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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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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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说的很是,元丫头忘形了。不过元丫头也是为珠儿拜师欢喜的,珠儿这样说,我也要为元丫头委屈。”

面上很是公正的各打五十大板,王氏一手揽过一个,温和安抚了半晌,又劝道:“你们哪个不是我的心头肉,以后要更加和睦才是。一家子骨肉,都盼着彼此好的,定要齐心合力,断不能叫旁人看了笑话去。”

元春平素最是老成持重,笑不露齿、行不摆裙,往来做客的大家太太哪个不是赞誉有加,夸她小小年纪就有女学士宋家姊妹之风。

今日不过是觉得哥哥终于拜得名师,又是在母亲房里,才稍稍忘形罢了,竟然就得了一顿教导,元春真是臊得不行,偏偏母亲还把她搂在怀里,走也走不得,半晌方觉得脸颊不似开始那般热了。

好在元春虽然被王氏拘在身边,心胸却比王氏开阔的多,过了一会儿就把这事抛开,转而关心起贾珠进学的事情。

“那边瑚儿哥哥上学,伯娘选了四个小厮跟着呢,还有长随和押车的仆役,哥哥就在府里,长随和车夫不算,怎地母亲就给哥哥配了两个小厮?”

女子一向比男子心细早熟。元春此时还不明白大房与二房的明争暗斗,却已经隐约觉察出父母的心意,在与大房有关的事情上绝对不肯吃亏的。这一回贾珠本就比贾瑚晚了一年正式拜师启蒙,伺候的下人又比贾瑚少,元春只觉贾珠平白叫贾瑚压了一头。

元春不提此事便罢,一提又勾起了王氏的一肚子火气。

荣国公贾代善那般疼爱贾珠,桩桩件件都让贾珠与贾瑚这个嫡长孙并肩。去年周侍郎只肯收下贾瑚已经惹得荣国公很是不悦,亲自写了名帖让贾政请来诸先生这样的大儒,还吩咐史氏定要给贾珠挑几个伶俐人伺候,千万不要委屈了。

谁知贾政装模作样惯了,竟然说什么长幼要有序,勤俭持家才是兴家旺族的道理,亲自与代善夫妇说瑚哥儿是拜在周侍郎门下,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才配了那许多下人使唤,珠儿在自家读书,没有必要铺排,人手够用就好,害的她的珠儿竟比大房那小子矮了一截。

可王氏不能对年幼的儿女抱怨丈夫,更怕儿子想左了,真当他矮大房一头是理所应当,忙解释道:“咱们大家子行事,岂能如暴发户一般张扬不知收敛,瑚哥儿是日日出府,怕他小孩子家家有个好歹,才破了例,珠儿好端端在府里,节俭惜福正是老爷太太疼他呢。”

不论王氏元春如何想,贾珠倒是一点儿也没将这些细务放在心上,闻言点点头,一脸期翼的看向王氏:“金锁玉锁说已经支了纸笔回来,儿子想回去看看明日要用的东西,还请母亲体谅。”

贾珠上进,王氏自然高兴,忙吩咐人带贾珠回屋,一会儿怕裘衣抵不住夜风,一会儿怕灯笼昏暗看不清脚下,折腾了半晌,才又揽着元春在榻上坐下说话。

“我的儿,你哥哥的心思都在读书上,不体谅人,你休要跟他一般见识,要不怎么说小子就是不如姑娘贴心。”

轻轻拍着元春的背,王氏一如每个眼中只有儿女的慈母一般,唯恐女儿心中不痛快。

母女连心,元春自然也不愿意母亲为她担忧,这一回牢牢记住了“行莫回头,语莫掀唇”的教诲,轻轻回道:“女儿怎么会怪哥哥。哥哥是要有大出息的,岂能把心思费在琐事上。女儿会陪着母亲,把父亲和哥哥的事情都打理的妥妥帖帖的。”

元春这样懂事,王氏真是喜不自禁,搂着元春心肝肉儿的叫,又叫周瑞家的去拿她娘家妹妹薛夫人送来的莲纹锦缎给元春裁衣裳。

“周嫂子不忙去。”平时也喜爱裁衣作裙的元春这一回却出言叫住了周瑞家的,起身看着目露不解的王氏犹豫问道:“那天南安王妃不是还赞伯娘人如青莲,最是衬莲纹衣裳?今日太太还说得伯娘换了衣衫。”

原来今日周氏与元春恰巧都穿了一身大红六幅裙,等到了荣禧堂里一碰面,史氏就对左右笑言大奶奶与大姐儿倒是如并蒂姊妹花,一样娇俏的,臊得周氏简直立不住,随口指一事就回去自己院子换过了衣裳。

若是下次两人再一同穿了莲纹衣裳,倒显得她这个做侄女的不尊敬长辈了。

王氏面上笑意却更浓了。

“我的儿,你伯娘与我这个年纪哪里还能跟在家做姑娘时一样?外人瞧着也要说不尊重。你伯娘日后自然也要往稳重里装扮,必不会跟你穿了一样的衣衫。”

如果周氏还有脸扮作个妖精的模样,也自然有婆母史氏收拾了她。

打定主意给周氏难看,以报周氏掐尖揽权之仇,王氏竟是有意纵着女儿与周氏为难了。

这也是王氏知道史氏瞧周氏十分不顺眼,贾代善又极度偏爱贾政,才如此大胆。

说起史氏为何不喜模样出挑又颇有管家之才的周氏,反倒给木讷的王氏撑腰,才真真让人瞠目结舌。

那史氏自诩出身高第名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样样(“文)比不过真正(“人)出身百年书(“书)香世家的周(“屋)氏。容貌才华皆比不过也就罢了,周氏嫁过来不过几日,连当时还未出嫁的小女儿贾敏也钦佩起周氏的品行才能,她这个生身母亲反要靠后。

更不用说与周家的亲事是故去的老太爷老太太定下的,史氏在老太太手下苦熬了几十年,看着周氏真是如鲠在喉。

贾代善倒是十分欣赏周家满门栋梁,曾经动过将周氏配给贾政为妻的念头,后来被先老太爷骂了一通,也就丢开手。况且他要为次子撑脸面,自然不会为大房出头。

至于王氏自己,则是进门后被人说处处不如长嫂,丈夫待她不过平平,又听人说起贾代善曾想为贾政求娶周氏一事,便记恨起了周氏。

若不是贾赦不争气,常常连累周氏一起没脸,显得王氏比她强了百倍,就王氏那一腔妒恨也不晓得会生出多少事。

想起周瑞家的说过大爷今天下午又因为行事荒唐差点挨了老爷的窝心脚,王氏心中更乐,开导了元春几句,就叫嬷嬷抱元春回房歇着。王氏自己则备好了热汤,等贾政从前面回来好用。

谁知左等右等,只等到贾政使人过来说今儿歇在通房玉盏那里,不过来了。

10杂事

也许是当今近年来少有的勤政终于感动了上苍,新年伊始,缴讨大军就捷报频传,又有各地士绅捐粮捐钱、安置灾民。一时之间似乎正应了那句老话,否极泰来。

可惜京中荣国府却与外头普天同庆的气氛格格不入,府内一片愁云惨雾。

先是周氏身上不爽利,太医嘱咐说要安心静养,当家太太史氏体贴长媳,就叫二儿媳妇接手管家,然而王氏从来没有打点过年礼,手忙脚乱间就闹了笑话。

这倒也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偏偏贾政一个名叫玉盏的通房有了身孕又年轻不知道轻重,王氏忙于家事,一时没有照顾妥帖,那玉盏就落了胎。

贾政如今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贾代善史氏自然觉得他的血脉多多益善,深谙后宅阴私的史氏更一心认定是王氏不贤,容不得旁人为贾政开枝散叶,干脆直接从二等丫鬟里挑了两个容貌拔尖儿的分别送到贾赦贾政房里,又亲口升了玉盏做姨娘。

通房玉盏是当家太太越过儿媳妇亲自升的姨娘,二爷贾政素日就喜爱她温顺柔美,又怜惜她刚刚失去了腹中孩儿,一干捧高踩低的奴才自然十分巴结这位新近得宠的周姨娘。

谁知道周姨娘自从听大夫说她今生再难有孕以后就整日以泪洗面,哭得贾政心烦意乱,也让史氏颇觉晦气,被呵斥一顿后便成了个针扎一下也不晓得喊疼的木头人。

周氏忙着调养身子,对二房的糟心事儿只做不知,见太太赐下人来,原本不愿意理会,结果那天王氏心里憋屈,少了大房应得的东西,周氏听牛嬷嬷回完话,直接就升了那个叫红梅的丫鬟做姨娘,只说自己身上不爽利,要劳累红梅好生伺候大爷。

横竖她与贾赦成亲之后,太太史氏早就摆出各种道理,塞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到他们这一房,姨娘多一个少一个,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周氏不放在心上,自然有人噎得饭吃不下觉睡不着。

贾代善对贾政寄予了厚望,一直怕贾政叫人勾引坏了,史氏最能体贴丈夫心意,加上也盼着次子出息,只放了一个玉盏在二房。

如今玉盏那蹄子成了姨娘,太太又送了个年轻貌美的绿萼过来,连一向自身难保的周氏都故意给她添堵,王氏哪里受得住这个?

周氏那么大度的给太太房里出来的人做脸,谁不夸大奶奶又贤惠又孝顺?

若是王氏不把绿萼也升做姨娘,岂不是显得她不如周氏贤惠,让人指着她骂善妒?玉盏那蹄子的事情也就愈发说不清楚了。

若是升了绿萼,原本干干净净的二房一下子多出了两个姨娘,王氏又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翻来覆去一整夜,王氏第二日晨起梳妆时整整给自己脸上扑了三层粉,才对刚从绿萼屋里出来的贾政提起要升绿萼做姨娘。

如此,二房又多了一位最恃宠生娇、专爱掐尖儿要强的赵姨娘。

事情到这儿,也不过是些后宅妇人间的龌龊,贾代善父子三人有的压根儿一无所觉,有的就算知道,也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却影响到了宝贝蛋贾珠。

王氏是贾珠生母,母子感情一直很好,王氏心中郁郁,贾珠想要为母分忧实在是人之常情。

元春是贾珠亲妹,兄妹两个一向和睦,贾珠找元春询问母亲的事情更是理所当然。

母女同心,元春当然不会说王氏不好,直说史氏和周氏二人则显得她不知礼数不敬尊长,那么错处便全是周赵两个姨娘的。

贾珠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愁上加愁。为人子者,自然要维护母亲,可贤良妇人怎么能够不大度贤惠?再者这等后宅之事,不是大丈夫应该理会的。

贾珠心里存了事,读书时难免就不如往日专心,背书时出了纰漏。

诸先生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一贯信奉严师出高徒,又听人讲起贾瑚是拜在了当朝礼部侍郎周泽门下,有心与一门三探花、满门皆进士的百年诗书大族一较高下,恨不能贾珠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在温书,绝对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当即就祭出了戒尺,抓住贾珠狠狠打了一顿手板,直打得贾珠两只手又红又肿。

王氏本就满心愤懑无处发泄,命根子一样的儿子又突然肿着手抽抽噎噎的回来,那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疼?

随口抱怨几句,也算不得多么出格。

诸先生却不这么想,他是真真觉得受辱。

想他堂堂当世名儒,受老友所托来荣国府为一无知小儿启蒙,平白遭了多少小人构陷,说他贪慕国公府权势,如今竟然让一个愚妇想骂就骂,简直就是斯文扫地。

认定女子生而卑弱的诸先生自然不肯受辱,第二日一早就要辞官而去,贾代善苦留不住,只好备上厚礼送诸先生归家,只求诸先生口下留德,不要葬送了贾政贾珠的前程。

贾珠糊里糊涂丢掉了才拜的名师,贾代善夫妇并贾政夫妻都是成日黑着脸,荣国府里还有哪个不要命的奴仆敢笑出声儿来?

贾瑚读书之余听小厮们学说二房这些日子出的乱子,不由心情大畅,一连几日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十分喜人,舅母刘氏等人一见就忍不住把他搂到怀里好一顿揉搓。

可惜乐极生悲。

一日贾瑚刚从舅舅家读书回来,就听人说起父亲赦大爷又挨了老爷的打,没个把月怕是下不了床。

细问缘由,竟是因为二叔贾政主动提起把家里的那个童生名额给贾瑚。说是贾瑚为长,名额自然该给他用,贾珠年幼,下场考个秀才回来就是了。

贾政这样忠厚,贾代善如何不欢喜?偏偏贾赦愚钝不堪,不能体会弟弟一片苦心,也不知道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惹得贾代善动了板子。

心中大骂贾政假仁假义,贾瑚担心母亲弟弟受不了这样的惊吓,立刻就要回房里看周氏与贾琏,却被告知大奶奶与琏哥儿都在太太那里。

——二奶奶娘家侄女,王家排行第二的姑娘要随母亲进京了,太太要留客。

王家行二的姑娘,可不就是凤辣子王熙凤?

贾瑚一个激灵,顿时想起自己上辈子差不多就是在这个年纪定下了与王熙凤的亲事。

11王氏熙凤

那时他还在为母亲守孝,突然一日太太史氏那里就多了一位爽朗大方明媚娇俏的姐妹,说是二奶奶娘家侄女。

堂兄贾珠忙着读书上进,堂姐元春则忙着跟嬷嬷们学规矩,整个府里只有这个比他大了半岁的凤丫头乐意陪他玩耍,两个人自然十分亲近。

因此当太太禀明老爷,为他定下王家熙凤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理所应当。

再之后王熙凤十五及笄,成亲、得女、离心、欺瞒……活了两世,他也没有想明白,好好一对恩爱夫妻怎么就变成了最后那副模样。

心中唏嘘不已,贾瑚却明白王熙凤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女子,王熙凤太过要强。而他这一世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当个王熙凤上辈子心心念念的、能够封官拜相的大丈夫,但是并不想与王熙凤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一日夫妻百日恩,只盼王熙凤这一世觅得如意郎君,莫再为个不争气的纨绔费尽心神。

打定主意,贾瑚便有意避开太太史氏和二房的院子,借口功课多,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闭门不出。

如今长房嫡长子还在,王家十有□是想把王熙凤嫁给荣国府承爵之人的,那么贾琏这个大房次子估计根本不在王家眼里,他只要管好自己,别给太太史氏生事的话柄就好。

唯一可虑的,是太太史氏咬着表妹小周氏父母双亡的事情不放,哄得祖父也认定小周氏命格太硬,不可配给长孙。

可惜周氏似乎压根儿没把史氏王氏要接王熙凤过来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连几天,除了想多个玩伴的贾琏,根本没有一个人在贾瑚面前提起王家的姑娘,让面儿上只有七岁多的贾瑚憋得内伤也只能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照常读书习字。

加上舅舅周泽似乎有意加重了贾瑚的功课,若不是贾琏突然提起王熙凤,贾瑚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为王熙凤上京一事而烦忧。

“哥哥,你今儿不在可是亏了。二婶娘家来人了呢,那位舅妈带走的糕饼跟咱们平日吃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还有个跟我一般大的女娃,太太说叫她凤丫头就行。瞧凤丫头给我的络子,这可是我赢来的。凤丫头下午跟我赶了几局棋,还没有能赢过我的时候呢。”

这日贾瑚照例回府就钻进自己屋子,最近因为怕被贾瑚揪着读书一直躲得远远的贾琏却突然带着狗巴巴的过来了,连喜儿捧上的茶都顾不上喝,一股脑儿说了一车的话,还献宝似的给贾瑚看他手里抓的络子。

歪歪扭扭、粗细不匀,配色倒是大气漂亮,一瞧就知道是大家姑娘练手用的东西,必定是王熙凤亲手打的无疑。

想不明白这辈子贾琏袭不了爵位怎么依旧能叫王家在他身上花心思,贾瑚干脆伸手在贾琏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子。

“那是咱们哪门子的舅舅?咱们母亲娘家人口简单,你我统共三个舅舅,一个在朝为侍郎,一个前几年去了,还有一个外放为官的,你倒自己认起亲来了。”

一双桃花眼微眯,贾瑚等贾琏扯着嗓子嚎够了,才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别一口一个凤丫头,王家妹妹比你大了几个月呢,要叫凤姐姐,没大没小的,忒不尊重。”

贾琏被弹的眼泪都出来了,不依不饶的哭闹了半天,见没人理会他,也知道自个儿很不应该不分亲疏,心里有点发虚,才渐渐抽抽噎噎的止住了。

本来以为自己这么乖巧,哥哥贾瑚好歹也该说句软话了,谁知竟然又把他训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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