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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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瑚-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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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方才又是担忧面上的烫伤,又是自怜比不得兄长在母亲王氏心中的分量;根本无心理会旁的;这会子也被这一声脆响惊得回了魂,惊疑不定的望着生母。

打贾元春记事到如今长到十四岁,这还是第一回瞧见母亲王氏睚呲欲裂、仪态尽失的模样,仿佛失心疯了一般。

周瑞家的也有些怔。

王氏一贯行事小心,便是私底下使尽了狠毒手段,面儿上待人总是慈善和气的,不然也不会那般讨王家老太爷的欢心,做了贾家媳妇后还博了个活菩萨的美名儿。

偷眼一瞧,却见着王氏脖子上青筋毕露,比脸色更显苍白的双唇微张,竟带着一股欲生啖人肉的暴戾。

真真是被骇的抖如筛糠,周瑞家的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幸而贾元春这会儿缓过了神,在王氏再次发作前抢上前来泣泪劝道:“还请太太保重身子,只当为了宝玉罢!”

竟是一个字儿也没提起自己,显是对生母生了怨愤。

王氏却全无知觉,只是顺着元春的话想起了她那被据在史老太太院子里,三两日见不到一回的幼子。

她的宝玉还那般小,混混沌沌的不明白唯一嫡亲的大哥已经叫狐媚子和那些黑了心肠的害死了。

她的珠儿啊,眼瞅着就能金榜题名、入阁拜相的珠儿!就这么没了……日后她们孤儿寡母还能指望哪个?

王氏今儿本就是被贾珠瘦削的遗容并贾宝玉肿着眼睛抽抽搭搭的可怜样儿激的,听了元春的劝解哪里还忍得住,嘶声喊了一句“我的儿啊!你这是要剜我的心啊!”,就那么昏了过去。

二房里二老爷贾政叹了句“白养了十九年,竟是个没缘的”就去了外书房独自伤心,二太太王氏就是众人唯一的主心骨儿,她这么一晕,二房里头真是炸了锅,主子奴才乱作一团。

好不容易含参片、掐人中的救了过来,王氏晕眩中只觉额角一阵钻心的疼,抬手一摸,才惊觉发间竟扎了点子碎瓷片,这会子还隐隐渗着血丝,却是刚才倒地时不凑巧,磕在了砸过茶盏的地上。

王氏虽然一向说教什么女子当重德行、容貌在其次,不过是比不过长嫂的清丽,心底其实把自个儿的颜容看的十分要紧,这下伤在了头上,便是有发丝遮挡也是万分心忧,急忙叫人去请女大夫。

这一番折腾自然也传到了史老太太耳中。

彼时史老太太正揽着幼孙贾宝玉念叨他兄长贾珠的好处,听得丫头来报,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只说:“既如此,便让二太太好生将养,家务事也该让瑚儿媳妇接手了。”

说罢,史老太太便笑眯眯的拿了个白玉老虎来逗贾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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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子崩了,我晚上抢了太后的来用,太后说她的本子送我了= =

说是硬盘坏了,只能换个新硬盘或者换个新本子。。。。

跪地大哭

谢谢猫猫在万字更君的前腿儿,谢谢小笼包、穆小汐在后腿儿那里虎摸我

嘤嘤嘤嘤爬走

52章

二太太王氏那儿是史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芳华过去传的话儿。

芳华其人最是掐尖儿要强;仗着史老太太偏疼她几分连等闲的小辈儿主子也不放在眼里,平素常拿赖嬷嬷一家的好处;与王氏身边的配房婆子十分不睦。

周瑞家的也曾在王氏面前下过芳华的舌头,指望着王氏给她们撑腰;可芳华是史老太太身边第一得意人;哪里是王氏能处置的?

王氏又不是那等心思缜密的,打了几次交道就让芳华觉出了不对,平白结了个仇家,得空就要在史老太太面前给王氏等人上眼药。

这一回王氏最看重的管家权眼瞅着不保;芳华心下大畅,连忙把手上正做的活计推给新提上来的大丫头鸳鸯,一阵风似的去看笑话儿。

自打芳华瞧出了王氏对她的厌憎;她还是头一回进荣禧堂后的这处小院子。

若说往日里芳华还瞧在史老太太对二房高看一眼的份上对王氏院子里的下人客气几分,今儿可真是脚还没落在二房的地界儿上,架子就端的比正经奶奶们还大,连王氏身边一等丫头的面儿都不给,谁来搭话都只是哼哼两声,只说了一句老太太的吩咐,就直直走到了王氏正房门外才顿住脚。

芳华谱儿大,王氏身边的大丫头也不是吃素的,眨眼间伶牙俐齿的又惹了桩官司,一时院子里闹得沸反盈天。

出了这么大动静,王氏并元春母女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一问是芳华那个心比天高的来了,王氏就拧了眉。

她就不明白了,这等狐媚子妖道成天做耗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就投了史老太太的眼缘?

怎奈孝字压死人,王氏再不喜芳华这丫头,也要把人客客气气请进来,谁让这是老太太身边的体面人呢。

王氏以掌家太太身份忍让一个丫头,本就颇有几分忍辱负重的抑郁愤懑,谁知那奴才秧子竟然蹬鼻子上脸,愈发张狂,明知王氏最厌恶丫头们行事妖妖娆娆不成个体统,偏就一副清高样儿扭着水蛇腰进来行礼,直将王氏心里头的火儿顶到了十分。

芳华一贯以善察言观色得宠于史老太太,这会子当然不会瞧不出王氏的憎恶,可她就是要当做看不见王氏那铁青的脸色。

十足娇柔的盈盈对王氏一福,芳华甚至都没理会在王氏身边坐着的元大姑娘——这可是老太太说过的,不让家下人等对小一辈儿的主子们太过多礼,免得折了福气。

“老太太听说二太太病了,急的不得了,特特拿了几支老参让我给二太太送来补身子。”有心让王氏难堪,芳华都不等王氏说几句客套话儿就开了口,横竖她是奉了老太太的命过来的,算不得逾矩。

说完了这一句,芳华也不急了,垂首立在那儿等着王氏搜肠刮肚说了一车的谢老太太赏的场面话才带着与方才一模一样的笑意软软说出了她真正的来意:“珠大爷就那么去了,老太太着实怕二太太毁伤过甚,伤了身子根基,特意叫瑚大奶奶替您理事,好叫您安心养身子。”

对王氏怫然色变的样子视若无睹,芳华连眉毛都没抖一下,声音依旧是轻柔甜软:“还请二太太屋里的姐妹把对牌账册子收拢收拢,我也好去回老太太。”

依着史老太太的心思,对牌交给瑚儿媳妇,账本子还是放在她那里最稳妥。

话说到这里,史老太太的用意已经再明白不过了,真真是连一丝儿装痴弄傻的余地都没留给王氏,连素日里与史老太太还有几分祖孙情谊的贾元春都十分心寒。

孝字大如天,周婕作为长房嫡长媳管家也是名正言顺,怎么看,王氏都再也保不住千辛万苦百般筹谋才得到的管家权。

到了这步田地,她唯有装出点度量才能护住那份所剩无几的脸面了。

屋子里一时落针可闻,守在母亲王氏身侧的贾元春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不愿亲眼瞧着王氏说出让人去取对牌账本的话。

芳华也静静等着,面上温婉乖巧的笑颜让王氏恨不能扑上去抓花了她的脸。

王氏确实动了,她苍白干裂的嘴唇几次开合,蓦地呕出了一口血,滴在月白色对襟褂子上触目惊心。

呕出了这口迟来的为长子夭亡而痛彻心扉的慈母心头血,王氏就那么晕在了女儿元春的怀中,骇得一直火上浇油的芳华扭身就想走。

元春年过十五,又是自幼跟在母亲身边学着管家理事颇有几分气势心机的,哪里能容芳华溜回史老太太的院子搬救兵,一面命人去请太医,一面直接就喝令婆子把芳华绑了,拿帕子堵了嘴掌嘴,直打的一张俏脸肿成了猪头,才让人去老太太院子里送信。

元春是贾政的嫡长女,芳华不过是个丫头,打了也是白打,史老太太得着信儿,又罚了办差不利的芳华三个月月钱以儆效尤,可王氏的管家权,她还是丝毫都没手软,连夜叫人收了回来。

借口也是现成的,家不可一日无主,二太太都呕了血,自然是不能理事的了。

第二日一早各房主子都过来请安,史老太太就笑眯眯叫了周婕到身边说话,顶了昨夜给王氏侍疾近乎彻夜未眠的贾元春素日的位子,又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儿要周婕管家理事。

大太太邢氏立在下头险些欢喜的笑出声来。

虽说史老太太这是越过她这个正经婆婆把管家权给了孙媳妇,可周婕怎么说也是与她一条心的,嫁过来日子不长也能看出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桩桩件件都把她这个婆婆想在前头。

老太太能把管家权给这个打心底里尊重她的媳妇,真是比那个两面三刀斜眼看人的王氏强百倍,邢氏真是欢喜的都忘了言语。

也幸亏她没有开口,不然必定要被急红了眼的贾元春堵的心口发疼。

所有人都等着一脸羞涩笑意的周婕开口谢史老太太看重,没想到却是贾瑚打破了这一室诡秘,抢在史老太太身边人催促周婕之前走到正中跪下。

即便更偏疼珠儿宝玉多些,史老太太对这个光耀门楣的探花长孙也是十分爱惜,每每与心腹说话都可惜贾瑚有些随了大老爷的牛心左性,为着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不肯亲近她这个嫡亲祖母。

如今贾瑚有话要说,史老太太自然是一脸慈爱的叫他起来说话。以史老太太的精明算计,她是不信贾瑚会把眼瞅着到手的好处向外推的。

“谢老太太看重孙儿媳妇。”说着,贾瑚便是俯身一拜,语气里却带上了令在场众人十分惊诧的惭愧,只有斜签着身子坐在史老太太的周婕面容仍旧平静。

“只是孙儿媳妇怕是担不得这满府上下的重任。”一句话将大房二房的主子们都惊得失了声儿,贾瑚头也不抬的说道:“孙儿媳妇这些日子总觉身上不爽利,只一直不得闲,昨儿才请太医瞧过,说是喜脉,可惜胎像有些不稳,要静养,切忌劳累。”

言罢,贾瑚悄悄抬眼瞄向主座上的妻子,只见周婕羞得脖颈都有些泛红,嗔了他一眼便小步走到他身边,与贾瑚并肩跪在一处。

史老太太被当众驳了话儿自然是一万个不舒心,可长房添丁是大喜事,她只能压着一肚子的火儿做出万分欢喜的样儿叫贾瑚快扶周婕起来,又欢欢喜喜的报出一长串儿东西让人取来给周婕,贾赦这将要做祖父的人也是喜不自禁,亦有厚赏。

至于史老太太心里是怎么埋怨周婕这胎来的委实不是个时候,二房诸人又是怎么恨妒交加,却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了。

太医留话儿让周婕静养,她这胎平安产下之前是不能沾管家的事儿了,史老太太试探了几句,见周婕一丁点儿接话的意思都没有,索性就把大权牢牢攥在了自个儿手里,另叫大太太邢氏跑跑腿打打杂,有了错漏就是一顿呵斥,耍足了老祖宗的威风。

荣国府袭爵大老爷的嫡长子之妻有孕的消息自然也有得力下人报给各姻亲府上,周家作为周婕娘家并贾瑚舅家当日就派了老道嬷嬷过府。

都是几辈子的老亲,不多时王家也辗转得到了消息。

王大老爷踌躇片刻,还是命人依例送了份表礼过去以全亲戚情面,毕竟宁荣二府一向亲密非常,闹得太僵了,王熙凤以后与贾瑚之妻见了面也不好看。

王大太太却没这么豁达,听说贾瑚之妻有孕,本就有些悲苦的脸上神色更加难看,手指不自觉的微微用力,把张泥金大红帖子攥的都有些皱了。

杜嬷嬷正要劝,王大太太就自己缓了过来,只说按老爷吩咐的办,命去宁国府传话的下人顺路跑趟荣国府,把他们王家的心意送上。

有了义忠亲王娘舅钱老爷这样的大媒,王家早早就顺顺当当的与宁国府换了王熙凤贾珍二人的庚帖,过些日子就要昭告京城,王熙凤作为板上钉钉的宁国府当家大奶奶自然不会再被禁足。

王大老爷夫妇出于愧疚,这些日子更是把王熙凤宠上了天,真真是有求必应,因此王大太太院子里的婆子丫头遇见王熙凤身边人问话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去宁荣二府的人还没套车出门,王熙凤那儿便得着了消息。

轻哼一声,王熙凤抿抿唇便继续低头翻起了王大太太许给她的嫁妆单子,算到一半儿忽而又抬眼冷冷看着时不时偷瞄她一下的平儿。

“快收了这样儿,我很是看不上。”弹了弹凤仙花汁儿染就的指甲,王熙凤说话的腔调十分慵懒,似乎一点儿也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字里行间却总让人觉出一分冷意。

“温柔娴淑也不看看货色,那样的混账行子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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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唔,不知不觉写到了52章,谢谢一路陪某盈走来的亲们

我会继续加油!

谢谢lyinyu亲的地雷!

53章

便是没有点明;屋里哪个不晓得王熙凤这是在说她未来的夫君宁国府珍大爷?便是四大丫头里胆子最大、成日家琢磨着压下平儿做王熙凤身边第一人的喜儿也不敢多嘴附和,只缩着肩垂头立在墙边装聋作哑。

平儿将将才被王熙凤指名道姓的呵斥了几句;言语里还隐隐有些猜忌她对未来姑爷有意,这会子又羞又惭;眼圈儿微红;含着水光的双眸在王熙凤身上一顿,嗫喏片刻终究还是偏过头去一声不吭。

在平儿看来,自家姑娘这几日着实有些过了。

央着老爷太太辞了教授琴棋书画的师傅、随意命人把这一年新作的各色素雅衣裳首饰锁在柜子里也就罢了,横竖姑娘原本就不爱这些。

可自从与珍大爷定了亲事;姑娘再协从太太管家时办事儿便很有些不经心,原本该斟酌着办的一律按旧例随手打发,虽说没走了大褶子;总不如以往缜密周全,之前好不容易弹压服气的婆子丫头又开始满嘴胡吣,多亏太太狠罚了几个才压下去了。

按理说以自家姑娘的精明,对这些该是门儿清才是,结果姑娘却好似没事儿人一般,每日里只管受用,得空就在太太跟前撒娇,省下的智谋都用在了跟太太老爷讨嫁妆上。

还没走完六礼就把全副精气神儿用在了盘点经营嫁妆上,她家姑娘也算是京中头一份儿了。

更不用提上回家中饮宴,姑娘一身的彩绣辉煌,头上镶金嵌宝,走到哪里都要将人尽数比下去才称心如意,连各家的太太奶奶们都不曾如此张扬的行事,背地里也不知要惹出多少议论。

现如今姑娘还未出阁就对新姑爷满腹怨气,这一辈子,可还长着呢。偏太太只一意护着,一句重话儿也不肯对姑娘说的,她这个做奴婢的又能如何?

平儿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王熙凤自是瞧见了。

看在打小儿一处的情分上,平日里磕磕绊绊王熙凤倒也不是一定要等着平儿认错服软才肯借坡下驴的,往日也有几回是王熙凤先背着人哄平儿几句,可惜这一回,她连对自己生身父母都有些冷了心,哪里还会在乎一个平儿。

说起来,这也印证了那句老话。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王家两位老爷常常叹息王熙凤不是个男儿,错投了女儿身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才干,这么多年不自觉的便把王熙凤当做了半个儿子来养。因此王熙凤虽不懂得朝局诡秘,却也能从母亲的账本子并父亲叔父的言谈举止间推断出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

比如先前自家与义忠王爷那边儿很是亲近,比如这几年私底下与甄贵妃娘家很有些勾勾搭搭。

都到了这个地步,家里还替她应下了义忠王爷母舅保的亲事,可见她这个嫡出女儿在老爷太太心里也不过如此。

——王熙凤本也不愿如此想生身父母,可退一步讲,倘若老爷太太不是心虚,为甚要对她百般疼宠、有求必应?

自古成王败寇,王熙凤是不信有那等良善人能宽待争家产输了的兄弟的。

既然家里眼睁睁送她进死地,做什么不为自己多谋划谋划?若不过一死,好歹也肆意了一回,若是娘家得势不必死,手里多攥些本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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