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张春晓暴躁之下控制不住力道，陈柑被石坡上的小石子嗑得头疼，心里暗道还好身上穿得厚。
陈柑定了定神，就看到张春晓整个人压了上来，顿时一惊，呼吸停住，心脏又开始乱蹦了，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张春晓，就跟点了穴似的。
张春晓也没做什么出格（张春晓认为对直男而言不算出格）的举动，只是趴在陈柑身上，脑袋往他颈子里一埋，然后就不动了。陈柑呆呆的看着夜空里的繁星，只觉得心绪复杂难言，这种憋闷的情绪在顺着衣领滑入的冰冷泪滴落在颈上的皮肤，到达了顶点。手臂动了起来，陈柑感受到那被他一点点拥紧的身体渐渐平复了颤抖。
“陈柑，你会活到最后吧？”
张春晓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却是陈柑听过最动听的话，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叹，陈柑点头应道，“放心，我命大着呢。”
张春晓笑了下，紧了紧搭在陈柑肩上的手，随后翻身在陈柑身侧躺平，看着浩瀚的星空叹道，“我从未想过，人类会是这样一种可悲的物种……直到刚才我还认为协会所说的‘为了人类的未来战斗’，只是句满含着英雄主义情怀的话，却不知道那是对人类现状最简单的描述。”
陈柑侧头看向张春晓，这个人一点悲伤的表情也没有，说出的话却沾着凄然，不自觉的就探出了手。
感受到从手心传递到心底的温暖，张春晓笑了笑，抬起空着的右手指向天空，“你看，这星空多美丽，人类总在仰望这美丽，心底对着它们渴求着……从古至今，没有理由的祈望着，期望着……期望着什么？没人回答，我们只是看着，就那么看着，接着莫名的感动着……又有谁知道，那只是因为我们触摸过它们真正的美丽。”
相握的双手之间已经没有一丝空余，却还是想要再紧密一些，紧密到能够触摸到对方的灵魂。
“不想放开！”张春晓放下左手盖住眼睛，不想再看那片星空。
陈柑理解的点头，感受到他是真的冷静下来了，才问道，“出了什么事？那个人有什么问题？”
“程哥、程秋曾是队里的教官，所有初进异能组的亚际队员，都是由他训练。他的能力很强，人望也很高，可就在三年前被秘密调离后，整个异能组再没有人他的下落。这三年里我们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张春晓歪了下头，手背下露出一只暗沉的眼睛来，眼里的沉郁之色被明亮的月色显映清明。
被张春晓眼神摄住心神的陈柑听到夜风里传来一句极轻的话，那话里的语气笃定的让人心惊，“C＋的感染源，就是他。”
呵呵
陈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世界上居然有控制细菌的异能，这可是比生化武器还要可怕的超级武器啊！全人类就因为张小妹的那个程哥哥死了一半人啊！剩下的那一半里还有一半是丧尸啊！因为丧尸要补血那一半人类还在不停的减少啊！！
不过——
陈柑扭头看向正和大西北U－c基地负责人交涉的张春晓，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个牛逼哄哄的海归……哎？他目前也只是休假吧，是不是还要走？那他就不算海归了吧？
初夏冷眼看着陈柑发春儿，觉得自己收得这个徒弟真心扶不上墙：“陈柑，心法悟得如何了？”
“啊？”陈柑正傻呢，顺口来了句：“什么心法？”
初夏听后也不说什么，只冷哼着对陈柑点了点手指。回过味的陈柑正暗道糟糕，脖子就被扼住了。呼吸困难的陈柑艰难求饶，半天也不见初夏收手，只得死心。他看了眼仍旧在谈话中的张春晓，配合着初夏进入了假死状态。
又是那片星海，还是那朵银雾，陈柑泪目的冲进雾里，想不通已经打通各个关窍的自己怎么悟性还是这么差！张春晓那天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出了银雾，并且！人家还在虚无里领悟了心法……这到底是怎么样高级的心法啊！没有文字没有图画只有那一片虚无，老师只会说领悟这两个字，这叫做徒弟的怎么进门啊！！
陈柑问过张春晓，张小妹太坏了，居然说他也不说不上来归元决是什么，只送他了两个字——感受！感受嘛啊！那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你让他去感受什么啊！真不愧是初夏的好徒弟！
一有时间就被关在这片虚无的陈柑无力的飘来荡去，本源之力他只遇到过一次，而张春晓说他只远远看到过一眼，话里话外都是对陈柑的羡慕，听得陈柑只想揍人！天知道他那时候都快憋疯了……
“哎，这感受什么呢？难道这片虚空就是归元决？那这也太夸张了，这摸也摸不着，吃也吃不到，这让人怎么感受啊！”陈柑嘀咕着游荡：“归元决，怪不得这名字起得这么高大上，一般人还真摸不着门儿。这叫什么来着，抱着金山当乞丐！！哎，道家说返璞归真，怎么到这儿成了归元了？……归元？归元？本源之力？元？源？应该都是源头的意思吧？……难道这归元就是返本归元？！这不和返璞归真一个意思吗！”
随着陈柑的话落，那片静寂的虚无开始震荡，随着震荡，不知何处而来的光点渐渐照亮整个虚空。陈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转变，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吸收那些光点。
那光点越来越多，陈柑的意识也撑得快要爆了，可那些光点根本停不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柑的意识成、功、爆、掉、了！
可喜可贺的是没有五感的他只觉得有点恶心……意识爆碎的虚空里到处都是，并且正在与虚空中的光点整合，于是不大一会儿那虚空中的光点都成了陈柑的——意识，不说密集恐惧症了，单是想象一下这个空间里到处都是陈柑的眼睛就让他能吐上一个月！！
“我擦！然后呢？就这样了？把意识爆掉就是悟了？”
陈柑企图转移注意，却不想那虚空里的意识都开始嗡嗡议论。
“……”
陈柑无语了，那些意识跟成了精似的有着各种奇葩的想法，一时间传送归元诀信息的，忙着议论虚无的，汇合各种情报的，甚至！还有组队花痴的……张春晓是长得帅没错，可能不能别这么奔放啊！
从未接触过龙阳这方面知识的陈柑，被那些组队花痴的意识科普得快要疯掉了，什么打包送上要不要这么积极啊！！他只是个刚开窍的要不要懂这么多啊！！
等陈柑疲惫的睁开眼睛，他已经不在车上了。
打量了有些昏暗的房间，陈柑没有看到初夏和张春晓，正准备去找人，房门就开了。是张春晓，他换了身衣服，看起来像是制服。
张春晓开了灯，海蓝色的军式制服衬得他整个人都不一般了，帅得一比那啥……
陈柑嘴里发苦，只觉得这样的人放在以前哪里是他这种低层民众能接触到的。就算是现在，也还是高不可攀。
张春晓见陈柑对着他出神，本还觉得欢喜，却见陈柑满目萧瑟，忙放下手里的食物抓着陈柑的手问：“怎么了？”
“没事。”陈柑扭头不看他。
张春晓觉得好笑，说：“没事你别扭什么？”
他这一笑真不得了，禁不住美色的陈柑就回了一下头，脑子里分裂开的意识瞬间炸了，‘告白’一词顺利洗脑。
“我喜欢你。”
张春晓被一脸花痴的陈柑吓到了，摸着他的脑袋自语：“难道C＋又进化了？这看着不对啊。”
“我没病，我是真的喜欢你，张小妹！”
花痴陈柑的盈盈桃花眼并没有迷住张春晓，反倒让张春晓警觉起来。
“你是谁？”
“陈柑啊！我是陈柑呀！张小妹你傻了！”陈柑一脸娇羞。
张春晓嘴角直抽，陈柑要真是这种奇葩，喜欢上他的自己一定是疯了！
“咳！你该不会是陈柑分裂出来的意识吧？”
陈柑星星眼，边往张春晓怀里扑，边夸奖：“张小妹就是聪明！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爱死你了！”
张春晓一把接住软骨头的陈柑，心脏抽搐着发出一波精神暗示给隔壁的初夏，精神分裂他治不了……
“……这是要傻到什么地步才能不整合意识就出来啊！”初夏看着缠着张春晓一味发春儿的陈柑，无力抚额：“吾怎么会同情心泛滥收了这种傻徒弟？真是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张春晓看着花季少女不停慨叹着晚节不保，只觉得恶寒阵阵，手里吃豆腐的手却也没停。
哼哼，主动什么的尊是好开参！（偷着乐的少女张O（∩_∩）O）
花了一下午时间整合陈柑意识的初夏最后是被张春晓架出房间的，除了耗神过度外，陈柑恢复正常后瞬间爆红的脸顺利的秒杀本就气得不轻的初夏……
收徒弟要慎重啊！小说里的那些因为各处原因濒死的高人前辈，尼们传承功法真的是来者不按拒吗？
……
“好点了？”张春晓笑问。
头都埋到胸口的陈柑红着脸点头。
“行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就别这么羞答答的了。”
陈柑闻言脸上刷的一下褪了色，他抬头看张春晓，眼神却躲闪的厉害：“那个……不是……就是我……那个真的……”
“你怎么？”张春晓心里暗爽。
“就、就那个喜、喜欢……”陈柑的脸又红了，最后实在是觉得扭扭捏捏的太不爷们，就狠了心咬牙道：“老子喜欢你！”
“噗！”张春晓被他那恶狠狠的模样逗笑了，见陈柑又白了脸儿，笑着说：“我也是。”
陈柑眨眨眼，问他：“也是什么？”
很快就收了笑脸的张春晓一本正经的说：“也喜欢你啊！”
陈柑非常非常激动的摇头：“不可能！”
“……”张小妹脸裂了：“怎么不可能？！”
“我没感觉到啊！”
张小妹火了：“我哪儿不喜欢你了！”
“你哪里喜欢我了！”
“我一路上那么多的暗示你瞎了眼看不到！”
“……你有吗？”
“白痴！傻蛋！蠢死你吧！你心窍白通了！”
“……难不成当初在杨市的时候，你那么生气的原因是我有女儿？”陈柑惊呆了，这小子居然这么早就那啥了：“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张春晓没好气：“哪有朋友间是因为对方有孩子就发火的！”
那这醋意也太大了啊，整整三天都没搭理他啊，陈柑心下嘟囔，却也止不住暗喜。
“干嘛！”张春晓甩掉陈柑挽在他手臂上的爪子，十分生气！
陈柑无法，学着那些花痴意识教他的，厚脸皮的一次次缠上张春晓的胳膊，嘴里还不忘示弱：“对不起，那个……我就是傻，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要不你打我两下解气？”
“两下？那怎么够！”张春晓被缠得没法，却也不想简单揭过这事儿。
陈柑一看有门儿，双眼登时一亮，说：“那随你便！你想打几下就打几下！只要你别再生气！”
张春晓哼哼着把陈柑推倒在床上，陈柑还没反应过来，灯就被张春晓用异能关上，屋里一下子就暗了。
陈柑纳闷，这人关上灯是准备打他屁股吗？
“打你？也太便宜你了！”张春晓说完就扑了上去，陈柑顿时悟了……
花痴意识不要太有用哦！
只是……化狼的张小妹你还记得陈某某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吗？
眼睛发绿的张小妹表示，馊了他也下得去嘴！
代价
时间：二十七，深夜
事件：进化，代价
他们给我塞了一大堆我并不需要的，却以此换走我仅有的，而我想要的却终其一生也无法拥有，我贪婪吗？我可恨吗？我所有的这一切不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以上的话不是本人说的，小爷的命运还没有这么悲催过，所以说这才是队里的人都看不惯小爷的原因吗？
哦！这可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
这话是谁说的呢？是自立派的一个黑心小伙子，这孩子也不知道都经历了些什么，变得特别！丧！心！病！狂！见死不救就算了，还在他人去救助的时候补刀！
好吧，这中二的孩子根本就没法治，可看他整天呵呵笑着说人类死得太少的时候小爷真是想踢他两脚啊解恨！
可这事儿不是说踢就能踢的啊！他可是女神的亲弟弟！
因为女神的含泪维护，本人证实出了一个真理：无论在什么时候，人类都不可能摆脱裙带关系！！
都到营地好些天了小伙子你能不再丢人吗没看到这里还有这么多各种肤色的外国友人在吗！知道你所拥有的异能是用多少人的性命换来的吗？！
且行且珍惜啊少年！
摘自《李励·在路上》
※※※
初夏再次检查两个徒弟的课业进展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不是她这个师父不想管，实在是发春儿的人类不管在什么都是不能直视的！
陈柑一脸菜色的接受老师的重点关照，炸成八掰儿的屁股痛的欢快，这痛楚和张春晓的愉悦形成了十分明显的对比。可对着给予他不同痛苦的两人，陈柑只能默默承受……痛并快乐着！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好想掐死说出这句的人啊！
不过这种痛苦在目前严峻的形式下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幸福了。
再过一天，张春晓就要去执行任务了。虽然觉得腻歪什么的要不得，可陈柑是真舍不得，刚确立关系就分居什么的，想想都好苦逼！这么一想，屁股痛算得上啥！他宁愿天天痛！
呵呵，想想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陈柑的主流想法！都什么时候了，儿女情长的也太不像话了！他陈柑又不是以前那种废柴体质！满级的火系异能是拿来吃的吗！冷的时候不需要烤火吗！最主要的是火系异能可是制敌利器啊！不靠裙带关系他也能随队出征的好吗！
为什么他的花痴意识会深得琼瑶剧的精髓闹哄个不停！！消停会儿好吗！没看到初夏的眼睛都瞪成牛眼睛了！
“……呵呵，牛眼睛……陈柑，想要吾掐死你请直说哦！”初夏弹弹手指，笑得温柔。
在虚空里修炼心法的张春晓感到一阵恶意，待确认不是针对自己的，意识便继续沉入到空间里纷飞着的光点中。
陈柑青灰着脸被初夏‘亲手’送到了虚无之境，意识本能的散开后，向来抱团的花痴意识已经散得不成样子，本来的小粉红也成了和陈柑脸色无异的青灰。
“……活该！”
意识体们瞬间静默了，下一刻，陈柑的主体意识就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攻击……
心情很好的初夏感受着陈柑活跃的灵源，笑得满意，“这种废柴的修炼方法都能找到，吾不愧为最受大众喜爱的神使，一点都没有愧对女神亲封！”
归元诀，说是功法，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形容。如初夏和张春晓所讲，靠的是在虚无之中的感悟。而这片虚无，只能由神使亲自传承，这传承而来的虚无便是女神诞生的初始之源……
张春晓和一无所知的陈柑不同，他的领悟力极高，并且对为规则的感受极为容易。在他第一次看到识海中的那片星海时，就明了那是灵魂源力。
没有修炼功法的他并不能读取灵源中的信息，在感悟出归元诀后，化为光点的灵魂源力进入虚空和意识相融后，张春晓才真正明白了灵修一脉为什么会主修灵智……
当意识与灵源相融，那灵源所传来的，自虚无开始的天地规则一点点融入到张春晓的意识中。不止如此，随着意识与灵源的不断整合，意识与灵魂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等到在虚无中修出形体……那拥有着意识的灵源便成了人类常说的灵魂……
灵魂源力诞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