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看着郎九,有点吃惊,这个当初在街头打架他喊都喊不住一定要出手伤了人才知道停手的人,现在居然知道碰上事躲着?
“我走了,你俩休息吧,”沈途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一直在定川,有麻烦找我。”
“哟,合着定川的地下黑老大是您老人家。”徐北对于郎九不给他惹麻烦这事很是感动,嘴上却没放过任何可以挤兑沈途的机会。
沈途走了以后,徐北跑到楼下,问陈小雨要了点跌打药水,据说这个药水是房东老头自己配的,平时巷子里哪家有个跌打肿痛的都上他家要点。
徐北拿着小瓶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酱油味,又对着灯晃了晃:“这他妈不会就是一瓶酱油吧。”
“不是酱油。”郎九老实地趴在床上,等着徐北给他上药。
“你还能闻得出来么,”徐北往手上倒了点,在郎九肩上开始搓,“疼么?”
“不疼,”郎九侧过头笑了笑,很享受的样子,“酱油不是这样的味道,这个我能闻出来。”
徐北弯着腰站在床边搓了一会,觉得累,干脆上了床,跨了腿坐在郎九屁股上接着搓,这样得劲多了。
“你在上面了。”郎九眯缝着眼,笑得露出半边酒窝。
“去你大爷的,”徐北起身又往下狠狠一砸,“老实点,小心老子干死你。”
“以后我还是上面。”郎九没理会他,闭上眼又接了一句。
“操!”徐北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他妈有完没完!”
晚上睡觉的时候郎九一直贴着徐北,不管徐北怎么翻身,他都锲而不舍地用胳膊环着徐北。
“你别跟个八爪鱼似的,”徐北有点无奈,“还睡不睡了?”
“睡,”郎九胳膊还是搂着他不放,“你睡。”
“哎……”徐北叹了口气,把郎九的胳膊拉了拉,从胸口的位置推到腰上,以免影响呼吸,“睡吧睡吧,服了你了。”
“明天得想个招,”徐北睡了一会又想起来,嘟哝了一句,“梁老四明天估计还会去的,不能每次都让沈途来解围啊。”
“有办法,”郎九小声回答,“他告诉我怎么办了。”
“嗯?怎么办?”
“睡吧。”
“操!说啊。”
“明天就知道了,”郎九笑笑,在他脖上亲了一口,“放心吧。”
徐北没再追问,这小子都学会卖关子吊胃口了。
第二天一早,徐北就知道了沈途给郎九想的办法,他有点崩溃,沈途平时看着这么稳的一个人,居然也能想出这么幼稚的办法……
徐北看着端坐在他面前的大毛球,哭笑不得:“这什么意思?你打算就这样子去花店?”
小狼偏了偏头,站起来抖抖毛,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他,打算等着他出门了。
沈途昨天告诉他,那些人怕狼,你就变狼去守着,他们来了你就呲呲牙吓走他们,要真的打起来了,狼形的战斗力要比人形强,而且就算闹大了,也就是个恶犬伤人,不会给徐北带来什么麻烦。
小狼对于沈途给自己归类为“恶犬”有点不满,但觉得这个办法挺好,所以决定照做。
见徐北半天也没有出门的意思,小狼直接站起来在门锁上扒拉了一下,开了门自己先跑出去了,徐北一看,赶紧穿了衣服追上去,压低声音喊:“操,别让老头看到……”
因为要先去花店准备,所以他们出门比较早,路上注意到他们的人不多,到了店里,徐北没了帮手,只能自己动手把花桶都摆好。
小狼则很有气势地往店门口一坐,徐北回头看了它一眼,都快没语言了:“糊糊爷,你好歹坐到里边去,你坐在那里,还有人敢进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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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姐姐都是流氓 。。。
郎九前一天给花做的保鲜效果还不错,徐北检查了一下,花看起来都还算是娇艳浴滴。店里多了几个花篮和已经包装好放好了营养液的花束,估计是郎九昨天闲着没事做出来的。
“你别在这吓人了,”徐北把地也扫了一遍之后,拽着小狼的前爪把它拉到了柜台后边,把椅子上的坐垫扔了两个到地上,“你在这呆着吧,要梁老四真来了,你再冲出去装一把护卫犬。”
小狼蹭了蹭徐北的腿,趴到垫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其实刚开学不久,花店生意还是有点生意的,今年情人节和春节离得太近,不少小情侣都没在一块过,开学了之后就跟憋着劲要补回来似的,店里上午来了好几对买花的。
有人进店的时候,小狼就会在柜台后边缩小一点,以免吓着人。
不过一对小情人在挑花的时候,小狼睡得迷迷糊糊的挺舒服,伸了个懒腰,那姑娘一斜眼看到了它的脑袋,突然尖叫了起来。
徐北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汗都差点要下来了,小狼也没防备,伸一半懒腰被惊得一个激灵,抬起了头,茫然地看着这个妹子。
“啊——好大的狗——”这姑娘继续尖叫,拉着她男朋友的胳膊一个劲地晃,“你看!啊——好可爱啊——”
徐北听到最后一句尖叫时才算是放下心来了,他有点无语,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能把“好可爱啊”这样的情绪用如此惊悚的方式表达出来的人。
“这个……”那男生也看到了正从柜台后边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研究自己究竟有没有吓着人的小狼,有点兴奋地走了过去,伸了伸手想摸,又半道缩了回来,“它咬人吗?”
“不咬人,”徐北正笨手笨脚地把他们挑的花包起来,好在这些临时起意要买花的小情侣都不会要求造型包装,他看了小狼一眼,“糊糊让哥哥摸一下。”
小狼看了徐北一眼,心里非常不满,它为什么要让这个傻了巴叽的人摸……但考虑到这两个人是客人,也许让他们摸一下,以后他们还会来买花,小狼犹豫了一下,不太情愿地低下了头。
“这么听话啊!”那男生也惊讶了,凑过去在小狼的头上摸了摸,“你叫糊糊啊,糊糊你好。”
小狼有些无奈地弹了弹耳朵,叹了口气,从鼻里喷出一小股气来。
“太可爱了……”小姑娘也大着胆子伸手过来在小狼的耳朵上摸了摸,“毛好软啊,这是什么狗啊?”
徐北就怕有人问这个问题,糊糊是什么狗,他把手上的花递给那男生:“……大白熊。”
“不像啊,”男生接过花,掏了出钱给了徐北,眼睛还盯着小狼,“我大伯家养了大白熊,个头也没它大,毛也长一些……”
“它是个大白熊串……”徐北把钱塞到柜台的抽屉里,很想过去把这俩孩子直接推出门去。
“跟什么串的?这么串出来很漂亮啊。”那男生看来是挺喜欢狗,拿着花又蹲了下去。
“……跟狼,”徐北干脆说得吓人点,想让这俩人赶紧走,“糊糊呲个牙给哥哥看看。”
小狼也有点烦了,很配合地冲着那男生呲了呲牙,露出了闪着寒光的四颗獠牙,那男生还放在它头上的手猛地缩了回去,一下跳了起来:“天,真是的啊,这样一看就是狼了……”
俩孩子终于折腾够了,捧着花搂成一团离开了花店,徐北倒在椅子上:“操,真服了。”
小狼在店里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走到徐北身边,前爪搭到他腿上,在他手上舔了舔,徐北抓抓它的脑袋:“你自找的……要不要变回去,我给你拿了套衣服的。”
小狼打了个呵欠,扭头走到店门口往外看了看,坐了下去,它不要变回去,它怕梁老四那几个人又过来。
太阳出来了,阳光很好,徐北开始把店里的花桶往门外搬,放到门口的花架上。小狼跟在他后边转来转去,有点着急,它看到徐北都是用左手拎的桶,徐北的右手使不上劲。
“别挡道,想摔死我么。”徐北拎着桶往小狼屁上踢了一脚。
小狼转身进了店里,这个事它还是能帮上忙的,它用嘴叼着捅的提手把桶拎了起来,跟着徐北往门外搬。
“功夫不错啊,小心崩了牙。”徐北看着它的样子乐了。
小狼斜眼看了他一下,扬着脖子满不在乎地继续叼桶,刚出去就看到上回来买花的那两个姑娘正站在外面,它愣了一下,叼着桶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扭头回去以免吓着人家。
“放右边……”徐北把最后一个桶拿了出来,也愣了。
“天哪,老板这是你的狗吗?”一个姑娘眼睛都瞪圆了,“它这么能干啊!还能分清左右?”
徐北有点尴尬,他想说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又觉得一边搬花一边指挥自己这种行为很二,但要说小狼能听懂,那这狗也太聪明了点……
“我就试试,”徐北笑笑,只能看小狼的反应了,“糊糊放右边。”
小狼偏了偏头,也没犹豫,直接把桶原地放在了地上,俩姑娘一看都笑了:“还是听不懂啊。”
“来买花么。”徐北拽着小狼的耳朵把它拉回店里。
“路过来看看不行么,”俩小姑娘也跟着进来了,其中一个胆子挺大,直接伸手在小狼的毛上抓了一把:“帅哥你还养了这么大的狗啊,它叫什么名字?”
“糊糊,”徐北坐下,看着俩小姑娘围着小狼转圈,一会拉拉耳朵,一会摸摸爪子的,小狼眼神很无奈地看着他,他憋着笑,“别瞎摸,人家是个男生。”
徐北本来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俩姑娘一听,来了兴趣:“啊,我一看就觉得它是帅哥啊,果然是男生啊……糊糊啊,糊糊,让姐姐看看你的小鸡鸡好不好?”
小姑娘说完这话,有一个就抓着小狼的前爪,把它从地上拉了起来,徐北一看这架式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去,一边吃惊这妹子居然对这么大个狗一点也不含糊,一边又有点想笑,站起来想拦一下:“小姑娘家家这么流氓呢……”
小狼被拉得站起来之后才明白过来要看小鸡鸡是什么意思,它立即开始挣扎,但挣扎的动作又不能太大,要是它使了全劲,怕会弄伤小姑娘。
“糊糊乖啊,糊糊不怕,”小姑娘抓着小狼的爪子把它推倒在地上,小狼被弄成了肚皮冲上的样子,小姑娘用手轻轻地挠了挠它的肚皮,小狼的腿在空中蹬了蹬,这种完全不由它自己控制的动作让小姑娘一下笑了,“太可爱了啊,姐姐看到你的小鸡鸡了哟。”
小狼终于顾不上会不会弄伤人了,猛地翻过身,爪子从那姑娘的手里抽了出来,一下窜到了柜台下边不肯出来了。
小姑娘一看,有点不好意思了:“呀,糊糊生气了吧……别生气啊糊糊,姐姐错了啊……”
“糊糊你看,我们是来照顾你家生意的哟,别生气了哈,”另一个小姑娘从花桶里挑了几支花,放到柜台上,“帅哥你家狗真有性格。”
“被耍流氓了能没性格么,”徐北胳膊撑着柜台笑了笑,悄悄脱了鞋在小狼的身上轻踩了几下,算是安慰,“下回不能带它过来了,姐姐们太生猛。”
“唉哟,真是的,”小姑娘有点脸红了,马上转移了一下话题,“上回来的时候帮我们包花的小帅哥呢,怎么没看到?”
徐北想说那帅哥刚被你们看了小鸡鸡现在正躲在柜台下边郁闷呢,不知道要真说了,这小姑娘会不会掩面而逃:“他今天有事没来,想看他明天来吧。”
小姑娘有点失望地捧了花,又弯下腰对着柜台下边说了一句:“糊糊啊,姐姐走了啊,明天再来找你玩……”
俩小姑娘刚一出门,还没等徐北开口说话,小狼就从柜台下面跑了出来,嘴里叼着徐北早上拿来的袋子,里面是一套衣服,一下窜进了店里那个小小的隔间里。
“怎么了,”徐北乐了,冲着隔间问,“想通了吗?还是想不开了?”
过了一小会,郎九走了出来,一脸郁闷地皱着眉:“烦死了!妹子太讨厌了!”
“去找沈途!揍他一顿,”徐北乐了,捏捏他的手,“给我儿子出了这么个操蛋的主意……”
“我就是担心那个人再来,”郎九在徐北身边坐下,低头把鞋穿好,“肯定会再来的,那个人鼻子被我打破了。”
“没那么严重,我也不是头一天碰上这些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来了再说,”徐北摸了摸他的脸,有个人能这么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己的安危是件挺暖心的事,他笑了笑:“你沈叔绝对是闲着没事拿你开心呢,实在不行咱们就让他出面吓吓那些人……哎,你沈叔牛逼啊,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嗯。”郎九发了一会呆,拉开抽屉,把上午收的钱拿了出来。
“干嘛?”徐北把腿架到柜台上。
“数一下。”
“又没多少,还用得着数吗……”
“不少,”郎九很认真地低着头把钱一张张整好,徐北收了钱就胡乱把钱一塞,全都卷着,“你看……”
“你个傻子,”徐北从抽屉里摸出个小夹子给他,“你以为这些钱都是我们的吗,要扣掉房租水电,我们进货的钱,交的税,剩下的才是我们的。”
“剩下多少?”
“……不知道,”徐北最烦的就是算帐,他也没算过细帐,能赚多少一个月之后就知道了,“管求呢,我懒得算,反正能赚就是了。”
“我晚上回家算。”郎九想了想。
徐北觉得郎九的确比他强,做事很认真,不像他这么得过且过,永远都是差不多就算完事。郎九把钱整好放回抽屉之后转过头看着他:“我拿一点好不好?”
“拿呗,”徐北有点奇怪,这是郎九第一次问他要钱,“你也是老板啊,用钱拿就是了,要买东西?”
“嗯。”郎九点点头,从抽屉里抽了几张放到口袋里,也没说要买什么。
徐北本来想再问得细些,但想想又算了,郎九在这方面很懂事,他不会乱花钱,看样子他也不打算说,等着他买回来了再看了。
徐北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江越,他笑了,看着郎九:“你猜是谁?”
“你这样笑,”郎九也笑了,“是乖越。”
“聪明,”徐北把手机递给他,“你接吧。”
“乖越。”郎九接了电话,喜滋滋地叫了一声,他很久没到江越了,这会见到江越的电话,心情很好。
“哟,九哥哥,”江越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不不,九老板啊,在店里吗?”
“在的,你不上课吗。”郎九挺开心,冲着徐北笑了一下,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腿。
“滚蛋!”徐北拍开他的手,压着声音骂了一句。
“我旷课了,”江越的声音有点颤,听起来像是在走路,“乖九,你想我了没?”
“想了啊,昨天见到沈途了,你没和他一起吗?”
“他现在是闲云野鹤,今天这里明天那里的,我还要老老实实拿毕业证呢,”江越笑了起来,“给你个惊喜,要不要?”
“要。”郎九很有兴致。
“往门外面看。”
郎九愣了一下,迅速转过头看着门外,徐北看他这样子,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往外面看过去。
门外除了两棵树什么也没有,徐北刚要问郎九怎么了,突然看到江越从门边的花桶后面闪了出来,往门口一跳,手举到头上围了个心形:“LOVE!”
“我操,”徐北吓了一跳,愣了一秒又乐了,喊了一嗓子,“江越你个二货!”
郎九把手机往柜台上一放就跑了出去,他没想到江越会突然出现在花店外面,眼睛都笑眯缝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喜么?”江越笑着走进了店里,“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