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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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香-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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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狱,是生前穷凶极恶的人死后的归所,囚狱,是关押等待投胎的人,生前犯了错,却不严重之人,刑满后,去投胎。而寒冰狱,是惩罚生前有不耻行为的人,比如偷盗、偷人的寡妇等,这些人,判官会据情况严重程度,给予不同惩罚。让他们来世改头换面。
  而三生狱,则是没放错,却不想投胎的人,他们或许在等待人界的亲人,爱人一起投胎,或许是尝尽冷暖,不想再世为人。冥界侍女,鬼差,判官,甚至是左右使,会从中挑选,加以训练,在冥界任职。
  鬼使之所以住在外围,是因为鬼使,是冥界除鬼主,左右使之外,能力最强者,除负责冥界事物外,还要保护冥界,一旦发生事故,往外,往内都可以尽快赶到。
  木流的住处,在冥界北边的边缘。鬼主的住处在中间,连霭走到木流处时,天已经亮了。木流的侍女是很熟悉连霭的,行了礼,便让他自己去木流的房间。
  木流还在睡觉,连霭坐在床边,本不想叫醒他,木流却感觉有人接近,自己醒了过来,闻到连霭身上的味道,便知是他,也没有惊起。在枕头上蹭几下,睁开眼睛,微笑的看着连霭。
  “刚回来?”,连霭看他这可爱的样子,回答了他一声嗯,扶他做起来,“伤得重吗?”
  “不是很重,连华看过,已经没事了。”,木流几天没见过连霭,这时看到他安全的回来,心情极好,哪还有一点受伤的样子。蹭到床边伸手抱住连霭,把脸埋在连霭的肩窝处。
  “连霭,我都想你了。”,连霭拍拍他的背,任他紧紧抱着自己。“嗯,在人界遇到了麻烦,所以耽搁了”
  木流用手把玩着岸缕如墨的黑发,脸在肩窝出蹭,像只小狗。“岸缕呢?”
  “在主上那里,受了伤,不过并无大碍。”连霭受不了木流蹭来蹭去的头,把他扶了起来,自己坐着。“受伤,你们遇到什么事了。”木流对自己坐着很不满意,又抱了回去。
  “遇到了阴鬼,有两只,也许更多,应该就是幕后主使。”
  “阴鬼,你没受伤吧?”“没有”木流坐起,把连霭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才放下心。
  ”木流,主上知道我们两的事情”,连霭主动抱着木流,脸埋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心里稍稍平静下来。
  “什么,那……”木流觉得心提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连霭,如果主上追究,两人……
  “你别急,主上直说,别怠慢职务。”
  “真的,连霭,你别骗我,有什么我们,我们一起面对,你别一个人”
  木流把连霭抱紧,这人,什么都一个人受着。在心尖上的人,怎么忍心他独自面对,怎么,放得开。
  “我没骗你,主上……,或许是对岸缕动了情。”连霭当下把鬼主之前所说的话告知木流。
  “啊,连霭,你别吓我”,木流把连霭一把从怀里拉出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连霭。
  “是真的,哎,也好,现在的主上,没那么冷漠,也是好的。主上从诞生在世间,一直如此寂寞,一人承受,或许,岸缕陪着会好点。”
  “你说的也是,只是,取出锁魂珠,岸缕便要去投胎。”
  “是啊,但是锁魂珠,必须归位,不然,主上一人,撑不了多长世间。冥界的结界太多。”
  两人再次抱在一起,享受难得的安宁时光。自锁魂珠丢失,炼狱钥匙遭盗,冥界一直不安宁,锁魂珠是冥界结界的支撑,丢失后,主上用自身的戾气撑起结界。若果不尽快归位,如何是好。
  “木流,你我都尝尽了世间疾苦,不是主上,我们或许再回到尔虞我诈的人界,或许在炼狱中受尽折磨。五百年的时间,主上每次都放话要罚我们,到最后不是轻罚就是不了了之。”
  “我知道,别说了,主上使我们的恩人,拼了我,也会杀尽对冥界不轨之人。”
  “嗯,你再休息会。”连霭放开木流,把他推倒在床上,让他继续休息,却被他一起拉到了床上,一床柔软的被子把两人裹住。
  “木流,你……我还有事。”“陪我睡会。”木流制住连霭的针扎,把人搂在怀里,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后就没了动静。连霭无奈,看着眼前英俊的睡脸,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点。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再去处理事情。
  “偷袭我,嗯”本来睡了的人,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看来我的连霭是不想睡觉,不如,做点其他的”说着俯身吻住身下的人。
  “嗯……,连霭,你别,嗯,我还有,还有事。”,木流才不管怀里的人有什么事,这种时候,除非敌人攻入了冥界,谁都不能打扰他办事。
  外边天已经大亮,侍女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去打扰。而屋内,不敌木流无赖的右使大人,到了中午,才气呼呼的出了房门,得去处理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无形的安慰

  岸缕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屋里火红的一片,是外边的光由窗子透了进来,幻如隔世。
  床前放了砂质的屏风,看不见屏风后边,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人影,抬着茶杯饮茶。看这姿势,岸缕知道是鬼主。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一直守着自己。真的是在这里看着自己吗?自己之前受了伤,现在是在哪里,外边一片火红,是傍晚吗?岸缕觉得,心中也如这片火红一样,被照亮,觉得好像等待到了尽头。
  动了动,没感觉身上哪里疼,掀开被子起来,外边就传来了鬼主的声音“醒了”
  岸缕下床穿鞋,鬼主便绕过屏风过来了。“还好吗?”,岸缕点点头,继续穿好鞋子。“这是到了冥界了吗?”
  “嗯,昨晚回的冥界。”听了回答,岸缕悠哉的穿着鞋子,“那你什么时候取出锁魂珠?”
  到了冥界,是不是取出锁魂珠,事情就结束了,自己就可以去投胎,好好的过日子了。可是,为什么,想到醒来的瞬间,会觉得不舍。
  “不急,很多事情还未解决。”,鬼主等岸缕穿好鞋子,才说“跟我来”。
  岸缕跟着出了门,才发现,火红的不是夕阳,而是整个天空,都透着晚霞一般的橘红,连太阳也是橘红的。
  “这,天怎么了。”,前边走着的鬼主抬头看看天空,说“冥界的傍晚就这样,整片天空都是橘红的。”
  “很美,比人界的傍晚还美。”岸缕呆呆的看着天空,余晖撒在脸上,还有淡淡的温度。鬼主看着这样的岸缕,觉得很宁静,从心里透出的宁静。
  “走吧,你不是想知道你是谁吗,孤也想知道。”,鬼主的住所,后院的房间,一出门就是庭院,小桥流水的感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上面架了一座拱桥,池塘里栽着莲花,在深秋的时节,还好好的开着。
  岸缕看着天上的橘红,和眼前的景象,颠覆了他心目中的冥界。在人界的传说里,冥界四处是厉鬼,炼狱,一片黑暗。如今看到的冥界,却是如此的美景。
  跟着鬼主上了拱桥,岸缕才问“我们去哪里”,说是去查自己到底是谁,怎么查。
  “去炼狱,前世镜或许照的出,你体内的魂魄,之前的样子。”
  鬼主继续往前走,岸缕跟在后边,心里却是激动的。这么说,马上就可以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不用在顶着别人的身份了。
  “无砚,我们快走,好不好,远吗?”,岸缕心中希望他不远,这样就可以快点到,早点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拥有岸缕的记忆。
  “不用急,很快就到。”,拱桥的另一边就是回廊,沿着回廊走,就可以到前院。走着走着,鬼主停下,语气中透着一丝清冷,问岸缕“知道了你的身份,孤取出锁魂珠,你就会离开冥界,去投胎?”
  鬼主停下,岸缕差点就撞在了他的背上,收了一步,才没撞上去。听他这么说,想了想,自己确实是该去投胎,不是吗?“嗯,应该是的”
  鬼主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岸缕也没有说话,一直跟着鬼主。出了门,一排排的屋子,两人在中间的路上走。一路上都是穿着黑衣的鬼差,岸缕本还好奇的四处观看。走了一段,路上的鬼差向鬼主行完礼,都会好奇的看着岸缕,一群黑衣的人不停的把自己当参观对象,岸缕也觉得不自在,干脆低着头,跟在鬼主后边。
  走了一会,出了住宅区,外围是一座座的山,拔地而起的石山,上边却是繁茂的树木。山脚下是一条小路,两边长着杂草和一些小巧的树木。鬼主带着岸缕顺着小路往前走,小路的尽头,竟是一个山洞,洞口还有鬼差把守。
  岸缕不禁觉得,冥界的布局精妙而奇特,难道山洞里,就是炼狱。鬼差远远行了礼,两人一路进了山洞,岸缕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惊叹。山洞很高,往上看很费力。山洞内离洞口两三步之遥外,四处充斥着黑色的雾气,岸缕见过鬼主之后,知道这是戾气。戾气在洞内流动,却没有向周围扩散的意思。在半空中,戾气形成一道门的样子,上还有形似锁的物体。
  “里边便是炼狱,前世镜不能拿出炼狱。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不要害怕,也不要放手。”,说着,用一只手搂住岸缕的腰,运起戾气,走了两步,穿过炼狱的戾气,进了炼狱。
  岸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如穿墙而过,心颤了一下。可进了里边,岸缕觉得自己颤早了,尖叫起来。“啊!无砚。”
  “无碍,不要看,闭着眼睛。”岸缕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的场面,连忙闭上眼睛。四周一层一层的墙壁,石桩,看不到边界,上面全都是样子恐怖的鬼魂,或是面容扭曲,或是残缺不全,又或是鲜血淋漓。张牙舞爪的鬼魂们睁着眼睛瞪着来人,让人不寒而栗。四周的墙上,石桩不时喷出火,长出尖刀,或是结出寒冰。
  鬼主感觉岸缕在发抖,打横抱起他,让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口,然后向前走。一直走到深处,各式各样的刑法更加恐怖。岸缕还在微微的发抖,伸手抱住鬼主的肩背,把自己埋的更深。
  直到到了一间位于石壁的石室,鬼主走进去,才把岸缕放下。“可以了,睁开眼。”岸缕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水波,一个数米高的瀑布,水静的听不到声音,看不到涟漪,却可以确定是水流,还能感觉到水的气息。水留从高出流到地上,消失不见了。
  入眼的不在是满处的鬼魂,岸缕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无法形容心中是和感受。外面鬼影蹭蹭,里边,却是另外一番天地。
  “这便是前世镜,岸缕,你答应孤,无论看到的是什么,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一切有孤在。”鬼主扶着岸缕的肩,从后面把他圈在自己怀中,无形的安慰岸缕。
  岸缕感觉心尖冒出暖流,这是鬼主特别的方式,总让人感觉安心。“好,我答应你。”
  鬼主手一辉,瀑布变得像一面明镜,照出了两人的样子。鬼主从后边搂着自己,两相依偎,如此的和谐。
  两人的身影慢慢模糊,镜子里显现出一片兵荒马乱的场面,是人界。四处是逃荒的难民,驱赶难民的官兵,叫喊声,对话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魂魄

  前世镜中画面不断的变换,可显示的不仅仅是岸缕,或者说真正的岸缕的生前。还包括另外一个魂魄,也就是现在的岸缕的生前。
  战乱的年代,逃荒的夫妻,破庙里昏过去的孩子。颠沛流离,被卖到沐春楼的少年,以为找到了心爱的人,疼自己的人,却落得个弃尸绝人谷。而另一个却是出身富家的书香公子,博识、聪明、活泼、时而霸道,时而温婉。本该一世繁荣,却恋上了不该恋的人。
  华灯初上,喧闹的街上,初见那个淡淡的年青公子,雪白的衣,如墨的发。元宵花灯之上,一首阔气豪迈的诗,行云流水的字。茫茫人海中,如此的不同,从此情根深种。
  书香公子偷偷的跟到河岸,那人黯然绝立,河中如繁星的莲灯,仿佛谪仙降世。把颤抖的手藏在袖中,上前与那人并肩而立,“公子,也喜欢河灯。”半响等不到回复,心中凌乱,生怕那人觉得自己唐突。
  “公子,在下白枫岳,看公子诗词,心下佩服,真心想结识,不知……”,自报了家门,那人还是没有动静,手脚都不知道往何处摆放。
  “无砚,再会。”,那人报了姓名,拱手转身离去。白枫岳站在岸边,心中如一个小火炉。无砚,好特别的名字,好像不是本地人士,是不是见不到了。
  暗自伤神整整一晚,第二日,悄悄的到了河岸,却看到老地方,那人茕茕孑立,风吹动衣袂,腰间的玉饰左右摆动。心中激动万分,难道真的如此有缘,注定要相遇。
  抱着激动的心思,上前问好,“无砚兄,真巧。”,“你?是巧。”,枫岳款款而谈,那人时不时回一句,谈吐不凡,学识渊博,已是让枫岳激动不已。
  夕阳西下,那人拱手,礼貌告别,又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早到了河边,一直到日出高上,夕阳西下,月上枝头,那人却是没有来。第三日,第四日,日日如此,却是再也没见到那人。整个城中,丝毫打听不到任何消息,那人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一年,两年,枫岳考取了功名。再一个两年,两年,身居高位,却孤身一人,一幅画像,四处打听河边,那个衣袂飘飞的人。家中逼婚,世间流言蜚语,丝毫不变。
  而立之年,终始相思成疾,郁郁而终。鬼差带着魂魄到了绝人谷,回头看望世间,咬咬牙,“我不去,我相信,我可以找到他,我要去找他。”,拼了全力,逃脱了鬼差。才跑出绝人谷,便被一个黑色的影子俘虏而去。
  林中深处,黑影问“你想找他?”
  “你认识他”,枫岳激动,这么多年,终是有人认识他,证明他真的存在过。
  “自然,你听我的,我变让你去到他的身边。”
  “当真”
  “当真”
  “好”
  黑影把枫岳的魂魄收到一个黑色的瓶中,在林中消失。
  沐春楼的岸缕,终始受不了非人的痛苦,吞下琉璃珠,自缚殒命,弃尸绝人谷。黑影出现在尸体旁,黑色的雾气拉起尸体,打开黑色的瓶子,放出枫岳魂魄。
  浓黑的雾气包裹住魂魄和尸体,天空中电闪雷鸣,暴雨急下。雾气消失,只余下岸缕的尸体。惨白的脸,殷红的唇,黑紫的指甲。
  “记住,进入冥界后,你便能见到他。”,黑影前方出现一面黑雾形成的墙,退了岸缕一把,岸缕便消失在黑雾中。
  醒来,便是无砚林。吸血为生的而生活,寂寞,迷茫,不知今时何日。某日,追着白色的灯笼,一阵戾气袭来……。
  前世镜的画面还在继续,岸缕已经瘫软在鬼主怀里。前尘往事,记忆如潮水一般袭来。不是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不,不是的,怎么会。”岸缕激动的挣扎,不会的,这样的话,我到底算是谁。岸缕,还是白枫岳。
  鬼主由着他挣扎,却不放开他。难怪有熟悉的感觉,河边初见,觉得那人唐突至极。第二日,再见时,觉得那人算是莘莘学子,学识还好。然后,便回了冥界,渐渐的,也就忘了。
  完全不记得了的人,在人世痴痴的找自己,痴恋多年,居然还逃跑,随便就答应人,被人算计。难怪会特别对待岸缕,会觉得他牵动着自己的心,这人便是和自己千丝万缕的那人。注定相遇,注定分离,自己注定要害一条命。
  ”冷静下来,孤说了,一切有孤,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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