癸整个往华夏军中渗透,直达到无分彼此,在增长着对方的同时,也壮大着自己。
郑淑明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新彭梁会的会主任媚媚,她看着飘飘远去的白清儿,轻轻地叹息。
她属下的彭梁会,虽然没有东征的名单,但是带着最亲信的人马,运来了洛口仓大船大船的粮食,作为东征军的日后征战的粮食贮备。
粮食与火器一样,不可缺少。
黯魔力士队他们这一去,相信除了劫掠之外,不可能会得更多的粮食,所以,他们的粮食会远远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火器如果不使用,最少在战斗中少取得些战果,可是如果没有粮食供应不足,那么整个远征军就危险了。
海上风浪,加上任务绝密,让后援之军极少,后勤的补给更少。
所以,东征倭国的远征军,会比其他方面军,更加艰苦,困难。
长安,入夜。
粉雪轻飘,残冬未尽。
徐子陵等天色黑下来,再次化身成为雍秦而出。婠婠因为得知有一个号称魔皇陛下的家伙即将出现,也有些为徐子陵担心,自行决定留在房中,修练天魔大法,小小地放过徐子陵出去探花问柳的猎艳大业。
在黑衣里飞驰,徐子陵自然担心婠婠的安全,但是婠婠的坚持,他只得答应。
虽然临急抱佛脚练功也助长不了很多的功力,可是最少也让婠婠稍稍心安些。
小心翼翼地绕了一大个圈子,没有发现任何可疑,徐子陵才安心地往明堂窝而去,在哪里,他得弄出更大的动静,让世人更多的注目在长安,而忽略掉远征军的存在。
尤其是李世民,绝对不能让知道远征军的数量和目的,否则,他马上就会发难攻击华夏军。
谁也不会让敌人如此成长,所以,徐子陵之前暴露了杨公宝库的外库所在,现在,又开始准备闻出更大的动静,引起李世民和天策府的注意。
明堂窝,灯火通亮。
虽然天上有点小雪,但是赌客的赌兴不减反增,因为赌国大享‘大仙胡佛’,宣布又多开五十桌洛阳传过来的‘麻骨’和‘盾牌’。不但有庄家免费教导赌法,还进行高手排名,就像洛阳的赌场一样,把最有实力最有技术的赌徒大名高高挂起,形成擂主,奖以重金。
当然,擂主也是任人挑战的,一旦累积够挑战资格,便可进行挑战,一旦挑战成功,便是新擂主。
有新玩法新规定新东西新收入,众赌徒自然争先恐后。
天皇厅,雪貂熟悉地摇骰,一边有礼貌地请人下注。她身边站着的白狐,正给暴发户打扮的雷九指素指倒茶。
忽然,一个赌徒让人抓住领口扔了出去。
接着一只大手抓了雷九指面前的银子,洒在那个倒霉鬼的身上,再有人一边放声大笑,一边重重坐在雷九指身边,把正在喝茶的雷九指拍得口中的茶水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本来看见雷九指来了,众人就知道有好戏看,再一看,昨晚那个雍秦,果然还真不怕死,又出现了。
徐子陵一出现,远处华服的虹夫人又让手下分开众人,坐到隔近的一张赌桌。
目露奇光地看着徐子陵,如同看见一个宝贝似的。
当然,在最高的雅间,胡小仙与胡佛两父女,自然也正在这边看过来。胡小仙的明眸带笑,笑吟吟地看着徐子陵,那笑容,甜得入心。
“怎么?不欢迎本大爷吗?”徐子陵一只腿架到赌桌上去,来一个招牌式的开赌方式,他冲带点惊喜的雪貂与白狐笑道:“莫非你们两个大小狐狸把本大爷的筹码私吞了?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吞本大爷的金子?看来非得钱债肉偿不可……”
“雍大爷,你的筹码我们姐妹可不敢乱动。”雪貂笑嘻嘻地道:“不过田大爷敢。”
“如果雍大爷再晚来半个时辰,相信田大爷就把雍大爷你的筹码输得差不多了。”白狐也笑眯眯地道:“当然,如果田大爷的手气好点,也许还能剩下十两八两的。”
“是吗?”徐子陵一听,侧过身子问雷九指道:“拿别人的筹码赌钱的感觉怎么样?”
“与拿自己的钱赌博时刚好相反。”雷九指很有经验地道:“输钱时特别开心,赢钱却比死还难受!”
“你马上会发现,还有另外一种感觉。”徐子陵很平静,带点笑意地道:“你先是发觉很疼,因为别人筹码在输得差不多的时候,那人的火气会很大,拳头就会紧握,揍人会很下气力。”
“然后呢?”雷九指却仿佛完全意识不到徐子陵说的那个人是他似的,笑问道:“然后会怎么样?会请那个挨揍的人去喝花酒不?如果是那样,说不定挨揍的人会因为疼痛,出席不了天下第一名姬的歌舞大会,连那个筹码输光的人也不能沾光看到表演了。”
“咦?”徐子陵一听,马上把举到空中,准备狠狠地砸在地板上的雷九指放下来,一边帮他理顺衣服一边装着奇怪地道:“这不是田兄吗?好久不见,今天在这里相见,真是他乡遇故知了!怎么样?谁得罪你了?喝花酒去,本大爷请!”
众人一听,皆倒地不起。
第600章 我要撞墙
“本大爷现在只想赌钱。”雷九指哼一声,又坐回赌桌,架起二郎脚。
“小打小闹的赌有什么意思!”徐子陵大笑,拍拍雷九指的肩膀,笑道:“随本大爷出去,有一个大买卖等着我们去做,做成了,分你五百两金子。”
“五百两?”雷九指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不过马上小声下去,道:“砍人我不行,再说这又不是山东境内,万一让人抓住了,十条小命也玩完,本大爷还是小打小闹赌两手,看看有没有运气好过。我又不是你,打不过可以跑……是什么买卖?”
最后终于禁不住心中的好奇,雷九指小声问。
“听人说,好像有一个叫作司徒福荣的大肥羊要自关外进城了,我们把他砍翻,再由你这个家伙假冒他的名头取出他产业,变卖掉,这样你看如何?”徐子陵声音粗野,面带凶狠地道。
“大肥羊身边没有高手?我不信,他是猪头,也知道自己身娇肉贵!”雷九指大力摇头,道:“这事我看难办……刚才你说分我多少金子?”
众人一听,这两个大盗在商量坏事,可是这个声音也太大了吧?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耳语’这种说话方式的吗?
“分你五百两。”徐子陵举手晃一晃,道:“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拿了金子跑路,本大爷就准备一锅油来炸了你这个老猴子。”
“再分我一颗夜明珠。”雷九指讨价还价道。
“本大爷的一颗夜明珠足足价值千金,你想得美!”徐子陵自然也不是个不会算数的傻瓜。
“给我夜明珠,保你有机会近距离看天下第一名姬歌舞!”雷九指像魔鬼一般诱惑着徐子陵脆弱的心灵。
“不用夜明珠,也可以让你距离看天下第一名姬歌舞,甚至可以跟她同席饮宴。”那边的虹夫人看得差不多了,觉得自己已经弄明白徐子陵是怎么一个人了。虽然没有弄清全部,可是全部需要她更多的时间,和技巧才能弄清楚,作为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虹夫人有信心弄清徐子陵的‘全部’。
“真的?”徐子陵一听,双眼放光,如月夜之狼。
在两个俏婢的相伴之下,虹夫人站起来,向徐子陵这边莲步轻轻地走地过来。
那柳腰扭得差点让没有让众人的眼珠子掉在地上,小脚如弓,似莲,明明走在地面,却仿佛在走众人心间一般让人心头震头。虹夫人嘻笑一声,大胆地在徐子陵这个大马贼的身边坐下,又笑嘻嘻地道:“奴家还能骗你不成?你问一问奴家是什么人?就知道所言不虚了!”
众人一听,那头都点得就像拨浪鼓似的,简直神魂颠倒,不能自己。
“看来你笑得好像很甜的样子。”徐子陵大笑,道:“上次有个甜妞这样冲着本大爷微笑,本大爷当时就让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最后喝一杯茶就晕过去了,再醒过来,就在大牢里,幸好本大爷会缩骨功,自老鼠洞里逃了。你不是又把本大爷送回牢里去吧?”
“现在奴家给你端茶,你敢喝吗?”虹夫人听了,掩口而笑,随后,又以素手端起徐子陵面前茶杯,递给徐子陵,然后微笑问道。
“好茶。”徐子陵二话不说,接过牛饮一口,然后大赞好茶。
“你不怕有毒?”虹夫人笑问。
“有毒本大爷也喝了!”徐子陵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样子,大咧咧地道:“最多再从牢房的老鼠洞再钻一次。”
“雍大爷如此有本事,不知可否帮妾身做一件事?”虹夫人听了,又是一阵花枝乱颤的轻笑,道:“如果雍大爷与这位田大爷帮妾身一个小忙,事后不但金银无缺,而且可以随心所欲地进出上林苑,天天喝花酒都有人结帐,如何?”
“上一次,有个美人儿跟本大爷说大街上有一只三足金钱蟾蜍,谁捉了谁发财。”徐子陵忽然道:“本大爷信以为真,跑出去一看。”
“结果呢?”雪貂奇问道。
“结果十几个高手围住我,差点没有把本大爷打成三足癞蛤蟆!”徐子陵呵呵笑道。
“雍大爷是不相信妾身的话了?”虹夫人听了,却不生气,美目的长睫扑闪一下,用大眼睛看来,轻问。
“如果你真的那么厉害,早就有不知多少人为你卖命了,还用找本大爷吗?”徐子陵哈哈大笑,道:“说实话,本大爷最怕跟女人做买卖,因为总是亏,根本就赔本,没一次是赚的。”
“难道没有那个女子让雍大爷你赚过吗?”虹夫人妩媚一笑,问。
“本来以为赚到了,谁不知……亏到姥姥家里去了!”徐子陵看着越靠越近的虹夫人,带点恨恨地道。
“跟奴家来,奴家刚好有事要去上林苑,就先带你们去见见秀芳大家。”虹夫人嘻嘻一笑,收回美好的半身,正欲拉徐子陵起身。忽然人群中有人挤出来,向徐子陵拱手道:“雍兄,好久不见,不想在这里看见,真是他乡遇故知了。”
“妈的,怎么在这里也可以看见你这个小色狼啊?”徐子陵一看侯希白,马上怪笑道:“难怪别人说嫖赌不分家,果然没错,连你这个本来只是嫖不赌的家伙,也学坏了!”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侯希白一看虹夫人,马上斯文有礼地拱手告罪,又一折扇打开徐子陵擂向他肩膀的大手,笑道:“听说你这个家伙今晚会来这里赌钱,特地来撞你的。你不四次去做大买卖,怎么有空跑到这里赌钱来了?”
“近来都没有什么大肥羊。”徐子陵呵呵笑道,又向侯希白介绍道:“这个家伙叫田雨,是个老千。这个长得让人嫉妒的家伙叫做侯小色狼……哎,你叫什么?”徐子陵忽然问起了虹夫人。
“虹夫人谁人不识?”侯希白简直就是女人通,反倒向徐子陵介绍道:“京兆联大龙头的二夫人,虹夫人!”
“京兆联的大龙头又是谁?”徐子陵一听,更是糊涂了。
“连‘横练神’杨文干也不认识,你还敢当马贼?”雷九指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当众调戏杨大龙头的二夫人,你有几个脑袋砍啊?”
“虽然心里想调戏,可是本大爷还没有开始调戏啊?”徐子陵奇怪地反驳道。
众人一听,又全体倒地。
就算心里是那么想,可是也不用说出来吧?
“雍大爷说笑了。”虹夫人却微微一笑,道:“虽然奴家奇赌两手,可是妇德却从不有失,众人俱可为奴家作证,奴家可曾有任何时候做过什么失德之事?田大爷说笑了,既然是侯公子的朋友,那么奴家暂时先不打扰你们聚旧了……”
“这个女人说不会勾引男人,还真不敢让人相信。”徐子陵看着远去的虹夫人,喃喃一句。
“雍大爷想错了。”白狐忽然帮虹夫人说好话道:“这位虹夫人虽然喜欢小赌几手,可是却真的没有传过什么失德之事,她倒是一个正经妇人!”
“想不到,想不到!”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