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落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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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落成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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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毒蝉,你怎么哭了,有谁欺负你吗?”陆尘赶紧凑上前去,用衣袖替小毒蝉拭去泪水。可下一秒,他却被揽在了对方的怀中。然而,他并没有反抗,而是轻轻地抚摸着小毒蝉的背部,安慰他似的,“不要哭啊,你看……妈妈死了,我都没像你哭得那么伤心。”说完,他竟又想到了母亲,鼻子一酸,也哭了起来。
“陆尘……我会替妈妈照顾你的……以后,我们在一起,不再分开,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小毒蝉颤抖着双肩,紧拥着自己今生的珍贵,泪水抑制不住地涌出。连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拥抱着挚爱的时候,心中幸福得都可以流出泪来。可你这傻孩子,怎么也哭了呢?那么单纯的情感……真的是未曾沾染过污浊的灵魂啊……
“嗯,谢谢你……那你,不许离开我身边啊。你……答应了要照顾我的……”
“你在害怕失去我吗?”双手拥得更紧,是因为在等待,在诱惑,在期待着你的应许,在引诱你……说出我想要的答复。
“我……嗯……怕。”
“可是……人不是更害怕失去所爱吗?”
“所爱?那你……可以做我的所爱吗?”
心,仿佛在港湾中寻觅的渔船,在黑暗中寻找了太久,久得习惯了孤独却厌倦孤独。突然间的抵达,幸福竟已等了太久,忘了欢呼。
“你说什么?”明明听清了答复,却忍不住还想听,因为为了它,我已等了太久,明明是我引诱他说出的爱我,却忍不住为之欣喜到流泪,因为期待它,我已守得太累,“你说……爱我?”
“嗯,好的,我……爱你。”
只字片语的幸福,如绝望中奏响的号角,拥有你,千言万语的繁华盛景,我都不要,只为这一句爱,我愿一句甘心。
“陆尘,我也爱你。其实真正,是我离不开你才对。因为你失去记忆之前,并不爱我。”小毒蝉空灵的声音在陆尘耳边萦绕,那是曾经失去而今又已寻回的珍贵,“你那时喜欢的女生叫苏晴……你还会因为她而离开我吗?”
“不会。”陆尘小孩般倔强地握着小毒蝉的手,“失去记忆前,我既然不爱你,那当时的我……一定不是好人,我情愿不要变回去好了。”
“不……那样的你,也是好人。”陆尘天真无邪的话语让小毒蝉禁不住微笑,可他眼角的残泪还挂着,似乎永不跌落,“只是我不配和苏晴争罢了……再见到她……你说不定又会爱上她的呢。”
“不会的。我发誓:我只爱小毒蝉一个人,若有违背,同他共赴地狱。”
“呵呵,陆尘,怎么发毒誓都把我扯进去了?”
“……因为……你是我的。你答应了要陪我的,不管去哪里,直到天涯。”
“好,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小毒蝉紧拥着陆尘,“可是……苏晴那边……怎么办呢?”他当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即使是毁灭别人的幸福,自己也会在所不惜……人,就是这样吧?对不起,陆尘,我不得不引诱你……毁掉曾经的幸福……
“我跟她发短信说分手好了。小毒蝉,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会的,陆尘。”小毒蝉淡淡地一笑,吻上了陆尘的脸颊。
陆尘也不说话,红着脸掏出手机。
分吧,不喜欢你了。
短短七个字,发出便不能再后悔。正如被伤害了的无瑕之心,一旦有了伤口,便会沾染血迹和污濯,再也不复纯洁……
一分钟以后,苏晴打来电话,却被陆尘挂断。他又发去一条短信——
都说分了,就别再找我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我跟你道歉的话,那真的对不起了。
“陆尘……这样不太好吧?”
“不这样又怎么办呢?拖拖拉拉的最后更伤人,不是吗?”
“那……如果哪天你也不再喜欢我了,也会这样吗?”
“嗯,会的。”陆尘笑道,“当然,不会有那一天的。”
“好啊,这么快就学会涮人了。”小毒蝉也轻捅陆尘一拳,责怪道:“听着,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信你……会一直喜欢着我的……”
午饭后,小毒蝉简短地教了瞳儿六七招剑法后便让他在院中练习,自己则带着陆尘去了公园。
虽然是七月中旬,但这天却并不显得有丝毫的闷热,相比平时的天气更多了一丝清爽的凉风。
公园里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多,其中带着孩子的父母占了多数——哪一年的假期不是这样的呢?
人群中,小毒蝉格外的忙碌,他紧握着陆尘的手,却时不时踮起脚尖,看前方何处有好玩的东西。也许,也只有在一心陪伴着陆尘游玩时,他才能寻回他尘封已久的童心,并绽放不带任何掩饰的微笑吧?真的,这样活着……好幸福,好轻松……
“陆尘,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要让你做天下最幸福的情人!”小毒蝉递上一个大大的笑脸,“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嗯,”陆尘也是甜甜地一笑,心里暖暖的。能被他爱着真好,虽然才认识他半天,可心里已然对他全心全意地依恋,有时,爱真的很奇怪……他说我们早就认识,可为什么那时,我却没有爱上他呢?算了……反正现在有他,过去的事……不想了吧。有他……真的可以没有烦恼呢。
“看这里卖的贝壳,想要吗?”
“嗯,我来挑……我要这个白色的,还有……这个红的。好看吗?”
“当然……没你好看。”
“……”陆尘脸色顿时一片绯红。
“那边有玩的耶,走吧,想玩什么?”
“什么嘛,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我不要。我要去那边,那儿有卖金鱼的。”
“呵呵,我知道有座‘灵山’,里面水潭中的鱼要比普通的金鱼好看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那儿抓,好吗?”
“好啊。”陆尘坏坏地一笑,“不过那是以后。今天……我就要金鱼!”
“你个坏蛋……好,走,去买吧。”
“小毒蝉,你看是黑的漂亮还是红的漂亮?”
“随你便啊,不是说了,反正都没你好看。不管你买什么,我都只想看你哦。”小毒蝉凑近陆尘的耳朵,趁着周围人多,偷偷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乖,你只管挑你喜欢的。”
“那么多人啊,”陆尘红着脸将一黑一红两只金鱼捞起来,装进卖鱼人准备的小盒中,“你小心一点啦……”
“嗯,我尽量。”小毒蝉笑着摸摸陆尘的脸,“不知为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开心,一高兴……就忘了周围的人了。”
“其实……我也是呢。”陆尘的脸红还未消褪,“现在……好想抱抱你……”说着,他的脸变得更红,害羞得几乎低下头来。
“那有什么?想抱就抱啊。”小毒蝉站在陆尘身后,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将头搭在他的肩上。周围买鱼的人本来就多,围了不只一层,他们俩暧昧的姿势竟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怎么样,舒服吗?”
“嗯。”陆尘点点头,柔软的头发蹭在小毒蝉脸上,痒痒的……很幸福……
“前面还有风筝卖,我们去挑一只放吧。”
“好啊,走。”
“想要哪一只?”
“嗯……”陆尘在满满一箱风筝堆中翻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我要这个,最大的蜈蚣!”
“没问题。老板,多少钱?”
“不好意思……这个风筝有人预定了,不能卖的。”
“啊?!”小毒蝉一愣,遗憾地看了看陆尘,可当他在那双眼中读出了“失望”的含义时,立刻坚定了信念,“老板,是谁定了要买的?您看……能不能跟他商量一下,我们很少来的……想尽兴一次嘛。”
“这风筝是我要的,我不肯让,看你们谁敢拿!”一个稚嫩的童音忽地插了进来,小毒蝉望去,却见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被妈妈牵着,站在一旁冲自己得意地笑。
“鸣彩辉。不要太不礼貌了,别人也有别人的原因嘛。”
“鸣彩辉?姓鸣……”小毒蝉自言自语片刻,对陆尘低声说,“等我一下哦,不用担心,没事的。”他又转身对那孩子说:“小孩儿,我凭什么不敢拿?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这位同学,别……”小男孩的母亲似有些着急和担心,可话说到一半却已被那男孩打断。
“怎么?你既然不怕我,咱们就来打一架。谁赢了风筝归谁。不过我可告诉你——输给我的话,你会怎样,我可不负责任。”
“乐意奉陪。”小毒蝉也不管那女人警告的眼神,负手而立,“出招吧。”
“不客气!”小男孩说罢,伸手抽出一直挂在他母亲腰上,一直被人误以为是玩具的短剑。瞬间,剑光一掠,寒气逼人。
“果然是好剑。”小毒蝉笑意转瞬即逝。下一秒,剑光已至面门。他指尖轻弹,正击中剑侧的平滑部位,触手光滑【那个】湿润,正是上等的精钢沙加银水锻造而成。剑气丝毫未停,下一招如泉水般直流而下,第三招则是直斩腰际。虽然这三招均是一刹那完成的动作,可第四招却是再也发不出来了——直斩腰际的剑还未至,男孩已轻哼一声,倒了下去,被小毒蝉从身后托住,轻轻送回那女人怀中。
“阿姨您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请您回答几个问题,之后我自然会替他解毒。”
“好……但你一定要救他,否则,你会后悔的。”
“您不用威胁我,我既然说了就必然会履行诺言,况且,即使你请高人对付我也未必找得到我,我易容术虽非绝技,却也无人能够认出。而且……你所说能让我后悔的那个人——鸣天羽,也不一定胜得了我。”小毒蝉见那女人脸然大变,心里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问道,“鸣天羽是这孩子的父亲,对吧?”
“是的。”
“你,是他母亲?”
“嗯……”
“他……三岁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四年前十月三号晚上,是你与鸣天羽初次相见的日子。”
“没……没错。”像回忆什么幸福的往事一般,那女子脸上开始洋溢着笑容,“那天晚上……一个俊美的男子翻入了我的卧室……他……当时欲火焚身,不能自拔。我……被他俊美的外表所吸引,并没有反抗。九个月后,我生下了这孩子。我父母死得早,我便与他相依为命。他出生后,鸣天羽竟又来到了我家,他为这孩子取名‘鸣彩辉’,每周教他练剑。可我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爱过我……”
“果然是这样,”小毒蝉一笑,将一颗赤色药丸喂入鸣彩辉口中,对他柔声道:“彩辉,不要怕,我叫‘冰翅鸣蝉’,是你父亲的弟弟,你以后就叫我‘小毒蝉’好了。”
“你……你就是叔叔?”彩辉瞪大了眼睛,“父亲……他常常提到您,说您聪明、可爱……比我……强上一百倍……”话中,似是孩子受了冷落一般的哀伤。
“别这么想,”小毒蝉拍拍鸣彩辉的头,“我很了解哥哥,他是很关心你,很爱你的,不然,他绝不会亲自传授你他引以为傲的剑术。而且……你绝不比我笨,你看,你才只有三岁,剑术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真的?”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男孩扬起小脸,用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紧盯着小毒蝉,“我真的……是被关心着的吗?”
“没错啊。”小毒蝉依旧平静地笑着,“你以后要乖乖听妈妈和爸爸的话,好吗?”
“嗯。”男孩坚定地点着头,深深望一眼小毒蝉深遂眼眸。不知为什么……他说的话我竟愿意全心全意地相信……是在……盲目地崇拜着这个从一开始就走在我前方的人吗……他转过身,“妈,把我要的风筝送给他!”
“彩辉,对爸爸妈妈要有礼貌哦。”小毒蝉又摸摸彩辉的软发,“对了,别把今天的事告诉爸爸”。
“哦……妈,请把风筝送给他,好吗?”
……
天色已有些暗了,凉风似大了许多。
“陆尘啊,这么大的风筝,你放得起来吗?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可以的。”
陆尘轻捏着蜈蚣风筝的头部,开始在公园的广场上奔跑。“诶,怎么飞不起来啊?我明明跑得很快了啊?”
“这种长条状的风筝可不是这么放的,”小毒蝉与陆尘并肩而立,从他手中接过风筝,“来,你捏着线,记得放长一点哦。看吧,应该一节节地放。喏,就是这样。”他迎着晚风,先将蜈蚣的头部松开,待它飘起来后放飞第二节,陆尘同时开始放线。只见巨大的蜈蚣风筝慢慢随风飞起,在空中划下了一条完美的弧线。
“啊,小毒蝉,飞起来了!”陆尘拍着手大笑。
“呵呵,好玩吗?”
“嗯。”
“走了半天了,你不累吗?”
“不累……啊,小毒蝉你累了啊?那你先坐在边上休息吧,我一个人放就好。乖哦,陪了我半天,辛苦了啊……”
“什么时候轮到你哄我了?呵呵,我去休息了啊。”小毒蝉说着走到广场边的石凳上坐下,他以手托腮,心中所想的却全是今天遇到的鸣彩辉。那个可爱而聪明的男孩,竟是哥哥的孩子……曾以为,哥哥一辈子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只守护着我。可四年前不能释怀的背叛之后,他竟再不能回来陪我。而今竟已有了新的……值得守护的人,那我……已不算什么了吧?其实,我早就不再需要他的守护了……可是,不可否认……我还是从心底里渴望着能被保护的吧?
也许,瞳儿会愿意代替哥哥守护我,可这又为什么?他与我非亲非故,却忠心相随。可我爱着陆尘,又有什么资格坦然接受他的关怀呢?
陆尘……他如今爱我的样子,好可爱。可那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吧?其实,凭我配药的能力……是可以让他恢复记忆的。只是我过于自私和任性,一味地哄骗着自己和别人,强拉着他不愿松手,才让他如此……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若是重新想起了过往的一切,此时的种种……都会忘掉吗?那时……当他发现苏晴已与自己分手,会不会伤痛……会不会……恨我呢?
陆尘……对不起……我太爱你……
小毒蝉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陆尘身后,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
“啊?小毒蝉,手被你抱住了啦,风筝……会掉下来的。”
“比起被我抱……你还是更想放风筝吗?”
“不……不是啊,我……呜!”唇被猛地覆上温度,虽然迅速,却只是很轻很轻的,淡淡的吻,仿佛是拉手指般简单而纯洁的约定——请永远爱我吧,不然……我会死的……
“小毒蝉,怎么又那么冲动啊?”陆尘红着脸,低声地责备。
“没有啊,只是看你放风筝的样子太可爱,忍不住想上来亲一下而已。”小毒蝉左眼一眨,冲陆尘大胆地抛个媚眼,“走吧,时间不早了诶,不快点回去的话,瞳儿做的晚饭就都凉了哦。”
“对了,那个瞳儿……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怎么,你在吃醋吗?”
“哪有……你快点回答啦!”
“他是我收的徒弟啦。”
“你教他什么?”
“剑术。”
“我也要学吗?”
“没错,不过我不教你用剑,剑术我不在行的。我教你……”
“嗯?”
“Kiss……”
繁华转瞬即逝,暑假一个月的时光,很快便到了尽头。
眼见新学期将至,小毒蝉很快帮瞳儿办好了学籍,让他进入自己班里上学。
陆尘与瞳儿都算是极其聪明的人,在小毒蝉利用假期最后几天的帮助下,前几个学期的知识都掌握得还算不错。瞳儿每天都练习剑术,招式早已记得烂熟不说,连力道都已控制得相当好,比起小毒蝉临时表演的华而不实的“示范”可要强了不少。至于陆尘,除了最后几天用来学习之外,前面的日子都用来陪伴着小毒蝉游玩,一天都没闲下来,几乎把全省所有的公园、景区都逛了个遍,光是纪念品就买了不下三箱。
开学的第一天,由于听说了陆尘妈妈的死讯,班主任特意安排陆尘和陆鸣蝉兄弟俩坐在一起,好相互间有个照应,而瞳儿则坐在语文课代表吴梦灵旁边。
瞳儿是新同学,人又长得清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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