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落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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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落成尘-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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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还敢回来?你还敢活着回来?你知道不知道……你又一次让陆尘陷入了危险,而且这次……我已救不了他……!仍然已没能了请求铁资格,你不要再妄想能改变我的主意,更不可能从我手里注重上任何人!先想想你自己吧!我很可能……会亲手杀了你!
“伽里!”在所有人惊语到极玖的目光中,桑吉丽竞一把推开两个祭师,将伽里扶住。小毒蝉只觉得肩上一阵剧痛,却是被桑吉丽丝奋力地一击震裂了肩骨。他下意识甩出三支毒针,正中桑吉丽丝与两位祭师。
“桑……桑吉丽丝,你……怎么醒来了?”伽里扶着妻子,坐在地上,两人均是活不长久了。
桑吉丽线做了三十年的僵尸,三十年来她心中的痛苦与哀怨久积,再加上河脉豚采毒未除,元气早已大伤,此外又中剧毒,哪还有命活?
小毒蝉却不理会他们,而是转身对着瞳儿:“刚才……你想劝我不杀他?”
“主人……我只是想,他还可以帮你提高毒术……所以……”
“害死陆尘遥人,我绝不放过。”小毒蝉这几个字均从牙缝中挤出,加上眼中闪过的血光,瞳儿对他这般痴情,都竞有一个瞬间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这个鬼魁般的人……他接着,用没有语调的声音继续说,“他被做成了僵尸,起因也是因为他。没有了陆尘,我还练毒术有什么用?对了……吴景鸢呢?”
“他……他走了……治好了我的毒后,他留不住我,就离开了这个城市,走了很远的地方。”
“你不和他走,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我……请你赐死。”瞳儿低下头,轻声地说着,“在那闪付了余冷秋之后,我又一次害了陆尘……实在,没脸活在世上了。本来,我想自然的,吴景惑他却让我来找你……由你来亲自动手。”
“他是想让我放你一马,看看是滞还有一线生机……瞳儿,陆尘那个样子,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了他的人。但是,我会最后一个杀你……然后,我也死。和你死在一起,够了吧?”
眼中那一抹朱红的杀意,浓得连泪都被抑制在眼中。无论是什么样的伤痛,都远远比不上失去所爱的疮痍。若是再也守不住心中那块小小的净土,就让整个世界为我死去的爱情陪葬吧。那些害了你的人,谁也不可以活下去,全部……都要死在我无尽的怨念之下,刀芒之中……
小毒蝉强逼着祭师服下解药,抓着他们跃出了工厂。
房内,只剩下瞳儿也伽里夫妇。
“如果让你们自己选择,你们会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瞳儿喃喃地寻问,却又自言自语地回答着:“……就我们两个,离开这个城市。去远方的某个郊外,养一群羊羔,再养两条牧羊犬。每天,白天我们去放羊。累了喝点另加,看看报纸,把工作扔给狗狗去干,好不好?晚上……我们就搬了躺椅出来看星星。我讲故事给你看,你唱歌给我听……好吗?”
这是他给的对白,很好听。每一个字,我都记得……只是,不敢相信,谢谢你,喜欢我。他是我……却只喜欢那个人……对不起……
桑吉丽丝静静地椅在伽里怀中,脸上带着笑。三十年来,她太累了,已经听着瞳儿摇篮曲般的对白进入了梦乡。梦中……会有伽里和他的牧场主演有……他们的羊羔和牧羊犬……
这些,都是吴景鸢的梦。瞳儿他轻易地得来,送给了别人。
伽里微微地动了动辱,从口袋掏出一本很小很厚的小册里:“把这个……给你主人。请他原谅你吧……你的梦……很美……”
瞳儿已分不清自己此刻的滋味。如果有些人一辈子只为追寻真爱,只为了老时可以做一个美丽的梦,他们又何苦枉费数十年的光阴在人世挣扎与沉浮,绕了那么远的路呢?
此时的另一个地方,吴景鸢独自一人立于一片草场,孤独地眺望远方。有一个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似乎跳得快了一些。“是瞳儿起我了吗?”他笑了笑,回答了瞳儿自言自语的问题……
因为,没有人可以主宰自己的世界,保证自己走的是一条完美的直线。正如没有一片落叶可以承载清风的指弄,总要在亲切在地之前饶上无数个圈。瞳儿,为什么你还要去找小毒蝉呢?就那么不愿和我在一起吗?那时的你……明明在很认真地听我说梦啊……
纷飞的尘土散得仓猝
宇宙千古留不住温度
离别的痛苦淡得模糊
银河倾诉是谁的无助
沧海一粟渺小孤独
想留住你的脚步
让幸福别逝去不复
明明说好在一起为何要隔绝两地
茫茫宇宙广无垠始终只是孤寂
静静相依看星星竞是曾经的梦境
滔滔银河流不停隔绝你我身影

瞳儿……纵然我们已经错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我们才也许有再见的日子……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黑夜的宁静。那一种撕心裂肺的嘶吼,几乎让所有听到的人心悸不已。
小毒蝉开着一辆偷来的卡车,车后的绳子另一头绑着两个祭师,两人均跪在地上,背上背着一块巨石。车在粗糙的水泥路上开着,两人的腿摩擦在地上拖出两条赤红的染满尘土的长长血迹。
我要你们的血留在这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双腿磨光了就换双手双臂,反正既不让你们死,又不能让你们痛快!
“啊——”
痛彻心扉的惨叫声引得无数原本睡熟的人开了窗。当他们远远望见路上血腥的场景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车上装载的,是满满的层层叠叠一车的尸体;而车后拖着的,更是惨不忍睹的两个活人。
心知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定然有人会报警,小毒蝉谨慎将车开至灵山后山,从后山进入密林,将所有死去的,昏迷的僵尸投入化尸池中。他将两个忆磨尽双腿的祭师投入两个盐水缸,转身下山将车还回原处。
回山的路上,小毒蝉正碰上瞳儿也往回赶,谈谈地问道:“他们两个……埋了!”
“嗯,后面便是坟场,又有多的棺材……方便得很。”瞳儿默然片刻,从口袋中掏出伽里相赠的本子,交给小毒蝉,“伽里老先生对你有愧,让我把这个送给你……请你原谅。”
“请我原谅?小毒蝉扬眉冷笑,”他明知我失去了陆尘,定然不可能原谅他,又怎么会赠物谢罪?瞳儿……你心地善良,这是他送给你的,对不对?
“不,主人……他要我把这个本子送你,想要你……留我一命。”瞳儿声音越说越小,一句说完又立刻接口道,“瞳儿不敢求主人饶恕,只希望你收下这本子。上面……是伽里研究了一辈子的毒药,对你……应该会有帮助的……”
小毒蝉又叹口气,眼中的血色稍稍隐去:“瞳儿……我知道,你绝不会有意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却难免要对不起你……我不会动手杀你,但我却一定会死,去陪陆尘,你若愿意……可以去找吴景鸢,他待你……会比我做的好。”
“我不……”
“别,别这么快做决定。等我死了以后,你再决定不迟。别忘了,他还在某个地方等你。”
“主人,别这么说了,陆尘……也不一定回不来了啊。你看今天的桑吉丽丝……都三十年了,不都清醒过来了吗?对了,她今天打你的那一拳……”
“没事了,只是骨头裂开了而已,上了药就没事了。”小毒蝉微微一笑,在他厮杀,怒吼过后,那张令人恐惧了太久的疯狂的面容之上,笑容的绽放依然无与伦比的美丽。他又道:“桑吉丽丝的清醒也确实令人震惊……也许是因为深爱的人死去了吧?陆尘他……他……”只一个瞬间,小毒蝉尚未愈合的眼角又一次裂开,涌血!
“怎么了,主人?”
小毒蝉疯了一般地掠向灵山,不光是眼角,连上次好了大半的心痛之毒也一并发作,几乎让他立时倒在地上。然而,他不能停下脚步,不能!
近了,很近了……可为什么越近,心里却越觉得不安?
终于,小毒蝉彻底地石化在了灵山脚下。他默然地肃立,任晚风肆意地吹乱他沾染血渍的发线,任泪水冲刷他涌血的眼角。一种奇异而又挥之不去的悲凉感将他笼罩,包围,几乎是不能自制地,他捂住胸口,失声痛哭!
陆尘,怀中紧搂着被剜去心脏的苏晴,泪流成河。
就是如此的场景,清晰地告诉小毒蝉……我已经彻底地失去了陆尘,那个我最爱、最爱的人。纵然已从僵尸重新变回了一个人,可是……已经失去了……
瞳儿已赶了回来,望着面前的一切,也是无言地流泪。
深秋的夜雨,淅淅沥沥地摔碎在地上,开起一朵朵或无色或染血的小花。
陆尘抱着苏晴的尸体,只扫了小毒蝉一眼,将他痴狂的面容、染血的双手尽收眼底,然后,他走了,那样单薄、凄清的身影,该是多么的绝望?
也许,我的罪恶已达到了极限,我已经该去背负那些由自己亲手制造的邪恶?只是一个瞬间的事,小毒蝉略略地颤抖……
又是……那个做过无数次的梦……相拥在雪中的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只是,这怎么可能?难道连我的幻觉也要捉弄我不成?在我们彻底隔绝了彼此的时候,却还要让我梦见这不可触及的幸福与甜蜜……
他转身,背对着陆尘的背影,走入灵山的深处……
鸣天羽也回到了灵山,站在瞳儿的身边:“他,怎么了?好些了吗?”
“我……不知道。”瞳儿眼角还挂着泪珠,“陆尘醒过来了……可他们,怕是永远走不到一起了……”
“那你呢?你不和吴景鸢在一起,他人不错,对你……也很好啊。”
“不。我只陪着主人。”
鸣天羽默然不语,心中却悲哀得紧。小毒蝉,自己的弟弟……如今已成了这样。曾经,那个只由自己守护的人,却被自己亲手所伤。而此刻,失去了自己的守护,他已伤得如此之深。真的,回不去了吗?那个满身药香,蓬头捉蝉的纯美的少年,已然要消逝了吗……
那一种悲哀,似是从前生开始便已种下了根源,却任他几番努力也无法改变。他只知道,他的弟弟绝不平凡。他是那个……一出生便被大蝉妖选中的孩子。
十五年前,这孩子出生之时,漫天的毒蝉涌入房中,杀死了他们的父亲和母亲。随即,一个俊美异常的青年走入房中,他轻轻在刚刚降临的婴儿额角一摸,喃喃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本,这里是有个雪花的吧?”
然后,他告诉鸣天羽,他是大蝉妖“冰翅鸣蝉”,而自己的弟弟则被他选中,作为可以继承他力量的人。他还说,他就要死了,因为那年是二十年才有一次的“蝉祭”,他的妖力大幅下降之下,又将潜在的力量授于他人,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妖怪,都撑不过去吧?
自此,鸣天羽上灵山,习剑术。他按大蝉妖之言,为弟弟取名“冰翅鸣蝉”,等待大蝉妖生前为他选的师父前来授其毒术。
“只有他参透了百妖之灵的无上妖法‘毒伤’,这孩子来世才会成为真正的蝉妖……”
“毒伤”是什么,鸣天羽不知……他亦不愿,让自己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惟一想要守护的人不断受伤。
只是,这世上太多的事情,都是错误。只是人们没有办法觉查,也没有办法逃脱,直到上天的惩罚如期降临的时候,才想到应该去忏悔……

夜晚,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小毒蝉默默地出神。天下之大,陆尘却只有这一个,而这惟一的……已是我今生再也无法企及的人了。彻底的失去了,便是再也触碰不到了……是吗?
一次次伤痛想要学会承受
就可以不被它左右继续装坚强很久
却在黑夜中泪眼朦胧
在我的心中一直有个伤口
填补它的泪总不够若涩的思念太多
晚风为我孤单的歌伴奏
没有人懂得我不曾坦露的脆弱
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握紧幻想中你的手
清冷夜色晕开了失眠人的梦
再一次呼唤着你的名字任泪狂涌低声嘶吼
为何我只能不断地想起最珍贵的记忆
为什么我总是一次次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深深藏起伤痛后残留的痕迹
悄悄转过身背对着别人流下泪滴
一次次地失去后我已厌倦了孤寂
就连强装出的笑脸也在泪水冲刷中麻痹
所爱被爱梦境中比现实更清晰
那时我听见梦中的自己反复说着爱你

沉吟许许,思念许久,心痛许久。他起身步入后山,将乔恩两人随手刺死;投和化尸池中。也许这已算得上仁慈,他的心中,甚至连继续折磨两人的恨意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久积的伤痕与痛楚……
忽然间,黑夜伴着雨落之声的略带湿气的宁静再次被打破——震耳欲聋的警笛声已然响彻在整个灵山的四周。
“蝉儿,是警察。怎么办?”
“哥,他们是来找我的,你帮忙看好瞳儿,千万不要让他露面。他平日都戴面具,他们认不出来的。”小毒蝉说着,施展轻功,跃出了灵山。
他刚一再身在山脚,荷枪实弹的警察便立刻向他的方向聚拢过来。一个警官样的人拿着扩音器向他喊话道:“今天晚上有不少居民看见一辆装满了尸体的车开进山里,车后还极其残忍地拖着两个外国人……这是怎么回事?开车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开车的人就是我”,小毒蝉性格乖戾,哪肯费口舌与这群警察解释?而且他坚信,那些什么“僵尸”“宗教”之类的事情,即便他耐着性子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于是,他干脆一甩头发,邪邪地笑着,“那些人都死了,也是我杀的。不过,他们管不着!劝你们快点离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迎接他的却是无数声枪响。若非他轻功了得,反应更是敏锐,此番枪声一过哪里还有性命?他捂着中了一枪的伤口跃回房中,瞳儿立刻上前,痛心道“主人,怎么样?”
“没什么事。只是这群警察太不知好歹,不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岂不毁了我‘蛊毒一刹’的名头?”小毒蝉秀眉一竖,吹响哨唤来几只毒蝉,不经意地吩咐道:“你们全体出击,凡是敢闯入山中的警察,一个也不许活。”他又对瞳儿道:“瞳儿,你和哥哥一起,在山上沿各个方向挖十条水渠,将我‘化尸池’中的腐毒悉数引向外面!对了……记得避开清泉的净水,别弄脏了啊……”
山外,一名警察正在向队长汇报:“报告队长,山里有剧毒的飞虫,见人使蛰,凡是进山搜查的队友……全部牺牲了!”
“什么?”那警官惊怒交加,立即掏出手机,“喂?局长……我们这里请求火力增援,需联系防暴大队提供强力的炮弹。”
几分钟以后,增援部队赶到,第一枚炮弹落在了临近山脚的地方。
只听“轰”的一声,烟尘滚滚,几乎将整个夜晚惊醒了一般。几秒后,一股赤色的液体从山中流出,径直向警方聚集处袭来。
“长官,快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都将视线投向了那神秘的液体,这一看,几乎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股清晰的恐惧——那液体所到之处,岩石都被腐蚀出一块深深的凹痕,同时还会“滋”地一声腾起一片赤烟。一只飞蛾在路灯下飞舞,却在触及那烟尘的瞬间残缺了双翼,坠下地来……
“哼哼,我早警告过你们,你们非但不听还开枪伤我,甚至开炮轰我灵山。这化尸的腐毒,你们自己解决吧!”山中传来小毒蝉清冷凌厉的声音,令所有人又是一惧,“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方才那条引毒之渠原本尚未完工,是你们自己给轻开的!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山外的队员面面相觑,俱是惊怒交加。“队长,我们怎么办?”
“换个地方再轰!他们只这一条引毒渠,再挖也没我们移得快!”那警官说着,率先向右跑出50米,“就这里。”
不料,警察们刚一转移到那里,另一股腐毒已涌了出来。
“哼,刚才那一条之所以引得慢,完全是为了避开山中的清泉,而现在剩下的几条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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