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耀祖看小丫鬟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心痛非常。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仙家镇这么个小小的地方都已经变成如此模样,那国都是个什么模样自然可想而知了。
小丫鬟没想到佘耀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噗嗤一声的被他逗笑了,“公子说话真好笑,我本来就是烟花楼里的丫鬟,哪里还有什么清誉可言?”就是有,她也要忠人之事,谁让她是下人来着?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掉进粪坑里的猪了?”佘耀祖见小丫鬟如此不自爱痛心疾首,“你既然如此看轻自己,我佘家的门也不是你们这种人能进的!”
佘耀祖从没对女人说过这样的重话。这些话说完别说小丫鬟愣住了,就是佘耀祖也是无言了。
小丫鬟最后红着眼圈,却还是倔强着,“我就是不进去,也会牢牢的守着你,要是觉得烦,就赶快让轩辕公子去见我家小姐。”
佘耀祖见小丫鬟要哭了,心里一阵阵的后悔,咬咬牙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进门,关上大门的时候看了小丫鬟一眼,依旧无话。
他就不信这个丫头还真能一直跟着他。
见到佘宝的时候佘耀祖才想起来忘记给佘宝买羊奶了。
看着碗里的牛奶,佘耀祖就不禁想起轩辕冥来。
说起来那个不靠谱的厚脸皮仙君走了之后,他还是习惯着准备牛奶。
习惯还真是挺害人的东西。
佘宝欢欢喜喜的吃奶,见佘耀祖心情不好还好心情的哄他,咯咯的乐个不停。
佘耀祖捏了捏佘宝的小脸,心里也一阵阵的温暖,“幸好还有你呢。”
要是一下子变得孤孤单单的,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小丫鬟被佘耀祖关在外面,哭了一气,越哭越觉得憋屈,打定主意和佘耀祖死扛到底。
见佘耀祖家的围墙也不算高,就想尽各种办法弄来梯子往上爬。
她费劲巴拉的爬上墙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佘耀祖穿衣服,很明显就是解开过衣服给孩子喂奶了。
小丫鬟趴在墙头上偷窥,心里寻思着一定要在花魁的面前好好的告佘耀祖的状。
还是个读书人呢,竟然也撒谎!
小丫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她自己的心思龌龊,满脑子都是报复佘耀祖,竟然敢说她是粪坑里的猪!
佘耀祖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偷窥了,牵着佘宝的小手,让他一点点的习惯走路。
老是让人抱就变成小懒猪了。
“我们佘宝真厉害,都能走这么远了。”佘耀祖放开佘宝,自己坐在躺椅上,让佘宝走到他那里。
佘宝一点儿不辜负他的摔了一次扑倒他怀里,被他好一阵的表扬。
“娘亲……”佘宝眨巴着一双灿亮的眼睛看佘耀祖,“爹爹呢?”
要是爹爹知道他会走路,一定也会夸奖他的。
佘耀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小丫鬟也竖着耳朵等着他说话。
“佘宝乖,不是告诉你很多次不要问吗?”每次都不答应,想问都时候就问。
轩辕冥离开已经快到一个月了,可佘宝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一点让佘耀祖觉得很头疼。
“娘亲娘亲……”佘宝有些着急了,一张笑脸都急的红了,“爹爹去哪里了?”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佘宝的一周岁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他还天天惦记着和轩辕冥一起过,追着佘耀祖问的就更勤了。
佘耀祖快要被佘宝给问哭了,小孩子的想法全部都写脸上了,可是他能说轩辕冥就是不要他们了吗?
小丫鬟在一旁偷窥越发的觉得不对劲,难道轩辕公子真的不在?
见佘耀祖的那副难过的样子,小丫鬟隐约觉得佘耀祖说的可能是真话。
佘宝等不到佘耀祖的答复,一张期盼的小脸瞬间变天,哇的一声哭出来,吓的小丫鬟差点儿从墙头摔下去。
“爹爹……呜呜……”佘宝还有许多的话说不完全,可有些事情他却已经很懂了。
佘耀祖不说话,他直接就当默认了。
自觉被抛弃了的他自然就哭的比之前的那一次都狠,气都喘不匀,厉害的好像一个不好就会直接倒地不起一样。
佘耀祖急的哄他,小丫鬟急着给花魁报信。
佘宝这一哭就是好久,一直哭到天黑都没有好,佘耀祖连饭都没有吃。
佘宝苦累了佘耀祖也不敢让他马上的睡觉,拉着他和他说话,给他讲故事。
可佘宝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的,佘耀祖说什么他都爱理不理的,惹得佘耀祖只能抱着他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说对不起。
花魁得到了小丫鬟的消息,一双妙目转了几转,瞬间就又有了主意。
附耳和小丫鬟嘱咐了很久,一直到小丫鬟点头说记住了她才满意的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佘耀祖开门就见小丫鬟在门外笑盈盈的等着。
“你在门外站一夜?”佘耀祖的眼睛有些红,他担心佘宝一直都没怎么睡觉。
“公子,小的给公子赔礼了。”小丫鬟扑通一下双膝挨地,“这些日子是小的冤枉公子了,求公子不要生气。”
佘耀祖不知道小丫鬟这是闹的哪一出,可他一个穷教书的,实在是受不得小丫鬟这样的大礼。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佘耀祖是关门不是,扶起她也觉得不合适。
小丫鬟跪在地上,只差眼泪滴几滴,“公子要是不原谅小的,小的就长跪不起。”
佘耀祖见状只好说之前的一切他都不介意,从来没放在心上,“你不必这样,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我今天领了工钱就会去找你家主子的。”
敖家的人很好,肯借他银两,也不知道够不够给花魁赎身的,但总归要试一试。
“公子不怪罪便好。”小丫鬟听见佘耀祖说这话才破涕为笑,紧接着将怀里的银票塞到佘耀祖手上。
“你这是?”
“公子不要误会。”小丫鬟照着花魁交代的话和佘耀祖重复了一遍,“公子只需要拿着这钱给姑娘赎身就好了。”
☆、第五十四章 花魁母老虎,佘宝吓哭了
佘耀祖手里拿着花魁的钱,只觉得扎手,想要还给小丫鬟却被她推回来了。
“公子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小丫鬟笑,“我们家姑娘是有些积蓄的,却不能自己赎身的,今个求公子帮忙,只希望能早日脱离那个是非之地。”
佘耀祖不说话,小丫鬟就再接再厉,“我们姑娘忍得孩子忍不得,做娘亲的,哪里会舍得让孩子生活在那种地方。”
佘耀祖只是盯着小丫鬟的一张嘴,他明明记得那时候花魁还要用孩子威胁他,怎么这会儿到舍不得孩子了?
不过他向来不是爱计较的人,既然花魁都这样说了,君子好成人之美,他也就顺水人情好了。
小丫鬟见佘耀祖点头开心了,趁着天色还早,拉着佘耀祖就去做赎身的事情了。
花魁的身价自然是高的,但好在那些钱还是够用的,不但如此还有些余钱。
佘耀祖将剩下的钱收起来,又添了一些自己的积蓄,为花魁租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花魁看着佘耀祖忙前忙后,心里却是老大的不乐意,脸上更是个好脸色都没有。
佘耀祖因为帮忙花魁连敖家的工作都耽误了,所幸就请假一天,将佘宝也接到租住的院落里来了。
这里离佘耀祖的家很远,佘耀祖担心佘宝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佘宝已经会走路了,而且一天比一天走的稳当了。
佘耀祖忙里忙外,佘宝也忙里忙外的跟着。见花魁脸色不好,还指使佘耀祖干着干那的,生气了。
“不许欺负我娘亲!”
佘宝护着佘耀祖,不叫他动,想说的话很多,可惜他太小,根本说不出来。
花魁本来就吃着佘耀祖的醋,现在见佘宝就越看越觉得和轩辕冥很像,心里对佘耀祖的羡慕嫉妒恨就更多了。
佘宝奶声奶气口口声声叫着佘耀祖娘亲,花魁怎么能不大动肝火?
“你几时看见我欺负他了!”花魁越活越回去,和佘宝一个奶娃娃就吵起来。
佘宝见识过七大姑八大姨,也见识过李鑫淼那个惺惺作态的大家小姐,就是还没见识过母老虎,一下子就被吓住了,哇的一声抓着佘耀祖的衣服就开始哭。
佘耀祖没想到花魁会和一个奶娃娃一般见识,见到佘宝哭心疼的要命,抱起自己儿子就开始哄。
佘宝哭的不依不饶,哭的花魁好一阵的心烦。
“有什么好哭的!”花魁瞪着佘耀祖父子,“哭哭哭,就知道哭,烦死人了!”
小丫鬟见事情不好赶忙出来做和事老。
作为给花魁鞍前马后的报酬,小丫鬟也被赎出来的。
“公子别生气,我们姑娘这几天身子辛苦,心情自然不好了。”小丫鬟说话的时间花魁还真的开始孕吐了,脸色苍白的着实吓人。
佘耀祖心疼佘宝,但也不好对着一个怀孕的女人说什么。
不管花魁什么样,孩子还是无辜的,更何况她怀的还是轩辕冥的儿子。
“这些钱你们收着,宝宝饿了,我带他先回家了。”佘宝将身上的钱全部都交给了小丫鬟,抱着佘宝出门。
小丫鬟送他到门口,又是一阵赔礼道歉。
“没事,你快回去吧,好好照顾着。”佘耀祖说完抱着佘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佘宝哭的一抽一抽,哭的他心都疼了,佘宝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佘宝被花魁吓的不轻,一张小脸哭的惨兮兮的,连带着佘宝喂奶都吃的不香了。没吃几口就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觉。
佘耀祖哪里敢让他睡觉,又是哄又是讲故事,一直等佘宝心情好了之后才安心的放他睡觉。
数算着日子,佘宝的生日一天一天临近了,可轩辕冥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佘耀祖不放心花魁和小丫鬟,总是将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送过去,却再也没进过花魁的家门了。
每次开门的都是小丫鬟,他送了钱,听小丫鬟说一下花魁的身体情况,嘱咐几句就走。
时间久了小丫鬟就觉得过意不去了,想请佘耀祖进门去喝杯茶,佘耀祖还是拒绝。
“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大男人的,进小姐的家总是不好。”他不想惹人闲话,第一天的时候也是迫不得已的。
花魁原本的打算是住在佘耀祖家里的,可佘耀祖说什么都不愿意,不但如此还直接租了房子。
花魁和佘耀祖心里拗着气呢,对他的帮助也没一点儿感恩的心思。
小丫鬟将佘耀祖送来的钱交给花魁,却被她嫌弃的丢一边,“这么几个小钱,你守着就好,给我做什么。”
花魁虽说是没了经济来源,可她的手里却并不缺钱,自然是看不上佘耀祖的接济。
可她就是什么都不说,看着佘耀祖为了她跑前跑后的还觉得他是活该的,心里恨极了他的,
小丫鬟将钱收好,忍不住为佘耀祖说话,“小姐,我看那个佘耀祖不是坏人。”小姐又何必这样欺负人呢?
“他不是坏人天下就没坏人了。”花魁冷哼一声瞪了小丫鬟一眼,“我可警告你,你是我的人,要是让我知道你干吃里扒外的事情,我可饶不了你!”
小丫鬟被花魁的话吓的哆嗦,生怕她的巴掌拍下来,赶忙的跪在地上。
“小姐别生气,奴婢以后再不多嘴了。”她六岁就跟在花魁身边,早就被花魁给打怕了,升不起一点儿反抗的心思。
“长点记性!”花魁教训着小丫鬟,心里却还是堵着一口气,“你说那个佘耀祖可信吗?”
花魁就还是不能完全的相信佘耀祖是无辜的。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轩辕公子能这么无情的撇下他们俩?”花魁和小丫鬟完完全全相信佘耀祖是女的,并且和轩辕冥是两口子。
“小姐……”小丫鬟看着花魁欲言又止,她想说话,但是怕挨打。
“有话就说,我不会打你的。”花魁说着喝了口香茶。
“佘耀祖的孩子可能不能轩辕公子的亲子。”所以轩辕公子是很有可能抛弃佘耀祖的。
“这里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佘耀祖的孩子是跟着他的姓的,并不是姓轩辕。”小丫鬟舔舔嘴唇,“要是佘耀祖真的得罪了轩辕公子,轩辕公子恐怕不会回来了。”
☆、第五十五章 孤单的父子,寂寥的仙君
佘耀祖和佘宝的盼望到底还是落空了。
远在其他位面散心的轩辕冥并不知道他们正在盼着他回去参加生日聚会。
佘耀祖不认识什么人,佘宝的生日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虽然只是两个人,但佘耀祖还是张罗了好多糕点,虽然佘宝是只喝奶根本就对这些食物没兴趣,但他还是希望一张桌子丰丰盛盛。
佘宝自从会走路之后再不肯一个人留在家里睡觉,佘耀祖就将他托付给林婶儿照顾。
林婶儿是对街豆腐坊的老板娘,见到佘宝就喜欢的紧,也免得佘耀祖带着他去敖家工作的辛苦。
佘耀祖一个人带着孩子出门,免不了被人问佘宝的爹爹,怎么没看见之类的,佘耀祖一律避而不谈,久而久之也就没人问了。
今天是佘宝的一周岁生日,因为没有人知道,自然也就没有人来参加。
看着佘宝一副想要哭又强忍着的模样,佘耀祖就有些后悔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厚着脸皮留下轩辕冥。
现在孩子只有一岁,却已经开始顾及着他的感受。
明明十分的想念轩辕冥,却已经不再问了。
恐怕是邻里街坊的话他无法回答却已经记在心里了。
为了让佘宝开心一点儿,饭后的抓周佘耀祖用了很多的心思。
两张桌子合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四书五经却被摆的远远的。
佘耀祖虽然是个读书人,却不想佘宝活的那么辛苦。
即便是以后做不成贵胄,也还可以做个卖花郎的,他们家里的花开的娇艳,即便是卖花郎也是逍遥自在快活的。
佘宝看着桌上满满的东西却什么都没有抓,只是搂着佘耀祖的脖子不下去。
“宝宝,你已经满一岁了。”喜欢什么就抓什么,哪怕是抓了脂粉盒子,爹爹也不会生气的。
抓周对于佘宝来说可是满周岁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可佘宝现在如此的不愿意,佘耀祖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是胡乱的猜测。
“是不是这上面的东西你都不喜欢?”佘耀祖说着扫视着四周,希望还可以丰富一下抓周的内容。
见院子里的花开的极美,就折了极致放桌子上,可佘宝依旧赖在他身上不下去。
佘耀祖想了想将手腕上的表也放上去,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从开始庆祝生日佘宝就没开口说过话,现在更是佘耀祖一个人唱独角戏。
拿起桌上的算盘在佘宝的面前晃了晃,佘宝连眼睛都没有扫一下。
等佘耀祖从桌子上拿起银子,佘宝干脆一脸抑郁的埋首在佘耀祖的怀里不肯出来了。
佘耀祖觉得非常的挫败,为了给佘宝好好的过一个生日,他真的很用心的在做了,可偏偏少了个人,就什么气氛都没有。
除非现在轩辕冥可以出现,否则佘宝是不会买他的帐的。
“佘宝乖,我们随便选一样都不行吗?”从中午一直哄到天黑,佘宝依旧倔强着。
佘耀祖看了看摆的满满的两张桌子叹气,“算了,反正只是个旧俗。”
天黑了,佘宝还小,是需要吃饭的。
佘耀祖也没心情收拾这两张桌子,只抱着佘宝给他热羊奶去了。
佘宝虽然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但好歹饭吃的还顺利。
他吃饱就乖乖的看着佘耀祖扣衣服,一只手捉着他的衣带一扯一扯的似乎是在玩耍。
佘宝吃饱饭依旧很精神的不睡觉,佘耀祖没有心思做饭,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