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虐方生方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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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虐方生方死(上)-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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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隐约树荫,两个人,彼此背对著,似乎闲时看景,无关风月-
  〃北辰参见主人-〃男子凛然而且恭敬的,一躬及地,习惯掩饰的笑靥,此刻似乎消失殆尽一般的,不过凛然一派-
  〃免礼-〃上官瀛邪并没有见过北辰,息魂在江湖三宫四门五堡六庄七大世家八大门派安插的三十三星宿,从未聚首,息魂做的,就是平息江湖亡魂之事,那麽三十三星宿,自然隐匿讳默-
  〃不知主人此时来到天山派,有何要事?〃北辰小心措辞,即使初见,他已然感应到那黑衣无俦的主人,那般不可侵犯的仪度-
  〃此时?〃上官瀛邪长居上位,自是敏锐-
  〃是此时,天山派正值多事之秋,主人亦知,祈苒一此人野心不小,但是行事珠联璧合,纹丝不露,净莲派又来约战,即在正月十五元宵之夜-〃北辰一颤,仿佛有种压力铺天盖地而来,明明看似温和的口吻,仿佛夹携雷霆万钧一般-
  〃是麽?〃上官瀛邪不经意的,望著远处一片梅林缥缈绽放,模糊红影,气质嫣然,那人呵,不甚合宜这苍白的梅呵-
  北辰顺势一望,忽然神色大惊,随身拿出两枚药丸,一枚递给他,一枚惶然服下,一向沈稳,竟然多了几分失措-
  上官瀛邪仔细端详著寒风中摇曳的花枝,如此清豔招展,不禁沈吟,〃那花,不妥?〃
  〃主人请快服下解药,那花是天山传承数百年的倾城白梅,香气乃是天下无敌的散功之毒药,然平素不开,只有天山遭逢大敌之时,掌门人才以奇异手法,催发花开,此毒精湛,不留痕迹,我派门人亦只有寥寥数人知悉秘密-〃北辰神色关切,难掩焦虑-
  上官瀛邪不留痕迹的试探自己内息,檀中丹田数处要穴隐约停滞晦涩,不由眉头一皱,〃你还有解药麽?〃
  。。。。。。
  
  (18)
  隐约倾城,隐约无际-
  聂徵狐几乎是一见那漫天无邪如斯的白梅绽放刹那,就感应到了某种潜伏,普天之下,能够给寻魔医下毒之辈,寥寥可数,这一回,是他大意了-
  这般令人作呕的地狱,总是勾勒起那些令人作呕的回忆,不过是白梅倾城,又怎能抵过他的黄魈愈术?於是深吸运功,脉走手少阴心经,从心中,过极泉,少海,神门,少府四处穴位,然後通由少冲穴采纳天地灵气,运转回到百会,是为一个小循环-
  嗖嗖几声,但见七名劲装粗莽汉子,已然将他团团为住,神色肃穆,无动於衷,那都是一些经历铁血的男人,若非衷心驯服,又怎会忠心如斯-
  红粉二位佳人前面翩翩,祈苒一挥动折扇,风度盎然,〃聂公子,在下恭请聂公子,为家母诊治,事出无奈,还请公子见谅-〃
  他知道,无人可以逃过倾城的毒,纵是是医术冠绝尘寰的寻魔医-
  〃世事无偿,你未免也有些太孤陋寡闻了-〃聂徵狐不屑冷哼,但见那七人占据七星方位,莫是要摆下天山搜魂阵-
  祈苒一不怒反笑,〃苒一平生桀骜,但视聂公子为性情中人,素来景仰,原本不想为难,若公子愿意为家母医治,不但宝珠送上,在下另行奉於三万两黄金,何如-〃
  〃我从不予人商量,我说要她们,就是她们!〃聂徵狐那双魅惑瞳孔仿佛射穿一切般的敏锐,直直盯著所谓冰清玉洁不堪玷污的红粉二女,若有所思-
  〃聂公子爱慕红粉,是她们的福气,但是也得她们情愿,何必强人所难-〃祈苒一竟自凝神,有些不悦,毕竟历练不够,纵是再沈稳,在寻魔医面前,不过惶然-
  〃情愿?身为雪鲸之体,她们,还有何情愿可言-〃聂徵狐苛责的眼神,似乎一下穿透了祈苒一那些自以为是的推脱,亦惹得红笺粉泪身心一颤-
  〃聂公子是不食敬酒了?〃祈苒一无暇理睬神色忽变的二女,那些安详静谧的幕布,渐渐撕裂成为某种诱惑,邪恶,但是绝对有种让人为之扑火一般的疯狂,手中横剑,剑名韬光,剑如秋水-
  〃我凭什麽要喝你的酒?〃聂徵狐轻抚腰间禁鬼,宝刀不屑,宝刀呼啸,急待脱鞘而出-
  〃就凭,你现在功力尽失,为我刀俎之魂-〃祈苒一笑得极其云淡风轻,但是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全是血腥杀戮之意-
  〃我寻魔医要杀一个人,难道需要内力这种无足轻重的东西?!〃聂徵狐以刀刃轻轻撩起散落眉间的碎发,那双深邃亵贽的眼睛,仿佛包罗万象一般,纵容神鬼,不屑妖魔-
  禁鬼黯黑色的玄铁刀身,闪烁著某种噬血的光芒,利刃无芒,但这禁鬼偏偏如此耸动,刀背蔓延的血红色经络,仿佛某种修罗沙场的痕迹,其间竟隐约缭绕幽幽鬼火一般的绿焰,仿佛下一瞬间,真的会吸摄魂魄,送之地府-
  那按照北斗逆位移动的七人,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有些躁动了,僵持双方,本就是动与静的逼迫,谁先动,谁先失去先机,谁先为人制-
  祈苒一目不转睛的盯著那半昂起来的禁鬼刀,蓦的有些心惊了,感应到颈间的炽热如火,分明有毒在这空气中蔓延-
  寻魔医,又下了毒,什麽时候,以怎样方式,竟是无人得知-
  森严御法殿,殿上无人息-
  上官瀛邪轻轻推开门,隐约听闻数步远处的纷杂,那人,看似暂时无碍呐-
  所谓寻魔医,又怎能轻易被药物制服?他不禁粲然,随性打量著大殿布局,哼哈二将眉目眦裂,周遭三十六罗汉个个狰狞貌若厉鬼,难怪,倾城的解药,存放在这里-
  早已命北辰退下,他并非轻信之人,而所谓北辰,又言词闪烁的,不甚坦白,二十年潜藏,若非无情,也真是值得怀疑了-
  殿上清香嫋娜,有股怡人梅瓣的味道,上官瀛邪暗自好笑,这安插机关之人,还真是斩尽杀绝,竟然,用了倾城白梅的花瓣制成香烛,怪不得,敢明目张胆的放在这并不晦涩的大殿之上-
  供案如斯,上面雕琢一朵栩栩如生的白玉碧莲,碧莲花蕊上,赫然一只绣瓶,如若无差,解药便在其间-
  上官瀛邪仔细端详四周,果不其然,在距神案不过三尺远处,细细的,有一道银丝摇曳,那是天参蛛丝,坚韧并且质地极轻,可蘸毒,可牵铃,而寻常人见,未必不会以为,不过是常年失修的一道普通蛛丝而已-
  他不禁有些踟躇了,因为,那天参蛛丝,乃是息魂独有的至宝,怎麽会,流露在外?难道-
  然而不待他暇然,顿时一道剑芒飞速射来,竟然直直冲向他的面门,夹携风声,隐约凄厉-
  上官瀛邪不急不许,向後撤了半步,然後横起匕首遣神,暗蕴内力,直直挡开,这天下,能够让他用遣神硬接的兵刃,已然寥寥无几了,如此重要之地,若无高人,怎麽可以说的过去?
  他一转身,才看清楚,那只是一叶没有剑柄的剑刃,长约两尺,此刻竟然转向,继续朝自己射来,果然神乎其神。。。。。。麽…
  足下轻碾几步,这纤云飞渡的轻功虽然更善於旷野狂足,然而斗室之中,亦非无所用武,但见他俨若鬼魅一般的,身形一转,绕过剑刃来势,掠上匕首空击一下,隐约金铁交织之声,那剑刃轰然而落,偃旗息鼓了-
  他斩断的,是控制剑刃的蛛丝,一样是,天参蛛丝-
  〃在下上官,裳长老不必隐匿了-〃上官瀛邪已然认出,那人正是上任息魂四大长老之一的裳长老,然而已经随著上任焰帝消逝而离开息魂,又怎可料想,是在这天山派偶遇-
  〃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蓦然一个灰衣偻发的老者跳了出来,苍白髯须凌厉,那双浑浊却迷茫的眼闪烁著只有稚童才有的无邪-
  上官瀛邪直直的盯了他半晌,然後一字一顿,〃你叫裳长踪,是我的宗族伯父-〃
  〃裳,裳长-不对,你骗我!阿祈说我叫阿锺,我就叫阿锺,我要等阿祈,我要等阿祈,他说他会来的,他说他一定会来的-〃
  〃那麽,你等了他多久呐?〃上官瀛邪不留痕迹的问到,阿祈,天山众人,可是有不少名姓与祈相关的-
  〃多久,多久,我不知道多久,我不知道!哈哈,我的倾城开了二十次,二十次啊,开了落,落了又开,他明明说,下次花开的时候,就来这里见我,为什麽为什麽-〃老者言语癫狂的,疯笑之後却又放声大哭,跪倒在地,捶足顿胸-
  上官瀛邪神思一转,半是诱哄的,〃那麽,在下帮你找你的阿祈好麽?〃
  〃你,你能找到阿祈,你能。。。。。。臭小子,你竟敢骗我!老者不知道怎样一顿,再度凶神恶煞般的,枯树一般的双手瞬间多了六枚剑刃,口中反覆呢喃著混沌的话语,竟然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全力一击-
  〃在下怎敢欺瞒裳长老您呐-〃上官瀛邪正自咐如何接下曾经染血无数的六刃见魂,并且毫发不伤这位神思荒唐的可怜长老,忽闻远远的一阵狂妄至极的长啸,那除了他的徵,还会是谁-
  啸声内息混乱,难道,是倾城之毒已然-
  上官瀛邪再也无暇和眼前之人纠缠了,残年咒出,摒弃心神,〃裳长踪,你敢不听我衡巽之命!〃
  裳长踪竟似反射一般的跪倒在地,恭敬异常,〃焰帝恕罪!焰帝恕罪!〃
  
  (19)
  白梅嫋娜,白梅冶豔,白梅无情,白梅冰冻-
  聂徵狐冷冷的觑著眼前依旧耸立的八个人,抑或说,还有第九个人,在他的可以瞬间麻痹人神志的怨草之下,依旧目光清明,而一向吞噬化解体内之毒的黄魈愈术,忽然加倍反噬,倾城的毒在体内流窜激荡,内息一点一点的流逝著,不禁长啸,然後狂妄大笑-
  〃啊,啊-哈哈哈哈──〃
  祈苒一谨慎多疑的四下张望,依旧保持著那样令人无法憎恶的伪善笑容,〃聂公子真是豁达,祈某佩服,但是还是请聂公子为家母诊治,待到家母病愈,祈某必当赠送倾城解药,和付清诊金-〃
  〃从来没有人,敢用毒来威胁我-〃聂徵狐冷冷的,那双阴骘的眼睛仿佛燃烧一般的,貌似寻常矗立,但见从他周身,泛起一层淡橘色的蒸腾云雾,缭绕旖旎,俨若仙人之姿,周遭数人,皆以为自己眼花缭乱,怎麽可能,寻常人怎麽可能?!不禁又悚又骇,丝毫不敢移动,而祈苒一却眉头微皱,不留痕迹的,向梅林方向示意-
  一阵风过,赫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周身黑衣,连脸上,都带了黑曜石制成的面具的人,一个充斥著死亡气息唯独一双眼睛些微的流转让人意识到他的呼吸的人-
  〃我说师弟,这种时候,最好不要用橙湮愈术哦-〃男子声音沙哑干裂,竟似鬼魅般的恐怖-
  聂徵狐周身橘焰蓦的激荡起来,凛然不屑之色渐渐浓郁,〃雍异谶,你居然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
  〃我为何不敢?哈哈,十年了,没有想要,故人此处相逢,师兄我算是思念成疾,为了师弟你著想-〃雍异谶那诡谲的俨若被火镣铐过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带著某种腐臭的味道-
  〃那麽,此时此刻,便是你的死期了-〃聂徵狐此刻已经顾不上自己紊乱的内息的,霍的拔出禁鬼,随时准备激战此鬼魅之徒-
  一个早应该在十年前死掉的鬼魅之徒,却遇火重生的穷凶极恶之徒-
  蓦然间,一旁仗剑摆阵的男子,蓦的软了下来,昏厥不醒,像是连环相靠一般,其余六人,纷纷倒下,那症结,俨若中了极深的倾城一般,一旁祈苒一,惶恐提气,为什麽,他丝毫无碍-
  而聂徵狐,却似刚刚经历一番死劫一般,惨白如纸的,汗如浆下,橙湮,是损人伤己的愈术,乃逼发极限内力,将体内之毒渗入脏腑同时散射到体外,经由内力逼迫,毒效激增数倍,即使事先服下解药,依然会中招,却范围有限,只能对近身之人起作用,并且使用之後大伤肺腑-
  〃你该知道的-〃雍异谶目不转睛直直盯著他,神色复杂-
  〃我只知道,你这个混蛋欺师灭祖,犯下人神共愤之祸-〃聂徵狐眼神锋利,刀光凛冽-
  〃他,他是这样告诉你的麽?他是这样告诉你的麽?为什麽,为什麽-〃雍异谶蓦的眼神狂怒,俨如暴风骤雨一般,〃你就不怕,我立即杀了你-〃
  〃那也得,你杀得了才行啊-〃聂徵狐俨然笑了,一如那荏弱却是坚毅的白梅花雨一般,魅惑众生-
  〃为什麽,要这麽逼我,逼你自己,你不是已经内功全失了麽?〃雍异谶双掌微捏,掌心一团墨黑,甚是慑魂的-
  〃因为-〃聂徵狐须臾失神-
  〃因为,他在等我-〃像是翩然从天而降般的,上官瀛邪轻轻的,揽住了几欲昏倒的他,然後低头,便是炽烈而燃烧一般的吻-
  顺势,将倾城解药,缓缓哺入他的唇中,掌心贴合他的後心,不疾不许的,输送内力,催化药性-
  他们的唇舌,在某种相濡以沫中,交缠渐深了-
  几乎恒久,当上官瀛邪感觉到一股煞气缓缓逼近的时候,蓦的转身,像是早有预知一般,精准的,以匕首遣神,挡住了一把冠华璀璨的名剑,一把奇形怪状的难以名状的长兵刃-
  那是祈苒一的韬光剑,和雍异谶的髓欲刀,韬光剑自不必多言,那般光洁,自是恢弘,然而那把似刀非刀的髓欲刀,更是妖冶邪狞,两把神兵现世,同时一击,却不知怎样,被一把小小的匕首拦住所有攻势,待到想要撤回内力之时,却发觉已然黏上,吸窒的无力动弹了-
  聂徵狐却随性倚在上官瀛邪怀中,似笑非笑的,逡巡著开始渐渐淌下汗珠的两人,半是嘲讽的,〃怎样,我这个随侍,功夫还不错吧-〃好整以暇的,拍了拍他贲实隆起的胸肌,眼神蛊惑-
  〃是床上功夫吧-〃雍异谶自是唾骂,不甘示弱-
  〃你怎麽知道,我告诉你,他的确是在床上把我侍侯的欲仙欲死,怎样,你很羡慕麽?〃聂徵狐刚刚惨白如纸的容颜上,淡淡的浮现一层诱惑的红晕,俨若桃花一般,让不经意注视他的祈苒一,瞬间沈默-
  〃哼,不愧是他调教出来的妖男,你以为,我真的杀不了你?〃雍异谶横起髓欲刀,锋芒尽射-
  〃那又与你何干!〃聂徵狐死死盯住他手中妖刀,如果可以用眼神戳穿的话-
  〃徵,我可不是天下无敌,同时对付这样两个人-〃上官瀛邪温柔一笑,匕首俨若潮退般的,瞬间卸去无数内力,然後借由三人内力反冲,和怀中人游弋到数百步外-
  〃那麽,打不过,就走了喽?〃聂徵狐含情一笑,舌尖不经意舔著他的耳垂,竟然,带了几分挑逗之意-
  〃谨尊卿命-〃上官瀛邪从他已然贴和的身形中,感应到了某种情欲膨胀,原本温和的声线,也氤蕴了几分-
  数步相隔的雍异谶,痴痴的,望著两人浓情蜜意,似真似假,竟然,无可辨别了,不由伤心,不由沈寂,曾经沧海,难以回首-
  而一旁被卸开的祈苒一,直直退後数丈,才稳住身形,调息之余,竟然无从上前阻止,蓦的横起韬光剑,虚空一斩,但见剑气长啸,俨若某种信号一般-
  不知什麽时候消逝的红粉二女,带著百余门人迎上,杀气腾腾,兵刃如雪-
  〃大胆恶徒,竟敢伤我掌门-〃红笺厉声呵斥,红妆素裹-
  〃切,此女果是世间最颠倒黑白的-〃聂徵狐不禁嗤笑,魅眼横斜,瞬间不知勾勒多少心魂-
  〃女子情深,男子意寡,不知此时我若为徵而战,你可以偿我什麽-〃上官瀛邪不轻不重的,揉搓著他最是敏感的腰际,恍然一笑,尊贵睥睨之色,形於神外-
  〃不过是生死同命而已,你又奢求我,偿你什麽-〃聂徵狐神色微微停滞,眼底一抹淡的几不可见的尴尬,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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