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主看到一片靡靡的景象,闻到强烈的脂粉味,眉头皱在一起。连霭看着两人,不免觉得接下来,自己的任务繁重。
岸缕看鬼主站着不走,先开口说:“这时候,凌晚可能到了,直接对老鸨说找凌公子,塞点钱,摆摆阔,就能去见他了”
连霭听过,先带头往前走。才到门口,就有几个小厮过来招呼,姑娘们也围上来。“公子,没见过您,您找相公还是姑娘,小的带您去”
小厮一边说,一边动手拉三人,穿这么好的料子,必定是有钱人。“不必,小哥,我们来找人的,凌公子来了没有。”
连霭边说话,便扒掉小厮在自己身上的手。岸缕在心里早已习惯,而岸缕身边的鬼主,却是要发怒了,手都抬起了一半。岸缕眼疾手快的拉住鬼主准备催动戾气的手,在这里闹出事,别说找凌晚了,连明秋城都呆不下去。来这里的,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扫了他们的雅兴,必定不得善了。
岸缕拉住鬼主的手,在他的耳边悄悄说“别动怒,我们还要找凌晚。”,鬼主也知道不能发怒,瞥了岸缕一眼,“想办法,别让人接近孤,不然杀无赦。”
“这……”这不是难为人吗,这是妓馆,又不是大街上,怎么会没人凑过来。
“马上”,鬼主看着眼前凑过来的莺莺燕燕,明显是怒了,身上的气势都冷了一截。
“好,好,我有办法,你千万忍住。”,岸缕也怕鬼主真的发怒,急中生智,两只胳膊劳劳的抱住鬼主的手臂,微微皱着眉,嘟起嘴,对着周围围上来的人厉声说”离我家相公远些,我们是来找人的,他有家室的,不需要姑娘,也不要小倌,仔细我打你们”
周围的人是被吓到了,这文文弱弱的公子哥,这么野蛮。这么俊俏贵气的公子,找了个这么野蛮的男妾,还这么不知事,阻止相公逛妓院。但看气势,拉客的姑娘们,也不敢上前了,恹恹退了回去,招呼别的人。
鬼主却是真的愣了,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鬼主措手不及。这嘟着的小嘴,霸道的语气,如此熟悉。想抽出手臂,却被抱的更紧,“别动,你不是不想有人靠近吗,待会儿你又发怒”
连霭在一旁,早已忍不住,就是不敢笑出来,主上吃瘪,真是难得一见。赶快给了小厮银子,说是找凌公子。小厮收了钱,便笑呵呵的带三人进了沐春楼,往后院去。
岸缕一直拉着鬼主不放,一来是真的不让人近身,二来却是怕鬼主真发起怒来,就糟了。
从前厅走过一道小门,就是后院。后院有两栋独立的楼,中间隔着一个庭院,种了各种花草。此时后院灯火通明,琴声歌声此起彼伏,还有谈笑调情的靡靡之音。
小厮带着三人,往左边的楼走,连霭看两栋楼的结构差不多,却是独立的,便问小厮,“这相同的两栋楼,怎还分开建。”
“哎,公子有所不知。这左边,是相公们住的,右边啊,是姑娘们住的”,连霭也觉得新奇,这还真是周到,还分开建。
上了楼,四周的声音就更明了,除了琴声,还有各种入不得耳的声音。连霭是早想到会如此,鬼主却是一无所知,只觉得,听着这样类似喘息,又不像的声音,浑身不舒服。
岸缕也觉察鬼主不适,赶快拉着他往前走。到了一间房前,小厮停下,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不满的声音,“是谁,想死啊”
“凌公子,是小的,有人找您”
“谁找本公子,扫兴。”,小厮还待说话,鬼主一把拉开他,抬脚踹开了门。岸缕都没反应过来拉住,门就被踹开了。连霭也不禁扶额,主上忍了半天,这凌晚是正中靶心了。
”哎,公子”小厮看有人要闹事,想要阻止,连霭刚快又塞了一锭银子。“小哥,这里什么事也没有,你放心,安心去招呼其他人吧”,小厮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乐呵呵的走了。
屋里,一个形貌昳丽的小倌半裸着躺在凌晚怀里,正在喂凌晚喝酒。房门突然打开,惊叫一声,连忙拉身上的衣服。
鬼主看到这一幕,不舒服的感觉更显然了,冷着脸对小倌说“出去”,小倌看来人衣着气势,明白惹不起,起身整理衣服,悻悻的出门。看到门口的岸缕,吃惊的捂住嘴。“岸缕,是你”
“秋柳,好久不见。”岸缕微笑着和出来的小倌打招呼,眼里却没有笑意。“你先走吧,和嬷嬷说凌公子有事处理,我想,你不会想惹事的,是吗”
秋柳点点头走了,屋里的凌晚闻言,出来看到岸缕,吓得瞪大眼睛,指着岸缕说不出话。鬼主使了个眼色,连霭一把抓着凌晚的脖颈把他提进屋里,岸缕也随着进了屋,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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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魂珠的来历
屋里,连霭把凌晚扔到地上。凌晚看到岸缕进来,一个劲儿往后退,眼里都是惊恐。
“你,你不是死了,怎,怎么会在这里。”凌晚吞了一口唾沫,觉得完全不可能,当初,自己亲自带人,把尸体扔到绝人谷外。怎么,还会活着。
“不用当心,我不是来报仇的,没必要”,岸缕觉得讽刺,可笑。这人从始至终,绝没爱过自己,真要爱过,看到自己回来,即使不幸喜,也不该是害怕。
罢了,往事云烟,痛彻心扉,又如何,如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何必在乎这些。“你们要问他什么,不要闹出动静,事后不好平息。”
岸缕说完,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沐春楼小倌们住的楼,打开窗子,就可以看到城郊,大片的田地,和错落的几间农舍。如此安静,和楼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己生活了几年的地方,也不再是生活过了,可能只是别人的记忆。
那边鬼主一挥手,凌晚撞到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主上,别”
“不想死,就说实话”
“好,好,你们要知道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凌晚被挥到了桌子上,怕了眼前的人。
“孤问你,当初,岸缕吞下的琉璃珠,你从何处得来。”鬼主找了椅子坐下,开始问凌晚问题,连霭就站在鬼主身旁。
“是,是从蚌里……“
“嗯,”鬼主看着凌晚,不怒而威。“凌晚,我劝你说实话,主上不是你能骗得了的”,连霭也收了脸上笑意,用眼神警告凌晚不要说谎。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为岸缕那个小贱人讨不平的?”,凌晚毕竟是大家公子,再风流,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冷静下来,便知必定是岸缕带来的人,只是他不知,并不是来报仇。
“凌晚,我说了,我并不是来找你不自在的,没必要”,窗边的岸缕听凌晚这么也是觉得可笑,讨公道,何必,馆中的人,哪里来的公道。
凌晚看不插手的岸缕,拍拍灰站起来,不屑的看了三人一眼,“真是笑话,本公子为何怕你们,你居然没死,还带了两个帮手回来,怎么,不求爱,来求财了”,凌晚走了几步,到了岸缕身边,用手抬起岸缕的下巴,“许久不见,更加妖媚了,竟比这里的红牌还勾人”
岸缕是气急了,这人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登徒子,这时候了,还只知道好色,“凌晚,堂堂凌家公子,别让人看不起。”
“呵呵,怎么,跟了那个男人,就胆子大了。本公子比他有钱,不如回来跟我”,说着,竟用手勾着岸缕的要往怀里带,还未把人带到怀里,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凌晚被扫出了数步远,撞在床上,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哇的吐出一口殷红的血。
“主上”,从凌晚抬起岸缕的下巴,主上的神色就不对,连霭暗中注意,还是没来得及阻止主上出手。戾气伤身,主上出手又重,凌晚伤得怕是不轻。
鬼主站起身,走到床边,掐着凌晚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按在床边的雕栏之上。“孤再问你一遍,琉璃珠何处来的”,鬼主手劲儿越来越重,凌晚呼吸都困难,脸憋得通红,“咳,咳,是从蚌里取,取出的”,凌晚再次意识到危险,再僵持下去,性命不保。
“蚌是何处来的”,鬼主松了一点手劲,让凌晚喘息,“是,是绝人谷捡的”。鬼主松手,让凌晚滑坐在地上,“凌晚,孤该说你是傻,还是无知,绝人谷捡的,你也敢带回。”
“主上,岸缕说过,他吞下的琉璃珠,是白色的珍珠,可,锁魂珠,不是白色”,
“确实,我吞下的确实是白色的珍珠。”,岸缕清楚记得,珠子确实是白色,不会有错。
鬼主看着凌晚,再次抬起手,“我说,我说,珠子是我找人渡了珍珠粉。那是神物,带回它之后,我逢赌必赢。夜里,它会发光,可那漆黑的珠子,太,太惹眼,我便找人渡了珠粉,天天带着。谁知道,让这个小贱人,吞了。”
“哼,贪生怕死,人界有你这等败类”,连霭对这样的人最为不耻,这种人,生前不为好,死后必遭报应。
“当初,他的尸体丢在哪里了”,鬼主转身看着岸缕,看他没多大反应,接着问。“绝人谷”,凌晚答完,想站起来,全身却使不上力,“你,你把我怎么了。”
“连霭,准备回冥界。”鬼主不管凌晚叫唤,往门口走去,准备离开。“主上,他……”
“生死随意”“主上,这是人界,不太好,我们不易暴露行踪”
“这么多天,你以为幕后使者会不知道我们的行踪。回冥界。”鬼主甩袖离开,窗边一直沉默的岸缕连忙拉住鬼主的衣袖,“无砚,连霭说的对,由他如此,不好,这毕竟是人界,谣言传的快”
“你,还为他求情。”鬼主甩开岸缕的手,“他如此对你,你还求情,孤杀了他又如何”
“不是,我没为他求情,我只是……”“连霭,杀了他”岸缕未说完,鬼主留下一句话,便摔门离开了屋子。
岸缕呆在原地,不知道鬼主为何生气,自己却是没有求情的意思,凌晚要是死了,来找过他的三人就脱不了嫌疑,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岸缕,你先去追主上,主上正在气头上,别忤逆他”,连霭看自家主上摔门而去,气得不轻,叹气无奈。其实,主上从凌晚不顾他们在场,就调戏岸缕,已经生气。后凌晚所说的话,更加触了主上的霉头,主上不过是对凌晚说岸缕的话不舒服罢了,也不是真要杀人。
“那凌晚……”“放心,我不会杀他的”
“嗯,我去看看”,岸缕走后,连霭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倒出一颗碧绿的药丸,走到凌晚面前,捏着他的下巴,把药塞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凌晚使劲想把吃进去的药丸呕出来,却无能为力。
“不想死就闭嘴”
凌晚觉得意识愈见模糊,昏了过去。连霭看人昏了,起身离开,把门关起,出了沐春楼,去找鬼主和岸缕。
作者有话要说:
☆、危机
岸缕追着鬼主出了沐春楼,到了街上,鬼主自顾加快脚步,往北边走。“无砚,你听我说。”岸缕想要鬼主停下脚步,好好解释,自己并不是想要替凌晚求情,前边的人却越走越快。
岸缕快跑几步,拉住鬼主的衣袖,想说什么,可是,拉住以后,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呢。连霭不会杀凌晚,事情不会闹大,自己何必还要解释。
“我……无砚”岸缕拉住人家的衣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鬼主看着岸缕拉住自己衣袖的手,也是莫名,自己在气什么,一个普通人,死与不死,对自己有何影响。
“回冥界”鬼主挣开岸缕的手,继续往前走,岸缕也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往前走。
走了一会,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连霭赶着马车跟来,岸缕和鬼主上了马车,三人出了城。车里,两人各据一方,相对无言。
岸缕叹了口气,摇摇脑袋。不想了,不解释就不解释,鬼主气一会也就不气了。不过,除初次见面,岸缕还未见过如此阴沉的鬼主,即便是惩罚连霭那次,整个人也未如此生气,岸缕心里堵得慌,觉得不该是如此的。难道,见了稍显和蔼的鬼主,竟让自己忘记了,鬼主是不可违抗的存在。
岸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而鬼主,身上笼罩这一层气息,明显告诉别人,他不爽。从来无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自己,还在自己面前耍心计。按常理,自己该重罚那人才是,可是,从心里,不想处罚。鬼主自己也未发现,此时,已不是在生岸缕的气,而是气自己。
俩人自顾自的沉默,赶车的连霭却是只想赶快回冥界,不然,这两人,也是让人头疼。主上不知道为何对岸缕格外开恩,岸缕又是完全不知道主上的性格,主上平时清心寡欲,难道……,也不该啊。
马车一路向绝人谷行去,夜已深,四周尽是黑暗,隐约只能借着月光看得到路的轮廓。路边的杂草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看上去鬼影重重。
连霭驾车,由于看不到路,马车很颠簸。突然,不知是不是撵到了大石,马车向一边侧去。连霭拉紧缰绳,想把马勒住,马却像是受了惊,不愿意停下来。马车侧翻严重,连霭叫了声主上,车内的鬼主一手揽着岸缕,掀开帘子跃出了车外。
马车向前又驶了一段距离,翻在路中,把拉车的马也带翻。马在原地嘶鸣,试图站起,没能成功。
“主上”,从车上跃下的三人看着马车翻到,各怀心思。连霭和鬼主在想来者不善,岸缕却是惊魂未定。两人本还在马车里相对无言,马车突然颠簸,接着,鬼主便揽着自己跃了出来。
“孤等很久了”,鬼主放开岸缕,把他推到俩人身后,“也该来了。”
“主上是说。”连霭也警戒起来,本以为只是小喽啰,没想到,幕后使者也来了。“属下没感觉的有戾气。”
鬼主把岸缕推给连霭,“哼,雕虫小技”,接着飞身而出,对着黑暗处一抓,一阵衣袂飘飞声,眼前的黑暗化作一个着黑衣的男子。
“不愧是冥界之主,果然聪明”,黑衣男子以手掩着面庞,呵呵的笑,声音清丽,却让人心如蚂蚁搔挠,有种反胃的感觉。
“连霭,护着他”
“是”
连霭把岸缕护在身后,鬼主看岸缕安全,挥手操纵戾气,向黑衣的男子袭去。黑衣男子闪身避开,“无砚,何必如此动怒。”
“哼,堂堂夜魅,何必替别人卖命。”
“我本也该属于冥界,却被排除在外,为明主卖命又如何。”,说着,手成爪出招,招招狠戾,置人于死地,却被鬼主轻松躲过,“你确定是明主”
“自然。”
“事到如今,藏头露尾,无耻之徒,也算明主。”鬼主讽刺之后,戾气成刃,袭击夜魅。利刃飞过,斩断了路边人高的杂草。
两人缠斗在一起,只看得见两个黑色的身影在夜色里快速的移动,分不清彼此。路边的草决纷飞,风都大了起来,吹得人站不稳。连霭守在岸缕身边,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
“连霭,那个黑衣人,是谁,居然和无砚能不分上下。”
连霭听岸缕如此问,嗤笑一声,“那是夜魅,算是小有所成,天地灵气所成的妖物。他是天地所化,本该不是妖物,是他自己堕落成妖。百年前,他想入冥界,主上知他心境不纯,将他赶出冥界,或许是心有不甘,被奸人所用。至于和主上抗衡,笑话,除了天帝,没人能和主上抗衡,主上是在等,等真正的幕后使者。”
“他不是幕后?”这么厉害的妖物,都不是整件事情的主宰,那真正的幕后使者是何许人物。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